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抛开华丽的你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八点钟，她们来到麦子大学后面的山坡上。现在，这里荒无人烟，整日的劳动让这里的人疲惫不堪。天空泛起的黑色渐渐包围了大半个天空，红色的晚霞照亮了苍穹，到处都是红黑相间的地方。

湘尘和子月站在山坡之上，下方是一片由旧时代砖房构成的暗红色，或许只有这种偏僻的地方才允许这些砖房的存在。

子月点了一支烟，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前方的世界，谁都没有说话。

不知道子月心里在想些什么，明明说了要和自己谈心，却让自己带她来到这个地方。这个地方的确优美，可是不是什么谈心的好地方，她觉得谈心的地方最好应该就是在咖啡厅。

突然前方惊起一阵鸟群，它们争抢着飞上蓝天，天空并没有什么，但是它们就喜欢徒劳无功的激情。<.<heworld.’”

良久，子月突然冒出这么一长串的英文，湘尘眯起眼睛看着子月，她的英语很棒。

“这么华丽的开端，我就直接引用原句了，看过《搏击俱乐部》吗？”子月扭过头看着一脸疑惑的湘尘，说道。

湘尘摇了摇头，她不知道这句话的意义，但是字面意思，她心痛地听懂了。

工作不能代表你，

银行存款并不能代表你，

你开的车也不能代表你，

皮夹里的东西不能代表你，

衣服也不能代表你，

你只是平凡众生中的其中一个.

她知道这是电影中的台词，这个获得多项奥斯卡提名的电影，这个二十世纪九十年代社会问题片的代表作，这个充满了黑色死亡喜剧的电影，矛头直指她。

“怎么了？”子月一直盯着湘尘，“看你的表情，好像你很不高兴，这主人公和你一样有失眠症，比你严重，他解放了自己，就睡着了，所以我这话的重点并不是你的奢华。”

“那是什么？你认为我在放弃奢华后就可以好好的睡一觉了？我有太多问题需要考虑，不像你，花着你父亲的钱想搞什么就搞什么，在l基地做事就是靠着谨慎前行的。”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发现它，抛开它，忘了它？”子月又看向眼前的这般景象，“我们身处茫茫宇宙之中，谁会在乎我们是百万星辰中的那一刻，我们在乎只是眼前的景色，原始、深刻，它们像一枚枚印章刻在我们的心中。”子月看着眼前堕入黑暗的美景笑了起来，“他们都说你的富贵时尚的代言人，可是我不认为，因为我比他们更懂你，不是因为我有多聪明，而是因为我是你的发小。”

“从小到大你就想证明什么，那是你的能力，可是在你父母双亡之后，你却强迫自己证明什么。你的成功非要踩在其他人的鲜血之上，你非要让那些失败的人崩溃才能得到满足，不是吗？你一直在强迫自己的成功，可是你已经很成功了，你就是一只高贵的天鹅，在鸡群中华丽的舞蹈，将那些来自乡村的母鸡永远的比下去，甚至让她们去死。”

湘尘无话可说，子月都是对的，她那尖酸刻薄的辩论已经变得惨白，子月一针见血。的确，她就是这样。父母的死让她的爱产生了缺陷，从小到大，无数男孩追求着她，她只会让他们失望、绝望，她就是要让他们知道自己永远都配不上秦湘尘。

“有时候，我们真的应该想想抛弃华丽外表后我和我们是什么，是一只披着狼皮的羊？还是一颗珍珠的前身。”

“‘在你的世界里，你不自觉的被限制住。你的衣着为外界所定型，为了生存遗忘本身的才能。应该往下看看密密麻麻的小生物，高速公路上只是空荡荡的。’”

“湘尘，你会是什么呢？我想你脱下这五彩缤纷的外衣，你依然是秦湘尘，你的女王，我们的女王，全世界的女王，为何煞费苦心的这样包装自己，以至于你都忘了自己的本身的面貌？”

湘尘微微一颤，她点了点头，子月没看见，她觉得她能感受的到。子月一直都喜欢自然的东西，喜欢没有束缚的自由，喜欢没有工业的世界。而她呢？时尚并不是她错误的选择，而她所属的时尚，就是一种罪恶，所有的竞争将鲜血散尽，每个人为了时尚但都痛恨时尚，时尚让他们死亡，也让他们重生，让他们过着反复无常的生活，今天逍遥自在的活，明天就会坠入万丈深渊。

湘尘害怕这些，她要求绝对稳定的生活，于是她追求一切的完美，她不仅仅有着顾里的pnb，她还有更多的选择，更多的道路，或许这些手段都是残忍的，或许这些道路会铺满了尸体，但是她不在乎。

“影子像一只没有进化完全的野兽，雨烟是一颗没有开放的花骨朵，我是活在狂风中的小草，而你呢？湘尘，是一朵充满剧毒的霸王花？还是一直只有在紫外光下才显露美色的巴西金幽灵？”子月问着湘尘，湘尘只感觉自己的大脑嗡嗡的响。她给自己想过很多退路，为了自己的成功，她可以并且l基地也允许牺牲其他人，可是她从没对自己的这三个好友下过手，她们就是她身体里的一部分，难舍难分，唇亡齿寒。

“是啊，我们原本就活在高脚杯和宝马奔驰的世界，湘尘你无法超脱这种束缚我不显奇怪，我只想让你停下来想一想，睡一觉，去感受梦境中的自己，那个真正的自己。湘尘，你记得你最初的梦想吗？”

“最初……的梦想？”湘尘胆怯地看着子月，她不敢说，因为她不知道，这么多年的腥风血雨让她麻木，谁还能让自己的灵魂回到最初的状态呢？

“嗯，最初的梦想，你有意识和记忆的那一刻，你在想些什么呢？”子月走到湘尘跟前，走到她身后，伸出两只手，有力地抓住她的双肩。

“啊！”湘尘都没感觉到她在背后，她惊叫起来。

“告诉我。”子月放低了声音。

“梦想……”湘尘闭上眼睛，“我想当一个……明星？”

“不是！这只是小学在课堂上糊弄老师的借口！”子月突然喊了出来，湘尘立刻出了一身冷汗，她吃惊，曾经无比镇静的她，怎么被子月这样就吓出一身汗来，她在担心什么呢？子月有意的戳穿她的心扉，她以为自己做的很好，可惜什么都不是。

“我的梦想……”湘尘紧紧的闭上眼……

天空吗？对是天空，蓝蓝的天，刺眼的光芒拨开暮色来到了她的眼前。

她一直都想知道，阿波罗的黄金座椅是什么样子；她一直都想知道，太阳坐落在什么地方；她一直都想知道，谁给了阳光这样的力量，即使在那金光下闭上眼，仍然可以感受那火红的一片天空……

“我一直都想找到打开光明的那扇门。”湘尘不由自主地说道。

“这就是我要的答案，你要的答案。”子月笑出声来，这让湘尘一阵迷惑，子月精神分裂症吗？自己一直在一个精神分裂症的病人的引导下找到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初衷？

“《美丽心灵》的纳什说过：你对认知的幻想并不尊敬。可是谁又对自己的幻想报以尊敬呢？那些我们认为疯狂的人只不过在表现自己所做所想，而我们，只被现实缠住了脚。湘尘，你觉得在这样一个美丽的山坡上跳一支什么舞最动人？”子月从后面抱着湘尘，在她耳边轻轻地问道。

“随便一支舞，只要舞者喜欢。”湘尘回答。

“是啊，舞姿不重要，重在你自由的舞蹈，所有舞蹈都是自由的，可是现实局限了我们的四肢。”子月松开湘尘，站直了身子，“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一直在释放什么了吗？如果给你一场战斗，你会怎么做呢？”

湘尘突然笑了出来，她从子月的兜子里拿出一支烟，点着火，猛地吸上一口，然后被呛得直咳嗽。

“其实父母的死并不是我要求完美追求认可的原因，我缺少的是他们给我的认可。l基地可以给我带来无限的奢华，但是也在无形之中压迫着我，所以为l基地做事的人都会感到一种压抑，这也是为什么我们的工资高不可攀的原因。我善于玩弄心理，这也侧面羁绊了我，我一直被困在自己的成功之中，一旦有机会，我就会释放自己的怒火。”湘尘又咳了几声，“我不像你，你可以那么自由的活着，现在，我连一个女人的基本能力都做不到。”

“基本能力？”这次轮到子月吃惊了，她放生大笑，“你湘尘眼光那么高，怎么会简单的爱上一个男孩。”子月接过湘尘手中的烟，“我们爱一个人，和他上床，和他一起生活，为了什么？”她看着湘尘，湘尘一阵摇头，她是真不知道，她们都没有经历过铁骨铮铮的爱情，都不知道那个滋味。

“我们都拼得起，现在而言，我们还是在起跑线上，无论怎么跑，都有机会回到终点。”

湘尘点了点头，她蹲下来，双手拄着下巴，然后坐了下来，看着山坡下的景色，轻轻地叹了口气。

“你需要时间去解放自己。”子月拍了拍湘尘的肩膀，“我一直反对l基地，而你却在为它做事，我们本应是敌人，可是我们都无法和对方分开，敞开心胸吧，你自然就会知道我为什么会离开l基地。”

湘尘又点了点头，她站起身，走向自己的悍马。

“走吧。”湘尘痛快地一笑，“得失眠症的人无法真正入睡，也没有清醒的时刻。”

“王八蛋，你不是没看过那部电影吗？”子月骂道。

“没看过，不代表没听过。”湘尘回答，那么简单，那么有力，一样的感情，可是多了几分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