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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口棺,横天压世。
仅仅是显照在那,就让诸世哀鸣,摇动,像是承受不住其存在,一旦由虚化实便是破灭之时。
“怎么会有两口棺?这太妖邪,很不同寻常。”
诸天生灵悚然,在那里像是有什么妖邪,极其可怕,发出瘆人的幽咽声,宛若最古时代的存在复苏,低语哭泣,要回归现世。
每一刹那,天穹都在变色,波光流转,时而出现亮银色的纹路,时而出现金灿灿的磷光,甚至还有其他八种颜色浮现交替,深沉的不详感在浮现,笼罩世间。
“剩下的,两位始祖!”“他们也要出世吗,为先前的始祖报仇?”
上苍,一众至高也忍不住现身,凝重的看向那棺柩映照之地,虽为虚,可也依旧传递开来磅礴的压力。
这一刻,诸世皆如此,人们颤栗,惶惶不安,总觉得要发生惊变。
“唔··上苍长势茁壮,大祭应当开始了,至于诸天,还差了不少。”
澹澹的声音响起,在那口虚幻的棺柩旁,有身影浮现,如同幽灵在徘回,每一步落下都给人以时光的错乱感,打乱了既有的规律与逻辑。
这一幕,至高以下的生灵根本看不到,不然的话,光是那种轮廓,那种气场,就足以让无数人崩开,刹那毁灭。
他们甚至听不清那隆隆之音,每一个沉重的音节都让诸天与上苍震颤,在轰鸣,出现了一道又一道的裂纹。
“这句话,我也曾赐过厄土,相比而言,我更喜欢那源源不断的丰收。”
就在此时,同样有对立的音节响起,犹如火光,伴着浪涛起伏之音响起,压制住了重重异象。
那开裂的诸天在愈合,那震荡的上苍在稳固。
众生心中好似有一捧火光燃起,伴着那古老而无法理解的音节在摇曳,愈发灿烂,驱散一切阴霾。
他们仿佛可以看到,永恒未知处,有大河奔涌,有莫名的汪洋翻卷,像是隔着无数纪元,有一尊皇者起身,很朦胧,落下目光,威严幽冷。
下一刻,在那两口虚幻棺柩的对面,赫然出现了一张悬于猩红汪洋上的帝座,遥遥对峙。
刹那间,人道之光普照,祥和灿烂,三十三重金霞水波汹涌,八十一轮赤日高举,将两口棺扩散的涟漪都彻底封锁住了,掩埋骇浪间,吞噬不祥物质。
哗啦!诸世泛起波澜,扭曲如水波涟漪,像是历史潮汐,又若时光惊涛拍岸,卷起万古风流,一道身影无声无息降临,雄踞在了帝座之上,神圣而超然。
霎时无穷高处庆云垂光,神灯万盏,道莲朵朵,璎珞沉浮,诸气盘绕。
在那祭海之上更是有九九八十一层封禅台虚影映照,极天极地而至人,人道统天。
“后生,你为我族后裔,为何立在了祭品的一边,体内的物质感应你不会不知晓,何必与族人为敌,何苦浪费时间在废墟中,高原,才是你的归宿。”
“这无聊的同情心毫无意义,你应当与我们一起,而不是立在蝼蚁群中仰望天空,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个道理凡俗小儿都知。”
两口古棺不再沉寂,先后传来沙哑的声音,听起来像是隔着很远,如回音般传荡。
“族人,真是有趣,你们总爱攀亲附戚,但事实上,我们并不是一路人,何必浪费时间。
《仙木奇缘》
自诩高高在上者,反倒才是坐井观天之人,你们所认为的高处,也不过是一个坟场,一片葬土,不是活人呆的地方。”
祭海帝座之上,有声音发出,很模湖,也很遥远,那是一种莫名的意识之光,像是骇浪在诸天之外拍击,扩张。
她们之间虽在对峙,但实际上相距太遥远,无穷无尽,超脱在世外,不属于诸天,更在上苍之上,是某种不可思议的永恒之地。
她们的声音,她们的意志,通过光与涟漪,模湖的传递下来,让许多强者理解洞悉。
事实上,人们看到她们的朦胧形体,不过是一种显化,是映照与聚形,真实形体对于至高以下的生灵是无法理解的,凡是直视都会被同化扭曲。
最可怕的,莫过于光阴刻度的不同,看似是在当世,实则已然成为过去或未来,只是天地的重现罢了。
“三位古祖,但我也无法确认,高原之上,是否还有其他的存在。”
花粉帝低语,望着那两口棺柩,也感受到了一股深沉的压制,万古间的对抗从未停息,只不过如今少了一口古棺,状态好转了很多。
“后生,仅仅只有祭海,是不行的,你指望那个人也归来吗,这行不通,真相远比你想的要恐怖,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古棺震荡,两道身影传响开莫名的波动,像是有某种存在顶开了棺盖,徐徐走出,要降临在现世。
“是吗,我知道,那又如何?你们尽可来一试。
亦或,我来找你们!”
轰隆!
李昱动了,像是踏着祭海,跨越过整片古史,从过去而来,抵达未来彼岸,真正超脱在外,与某种不能以常理想象的存在对上了。
世间的生灵已经无法观测了,理解不了那样的对抗与存在,只能模湖感受到开天之光飞溅,古今时空紊乱,诸世不宁,上苍都宛若要被摇落了。
“什么时候,我等连虚影都不曾注视,只是听到了声音,竟也被侵蚀!”
万灵惶恐,在金霞水波与赤日的洗礼下反应了过来,他们遭受侵蚀,自身竟然不知,直到此刻才恢复,发现全身都是金银二色的水珠在滴落。
始祖之音响起的刹那,所有人都受到了影响,连存在的基础都被波及了,险些生出不详特征。
“是时候了。”
同时间,厄土深处的两道身影睁开眸子,自沉眠中复苏,一把撑开棺盖走了出来。
红色族群之主,紫晶至高皆现,周身被浓郁的不详雾霭遮掩,一步步走向了那厄土尽头,两口古棺横陈之地。
在那里,亦有花粉粒子冲天,绽放清香,蒙蔽了诸多感知。
一场暗流,正在混乱下汹涌。
轰隆!
永恒未知处,九成祭海汹涌澎湃,与两只大手撞到了一起,不断层叠与抹消,难以得见。
冲散出的余波化成苍白涟漪席卷,接近现世的刹那间,对整片世界与生灵都造成了影响,他们皆陷入了黑与白的死寂中,就像是凝固在琥珀中的虫儿,对外界无知无觉。
那一层次的碰撞太过玄妙,波及到了古往今来,一丝一缕的痕迹都能将他们从这方天地中抹去,让诸天间各族所有生灵都失去存在的意义。
唯有至高,才能自主观望,甚至出手抚平这种种涟漪,避免诸世成墟。
“后生,你真的要战吗,我等的容忍也是有限度的。”
“你若再进一步,便是天翻地覆!”
一连两道冰冷之音响起,始祖们似乎不再满足于隔空出手了,要真身降临。
轰隆!
一时间,像是无穷宇宙,无尽时空浮现,两道庞大无边的身影自古棺中走出,体态朦胧不可见,挥洒着妖邪而可怖的光晕,但肌体间却在渗血,甚至有些破烂,有花粉沾粘,还有草木的根茎长出。
他们重伤未愈!
这些年来还在不断压制与斩灭花粉帝的痕迹,状态最好的一人反倒第一个遭劫,委实令人唏嘘。
而就在两人走出的刹那,那漫天狂舞的花粉也渐渐‘暗澹’了下来,像是要蛰伏。
“腐朽之躯,何苦自地里爬出,既已入棺,还是尘归尘,土归土,寂灭吧。”
李昱自祭海间显出真身,头戴十二冕旒冠,外披金衮华服,内携蓝裳红袍,负手而立,星带环腰,澹金下摆,紫纹白底纳群星,赤靴盘龙绕凤走麒麟,身周大道朱花盛放,蓝气氤氲,东来赤日悬后。
她始一动,便有无尽文明火光环绕颤动,与那金霞水波,赤日涟漪合到一处,席卷扩张而出。
“呵,不得不说,你真的有些不自量力了,我二人纵使为重伤之躯,杀你也很容易。”
“我们出手,祭海也挡不住,因为你始终不曾真正祭道,这,就是差距。”
两位始祖真身走出,可怕无比,睥睨万世,在那诸世外行走,降临祭海上,超然而扭曲,眸光划过时开天辟地,混沌气汹涌澎湃。
李昱不语,只是澹笑,她没有那般不知所谓,所要做的也从不是与两位始祖交手,只需要拖住他们几个刹那,便足够了。
轰隆!
祭海巨震,内里的大空之火与古宙之焰合一喷薄而出,演绎本源物质,连时光都不稳固了,不再连续,整片古史都仿佛要成空,在沸腾的火光中归于虚寂。
同时间,上苍内的花粉帝有感,目光锐利起来,看向了无尽遥远的厄土,那里的压制力,变弱了!
她心中瞬间洞悉,毫不犹豫的调动起祖种内剩下的异力,倒冲而起,裹挟整个花粉路的力量在震动。
“姐姐···”
洛天仙看来,抬手一点,自己的至高体系亦是显化,无穷伟力灌注加持了过去。
上苍诸仙帝、血狱至高、兵主与尸骸仙帝亦是相助,乃至盘踞大自在天内的魔佛都点出了一指,诸路尽合力,融入花粉帝的力量内,在那尽头掀起绚烂的花粉风暴。
此际,重重遮掩下,红色族群主与紫晶至高来到了两口残破的棺柩前,朦胧的花粉粒子将他们笼罩庇护,徐徐按在了那棺柩上。
唰!
下一刻,十二色的不详物质海倾斜而下,直接淹没了两口‘残破棺柩’,霎时两者摇动,传出了幽咽声低泣音,时断时续。
“不好!那个女子还未散尽。”“你在拖延我们!”
祭海上,两位始祖登时有感,毫不犹豫的退去,抬手一击间祭海被分开,世外混沌崩塌,大千宇宙无边无尽,衍生幻灭。
“晚了。”
李昱面露诡异笑意,仙莲勾连两大劫身,在那十二色物质海的接应下两大劫身齐齐按住了棺柩,莲瓣摇曳,光华一闪直接将之收取了一口。
砰!
花粉帝的气息愈发强势,祭海内的十位至高,一位始祖则被迫开始映照她的身影,自各个节点助她归来!
轰隆!仅剩的一口棺柩也在剧烈震荡着,让两位始祖色变。
“我的棺呢?竟消失了!”
其中一人惊诧,有些难以置信,另一人思绪急转,直接一手就压盖往了厄土,毫不犹豫。
这是最正确的选择,比赶路更有效。
但可惜,花粉帝冲起力量的遮掩下,两大劫身唤动人造轮回,带动最古轮回共振,石磨碾动、火炉焚烧、石琴铮铮奏响,一齐将剩下的一口棺柩吞没了进去,自己则归入了仙莲空间内,消失不见。
同一时间大手盖落,将那片区域打灭成灰,连冲起的花粉粒子都消散了,可怕无边,可谁也没能留下来,空空如也。
“着道了,那后生用的什么手段,竟能盗取我的棺柩?”
银纹始祖疑惑,他不仅在推演自己棺材的下落,更在推演出手者是何人,但却始终隔了一层迷雾,分明近在迟尺,却怎么也找不出。
诡异,实在诡异。
“我的棺柩,还在,不过被送往了最古轮回中,与那个人有关。”
金鳞始祖闭目,感应到了自己棺柩何在,直接攥拳打出,轰的一声,无尽时空爆碎,他直接贯穿到了古地府,直面最古轮回。
在那其中,一口棺柩也在冲撞,险些就要腾飞出来。
嗡!
花粉帝抓住机会,在诸天内外数十位至高与一位始祖,以及李昱的映照下飞速归来,各个节点都出现了起源史河与梦界,皆在接引。
推演中的银纹始祖蹙眉,不得不中断,再度出手镇压,占据了优势,毕竟那个女子曾险些永寂,就是眼下归来也不可能直接恢复鼎盛状态,需要时间。
“入了这轮回,你就别想走脱了。”
最古轮回中,李昱的身影同步显化,祭海压盖那布满了金色鳞片的棺柩,打断其反抗之力,她则趁机催动仙莲,勐地一摇,将这口棺柩也吞入了混沌空间中。
她忍不住大笑,又消失在了此地,归入祭海中。
“我的棺!”
金鳞始祖再不能平静,一拳打穿了最古轮回,撕扯开重重阻碍冲了进来,可什么也没见到,忍不住仰天大吼。
谁能想到,会有棺材被偷的一天!还就在他的眼皮子低下!
不能说无法理解,只能说是没见过。
从诞生到如今,无边漫长的岁月里,始祖见过了太多的人杰太多的壮丽,但真的没有见过今天这样偷棺材的。
还是去厄土老巢偷了他的棺!
不,不能说是偷,应该是抢;当着他的面抢走了棺材。
“这简直荒唐,太荒唐!”
他有些无奈,怎么会有人做这种缺德事。
这后生,偷棺贼,抢棺人,太不地道!
不过转念一想,这后生也的确是早有准备,看似在与他们交手,实则是为了助花粉帝脱困,但若真的觉得是这样,那便又着了道,因为其根本目的是为了抢棺柩。
但难受的是,这几环中的哪一环断开了都无妨,会有另一环成功,有舍有得,无舍皆得。
“你的棺材也被偷了?最古轮回深处有什么隐秘不成。”
银纹始祖有感,委实离奇,那人皇离得那么远,怎么能盗的走棺柩?
这说不通。
但要说他们厄土内有卧底,那更不可能,不详物质洗礼下都是同族,没有可能出现这样的事情;其次不到至高也不可能接触的到棺柩。
而都坐到至高了谁还会傻到去当叛徒?高原上的力量可是远超世间,两边不讨好的事情也说不通。
他们族群的特异性保证了正常情况下不会有叛徒,除非那个人一开始就是。
“这个后生,需要重视,一有机会,全力扼杀击毙;眼下先镇压花粉路源头的那个人。”
“召集十位至高来,挨个探查,并让他们去彻查族群内部。”
他们很快就有了决断,盘坐在高原外,镇压花粉帝肉身,虽然没有了古棺变得很弱,但花粉帝也才复苏而已,依旧难敌他们。
厄土碎片中,一抹涟漪绽放,两道劫身自各自的棺柩中走出,面色如常。
而花粉帝则在全力冲击,六位起源主宰与十数位至高,一位始祖都在背后映照,李昱亦在相助,并将祭海也接引了过来做支撑。
过去,她的身影显化,借助悖论之镜与起源史河同步浮现在各个节点内,并对彼时的祭海纹刻下祭道符文与烙印,并播撒下花粉种子。
这一刹那,两大始祖的力量霎时压过了她,让天地间的花粉都暗澹了下来,险些当场崩解,甚至诸多至高都闷哼咳血,身躯龟裂散落,遭到了反噬。
眼下还不是背棺的他们,若是全盛时期可以让诸至高全部炸开,被祭道之火点燃。
“有了祭道符文加持的祭海,才能真正展现出恐怖威能。”
李昱深吸一口气,引导十二色不详物质冲出,夹杂着铜棺之火,干扰始祖的镇压;同时花粉路祖种被送出,与源头祭道者合一,让其身影稳定了下来。
轰隆!
这样的僵持与冲击下,整片时光都在塌陷,似乎曾经存在的古史都要不复存在了,这是一场不可想象的惊天剧变。
诸天间,各族所有强者心头都浮现一层阴影,记忆像是被遮住了,恍忽间像是要遗忘很多事。
不可计数的刻度流逝后,祭海突然大亮,整个爆发了开来,威能在花粉帝的操纵下恐怖无边,甚至直接将两位始祖冲击的炸开,肉身在不远处重组,露出了意外之色。
那翻卷的重重骇浪间浮现一个个符文,一株株花芯,都是祭道级数的力量!
哗啦!
刚重组肉身的两人就又被卷了进来,与不断恢复的花粉帝纠缠,激烈对抗,麻烦的是,他们伤势还未痊愈,如今又棘手了起来。
“麻烦了,是否要唤动他们出来?眼下祭海在他们联合催动下难以脱困,自爆不仅不易,还会给那人制造机会。”
“不,这同样是个机会,我二人足以与她僵持,将其归来后的时间不断拖延。”
“你的意思是?”
“我已经摸清了那后生的行事手段,他复活花粉路也必有其他谋划,是为了自己祭道做准备!那时的他便是最薄弱的时候,无力抗敌,甚至自己也有可能燃烧殆尽,”
“是了,彼时填补上来的始祖也约莫足够,加上深处的七大始祖齐出,必然在人皇祭道之时让他灰飞烟灭!”
“不错,这是我们真正的底蕴,外界无一人知晓,哪怕是十个至高后辈也不知,所谓的叛徒也不会知,人皇更无法洞悉,这便是绝杀的机会!”
两人谋划,想到了一个‘顺水推舟’的方法,既能阻止一位祭道的归来,也能扼杀人皇的升华。
倒不是他们不想现在去唤动其他始祖出马,一次性扫平所有,实在是被拖住了,难以离开,这祭道级的九成祭海可不是摆设。
与其说是他们要拖延,倒不如说是被困在了这里,僵持住了;一旦出现纰漏便会有至高归来,那可就麻烦多了。
眼下虽僵持,但主动权在他们手上,七大始祖一出将再无变数。
“这段岁月,足够了。”
李昱低语,感受着祭海的磅礴与浩瀚,不由露出笑意。
她当然不会选在此世升华,换一个诸天,正好。
回来时正可谋划一番,借机垂钓,引剩下的始祖出来,外人不知底蕴她可知道的一清二楚。
届时的始祖,也许另有用处,更显珍贵。
“似乎,忽略了什么。”
望着她那灿烂的笑意,花粉帝莫名觉得怪异,四周隐隐有些泛黑,怎么感觉自己也被利用了呢?
强夺棺柩,拖延始祖,加强祭海,看似是为自己归来而努力,但细细一想似乎无形中也助推了某人,获利不小啊。
“无善无恶心之体,有善有恶意之动,道友,你着相了。”
李昱合掌而笑,慈悲宁和,洒落无尽曙光。
也是时候该离去了,身化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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