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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朝扬用双腿夹击马肚子,红鬃烈马疾驰飞奔。
大风扬起他的长发,少年一身潇洒,肆意放纵,一味的驾马狂奔。今日劫了高家的镖车,保不齐官府的人正搁后边儿追。朝扬自然是不怕那些个怂包的,不过他懒得费时去处理。
一路颠簸,暮雨的肚皮被磨的生疼,好在她的身体的底子还不错,愣是撑到山上之后才吐,整个人晃晃悠悠的,脑子更是沉重无比。
阿蜜也是遭了醉的,那个周率真不是个东西,竟让她追在马儿的后面跑!他骑马的速度时快时慢,既能防止后面的女人跑了,又能让她累的气喘吁吁,满天大汗。
天杀的马贼,整人的法子从来都不少。
直到阿蜜累的瘫倒在地上,周率这个混蛋才下马捞人。
主仆二人都挺惨的,小脸煞白毫无血色。待吐完之后,她们就被人押送到阴暗的柴房内关了起来。
“小姐,就算是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起。”阿蜜依靠在暮雨的肩上,哇的哭了,眼睛肿的像个大枣子。
“咕噜。”
肚子不合时宜的叫喊,暮雨饿的有些精神恍惚了。今日本就没有吃多少东西,加上方才肚子已经被吐空了,胃里难受的紧。
“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她抿抿唇,怔怔的盯着阿蜜手腕上的麻绳,“先想个法子逃吧。”
张嘴去咬解绳子,粗糙的麻料磨破她的唇边,鲜血淋漓。
阿蜜看不下去了,哽咽道“小姐,还是让我来咬吧。”
“别废话。”
暮雨用牙齿咬住那块鼓起的结,用力一扯,松了!
阿蜜瞬间提了口气,挣扎着褪去腕上的麻绳,快速抹了下眼泪,“小姐,我来帮您解开绳子。”
“老大抢那两姑娘干啥子哦?莫不是要让她们当压寨夫人?”
“我啷个晓得?老大的心思谁知道呢。”
周率手里拎着端着两碗猪肉炖粉条,摇摇头“总之老大的心思别去猜,咱乖乖的替老大办事就能活命!”
门外的声音越来越近,阿蜜吓得不知所措,两只手都在发抖,好在暮雨还是足够的镇定,小声道“用绳子把你的手随便裹裹,然后藏到身后!”
说完,她舔去唇上的血迹,靠在墙上。
周率带着一个弟兄踢门而入,只见两姑娘可怜兮兮的缩在墙角边边上,发丝凌乱,双眸粼粼,怪是让人心疼的。
不过嘛,他跟在老大后头久了,早就是个铁石心肠的怪人,压根不会因为女人的几滴眼泪而产生任何同情。
大步迈过去,边搁下手里的两个碗边他对后头的小弟兄道“去去去,把她们手上的绳子解开。”
“不要!”阿蜜惊呼,下意识后退。
这丫头笨得紧,她的后面就是墙,哪儿还有余地退呢。
周率何等心细,见她神情不对一把抓着她的胳膊把人拎起来。
“啪嗒。”
阿蜜手腕上的麻绳顺势落地……完了,被发现了。
周率扫了眼暮雨唇上的伤口,当即猜到是怎么回事。笑着撇撇嘴,不屑的哼哼“就你们还想跑?也不怕老大把你的腿打断喽。”
说后面那句话的时候,他分明是盯着暮雨的,好像是刻意警告。
“把暮姑娘带下去,老大要见她。”
“是!”小兄弟走到暮雨面前,“姑娘,跟我走吧。”
“小姐,不要去!”
“你废什么话儿啊?给我坐下吃粉条儿!”周率给她的腿弯子处来了脚,本就没什么力气的阿蜜直接双膝跪地,泪珠子哗啦啦的往下落。
“阿蜜……”暮雨心疼的喊了声,担心自己再不走这个男人还会做出更可怕的事情来,便道“我去就是,不过你们不要伤害她。”
“放心吧,只有主子没下令,你的丫鬟死不了。”周率对着地上努努嘴巴,眉眼弯弯笑的像个好人“瞧瞧,我还给她吃猪肉炖粉条呢。”
暮雨手上脚上的麻绳被解开,她扶着墙站起来,不放心的看了眼阿蜜,然后安慰道“阿蜜,我去去就来,你在此处等我。”
“小姐……”
阿蜜哭的伤心,奈何她打不过面前这个高大威猛的男人,只能看着自家小姐离开。
“哭的丑死了。”周率不耐烦了,拿起筷子敲了敲碗发出清脆的声音,催促道“把粉条吃了,不然我就把你家小姐杀了。”
他这番话就是单纯的恐吓罢了,毕竟生杀大权都在老大的手上,他可没权力行驶。
阿蜜又气又怕,最后还是端着碗哧溜溜的嗦起粉条,眼珠子一串串儿的掉落在碗里。
周率还没看过这么蠢的丫头,一边哭一边吃,模样贼搞笑。他觉得怪好玩儿的,指着另外一碗粉条“把这也吃了。”
“这,这是小姐的。”
“什么鬼,这就是给你准备的。瞧你生的这般壮实,一碗怎得够吃?”周率咧着嘴笑,森森白牙让人看的直打哆嗦,端起碗塞给她“快吃,不见人我就把你拖出去喂狗。”
阿蜜吓得一哆嗦,又哭了。你才壮实,你全家都壮实。明明她是正常的身材,怎得到面前这个狗男人的嘴里就不一样了呢!
阿蜜含泪吃这粉条,味如嚼蜡,她现在很是担心自家小姐的安危。
带暮雨走的那位土匪兄弟名唤小鬼,平日里心思最多的就是他。
他走在半道上突然停住脚步,摸着下巴仔细一琢磨,心道一个男的好端端抢两名女子上山,图的不就是她们的美貌?
回头见暮雨发丝凌乱,小脸蛋上沾染了不少的灰尘,就跟花猫儿似的。他摇摇头,“姑娘,你这般模样怎的能见我们家的老大?走着,我先带你去打扮一二。”
春婶是山上的老人儿了,看见自家儿子领个娇娇软软的小姑娘回来,站在门口给他一个赞许的眼神,“孩子,这是你抢回来的媳妇?”
“娘,胡说什么呢。”
小鬼麻溜的凑到她旁边,压低声音“这是咱老大刚抢上山的小姑娘!咱老大说是现在要见她,您且给她梳妆打扮打扮吧。”
春婶略显失望的瞄了眼自家的儿子,随后热情招呼暮雨,拉住她的手道“姑娘随我来,老妇带你去洗个澡儿!咱们洗的香香的嗷,这样老大才喜欢。”
暮雨的脸红的都快要滴血,“婶婶,其实我不是你们家老大的媳妇。”也不需要他喜欢。
“哎呀,我知道。”春婶拉着她往里走,一副了解的样子“因为你是老大抢回来的嘛~”
现在不情愿不代表日后也不情愿,且慢慢走着瞧吧。
花瓣沐浴,香膏抹肤。只略施粉黛,容颜昳丽,莹白的皮肤吹弹可破,宛若出水芙蓉,清丽可人,穿着一身薄烟粉纱裙,缀花腰带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一头青丝慵懒的披散在肩后,媚而不妖。
站在门外的春婶看呆了,好半天才回过神,对着暮雨道“姑娘,若是洗完了就随老妇走吧。”
暮雨蹙眉,她这身穿的啥玩意儿,就跟抹胸裙似的?两肩膀上就罩了件薄衫,香肩外露,一阵风吹来让她冻的打寒颤。
她问道“婶婶,可还有别的衣裳?”
“姑娘穿着披风吧。”
春婶笑着将衣裳递过去,随后催促“老大要等急了,您快随我来。”
朔风凛冽,就跟尖刀子刺在人脸上,只需面部表情夸张些就会有种皮肉皲裂之感。
顶着寒风,春婶和小鬼一左一右的护送暮雨往朝扬的住处走。
暮雨裹紧身上的披风,她知道这些人给自己精心打扮成这个样子为的是什么。若她等会真的进了那土匪的狗窝,是无奈顺从还是以死保住自身清白?
好生苦恼的选择。
三人行至门口,春婶冷声对儿子道“你把身子转过去!”
小鬼不明所以挠挠头,却也照做了。
这时春婶“贴心”的解开暮雨身上的披风,看着她如玉的双肩泛着莹莹光泽,满意的笑道“姑娘,老大已经等候多时了,快些进去吧。”
说着,她抬手敲了敲门。
“进来。”
朝扬正在房里专心致志的擦拭自己的宝刀,听见“吱呀”的开门关门声,连眼皮子都没抬。
屋里有炭火,倒是比外头暖和,只不过暮雨身上就穿了件粉色的束腰罗裙,还是露肩的,终究是扛不住。
双手放在嘴边哈着气,站在门口一动也不动,不时暗自瞄几眼对面的土匪头子在作甚。
朝扬坐在椅子上,拭去宝刀上的最后一滴鲜血后,终于懒洋洋的抬起眼皮子,当他看见门边的小姑娘穿着一袭薄衫罗裙,正低头哈气取暖的时候,眉心拧起。
下意识敛了目光,“蹭蹭”几步跑到床边拽起被子往暮雨身上一扔,冷声冷气道“小爷我可是正经人,就算你什么都不穿站在我面前也没有用!”
扔过来的是棉被!
暮雨心中一喜,立马用被子将自己裹住,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
太好了,只要这个土匪对自己没有想法,那她的清白就能保住了。
暮雨的鼻尖被冻得通红,大风吹的她满眼含着莹莹泪花,脸眼里闪过欣喜的表情。
这一细节哪里逃得过朝扬的那双利眸。他想到刚暮雨初来此处,哪有衣服可以去打扮?看来这些都是其他人故意安排的。
看着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小姑娘,心里顿生起捉弄她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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