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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噜噜”黑暗中似乎有某个存在产生了感应,听声音像是从水底深处传来。
水底,声音,黑暗,亮光?
在这黑暗的水底之下,怎么会有光亮传来?
近了!
光亮刺激到黑暗中的眼睛,惺忪中眼睛挣扎着睁开,像是已经沉睡了很久。
“呜……”
眼睛主人努力想伸出一个懒腰,却失败!
四肢像是被什么束缚住了,挣扎不动,随之而来又是一阵阵的无力之感。想来是已经被束缚了很久,这才导致的血脉不通、肌肉疲软。
心中顿时一沉,大惊“这是怎么一个情况?”
“难道……难道自己最终是被元明教的人给擒下了!”
这也是唯一的一个解释了,想自己身为神主座下第一神使,在神主已灭、教廷已毁的情况下,也就还可能对这灭了自己一方的元明教还有点价值了。
一想到自己一方的覆灭全都是因为自己才酿就,这位曾经的第一神使心中就是一阵如刀绞般地悔恨!
不由悲从心来,痛哭大喊“神主!我愧对您的厚望,我……我……”
声音凄厉,悲愤交加!愧对口中神主的重托,更有羞对自身的现状!众人皆亡而我独活,其实最应该身死的那个人就是自己啊。
如若能够选择,声音主人宁愿一死追随神主而去!哪怕是遭受到神主最重的责罚。
曾经的第一神使泪流满面、悔恨不已,哪里还有一点曾经第一神使的样子。
亮光更近,光芒幽幽,不急不缓,在黑暗之中分外显眼。
光点近了,第一神使通红的眼睛泛着晶莹,一眨不眨地盯着光点。
在这个未知的环境之中,每一个未知都要谨慎对待。虽然被俘,可身为第一神使怎么可能就此放弃?他要寻找时机,他要自救!他要反扑!
再不济,也要咬下敌人的一块肉下来!以告慰那些死去的亡灵。
光点最后悬停在第一神使眼睛前方不远,这竟然是一颗珠子!
透过珠子表面,能够看清内部氲氤升腾,阵阵光芒就是从其中发散而出。
“这是一个什么鬼东西?!”第一神使完全没有头绪,根本认不出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刑具来。
珠子忽然炸亮,光芒直接穿透瞬间闭合的眼眸,泪水难以控制地哗哗流出。
视线所致全是白茫茫一片!这一刻,第一神使反倒是心中一片平静。大不了,唯一死而已!
过了许久,光芒消散,黑暗再度涌来把所有空间填满。一切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又回复到了最初的模样。
唯一不同的是,这个时候的第一神使是醒着的。
第一神使视觉恢复,顿时眉头大皱,疑惑异常。这算什么?放出一个光团把自己吵醒,再把这光团收回去,然后就没了吗?
这……就完了?这其中必有深意!眉头皱起,陷入了思索之中。
最后一战,原本胜利的天平已经开始倾向了自己一方。在这关键时刻,自己却错信他人,导致战线全线崩溃!其中六大神使被分隔围住,最后惨死在自己眼前。而且还有无数人前赴后继的赶来,仅仅只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保住一个给他们带来了失败与死亡的神使的性命!
教中主殿,这是最后一处还没有沦陷的地方。他们舍命一搏想让自己能够活下来,而自己却是主动给他们带来了死亡。本应被保护的教众,此刻却是反过来在保护本应该保护他们的神使。
那一刻,第一神使早已被心中的悔恨吞噬,发狂地去攻向敌人,只是此刻敌众我寡,早已苦战多日的他也不过是多拉几个垫背的罢了。
弥留之际,神主赶到,匆匆把一道流光打入了自己体内,便又转身与追来的元明教主神战成一团。再然后……最后的意识就是——神主陨灭!
神主在元明教主神的进攻下化为了乌有,一丝血肉都没能留下。
神主已陨,自己也应该没有了价值才对,为何自己却偏偏又被元明教俘下?难道还留着自己,让自己好去复仇不成?
在当时的局面之下,对他们来说,被他们当场杀死才是最好的选择。毕竟神主已灭,而自己也是身受重伤濒死而已。现在来看,他们应该是想在我这得到什么才对。那么这个时候,自己又有什么还是值得他们惦记的呢?亦或者……自己是被其他的一股势力给救下了?
只是,如果是这样,又为何要把自己给束缚住呢?
眉头逐渐蹙起,思量未果,一个个问题的抛出,令本应找不到头绪的问题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正在这时,忽就感觉到自己的灵魂深处猛得像是被什么东西搅动一样!这痛来的迅急,一刹之间便充斥满整个脑海。
第一神使完全对此没有防备,“啊”的一声惨叫后,很干脆的就此昏迷了过去。
昏迷前,他仿佛在自己的脑海里看到了一颗珠子!而这个珠子看样子就是刚才大放光明的那个,而此刻的它就像是在融化一样,化成水流在他的脑海之中流淌,每一个细胞都没有放过。而那一阵搅动之感,应该就是它化开的水流刚刚接触他脑海时的反应。
它竟然进入了这曾经第一神使的体内!
不知又过去了多久,眼睛再度睁开,眼前还是一如既往地黑暗。只是眼睛深处的清明之色像是退潮一般,逐渐稀少。
一抹迷茫之色慢慢挂上眼帘,太多的问题一股脑涌上心头,却怎么也找不到答案。
“我,我怎么会在这?”
“难道我是一个犯人?”
“不对!我是吕品,我乃神主座下第一……”
声音一顿,眼神变得更加迷惑“第一,第一什么来着?”
眉头皱的更深“嗯?不对!我刚才说了我的名字!我,是谁来着?”
忽地眼神一凛,像是抓住了最后一丝灵光,较劲般大喊道“我是第一神使吕品!我是吕……”
吕?吕什么?
不管了!心中的声音告诉他一定要改变此身现状。
“我要报……仇……”
只是刚开口,大喊的声音就忽的就像是泄了气一般,乍然变得细不可闻。
眼睑愈来愈重,最终沉沉闭合。透过眼睑仍能够看出眼球仍在不甘地转动着,只是越来越缓慢,渐渐归于平静。
四周依旧如夜,只是有了水声。
……
这一年乃是大昱三十七年,四境初平,国家已进入了休养生息的阶段。
就在这一年,位于京中都的一座侯府之中终于迎来了一个期盼已久的生命。
新生儿的降世没有祥瑞、没有异象、甚至没有欢呼,唯有的却只是所有人长舒一口气的声音。良久之后,整个侯府像是回过神来似的,这才欢呼着向侯爷道喜。
而这个时候,管家罗宾则悄无声息地来到偏僻处,避开侯爷视线,安排人把准备好的素衣销毁。侯爷与夫人情深意重,可身为下人又怎能不为这“万一”而做些准备?否则,届时只会更为损伤侯府颜面。
母子平安!
对于平常人家来说也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对于此刻的侯府则更是显得不同!其中主母遭受的磨难也难与外人道之。
简言之就是,几度濒死!要不是侯府家在业大,生死一线的主母早就已经香消玉殒多时。
新儿看上去平凡无奇,唯有眉心有一渐渐转淡的三叶莲花印迹,这才被其父吕明川取名为吕品。
可若说这吕品平凡无奇却也不尽然,在刚出生时尚不明显。待到月余就已经显露与同时段的孩童不同之外!
吕品食量奇大!
从开始的一个奶妈,到后来的两个,乃至后来的十个!全天无休地轮换着与之喂奶。这其中还有侯府供应的种种大补之物!这大补之物当然不是送于吕品来食用,而是用来为奶妈下奶!
就这样,差不多过去了一年,这个时候的吕品终于可以吃饭,不再用吃奶了。这一众奶妈匆忙打好包袱,逃一般的离开,就连工钱都是侯府送去家中的。
这一年,侯府日夜不停炊,大厨叫苦不迭,侯爷吕明川命管家罗宾招纳厨师。就这样,侯府由原来的一间厨房渐变成了三间,厨房几人也变成了几十人。
而吕品的食用之物也由原来的一餐几文钱到后来的几两,再到后来的几十上百两。这是真真正正意义上的花钱如流水!
即便是这种吃法,吕品体型也没有丝毫变化,就连体重也没有任何的变动。
而这个时候问题来了,一岁出头正是一个学话的年纪,可吕品竟然连一个字也不学不会!这可着实让吕明川夫妇二人着急。
找尽京中名医可全都是束手无策。最后来了一人,这是吕明川夫妇第二次见到此人。第一次言说夫人将要有喜,在所有人不信之际吕明川夫人不日果然传出有了喜脉!
而这一次,夫妇二人也终于有了一个答案令郎无灵。
精满气足神旺,才能启灵。
换句话说就是,要让吕品把精气神补满了之后才能够开启灵智,才能成为一个正常的孩子。
也就是,吕品还要继续这么一路吃下去!而且若要是想加快这一进程的话,那就要去进补一些大补之物。
就这样到了第三年,纵是有金山银山也架不住这般的消耗,赫赫侯府现已见愁容。
而更为要命的是,吕品不知何因竟把昱王御赐象征王权之物给吃下了!
政敌趋之若鹜,齐齐上书给昱王,朝野震动!
所有人都知这其中恐有玄机,只是言之凿凿、证据确凿,且现在朝局初定、四野方安。昱王无奈之下,也只能下旨革去吕明川军权、罚俸三年,令闭府思过。
而这下,算是断了侯府的经济来源。本就岌岌可危的侯府又已经成无根之泉,再这么下去很快就会被吕品坐吃山空。
苦熬三月,侯府粮仓已然见底。无奈之下,吕明川只能上书御前辞去军职,趁还小有家底前去经商。
大昱有规定,从政之人不得从商!在这一时刻,吕明川也只能破釜沉舟了。
只是一介武人又哪懂得如何经商?也亏得有管家罗宾上下打点,而且还有故交专门前来照顾生意才能支撑得下去。只是,这样也不过是暂解燃眉之急而已,没有人知道这样的日子还会持续多久。
这一年,吕品五岁,食量更大,终于把偌大的侯府吃垮!家中仆人遣散,有几名从小在侯府长大的仆人怎么也驱之不走,罗宾求情这才留下。未几,除了吕品能够大吃大喝外,吕明川其余人等已经到了食不果腹的境地。
而这也终于惊动了昱王,堂堂的国中军候竟然沦落到了这般地步!于是为吕品大开国库之门,让其可以吃个够。
只是,国家储本不可轻动!
而这一刻,本该最为敏感的军中第一人,心情大起大落之下,心中哪还能顾到其他?满眼都是自己孩儿终于可能放开了吃的欢畅之色。
吕明川丧失了机敏,可有的人却没有!
大昱动用国之储本,岂不代表着国力相应减弱?!
这一年吕品六岁,厉兵秣马的大彰国挥军进犯。
大昱边关告急,三日失守!一路攻克直取大昱国都。
昱王趁机下旨重启吕明川,官复原职领兵阻击大彰,夺回失地!
另,赐下令牌一枚。持之,凡大昱国民都需为其备足餐食一顿。
很明显,这令牌乃是为了让吕明川免除后顾之忧安心领兵才赐下的。让吕品能够在大昱境内,吃行无忧。
这也是昱王能够在不伤国本的前提下做的最好的解决方案了。同时一想到那些只会内斗享乐的王公贵胄们见到吕品上门,而又不得不为其准备餐食的嘴脸,昱王就是一阵畅快。
情况也正如昱王预料的一样,吕明川率军方一个月,吕品就已经把京中王公贵胄府邸给逐一上门吃了个遍,就连稍有资财的京中大户,吕品也没有放过!
昱王这一招,显然是给吕品打开了一扇大门!一扇能够另其真正吃饱,又吃好的大门!
吕品也并不是故意去专挑王公贵胄吃,而是身为军侯夫人的吕母落不下这样的脸面去普通人家。
其实也不吕母这般费心,每到餐时,灵智处于混沌状态的吕品就像是能够嗅到饭菜的味道一样,应时踏门而入。而且,愈是珍馐美味,吕品来的愈是准时。
不给便是违抗王命!
给了,这一份显然还不够吕品吃的,又怎么可能还有自己的!于是最后京中就有人有了这样的一个传说只要我吃地够快,这吕品就追不上我。
这样的发现对于普通人家还能行使的通,可是对于这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大户之家就很难起什么作用了。一道精妙的膳食往往是需要花费几个时辰,甚至是几天去准备。而这些时间,已经足够吕品吃完上顿再去等下顿了!
劳苦大众喜闻乐见,享乐阶层一片哀鸿。
让他们放弃享乐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放弃的!
于是就有了专门盯梢吕品的,眼见他已经进入某一个大户之家,就赶忙吩咐厨房加餐给自己解馋,这是被动防御的;也有主动出击的,他们在自己府中深挖出一间秘室,专为给自己加餐用膳,想要一劳永逸。
最终证明,一个人的力量终究还是斗不过整个京中人的团结。吕品的用餐水平登时大降。而水平不够,就只能用数量来凑了!
在这样的背景下,吕品无奈终于把魔掌伸向了普通人家。
只是普通人家的膳食水平怎么可能达到吕品的食量?于是一餐吃穷半条街的传说就此传开。
终一日,不知是有人引导还是巧合,吕品来到了宫门之下。令牌在身无人敢拦,也没有人去拦,就这样吕品进了王宫之中。
这些守护也是在京中有家室之人,他们家中也曾被吕品光顾。有的还不止一次!现在,终于轮到这整个事件的幕后推手了!
阻拦是不可能的!不鸣锣开道就算是给昱王面子了。
京中上至王公贵胄,下至普通百姓,罕见的上下一心、沆瀣一气。齐齐聚在宫门之外,等待着后继的发展,等待着第一时间看到昱王自食其果的窘态。
结果自然是大快人心的,王宫之内怨声载道!齐齐瘦了一圈。
而这一天,吕品终于在群众的呼声里将要离开京都!若说这其中没有昱王的又一次推动,京中上下是没有人会信的。
所有人都知道,在这半年的时间里,吕品在王宫之内足足吃了一个多月!这一个月之中,有大量的王室之物流落民间。
最后吕品还是被昱王亲自送还侯府,毫不顾威仪地拉着管家罗宾的手神情悲戚地说了半天,想来应是在倒苦水。
整个京都所有人家加起来被吕品吃两个月都已经要崩溃了,可昱王自己竟然足足坚持了一个多月!
这一刻的昱王敢说,自己终于做到了最与民同心、最体察民情!
不过,现在好了,这吃货大魔王终于要走了!
就在吕品踏出城门的那一刻,城门瞬间闭死。京中家家门前挂彩、鞭炮齐鸣,宛若过年!不消半刻,诱人的饭菜香气弥漫整座京都,直冲云天!
还未走远的吕品鼻头耸动,双目直盯向城门方向,口水泛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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