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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疾一时怔住,如果救了他的黎戎是造了杀孽,那他算什么。吴疾脸色惶惶,本就是半路出家的和尚,说不出再多慈悲渡人的法则。何况他读了半辈子圣贤书,学得不是普度众生的本事,而是黎明珠口中的降魔杵。
他暗自整了神情,才答道“夫人言重。黎将军为国为民,又是抵御侵袭我国的敌军,怎可说是杀孽。”
“可若是那敌军来犯,皆因为其国土狭小。上有老人无靠,下有儿童待哺,先生又如何评判。”黎明珠冷笑,“先生难道不认为,这是情有可原,迫不得已?”
“这,就算迫于无奈,可也不能侵犯他国,为本国谋利罢。”吴疾说完,总觉得哪儿不对。他们说的是采莲,为何黎明珠将事情绕到国土上。但他何等聪明,不过片刻便领悟到,黎明珠是将采莲比作敌军,而她对采莲采用暴力手段,不过是自卫罢了。
他来不及反驳,却听明珠又问“我还有一事不解,请先生指教。”不等吴疾点头,她便说了下去“为何佛家有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放下屠刀,并非真正的刀,而立地成佛不是立即成佛,而是放下了业障有了向佛之路。”
“可笑。恶人作恶之后,双手合十念一声阿弥陀佛,倒是容易。难怪世上行善不易。若是要做善事,总得做一辈子,吃亏辛苦都得忍。不然那些善事便是以前伪装,是虚伪之人。但作恶就不同了。平日就算鱼肉乡民,只要逢灾逢难捐桥补路,其人说不准会被树碑立传。被人叹一句,真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呢。”
“先生,你此时觉得我对采莲冷酷,无非是我对她过好,一旦不同往日,便觉得我办事不妥。请教先生,若我之前便是冷酷狠厉之人,凡是作奸犯科我必私刑处置。那我如今让采莲恢复自由身,重归南疆,你是否要赞我一句宅心仁厚?”
赵逢稷在树上目瞪口呆,他真恨不得反驳,可一时竟然想不出反驳的言论。不由将希望寄托在吴疾身上,快快,不是很厉害的书生嘛,快点说服她。但吴疾亦是沉默,片刻后,却见吴疾站起,敬了明珠一杯酒,才开口道“夫人此论,也唯有夫人宣之于口。世事难分对错,唯见立场。”
“那先生同我倒是理念相同。”明珠一口饮尽,豪气地将杯底亮了亮,“我请先生来府上教导,是因为我们黎家确实不会官面文章。若是先生教导,今日一事,或许我会处理地更漂亮一些。”她忍不住笑了起来,露出小巧贝齿,“也更冠冕堂皇一些。”
皎皎银蟾如昼,吴疾只见明珠美目娟娟,此时一笑,仿若一丝清风似有若无地萦绕在他身边。那装模作样的佛号,不由诚心诚意地在心底多念了几遍,眼神转向面前粼粼水波,才叹道“贫僧一个落第的书生,一个宁可出家却不敢再考的和尚,真不知道能教夫人什么。”
“先生我是真心求教,只要先生不吝赐教。”见吴疾最终点了点头,黎明珠再次替吴疾斟酒,“如此最好。先生明日我有事与你商议,饮完此杯,还请早些休息。”
赵逢稷默默数着,吴疾总共喝了三盏,黎明珠倒好,一杯接一杯。哼,刚才那番辩论都是狡辩。是,可以放采莲出去,但何必落胎。好,就算谢乘风那一脚下去,胎儿不保,那黎明珠何必再灌药,不是多此一举吗。就像她说的,这件事情可以做得再冠冕堂皇一些。
他一路尾随,看着黎明珠踏着月色,想必是酒意上涌,只听她轻声哼着不知道哪儿来的古怪小调,手指一路抚过身侧道边花株,粉粉绿绿,零零散散洒落。蹲在墙头犹豫半天,到底还是没有跳下庭院。思来想去,他只是因为好奇心,加上为了锦秋,才会来找黎明珠。只是今儿月色太美,花香浓郁,那水酒他没有饮却像是喝了许多。
第二天,赵逢稷破天荒去侍郎府寻宋锦秋喝酒。宋侍郎的夫人正满腹焦虑,见赵逢稷前来,还要抖擞精神迎接。赵逢稷见宋夫人愁容不由问道“宋夫人瞧着似乎有些烦恼事,是不是本宫来的不是时候?”
“哪里哪里。殿下言重。臣妇是担忧,”她不由自主往外瞧了一眼,“锦秋他昨天回来就不对劲,把自己关在屋里到现在都没出来。殿下,臣妇听说昨日锦秋是和您在一块儿的,出什么事了?”
哎哟,锦秋这家伙。赵逢稷皱了皱眉,还是有礼回应“并无大事,本宫去瞧瞧他。”他同宋锦秋相熟,到宋府是熟门熟路。谢绝了宋夫人相陪,一路跟着小厮往里。到了宋锦秋房门口,拦住小厮进去通报,自个人掀了帘子走了进去。
说起来宋锦秋真是被养得娇贵。他少爷的房间,整得和姑娘的闺房似的。窗边有书桌,书桌上有香炉。侧边有贵妃榻,旁边案几上放着嵌金边描花的冰盆。他躺在踏上,光着脚,双脚翘起,脸上盖着一本书册,手上还拿着一把纸扇,胡乱扇着,就听唰唰纸页翻动。
“锦秋。”赵逢稷的声音让宋锦秋侧过脸,书册顺着脸滑落到地上。赵逢稷捡起一看,真的服了。他心想,这人没救了。他甩了甩书册,“你居然看这种杂书。”
宋锦秋也不坐起,纸扇盖在脸上,嘴里嘟嘟囔囔“君子还说要集百家之长,看点杂书怎么了。何况,有些不明白的,书上也能解答啊。”
赵逢稷将书丢到锦秋身上“你看这种王家公子和白家小姐花园私会的戏码,能解答什么!”
宋锦秋却坐了起来“你看看,这书里说,那公子是有原配的。可那小姐呢,不计较名分,用真情感化了大妇,嫁入王家。我不懂啊,为什么明珠妹妹那么残忍,三妻四妾并没错。”
这种问题怎么回答,如果三妻四妾是错,最错的就是他父皇。若是无错,那就是黎明珠不贤惠。赵逢稷此时却不想如此评价黎明珠,在他内心深处,并不觉得黎明珠处理采莲有问题,只是做得不够漂亮罢了。他嫌弃地看了眼宋锦秋,只说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七哥,你来找我做什么?”宋锦秋光着脚踩在鞋子上,“若是喝酒,我今日没有心情。”
赵逢稷一时亦愣住,他不知道来找宋锦秋干什么。昨晚回去后,他几乎没有多思考,躺平睡着。可早上起来后,明珠踏着月色轻声哼歌的模样,却反反复复想起。真怪自己昨天太过好奇,为何要去追究个明白,却听了这么段大道理和古怪调子。
“哦,那好吧。我确实是来找你出去逛逛。”赵逢稷说道,“我有些事情想不明白。你说,吴疾这落榜的书生,黎明珠是怎么知道他才名的。就算知道才名,若不是跟踪吴疾,又怎么会知道他挂单在寺庙?”
宋锦秋嗳了声“七哥啊,这有什么不明白的。考完试,天下文人的榜单就出来了。贴在东西南北四个门,想看就能看到啊。”
“那为何独独挑中了吴疾,要知道天下自称才子的如过江之鲫。换做是你,会去落榜那处找人吗。”
“那,那七哥,你的意思是?”
“我?”赵逢稷微微愣神,他没什么意思,就是随口说说。但是这种随口说说,却偏是心里想得最多,才能脱口而出。糟糕,他干嘛要对黎明珠起好奇心啊。他转过头瞪了宋锦秋一眼,都是这小子。
扇子在手掌上敲打,看来母妃说得对,该去找个差事做做,免得一天天琢磨明珠妹妹。“我想,我们要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对了,这回大比,外公是主考官。我们去找他,问他吴疾的文章如何。”
宋锦秋有些兴致索然,他还沉浸在明珠妹妹赶丫鬟出去的冰冷场景里。赵逢稷无奈,只得说道“还有一句话,你没听到。那黎明珠对采莲说,你要是再要我性命,我在京城等你。”
啊,宋锦秋猛地打了鸡血,振作了起来“啊,七哥七哥,你的意思是说,明珠妹妹是被采莲害得有性命之忧,才会下狠手啊。哎呀难怪。”他站了起来,东找西找翻出袜子,又走到屏风后面,“我换件衣裳啊。今儿就去拜访胡大人。”
两人在宋府随便吃了些午膳,熬到差不多下朝的时候,便直奔尚书府。赵逢稷和宋锦秋同胡廷之聊完了吴疾,并没有有用的信息。毕竟胡廷之是主考官,到他手里的卷子,已经是过了其他考官的眼。若要看吴疾的卷子,只怕要去户部翻看档案了。
两人都觉得失望,在尚书府门口道了别。宋锦秋径直回了府,赵逢稷却仍旧心烦意乱,信步闲逛,随随便便逛到了本末巷。那里与高官贵族居住的地段,全然不同。刚刚靠拢,便有小乞丐过来讨钱。
有时候吧,人真是有缘无缘的说法。赵逢稷刚打算掉头回去,便看到前头有熟悉的身影。那黎明珠身着窄袖浅蓝短衣,梳着长辫,瞧着倒有些像个异族少女,连头发上都戴着镶兰花的银饰。身边自然是红萍,咦,还有吴疾。赵逢稷忙往旁边一躲,眼睛却始终看着前面。
他一颗心砰砰乱跳,对自己说道,本宫随意逛逛,为什么要躲着那女人。不想见她就走好了,又为何要盯着她瞧。赵逢稷脑子里乱糟糟的,似乎从昨晚夜探,看着她走在月下时,便有些不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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