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猢狲
傍晚,文皓率军进城,博峰引着留下的大臣列队欢迎,城中百姓和守军尽皆归降。
让人奇怪的是,即使是仅凭现有守军,文皓也不至于能这么轻易进入奉阳,然而抵抗太费事了,成本高,还容易掉脑袋。投降就简单多了,而且投降之于鬲津一系似乎成了传统,虽说未约定俗成,但大家几乎欣然接受。
入城后,文皓在受降官员的帮助下,基本未大动干戈,就很快稳定了民心,一改城中几个月来人心惶惶的局面。
毕竟对劳苦大众来说,几经乱世,既然税交给谁都是交,吃饱穿暖就远比谁来做主重要得多了。
之前席羽投敌,不但位居原职,而且还受到了隆基侯的额外嘉奖。所以,此刻所有城内留下来的大臣都认为会有同样的结果,或者至少差不多的待遇。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就在众人俯首卖力理顺各级关系、等待亢龙城的褒奖时,入城一个月后,文皓突然下令,绑了所有献城投降的官员。为了斩草除根,还带上了这些人的三族。手法更是利落,甚至没让大家悲伤惶恐多久,即刻押至城门外处死。
辉煌时,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落败时,按图索骥无一幸免。
顷刻哭喊连天,抢地求饶者极度扭曲,顾不得半点贵族颜面,甚至都没有平民或者奴隶赴死时的半点尊严。
这些人至死也没想明白,结果为何会如此迥异?同样是投降,席羽还作为前线将领,杀了那么多隆基军,自己怎么都好过他吧?
就算结果再差,自己也会和席羽差不多吧?
这些文人始终没弄明白几个问题。
首先,动手来得永远比动嘴来得实在,尤其是在打仗这一真刀真枪、实打实的行业里。席羽虽然历年来没少率军对抗亢龙城,但那是各为其主,反而用实力赢得了尊重。
而隆基侯也不同于鬲津侯,他向来也对这些只会动嘴动笔,今天参你一本、明天参他一本,捕风捉影、无事生非的文官们有些成见。作为前军主将,只要文皓稍微贬损几句,这些人的下场就可想而知了。
其次,最简单的道理,有实力才有地位。席羽手里还有上万的人马,人家是带枪来投啊。你们投降时有什么,你不投降你也守不住,你不投降别人也会争先恐后投降,貌似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最后啊,不杀鸡怎么儆猴,如果人人都像你们这般毫无骨气立场,奴颜婢骨,我其他城池的将士效仿,后果不敢想象。既然奉阳已经稳定,你们的所用已经发挥完了,那就请你们用项上人头做出最后的贡献吧。
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博峰也未能免俗,在奔着更远大前程的路上,死在了自己的聪明下。
田野连夜出奔,但也没能活过半个月。不是隆基军的追击有多厉害,而田野恰恰就躲过了隆基军的追击,只是躲进深山后遇到了劫匪。这也是田野治理南川的一大产物,再加上受海盗风潮影响,落草为寇、劫财害命者不计其数。
所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作自受,也不外如是。
本可以破财免灾,无奈鬲津之子承平血气方刚,拿足了公子哥的口气和态度,殊不知此一时彼一时啊。土匪能惯着你这个嘛,连同随行家丁,一家人被土匪砍杀过半,所剩妇女,悉数被带回了深山匪巢之中。
月色降临,林间雾气弥漫,田野一家的尸首倒挂在树上,随风摆动,血液有一搭没一搭地流下。两个来打扫战场的拾荒人见怪不怪地从底下经过……
一代枭雄鬲津侯葬身荒丘。
青山有幸埋忠骨,白铁无辜铸佞臣。
身前功名喧嚣过,身后枯骨尽归尘。谈什么王权富贵,尽随时间流水。
建元十年暮春十六,文辰率军抵达奉阳城外围。文皓率军迎接,全军将士不但没有半点喜悦,反而严阵以待,神情紧张。
原因很简单,文辰并不是凯旋而来,而是撤到这里。因为,他们的身后,烟阳军在咄咄进逼。
建元八年末,烟渚之战时赵金就有过南进的想法,但时局难定,没有贸然出兵,选择了坐山观虎斗。
烟渚之战,几乎所有人都在看热闹,但所有人都没有伸出援手。尽管忘川取胜月支,但南川损耗严重,实力孱弱,已是不争事实。
建元九年仲商,鬲津发动奉阳城变乱,大肆清缴忘川党人,南川实力进一步削弱,赵金已经做好了趁机进兵、奉天讨逆的准备。但慑于北川变乱不断,经年在河间地又动作频繁,这也就要求下一战必须取胜,否则军心士气都会受到致命的打击。
所以,烟阳王一直保持平静,但他的平静并不是被失败缚住了手脚,而是在等待时机。像一只饿狼在舔舐流血的伤口,凝视眼前随时可能出现的猎物。
作为顶级猎食者,烟阳王赵金是极其有耐心的。
建元九年末,永华率军清理了月支高地后,声势实在浩大。不光奉阳城内的自己人信以为真,就连洛灵城派出的探子也难辨真伪,这让已经磨刀霍霍的赵金再次犹豫了起来。
不过,好在隆基侯陌仁率先发难,取得了不错战果,两路大军节节推进,深入南川腹地。
窗户纸已经捅破,但即便如此,赵金依然担心这是鬲津侯在诱敌深入,故作伎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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