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 病(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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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战背后藏着首座的算计。
这是齐平推测出的结果,但意识到这点并没有用处,就像当初在西南大雪山里,他没法拒绝那名站在大陆顶峰的老人。
纵使他已成三境,但拒绝神圣领域,仍旧太过遥远。
九州鉴是否能帮助感悟?
老实讲,齐平是不确定的,&nbp;&nbp;起码他晋级后没有立刻跨入神通二重,而且他也没能力开启。
只好将这个思路按下。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大不了就用笨办法,多使用神通,也能加深感悟,反正我又不急……”
齐平想着,&nbp;&nbp;愉快地将这件事抛下。
转而问起第二个问题“师尊,我家附近来了个只狐狸……”
他将瑶光的情况说了下,&nbp;&nbp;寻求解答。
穿着缺斤少两道袍,放荡不羁爱自由的坤道愣了下,听他说完经过,一头雾水道
“为师不知道这事,但既然朝廷放任,你也没必要担心什么,呵,妖族……在京都这一亩三分地,翻不起浪花。”
语气很自信的样子。
顿了下,又叮嘱道
“不过你也得注意下,别给人馋了身子,妖族慕强,你嘛……修为虽然马马虎虎,但也算个小高手了,有些妖精专门猎艳,勾搭我人族天才,&nbp;&nbp;然后回妖族吹嘘……”
啊这,为什么听起来像是骗了校花上床,提起裤子与狐朋狗友炫耀的渣男……不,渣妖……所以,这是妖族的风气吗?
齐平张了张嘴。
鱼璇机黑白分明的眼珠转了下,突然问道“她没对你做什么吧?”
齐平故作茫然“什么?”
鱼璇机绝美的嘴角扯起一个促狭的笑容,忽而伸出修长的右手,大拇指与食指结成一個圈,做出“拤”的动作
“这个。”
“……没有。”
“真没有?”
“要不您检查下?”
“……啊哈哈,为师是信你的。”
师徒二人开了个没品的玩笑,齐平问道
“其实我主要好奇她的目的,按她的说法,来京都可能是有任务的。京都近期有与妖族有关的事吗?”
鱼璇机想了想,说
“近期的话……唔,对了,还真有个。白理理在这边修行不短时日了,可能会折返,那瑶光同为狐族,许是与白理理一同返回雪域妖国。”
这样吗,&nbp;&nbp;从临城来京都,&nbp;&nbp;然后跟着狐族公主回北方?听起来很合理……齐平暗忖。
就听鱼璇机迟疑道“不过,&nbp;&nbp;这件事可能会有变化。”
齐平疑惑“什么?”
鱼璇机说道“你应该听说过,&nbp;&nbp;帝国与妖国曾签订不战盟约吧。”
齐平点头“说是太祖真武皇帝当年将九州妖族驱赶回了北方,签下条约,才有三百年和平。”
鱼璇机点头
“算来,这份盟约即将过期了。接下来便是要考虑续约,这是事关两族和平的大事,相比下,与南方诸国的比斗,都算不得什么了。”
续约……齐平心头一凛“妖族意愿如何?”
鱼璇机说道
“白尊态度暧昧,应该是想维持和平,但妖族里同样有很多强者主张反攻中原,以往还有盟约压着,如今即将解约,如何令桀骜的妖族甘心续约,便是皇帝要头疼的事了。
想来,免不了一场谈判,那个瑶光也许便是为谈判使团的到来打个前站,唉,为师不怎么关心这些,也说不准。”
那你关心个啥……齐平吐槽,感觉这女人整个就是道门寄生虫,恩,好看的虫子。
“弟子知道了,那就不打扰师尊了。”齐平起身,准备告辞,他怕自己把持不住。
走了两步,突然停下,想起来什么,将带来的食盒递过去
“弟子制作的冰糖,师尊可以含着吃。”
鱼璇机懒洋洋道“有心了,为师有酒就行了。”
齐平想了想,说“师尊这里的酒有些淡了,改日我送些烈酒来。”
鱼璇机嗤之以鼻,心想整个京都的酒我都喝过,你小子能拿出什么好东西来。
目送少年离去,她才好奇地打开食盒,捏起一粒冰糖,好奇地含在嘴里,长长的睫毛颤抖了下,然后翘起嘴角。
还挺甜的。
这时候,她突然脸上显出一丝痛楚来,捂住了小腹,微微蹙眉,叹了口气
“又来了。”
起身,右手一招,青玉葫芦挂坠“彭”地炸开白烟,女道人两条白蟒般的长腿骑在大葫芦上,冲天而起。
划过青光,道院迅速在脚下缩小,鱼璇机飞上高空,冷风猎猎,她用木簪子固定的长发乱舞。
一人一葫芦,朝京都郊外某处飞去。
过了一阵,抵达一处人烟罕有的山峦上空。
掐诀念咒,朝下方坠落,眼前忽然有白雾荡开涟漪,撞入一座结界。
内部,赫然是被遮蔽的一处寒潭。
周边风景秀丽,生长着一束束梅花,潭水清冽,只是岸上堆着不少酒坛。
仔细感应,才会发现,那潭中竟不是水,而是酒。
“嗖——”
鱼璇机落下瞬间,大葫芦恢复成饰品,悬在手腕上,与此同时,道袍解开,一件件衣物自行朝岸边石头堆叠。
眨眼间,女道人已不着寸缕,白腻腻的身子“噗通”一声跌入酒池内。
继而,她眉心有莲花纹路亮起,刺骨寒意扩散,冷风卷过湖面,“咔嚓咔嚓”,酒池竟有结冰迹象。
“哼!”鱼璇机痛呼一声,手指于身前一抹,划出一条火线。
橙红色的火焰遇酒而燃,霎时间,整座酒池都燃烧起来,浅蓝色的火焰压制着她体内的寒冷。
女道人盘膝莲座,陷入冥想。
结界表层,白雾合拢,遮蔽一切窥探的视野。
……
……
接下来几天,京都城内并不平静。
六角书屋与报社的赈灾在有条不紊地推进,朝堂上,皇帝下达圣旨,命军中工匠仿制器械,工部出面整栋矿场,收拢流民,开始将已有的石炭制作成“炭饼”。
很快的,第一批炭饼流入市面,齐平用报纸配合宣传,打了波广告,短时间内便引起轰动。
……
清晨,张府。
吏部尚书府邸乃是御赐,格局不凡,山石草木,亭台楼阁,于京都中,也排得前列。
今日没有早朝,张谏之起的迟了些,吃完早食,没急着去衙门,而是坐在书房里饮茶,命人去最近的书铺,买一份报纸回来。
谷儔
“老爷,今日份的晨报。”不多时,家中仆人返回,双手奉上。
张谏之怔了下“今日怎么这般快。”
从宅子去书铺,一个来回最少一盏茶的功夫,可家丁前脚出门,后脚就带来了。
家丁忙解释道“刚出门就遇上了报童,在沿街兜售此物,便直接买了来。”
“唔,是那招募的摊贩?”张谏之知道这事,“据说是报社雇佣的人手,竟连这边也有了么。”
家丁点头,说道
“扩散的可快着呢,现在每日天不亮,各个书铺外头就有一群报童等着了,都在说那六角书屋会做生意,这大冬天的,知道人不乐意出门,竟雇人出来卖了。”
张谏之摇头,感慨道
“雇人收买不是什么新鲜法子,之所为未大行其道,无非是利薄,那齐平招募报童,也不只是为了生意。”
家丁困惑不解,心想不为了赚钱,还能是什么。
张谏之并未解释,将报纸摊开,缓缓,他看的速度不快,偶尔还会停下思考。
炭饼入市后,木炭与石炭的价格皆有所滑落,这与预期相符,也是今日未曾召开朝会的原因。
随着灾情跨过拐点,朝堂上紧绷的气氛,终于有所舒缓。
“接下来只要持续施为,打击奸商,将此法向其余州府铺开,寒灾便可扼制,不虞酿成大祸。”
张谏之思忖着,翻到最后一页,惊讶发现,这一页,竟详细列明了六角书屋筹措银两去向。
购买物资几何,自何处购得,耗费多少,又送去了何人……井井有条,一一列出。
要知道,这个时代的募捐全然是“黑箱”,所以才有“乡绅的如数奉还,百姓的三七分账”的套路。
甚而,操持赈灾本就是许多人眼中的“肥差”。
身为吏部尚书令,他对此更是心知肚明,却亦无法禁绝,官场上和光同尘,本就是从政的基本智慧。
可如今,这个屡次创造奇迹的少年,却用这种方法告诉所有人,清白是可行的。
“齐平……”张谏之念着这个名字,眼神有些复杂。
过往,齐平虽做出过许多大事,但张谏之却从未挂念在心上,只当是个有才华的后辈。
饶是午门广场演示器械,也只是惊讶,可此刻,这位内阁大学士心中有了赞叹,以及……敬佩。
“敢为天下先,人所不能为……”张谏之叹息一声,合上报纸,朝外喊道
“备车。”
不多时,张谏之未穿官服,只穿常服乘坐马车离开宅邸,未去衙门,而是朝外城赶去。
……
东城。
张谏之带着护卫抵达,扮做寻常富家翁,穿街过巷,暗访灾情。
街道上,有官吏来往行走,挨家挨户,统计人口,发放凭票,以此领取钱粮。
路口,有粥棚支起,穿着靛青色棉袍的六角书屋伙计,领着一些书生,在熬煮米粥,前头排起了长队。
冰冷的晨光里,香气弥漫,米粥粘稠,比之官府粥棚里的清汤寡水,好了不知多少。
“谢谢大善人。”一名贫民领到米粥,感激涕零,高呼善人大老爷。
发放米粥的是个书生,闻言摆手道“你们要谢的不是我,是齐公子。”
“莫不是赢了南人的齐公子?”有人问。
“正是。”书生一脸钦佩,当即科普起齐平所作所为。
张谏之站在远处,讶异道“哪里来的书生?”
身旁的家丁解释说“是自愿散粥的‘志愿者’,唔,是叫这个名字。齐百户那首诗在读书人中影响颇大,不少书生应征而来。”
“无怪乎并未贪墨,书生意气,比之衙门胥吏的确要更干净些。”张谏之恍然。
家丁犹豫了下,说“其实即便没有这些人,六角书屋的伙计也不大敢贪墨的……”
接着,他将齐平查账的故事转述了下。
张谏之听得津津有味,叹息道“恩威并施,慧眼识才,此子虽未入朝,却已深得用人要义。”
家丁道“老爷赏识他?”
张谏之自嘲一笑,摇头往回走“是陛下赏识才对……”
他没继续说下去,亦不准备再看,这时候,却突然听到惊呼声,扭头望去,只见排队领粥的一人直挺挺倒了下去,旁边人抢救。
“去看下。”张谏之说。
家丁领命而去,不多时返回,摇头道“患了风寒,烧昏了。”
张谏之皱眉“伤寒病人多么?”
家丁道“今年好像挺多的,不少人都咳着。”
张谏皱起眉头,大灾之后必有大疫,寒灾已有遏制法子,这风寒病,可莫要扩散开才是。
……
又一个清晨。
南城小院,房间内,齐平盘膝坐在床上,口鼻间窜出一道白色的气箭。
“啪”的一声,将桌上倒扣的茶杯击碎。
旋即,无形力场扩散,破碎的杯子又拼凑起来。
睁开双眼,齐平结束了这一轮冥想,感受着气海中滂湃的真元,充满了满足感。
这几日,他除了听取铺子汇报,大多时候都闷在家中,吐纳修行,按照杜元春的提醒,稳固境界。
“好几天没去衙门了,不能再旷工了。”齐平起身,将破碎的瓷片收入簸箕,推门而出,伸了个懒腰,浑身骨节鞭炮般炸响。
扭头朝云家院子走去,准备蹭一波饭。
推开门,却看到云青儿端着热腾腾一碗姜糖,从厨房走出来,与他撞了个对脸。
“怎么了?”齐平察觉出少女情绪低落,与平素没心没肺的吃货迥异。
云青儿素白的脸蛋上挂着沮丧,说“爷爷染了风寒,我给他煮了姜汤。”
齐平一愣,忙跟着云青儿进了屋子,果然听到云老先生咳嗽声。
“太傅,病了怎么没与我说。”齐平来到床边。
鬓角斑白,面容慈和的云老先生靠在枕头上,挤出笑容,摆手道
“并无大碍。”
云青儿沉着小脸,一屁股坐在床榻边,抱怨道
“你偏要去东城,那边染病的人本就多。”
齐平扬眉道“东城许多人染了风寒病么。”
太傅叹息一声,说
“这几日患病人越来越多了,天寒地冻,加之大雪污了城中水,已有蔓延之相,铺子里的伙计都有不少染病的,原想着有了石炭,会好过些……唉。”
不,冷热交替才更容易生病……齐平心中一沉,抬手抓住太傅的手,将体内真元渡入,帮助驱除寒气,不多时,老人萎靡的神态明显好转。
云青儿大喜过望,没料到修行者还有这种本领,美滋滋地喝起了姜汤,恩,爷爷寒气去了,应该不用喝了吧。
“您今天好好休息一日。”
齐平收回手,起身瞅了小吃货一眼,有些无语,出门朝衙门赶去。
他要去打探下城中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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