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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齐王司马攸在城外安抚灾民之后,司马衷荀组一行人押着王轶等人正准备进城,忽然一队人马从西面而来。
正是太原王司马颙带领人马,奉旨前来救灾。
“臣司马颙,见过太子殿下!”太原王司马颙翻身下马,正欲行君臣之礼。
“太原王不必多礼,论辈分,孤还得叫你一声叔父!”
司马衷笑道。
“臣不敢!”
“臣奉陛下之命,携钱二十万贯,粮草三千石,前来救灾!臣嫌运粮队伍墨迹,就先赶来了,钱粮明日必到!”
太原王司马颙又道。
“好!随孤进城吧!”
司马衷拉着太原王司马颙的手,缓缓走向城门。
太原王司马颙,八王之一,晋宣帝司马懿三弟安平献王司马孚之孙,太原烈王司马瑰之子。原本的历史里,司马颙一度控制晋惠帝司马衷,立司马颖为皇太弟,可谓权势滔天,司马衷笑着想着。
“城下何人?意欲何为?”
城头的兵士喊道。
“瞎了你的狗眼,这是当今太子殿下!还不给老子滚下来跪迎!”
司马颙喝道。
那兵士听到是太子,立马慌慌张张下了城墙。
那士兵下了城墙之后并没有打开城门,而是慌慌张张跑到了太守府衙。
“何事惊慌?”
“禀主簿大人,太子殿下来了!”
“怎么来的这么快!”
主簿张辉心里暗想。
“快随我去禀告太守!”
邺城太守府衙后厅,太守李敏刚和一群人宴会散场。
“太守的内弟王轶,那可是个聪明人!”
“那可不,脑袋灵光着呢!”
“这次咱们倒卖粮食,狠狠赚他一笔,到时我再纳个小妾!”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这几人不是别人,正是邺城里囤货居奇的粮商。
“太守,不好了!”
主簿张辉冲进太守李敏的住处。
此时邺城太守李敏正坐在床上,拿着一壶酒在吟诗。
“置--酒-----高---高--殿--上,-----烹--羊--宰肥牛,--宰--肥--牛!”
“老老老---老张,你---来-了,正正---正好,陪我---满饮此杯!”
说罢,酩酊大醉的太守一头栽到了床上,不醒人世。
“太守!太守!你醒醒啊!太子来了,太子奉旨救灾来了!”
主簿张辉连喊带晃,半天无济于事。太守李敏死猪般一动不动。
“既然如此,我等去恭迎太子吧!”
主簿张辉无奈苦笑道。随后率邺城文武官员去南门见驾。
“太子若是问到太守,该如何作答?”
一手下官员问道。
“太守患了恶疾!”
张辉冷冷道。
足足半个时辰。堂堂两位王爷,当朝太子竟在邺城外忍受太阳曝晒,傻傻等着。
城门缓缓打开,张辉一众邺城文武官员走至城门处。纷纷跪地。
“臣等恭迎太子!”
主簿张辉领众文武开口高呼!
“邺城太守李敏何在?”
太子司马衷冷声问道。
“李太守他,患了恶疾!不能迎候殿下!望太子见谅!”
主簿张辉回道。
不等司马衷说话,太原王司马颙率先开口。
“什么?患了恶疾?李敏这个狗东西就是死了,埋了!也得给本王挖出来!”
太原王司马颙恶狠狠说道,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瞬间吓得张辉一哆嗦。
“太原王切勿动怒,邺城太守李敏的过失可不只是怠慢我等这么简单,到时一并算账!”
司马衷强压心中怒火,缓缓开口。
“臣失仪!”
“无妨!你是谁?”
司马衷盯着地上跪的张辉。
“下官邺城太守任下,主簿张辉!”
主簿张辉脊背发凉,缓缓回道。
“主簿张辉,很好!前面引路,孤和二位王爷要进城!”
司马衷的嘴角露出一分狡黠的微笑。
天色慢慢暗淡了下来。
邺城,太守府衙,正堂。
太子司马衷坐在太守的位子上,左右分别是汝南王司马柬,太原王司马颙。荀组则是站在了司马衷的身边。在此之前,司马衷令太原王司马颙和御林军左统领荀组带兵控制了整个太守府衙。
“主簿张辉!孤欲送你一场造化,你意如何?”
司马衷玩味一笑,盯着跪在地上的主簿功曹张辉,缓缓发问。
“一场造化?”
主簿张辉脸上尽是茫然。转念一想瞬间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下官不敢!不管殿下想问什么,下官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呵呵!你不敢?你有什么不敢的?父皇早已下旨,令邺城太守李敏赈济,安置灾民!你敢抗旨不尊!太守李敏醉酒不醒人世,你敢跟孤说患了恶疾!你敢!你胆子大着呢!”
主簿张辉后背冷汗直流。
“孤说了,给你一场造化,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孤一路舟车劳顿,又肩负救灾重任,没有时间听你废话!即使你不说孤也查得出来!主簿大人试言之,若言不中我意,仅凭李敏醉酒你欺瞒孤一事,孤便可将你就地斩首!”
太子司马衷高高在上,呵责之声愈发冷峻。
主簿张辉六神无主,跪着的双腿都在颤抖,用仅存的一丝理智告诉自己必须要将太守龌龊之事都说出来了。要么太守李敏死,要么自己和他一起死,张辉努力平复了情绪,咬了咬发干的嘴唇。
“臣邺城太守府衙主簿张辉,禀告殿下!邺城太守李敏犯有欺君之罪!太守张辉接到赈济,安置灾民的圣旨之后,竟欺君罔上,以维护城内安定为由,下令紧闭城门,不许灾民进城。不仅如此,府库中原本应该用来赈灾的粮草,经其内弟王轶之手,高价卖予灾民。变本加厉的是,他竟以筹备军粮为由,任其内弟王轶联合一众粮商,以低价强行征用城中百姓的粮食,再高价卖与邺城外各地的灾民,甚至,没有钱的灾民可以用女孩来换。重重罪行,罄竹难书!”
“那王轶要女孩做什么!”
司马柬忍不住发问。
“下官也不知道!”
“孤听说,你家里有八十岁老母,你对你母亲极其孝顺?”
太子司马衷话锋一转,跪在地上的主簿张辉心头一暖,脸色也好了几分。
“殿下谬赞,我老母亲一手把我拉扯大不容易,身为人子,都是分内之事!”
“你为官虽然糊涂,不过难得有一片孝心,孤愿意给你这个机会,亦是看在这个孝字!起来吧!赐坐!”
“谢太子殿下!”
张辉重重叩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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