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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熹元年,十月廿五。晔国紫宸殿中,灯火昏明,群臣齐聚。朝会开始前,臣子们便已听说自天怒海峡一战后,失踪数年的舰队主将竟是重归庙堂。眼下趁着国主尚未驾临,他们各自三五成群地低着头,小声议论起来。

宫外的广场上,远远出现了一个匆匆的人影,正是披星戴月赶入城中的卓修阔。其诚惶诚恐地迈步入殿,“扑通”一声跪倒在刚刚于殿上坐定的祁守愚面前,连叩几个响头:

“罪臣无能,只能带着一条贱命回来,请国主治罪!”

然而祁守愚对这一番虚情假意的哭诉并不在意,只是斜着眼睛上下打量着对方,冷冷地问道:

“你连夜传了封密函入宫,称自己有些关于逆贼祁子隐之事要奏?”

卓修阔也明白戏不能演得太过,当即收了涕泪,拱手禀道:

“国主圣明。三年前我随统领谢循出海缴寇。不料行至天怒海峡时突遇浓雾,同旗舰走散。罪臣不敢妄动,率残余舰队于海上等候数日,却始终未见旗舰归来,故而写了一封急报回朝——”

“捡重要的事情说!”

听对方重又说起旧事,晔国公显得有些不耐烦起来——毕竟当年,郁礼率领的黑船,正是在自己的授意之下进攻了晔国的舰队。虽然事后并无人再敢问起当时究竟发生了何事,但在他心中,却是希望无人再谈及当年的前因后果与种种细节。毕竟此番招卓修阔入宫,于祁守愚而言并非没有风险,他更绝不会允许此人在群臣面前说漏了嘴。

卓修阔也并非愚钝之人。他此行的目的十分明确,更加深知绝不能得罪对方,当即便顺着国主的话直入了主题:

“……直至舰队遇袭,统领谢循身故后罪臣方才明白,原来那祁子隐竟早已同海寇暗通款曲,方才得以于海上设下埋伏,伏击了我们!”

此话一出,殿上群臣立刻发出了此起彼伏的惊呼,甚至有人高声咒骂起来。作为当年海战的唯一目击者,卓修阔的话具有毋庸置疑的绝对分量。一石激起千层浪,似乎如今将所有的罪名都扣在祁子隐的头上,于他们中的许多人而言,正是个拍新主马屁的大好机会。

见对方会意,祁守愚也稍稍坐直了身子,在脸上伪装出一副极为讶异的神情:

“寡人至今都在奇怪,为何当年晔国精锐竟会一去不返,原来竟另有隐情!可你为何直至今日方才回来禀明真相?你可知那祁子隐自天怒海峡之后,又偷偷潜回暮庐城中,并且亲手刺杀了先王!”

“国主,臣罪该万死!那祁子隐的谋反之心早已有之,更是于船上早早安插下许多海寇党羽。当日他们夺船之后便将罪臣关押了起来,这些年间,臣日日思归,然而直至不久前方才得以挣脱牢笼,便立刻赶了回来啊!”

见国主故意质疑自己,卓修阔当即配合着拜伏下去,声泪俱下,俨然一副赤胆忠心的贤良模样。

终于,在二人心照不宣的一唱一和之下,所有的脏水皆被成功泼到了祁子隐的身上,更是替祁守愚省去了许多自圆其说的麻烦。而卓修阔的此番言论,也为祁守愚的继位从法理加了一层不容置疑的保护。而今,矮胖国主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笑意,继续朗声问道:

“那寡人问你,祁子隐那叛逆如今究竟身在何处?”

“罪臣此次入宫求见,正是为了向国主奏明此事!祁子隐流亡海外多年,却一直不敢轻举妄动。而今得闻成晔交战,国力空虚,便率了一众叛逆杀将回来,意图篡位。而今他们的舰队,已至暮庐城外不足百里的地方了!”

这番话,再次于群臣之中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要知道,当年先王祁和胤为了保护幼子,特意调派了白沙营中的精锐出海。如今舟师虽仍有舰船在港,可若是交起手来,能赢的把握实难过得了三成。

“此话当真?我白沙营守军呢?为何没有及时来报!”

祁守愚也未曾预料得到,自己那个喜穿白衣,性格古怪的侄儿,居然会如此有恃无恐地率军压境,一时间也不由得有些慌了神,将掌中那只用来暖手的紫铜手炉也狠狠地丢了出去。旋即立起身来,对着殿下同样战战兢兢的群臣高声吼道:

“卓修阔虽丢了舰队,然今日及时带回关键敌情,功过相抵,暂不予追究。眼下当务之急,是阻止叛逆进攻夺城。便任你为先锋,随寡人御驾亲征。若能成功击退敌军,自有重赏!”

祁守愚心中早已打好了算盘——以卓修阔为先锋出海迎敌,若能击退祁子隐的舰队,便可顺利为自己除去一个心腹大患。而若是卓修阔战败,也可在消耗敌军实力的同时,将这个知道太多秘密的关键人物彻底灭口。

卓修阔也清楚对方看似是委以重任,实则将一块滚烫的烙铁抛给了自己。一时间他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跪在殿内不知如何是好。然而还不等其想好应对之策,却忽然听见身后的群臣之中,爆发出一声苍老而铿锵的呵斥:

“老臣恳请国主三思,不可急于发兵啊!”

所有人的目光登时皆被那声音吸引了过去,不再汇聚于卓修阔的身上。只见一个老态龙钟的身影颤巍巍自人群之中缓步上前,竟无一人敢上前阻拦。那人须发皆白,早已年逾八旬,居然是晔国的三朝太傅苟清泓。

“夫子你今日怎地来了?还不快回家中去歇息着。”

面对曾经教导过自己的老师,祁守愚的语气也不由变得和缓了下来。然而对面的老臣却并不领情,反倒端正地冲其躬身行了一礼:

“而今大战初息,国祚动荡。老朽尚有余力,自当殚精竭虑,否则,岂非有愧于先王!”

晔国公的眼角不由得微微抽动了几下。他知道面前这个老人的脾性倔强,却又不好当着满朝文武的面顶撞恩师,只得耐着性子继续劝道:

“夫子何必一味替那叛逆开脱袒护?寡人明白,我那侄儿子隐也曾是您的学生。可现如今他里通敌寇,犯上作乱!若是不派兵剿灭,难道还要向他去求和不成?”

谁知,苟清泓却并没那么好糊弄,反倒冲着殿上矮胖的国主训斥起来,仍似在竹墨轩中教训自己的学生一般:

“国主莫不是比我这老头子还要昏聩了?!我晔国自立国以来,血亲宗族间从未有过刀刃相向,更未动过一兵一卒。而今卓统领离国数年未归,仅凭一个逃将的片面之词,如何便能断定少主里通贼寇,意图谋逆?”

祁守愚则继续争辩道:“夫子,那祁子隐早已不再是我晔国的少主了!难道在你看来,此前他设计谋害先王的罪,也是可以饶恕的么?”

“老国主于宫中身故,在老朽看来其实颇为蹊跷。少主自幼跟随老朽修习圣贤典籍与治国纲领,其品性老朽是绝无可能看错的。那个孩子,绝非是因一己私利便会犯天下之大不韪,弑父弑君之人!当下之计,理应先派使者出城,彻底问清其中是非原委才是!”

“夫子,你教寡人念书那会,讲究忠孝礼义的确无错。可当今的世道已经变了!”

“世道怎地就变了?如今成国、卫梁皆已退兵,流离四方的百姓也终能重返家园。还是同样的江山,还是同样的晔国。说变了的,怕是只有人心罢!”

面对老者的训诫,矮胖的国主终于忍耐不住,大声呵斥起来:

“大胆,恩师莫不是在暗指,寡人才是那因一己私利,而对自己侄儿也要痛下杀手的禽兽么?寡人敬你年事已高,礼让三分,但也劝你不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若再敢以这种口气咆哮朝堂,寡人便命人赶你出去!”

“和光,我虽不似你一般年轻,却比你见过太多的事世变迁!当下晔国所需要的,乃是休养生息,而非大兴甲兵!若是祁氏子孙相互间也要斗个你死我活,那只会是晔国之大不幸,天下之大不幸啊!”

无论祁守愚是狡辩还是呵斥,即便此时大发雷霆,苟夫清泓却仍只是如竹墨轩中同学生辩论的老师,不退不让,据理力争。

然而,矮胖的国主还是失去了最后的耐心:“不要再说了!你的那套仁爱治国的说辞,寡人早就已经听得腻了!当今世上,不为刀俎便为鱼肉,莫说是区区一个侄儿,就算是生身父母挡我,寡人也会毫不犹豫地将他们除去!发兵之事不可耽误,若有再敢多言者,斩立决!”

即便明白苟太傅所言在理,可此时殿上立着的文武百官中,竟没有一人敢站出来声援。不仅如此,人群之中甚至有人对祁守愚的这一决定高声赞同起来:

“国主圣明!发兵之事,臣附议!”

“臣附议!”

“臣也附议!”

毕竟人都是由利益驱使的。而今要他们于大权在握的祁守愚,同一个朝堂之中早已无甚声望的祁子隐之间选择,稍微历经过官场沉浮的人,都绝不会冒险选择后者。

“你们这群是非不分的佞臣!晔国的江山,迟早会断送在尔等的手中!”

看着眼前的一幕,苟清泓稍稍愣了片刻,而后瞪圆了眼睛,指着群臣破口大骂起来。旋即他又再踉跄上前数步,指着王座之上的晔国公高声道:

“和光,你听听自己方才的那番话,是一个为君之人当说之言么?此前老朽教你的那些圣贤的书,竟是全都喂到狗肚子里去了!当年曾有人来同我说,是你害死了国主之时,老朽还不肯信。今日看来,却并非是空穴来风!老朽当真痛心,痛心哪!”

殿内再次响起了一片悉悉索索的声音,更有些上了年岁的老臣,举起袖子掩面而泣。

祁守愚虽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却仍重重地将大袖一挥,命殿上立着的墨翎卫朝着老人围了上去:

“我看你是老糊涂了,满口妄言,说的都是什么浑话!来呀,将他给我拿下,先押入大牢。待将祁子隐与一干叛逆拿下之后,一并处置!”

苟清泓明白,对方这是铁了心要对自己与少主动手了。他奋力挥舞起手中拄着的长拐,阻挡着墨翎卫们不让其近身,昏花的老眼之中满是难抑的悲愤:

“老朽尽心辅佐祁氏三代,谁料今日却力有不逮,难保少主安危!”

话未说完,两名墨翎卫已经一左一右架住了老人的臂膀,欲将其押出殿去。不料老者眼中却忽然精光大盛,高喝一声:“先王!老臣——这便来见你了!”

不等祁守愚反应过来,这位铁骨铮铮的三朝老臣,竟是在紫宸殿里当众咬舌自尽了!其摒在胸中的最后一口气,登时裹着满口鲜血喷将出来,于殿中开出一朵鲜红的花,也溅了近在咫尺的晔国公满身!

“将这不开眼的老东西给寡人拖去城外,悬于城门之上暴尸三月!”

祁守愚愤愤地抹了一把满面的鲜血,相貌变得愈发狰狞起来。墨翎卫得令,拖着老者枯瘦干瘪的身躯快步自殿内离去,一众官员更无人敢再发一声,只是不动声色地纷纷递着眼色,退散出去。

“你们这群两面三刀的东西,就如此见不得寡人坐在这国主之位上么?这王位本就是寡人的,本就是寡人的!”

矮胖的国主疯疯癫癫地仰面痴笑起来,却是难掩眼中无尽的失落,“即便如此,但又何妨。待寡人亲自击败那阴魂不散的白衣服小鬼,便回过头来将你们这些不服气的贱骨头全都除了,一个不留!”

又过了许久,祁守愚方才从满是血污的大殿中起身,怅然若失地朝寝殿的方向走去。直至此时,他方才注意到一名流砂营的心腹,竟是早已在殿外恭候自己多时了。

“命你们去做的事,可都安排妥当了?”

晔国公忽而又恢复了往日的阴厉,冷冷地问道。

“禀国主,闾丘国主那边已有了回信,卫梁军会全力阻止殷去翦继续东退。流砂营派出的人,也大约就在这几日便能赶上了!”

“好!”

听对方如是回答,一丝笑意重又爬上了祁守愚满是横肉的脸——在成国撤兵后的这些天里,他左右思量,却是愈发觉得不能就这样放虎归山。日前,竟是转而同闾丘博容暗中缔结了同盟,此刻正打算派遣刺客,将殷去翦于归国的途中击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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