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选择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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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守一这边的李元霸倒是由阿九担当，那可谓是一出场就把对面的理查德给打的半死。

甚至于可以说，今晚最碾压的比试就是这一场了。以至于阿九化身神格的李元霸是一锤定音，三招就打赢了这一局。

而随着“人战”的战败，那红须道人也是一口老血吐了出来。

“那九叔，现在我们可以趁他病要他命了吧！”祝守一是知会一声九叔。

“不急。”九叔此时是低声说了句：“接下来，是书战，反而是你最擅长的。”

“书战？”

“挑一本你擅长的书，吃设定赢他。因为我们是占上风，所以是由我们来决定打不打。”

这对于祝守一这一边倒是好事。

“但我们挑哪本呢？封神还是西游？”九叔此时是询问一声。

毕竟刚才的法斗全靠祝守一吃书了解。

“这两本选一本，那还是西游吧。”

祝守一倒不是觉得封神差，相反封神演义是一部很优秀的作品，虽然我认为相比四大名著它有不少的差距，但这只是个人看法，对比的也是四大名著这种经典作品。

虽然封神演义成书时间晚于西游记甚至水浒传，但作者许仲琳自视甚高，本意是要写出一部比肩西游记和水浒传的书。只是可惜就象某些明明只擅长指导文艺片却偏要去拍战争片的导演一样，笔力不逮，无法驾驭这么恢宏的故事，既写不出三国的气势恢宏、波澜壮阔，也没有梁山好汉的快意江湖、义薄云天。单就文笔和故事结构上，我个人觉得，它远逊色于四大名著，大抵与三侠五义荡寇志差不多。

恰如三侠五义整理和编辑了包拯断案的民间传奇一样，封神演义最大的成就在于它较为系统的梳理和设定了中国古代神话人物以及宗教神祗的来龙去脉和关系秩序，并结合武王伐纣的故事较好的敷衍成文。

不可否认，它借鉴了西游记里的部分神魔关系架构，但又有所创新和突破，填补了一些神话人物出身的空缺。虽然大多数人物形象设计比较呆板，但也不乏出彩的人物，比如太师闻仲、丞相比干、杨戬、黄飞虎、土行孙、申公豹、赵公明等。作为休闲读物而言，可读性较强。

但祝守一觉得这部书的好，似乎也就尽在于此了。除此之外，着实乏善可陈。故事架构上，大多都是平铺直叙，沿袭了话本一马平川的特点。故事情节上，情节雷同、人物脸谱化严重，严格来说，这本书很像现代人穿越回去按照网文模式写的书：复制，粘贴，查找、替换，搞定。无论是让人看的不胜其烦的什么36路诸侯伐西岐，还是味同嚼蜡的破阵，都像是为了凑字数而刻意的敷衍。语言上也粗糙的多，人物交谈平淡乏味，人物赞、景色赞、场面赞也是套话连篇、殊无新意。

更为最关键的一点是，这部书的价值观设定很让人郁闷：这就是一部所有人争着去死或者让别人死以便完成姜子牙封神工作的工作日志。

无论正邪，只要封神榜上有名，死后一律加封天神；无论这人该不该死能不能死，只要“天数已定”，哪怕正在喝茶，也要死——误了时辰那就当不成神仙了。所以看这部书，你会觉得毫无代入感，你完全无需为你喜爱的人死去而悲伤——事实上你根本无法喜欢他们，因为他们就像一个个京剧脸谱。你会喜欢一张脸谱吗？——你也不会为他们最终能够封神而感到骄傲——不仅是因为伯邑考、殷郊殷洪、姜皇后等这样的王族关系户可以封神，而是连费仲尤浑这样的货色甚至马夫人都能封神，这神似乎也太不值钱了。

所以，这么一部价值观设定不好、代入感不强、文笔差强人意、情节雷同的书，比不了四大名著那就毫不意外了。

第二点，事实上，祝守一更觉得这是一场天宫招录公务员的考试。

封神演义的古怪之处在于，它的最终目的就是封神，所有的人物都是为了封神而出现，所有的情节都是为了封神而敷衍——努力让结果显得客观公正和公平一些。

故事情节是否精彩，人物形象是否鲜明，这些所谓的要素作者根本就不关心。如果你了解公务员国考，那么你会发现整个封神过程与公务员考试如出一辙。如果你暂不了解，莫急莫慌，且待小可与你详解道来。

招考通知很早就公示出来了。所谓的阐教、截教、人教三教教主签押封神榜，其实就是天庭的招录通知。书中提到的，天庭只有玉帝、王母，其他神祗一概没提，估计是玉帝发现这三教兴旺，唯独自己麾下无人，大感没有安全感，于是需要扩充编制。

从龙吉公主随便被金灵圣母拍落马下然后领盒饭来看，天庭的力量确实比较薄弱，因为后来就再没有公主随便被干掉了，倒是经常被抓回去，比如偷情的七仙女、杨戬他妈啥的——可见维稳还是需要大量人力的。顺便说一句，既然是三教签押，而老子和元始天尊应该都是阐教的，那么人教的教主是谁呢？这本该是个bg，但如果考虑到这是公务员招考，就不难理解主要就是对阐教和截教的散仙们定向招录了。而那句所谓的“榜上有名”，更注定了一切其实早已内定好的本质。所谓的武王伐纣、商周大战，其实是神仙们布下的考场罢了。

封神的过程极其敷衍，完全就是走过场。先说那个叫做姜子牙的主考官，一个四十岁一事无成才上山修道的丝，学到七十多岁还是资质平庸。元始天尊都直接说了，你呀天生不是学仙修道的料儿，跟我三十多年我都搞不定你的智商，实在没办法帮到你了。这样吧，看你跟我多年的份儿上，你去当个主考官吧，回头混个人间富贵，也不枉你跟我多年。

于是，这个干啥啥不行的主儿就摇身一变成为元始天尊的代理人。祝守一觉得这典型的任人唯亲和因人设岗有没有？

那根所谓的打神鞭，安全就是一根监考老师的教鞭嘛！还有那个所谓的清福神柏鉴和霸占人家后园的五鬼，都是没啥本事的多年孤魂野鬼，也有机会承包封神台的土木工作和招待工作了——连个招投标都没有！

然后你看那些榜上有名的人，无论是方弼方相这样的御前侍卫还是赵公明云霄娘娘姐妹这样的方外散仙，都得毫无理由的跑来裹乱，被欺负被蹂躏送死完事。破十绝阵的节奏基本就是凑数，先派一个碎催送死，然后再由阐教十二门徒出面搞定。

封神的结果来看，基本就是派发红包人人有份，王亲国戚亲朋好友人人有份，你所有的一切都被洗白了。

而且，祝守一认为，作为隐性福利之一，元始天尊是给了姜子牙一定的机动名额的，换句话说，他可以适当多封一些神。要不很多事情没法解释。除了阐教和截教那些内定好的之外，象黄氏父子、邓婵玉夫妻这种拼死拼活的封神无可厚非，姜皇后、黄贵妃这样屈死的人封神也没啥，可不听老爸的话私自去朝歌找死结果被做了馅饼的伯邑考也封神算怎么回事呢？因为人家是武王的哥哥！

好吧，武王做了工作让自己的几个弟兄都封了神这个潜规则咱不说，那费仲和尤浑这俩缺德带冒烟的当初差点把武王他爹搞死，也被封了神，又该如何解释呢？除了金钱开路之外，我实在找不出什么理由了。然后，然后，最奇葩的事情是，姜子牙七十多岁娶的那个六十八岁的黄花大闺女马氏也被封了神！

这马氏之死颇有意思，你说你都改嫁了，前夫发达与否和你有啥关系，不，她偏要羞愧而死。起初我还纳闷这货脑子有病，后来才知道，哦，人家是赶着去封神啊。不过这个神很体现了姜子牙腹黑和小心眼儿：扫帚星。

多年后，刘邦也干了件类似的事儿：他当小流氓的时候常去嫂子家蹭饭，嫂子就在他来的时候故意用马勺刮锅，暗示没饭了。刘邦做皇帝后，慨然给嫂子和哥哥的儿子——自己的侄子——封了侯：“戛羹侯”。你不是爱用马勺刮锅吗？我让你儿子被笑一辈子。姜子牙和刘邦很好的体现了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腹黑精神。

那些没有做工作或者资历不够的人，是没有被封神的，无论你本事有多大，潜规则就是潜规则。这方面的典型代表就是李靖父子和杨戬。

当然了，作者说了，人家千百年后肉身成圣了。可是为什么要放到千百年后呢？因为李靖父子是近十几年才得道成仙的！李靖本来是一普通武夫，因为哪吒才弄个宝塔托着，资历太浅。虽然金吒木吒跟着自己的导师混过，但毕竟比不得其他修炼过千百年、久经组织考验的革命战士；哪吒就不用说了，所谓的灵珠子转世，那就是西方世界派来的啊，万一是“哪则成”咋办？

所以他们不能赶这批。杨戬为啥没封很让人费解，但如果考虑到杨戬的出身，即玉帝的妹妹与凡人私通，估计玉帝还恼着他绝对不肯录用。可能还有一个原因是：都封神了，这些人就无欲无求了，干事儿肯定不卖命，必须得有批临时工啊！这几个货，先让他们做预备役，好好表现吧。

所以，综合上述因素看，封神演义就是一部天庭招考公务员的工作报告，尽管文笔粗糙、情节鄙陋、人物单薄，但人家倒是把谁该招录、谁不能招录解释清楚了。

第三点，关于妲己。其实祝守一觉得叫狐狸妲己是不准确的：因为真正的妲己——苏护女儿——进宫路上就被轩辕坟三妖里的狐狸精给害死了，然后借着她的皮囊作恶，准确的说法是轩辕坟三妖里的狐狸是个笨狐狸。但鉴于在整部封神演义里妲己就是狐妖的代名词，为行文方便，本文也用此代称。

说她笨，首先是没站好队。在这个大家都忙着挤破脑袋封神立业的时候，她居然脑残的接受了女娲娘娘派去纣王身边做卧底的任务。卧底啊，你不知道自古以来卧底都是炮灰吗？你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靠山就敢做卧底，真是作死啊。

你看人家闻太师尽管和西岐打的天昏地暗，申公豹四处搬弄是非挑拨离间，哪怕是费仲尤浑敛财渎职外加构陷，但因为保商的旗帜鲜明，活着享福死了封神。你在看人家武成王、邓九公、苏护等尽管反了纣王，可人家抱了周武王的大腿，也能列榜封神。你再看人家纣王、伯邑考、姜皇后、皇贵妃、殷洪殷郊，人家要么是王子王储，要么是皇亲国戚，都是上头有人的主儿，死了都不愁后路。你再看，再不济如武吉、马氏这样的打柴的、改嫁的，都因为抱了主考官姜子牙的大腿好歹都能混个神仙。

你妲己没人脉没人缘没财宝也没功劳，一味倒行逆施，真以为自己有点能耐，就真的可以谁也不靠了嘛？轩辕坟呆久了，不知道人情世故，那你还混个屁的妖精啊。

说她笨，还因为这货不懂得审时度势，太没眼色了。周军兵围朝歌，姜子牙派哪吒、雷震子、杨戬拿三妖，妲己跑的快，不料女娲更快候个正着。如果妲己乖巧，赶快伏法，备不住女娲也能像准提道人牵引道人挖墙脚时的说辞一样来一句“此人榜上无名，与我女娲宫有缘“布拉布拉的顺势带走。

可你看这个笨妲己，居然当着杨戬的面儿抱怨：“当初可是娘娘派我来的！“一句话把女娲卖了！女娲之所以派妲己执行任务，缘起于纣王在拜祭女娲宫的时候写色诗调戏了自己的塑像，那是出于私情，各位神仙都知道，但碍于女娲面子都心照不宣。没想到妲己居然笨到这一步，你让女娲颜面何存？本来想救你也没招了。

所以女娲打了个太极：”没错，你是我派去执行任务的，但我可没让你干这么多坏事儿，这些都是你自己作的。“得，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不说，还让妲己闹了个咎由自取。姜还是老的辣啊！妲己你这个千年的狐妖居然敢在补天造人的女娲娘娘面前玩心眼儿，自不量力，不死才怪！

综合上述因素，妲己的确是个笨狐狸。

第四点，也就是指东方神佛的人性。祝守一觉得比较东西方神话史，人们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东方神话的神是超脱人性的存在，西方神话里的神是具有人性的神。

典型的例子就是希腊神话里诸神身上体现的嫉妒、贪婪、暴戾、反复无常、自私等等，而相比他们而言，东方的神尤其是华夏神话里的神就要纯粹而空灵了许多，比如我们的玉帝是绝对不会象宙斯那样发情种马一般到处乱搞的，我们的太白金星、四大天王也都规规矩矩的才不帮着人类反抗天庭。但这种说法并不确切。

比如西游记里二郎神的听调不听宣，就暴露了他和其舅舅的矛盾之剧烈；而阿难和迦叶问唐僧索要贿赂，也显露了佛家也暗黑的冰山一角。

所以祝守一觉得，真要比试，还是得看西游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