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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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大楚，即使是自家自己肥肉熬油，想要熬出一斤油也要六十文钱，而市面上的荤油卖得比自家熬制的贵，一斤荤油要卖到七十文，上次他们家送给顾家的那坛子荤油，就花了四百文钱。

松油需要进山采收树脂，然后再炼制，所以一点也不比荤油便宜，也是卖到七十文钱一斤。

更别说蜡烛，那可是贵重东西，一双蜡烛就要卖到两百文钱，除了贵族士族，也就富户能用。普通农家，只有过年或者成亲、祭祖之时，才会买上那么两根。

这么算下来，豆油的成本比它们便宜多了。

尚秀才算完这笔账，内心的激动更甚，又问顾锦里：“这豆油可能点灯？”

光顾着高兴了，还没有问这最关键的。

顾锦里点头：“自然是可以的。”

尚秀才听罢，立刻拿起自己的茶杯，一口灌下茶水，把茶杯放在桌上，对顾锦里道：“把木碗里的豆油倒进来。”

阿九把坛子拿去厨房了，但顾锦里的手里还有一个木碗的豆油，听到尚秀才的话后，就把碗里的豆油倒进茶杯里。

又拿出一条半指宽的粗麻布，搓成一条灯芯，放进茶杯里，让灯芯吸饱豆油后，拿出一个火折子，把灯芯点燃。

灯芯很快着火，慢慢的燃烧着。

尚秀才看着燃烧的火焰，默默等了，足足一刻多钟，火焰还在燃烧，而茶杯里的豆油似乎没怎么少。

“这豆油果然跟荤油一样，能做菜，能点灯。”尚秀才很高兴，如此一来，豆油的价值就会更高。

说话间，阿九已经提着一个攒盒进来：“老爷，菜做好了。”

阿九把攒盒打开，把里面的一盘炒肉、一盘炒豆芽、煎鸡蛋、还有炸肉丸放在正屋的桌子上，再摆上五双碗筷。

“这些菜都是用小鱼姑娘带来的豆油做的，老爷尝尝。”

尚秀才听罢，招呼三爷爷他们一声，便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品尝着桌上的菜肴。

“……虽然不及荤油浓香，但味道不错，可以用来做菜。”尚秀才把桌上的四种菜肴吃了一遍后，如是说道。

大楚百姓穷困，很多地方的农人只能吃水煮的饭菜，也就过年过节的时候买上一点肉，沾沾荤腥。

有了着豆油，不敢说让整个大楚的百姓都能天天吃到用油做的菜，起码江淮几府的穷困百姓，不用再吃水煮饭菜。

尚秀才放下筷子，用茶水簌口后，看向三爷爷和顾大山，问他们：“顾三叔、顾大哥，对于这豆油，你们有何打算？”

三爷爷跟顾大山一家虽然亲厚，但毕竟不是顾锦里的亲爷爷，便没有倚老卖老，而是道：“让大山和小鱼做主吧。”

顾大山听到这话，有些慌张，他没有什么本事，却是知道厉害的，看着尚秀才激动的样子，很清楚这豆油的价值，没有说话，而是看向顾锦里。

一路逃荒过来，顾大山打心里觉得，自己这个女儿比他本事，只要她做出来的决定，一般都是对他们有利的，思忖一会儿，便道：“小鱼，这豆油是你做出来的，你做主吧。”

顾锦里没有客气，也没有拖拉，直接对尚秀才道：“尚叔，我们顾、尚、姜三家合作豆油如何？”

“如果尚叔跟姜家同意，我们三家就合作开油坊，我家出做油方子，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管，利润嘛，咱们三家平分。”

尚秀才听到这话，着实惊了一把：“小鱼，你可知道这豆油能给你家带来多大的利润？你真愿意三家合作，分薄利润？”

还这么干脆，说出只要利润，以后油坊的事情一概不管的话。

顾锦里笑了：“尚叔，这有钱也要有命花才行啊。”

她家就是普通的农家老百姓，连个后台都没有，她想做这豆油生意，就得找人合作，目前最好的两个合作伙伴就是尚家和姜家。

姜家有个县尉，算是田福县的地头蛇，把地头蛇帮到自家船上，才能保住她家的平安。

尚秀才没想到顾锦里会说出这么直白的话，但她的话说得很对，钱固然重要，但命更重要，如果舍弃一点钱财能换来家人跟产业的平安，何乐而不为。

但尚秀才没有立刻答应下来，而是说：“这事儿我要问过姜家之后，才能答复你。”

他是有心相帮顾家的，也很想让豆油面世，可岳父大人是如何想的，他还不知道，得商量过后才行。

顾锦里知道这事儿急不来，便道：“行，我们等着尚叔的答复。”

说完豆油的事情，桃子过来了，说是姜氏跟元元想要见见顾锦里。

顾锦里跟着桃子去了尚府后院，见了姜氏和元元，跟她们说了一会儿话，便告辞离去。

三爷爷去了镇上卖豆腐，顾锦里则是跟着顾大山回了大丰村，顾锦安留在尚家，跟着尚秀才念书。

……

顾大山和顾锦里刚刚来到村尾，就看见一群人把他们家给围住。

秦老、秦三郎、罗家父子跟顾大富他们正在拦住那群人，不让他们进顾锦里家。

那群人很是着急，一个劲的说着：“这位兄弟，我们不是啥坏人，都是附近的村人，知道你们家的豆腐做得好，这才找了来，想见见这顾家的当家人，说说这豆腐的事儿。”

他们的人数不少，有个十几人左右，顾锦里家都是女人，罗父那他们哪里会把他们放进去。

顾大山看见这群人围住自己家，担心的跑了过来，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围住我家做啥？”

顾锦里也跟着小跑过来，看着那群人。

那十几人听到顾大山的话，知道他就是顾家的当家了，立刻笑道：“这位兄弟，你就是顾家豆腐摊的当家吧？镇上的豆腐是你家做的？你别怕，我们不是来闹事的，我们是想来你家买豆腐，说说这做豆腐营生的事儿。”

说话的是个穿着粗布袄子的中年人，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

顾锦里听明白了，问道：“你们是想来我家进货，贩卖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