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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疆二皇子跑的不远,再加上这是盛京,人生地不熟的,他很快就给抓了回来。
大理寺的人统统松了口气。
但心里已经恨上了韩松!
这个废物只靠着一张嘴,干什么什么都不行,现在还想害他们、把他们拖下水!
偏偏又是华安长公主安排进来的,这样一想,目光落在韩亭身上,十分不善!
古有红颜祸水祸江山,但韩亭有什么东西值得华安长公主喜欢?让她违背自己的原则给承伯候府的人安排官职,这可是前所未有过的!
要说他满腹诗书?那还能有状元郎文采斐然?
要说他相貌出众?还不如华安长公主自己好看呢。
要说他温文尔雅?瞧他这失魂落魄登不上台面的样子,哪里配得上长公主殿下?
韩亭出自承伯候府,纵观他家人物,都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就知道巴着华安长公主。
呸!
韩松被带上大殿的时候,所有隶属大理寺的官员都恨不得拿眼神杀死他,要不是御前不得放肆,韩松的直系上司都想一脚踹死他!
“陛下!我认识他。”谢策看着被五花大绑扔在地上的韩松,因为堵上嘴,他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哭声,一个字也说不出。
这个小混账一开口,准没好事!
——这是众人心里唯一的念头。
但架不住明章帝宠他啊,比对自己儿子还要好一百倍。
他慢慢道“哦?”
谢策打蛇随棍上,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
他的目光落在韩亭身上,韩亭尚未有所察觉,但承伯候却心里咯噔一声,暗道糟糕!
“我听说,华安姑母不在盛京,驸马和承伯候府的人便三番两次找表姐,要求她想法子给承伯候的次子安排官职。表姐无能为力也做不出这样的事,驸马就恼羞成怒打了表姐。”
华安长公主眼神一冷!
这件事崔管家和暗卫都没有告诉她。
此时此刻,华安长公主罕见沉默,看向韩亭的目光似失望似伤心,最后缄默不语。
做足了一个被夫君伤透了心的可怜妇人模样。
寻常妇人碰上这样的事情,都会受人同情。
更何况华安长公主?
华安长公主是谁?她生来高贵,天性骄傲,即便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也不能让她折颈卑微,韩亭他也配?
登时,华安长公主的拥护者们怒火中烧,恨不得当场就宰了韩亭!
太后娘娘冷笑一声,到底没忍住,也不看拿了什么就直接砸了出去,因力气太小失了准头,酒壶砸在韩松肩膀上,他呜呜惨叫一声,疼的眼泪直流。
“陛下息怒!太后娘娘息怒!长公主殿下!这都是误会、误会啊!”承伯候扯着韩亭跪了下来,想让他解释一二,但韩亭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当即被吓的魂都没了,他愣愣地看着华安长公主,又看了看秦沅,越想越恐惧,差点就昏死过去!
承伯候只能靠自己一个人,来挽救这场面。
“误会?什么误会!哀家看,你们是想造反!”
此言一出,承伯候府的人都跪了下来,这样一来,还坐在那的韩云韵就显得格外惹人注意。
韩云韵喊了一声“阿娘”,华安长公主冷冷淡淡地看着她,没理会。
韩云韵面色涨红,眼泪就跟着涌上来,红着眼看秦清,“阿姐。”
她期盼着秦清能对她招手,温声唤她过去。
可没有。
秦沅轻轻拉了秦清的手,秦清还以为她有什么事,低下头侧耳倾听,对韩云韵的求救视而不见。
韩云韵的心仿佛掉在了烂泥巴的坑里,眼泪控制不住往下掉,比华安长公主的冷淡对待还要难过一百倍。
驸马和长宁郡主的龃龉是家事,旁人再看不惯也不能说什么。但韩松放走北疆二皇子,是国事,险些连累了大理寺上上下下所有人的性命!
大理寺少卿,也就是惠贵妃的嫡亲兄长——殷宏,汗涔涔地跪下磕头认错“陛下明鉴,此子虽在我底下做事,可身无本事,微臣平日只让他帮忙抄抄文书,其他是半点也不敢叫他沾手。微臣、微臣也不知道他怎么会去暗牢……”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韩松发出痛苦又不甘的呜咽声。
谢策对内侍使了个眼色,“让他说话。”
韩松得了解救,哭着喊着“冤枉”,“陛下!陛下!下官哪里敢私自去暗牢?都是殷大人的指使啊!是殷大人叫下官去给那北疆皇子送饭,否则,下官又怎么可能知道暗牢里关着北疆二皇子?!”
事到临头,韩松终于反应过来,殷宏想害他!
殷宏被指证得面色一白,想要说什么,谢策忽然扬声道“陛下!殷大人怎么知道这种机密的事情?”
北疆二皇子被抓秘密关押在大理寺暗牢的事情瞒得很好,就连康王都不知情。殷宏一个大理寺少卿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除了抱病不能前来的惠贵妃,不作他想。
明章帝连皇后都没说,就和惠贵妃一个人说了。
想到这,明章帝脸黑的不能再黑,绝对的真情实感。
“混账!!”他抬手就要把茶杯砸在殷宏脸上,谢策又假模假样问了一句,“殷大人为何要害韩松?他二人无缘无故的,太奇怪了吧。”
韩松经他提醒,哭嚎得更厉害了。
“殷大人!下官平时对您尊重有加,您为何要害我?!”
殷宏是想害他,以此攻击华安长公主权势滔天为所欲为,今日能安排承伯候的次子进大理寺闯下滔天大祸,明日就能为承伯候府其他人铺路做的更过分!
谁知道他这一算计,恰好掉在了华安长公主和太子挖好的坑里。
华安长公主在得知他的陷害时,差点合掌叫好!
殷宏要害韩松,殊不知华安长公主也想这样做,既然有人愿意出手,她又何乐而不为呢?
不费吹灰之力就送上门,等同于坐享其成。
天底下竟还有这等好事?
殷宏的所作所为,不仅没能伤害到华安长公主,反倒是帮了她大忙,这样一来,韩松犯错就成了理所应当,华安长公主和太子等人抽身的干干净净,有他们什么事?这一切都是殷宏做的啊!是他通过韩松来诋毁陷害华安长公主。
可华安长公主又有什么错呢?
对外她为国为民付出一切,对内她对驸马掏心掏肺,甚至破了自己的规矩为他安排了承伯候府的人。
华安长公主实惨!
不少在暗地里透透仰慕华安长公主的世家夫人和姑娘们差点给心疼哭了。
而殷宏,偷鸡不成反蚀把米,还以一己之力,成功将亲妹子拖下水。
果不其然,明章帝龙颜大怒!
茶杯、玉盏统统都砸在了殷宏头上,砸的好一个头破血流,他怒道“来人,将他拖下去,杖责三十!赶回怀安伯府!”
三皇子想为舅舅求情,才犹豫了一下,就被人抢了先。
太子殿下出列劝道“父皇,杖责三十恐动其筋骨,殷大人还要继续在大理寺效忠,不如改成罚俸……”
这三十棍打下去,看在惠贵妃的面子上,明章帝兴许就气消了,这事也就翻篇了。
这个时候就需要有个人来阻拦,激起明章帝的怒火,使他气红眼、失去理智。
“效忠?他就是这样效忠的?!指使韩松放走北疆皇子,他效得谁的忠?北疆皇室吗!”
这话说的,殷宏恨不得以头抢地,以死证清白了。
他磕头,但来来回回只重复着一句话“陛下恕罪,臣甘愿领罚!臣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不轨之心啊!”
要不然还能怎么说?
说他不是故意放走北疆二皇子的,他是想借机害华安长公主一把,让她和承伯候府都被明章帝严惩,事后他作为韩松的直系上司,为将功补过将人抓回来,更能体现自己的忠心。
当着满朝文武和他们的家眷的面,这他妈怎么说啊!
明章帝眼底划过一抹失望,看上去气得不轻。
“来人,将殷宏拖出去!给朕重重地打!这个大理寺少卿的位子也不必坐了,你就好好在家思过吧!”
“父皇!”太子还欲求情,看了面色难看的三皇子一眼,叹了口气,那眼神好像在说三弟,我尽力了。
三皇子“……”
该死!
殷宏丢了官职,还被拖出去杖责,韩松虽是受人指使,可他自己蠢笨如猪,送饭时让北疆二皇子趁机逃脱,也是事实。自然不可能就这样放过。
华安长公主道“此事本宫也有错,陛下秉公处理就是,不必再看我的面,本宫心中有愧,也无颜再待下去了。”
说罢深深看了韩亭一眼,向明章帝和太后娘娘欠了欠身,神情难掩疲惫伤心地走了。
……就这样走了。
韩亭甚至连喊她的勇气都没有。
比起被明章帝革去官职、杖责五十的韩松,和整个得了训斥的承伯候府,韩亭明显更关心自己。
那个坐在秦清身边的小姑娘,和华安长公主如此相像。
真的毫无任何关系吗?
宫宴再继续下去,也没什么心思了。
明章帝被气的饭都用不下,扔了筷子面色铁青地去了后宫,想必是去找惠贵妃。
太后娘娘年纪大了,没待多久也跟着回英华殿,她拉着秦清秦沅的手,叮嘱道“安安说好的,可别忘了。”
秦沅乖巧道“我一定来看您。”
太后娘娘满意地走了。
只剩下冯青叶和太子主持局面。
韩亭还跪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这副样子让人见了就想给他一脚!
承伯候差点就没忍住!
他们一家人今天是丢尽了脸面,从今日起不仅得罪了华安长公主,还成为了整个盛京的笑柄!
宫宴是不可能再接着参加了,承伯候带着一家人连同被打了五十棍差点成为废人的韩松,向太子告罪一声,便急急忙忙出宫。
韩云韵不肯走,她阿姐还在这,她为什么要和承伯候府的人一起回去?
她的家是长公主府,要回去也是跟着阿兄阿姐他们一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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