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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位便是那位龙虎山大天师嫡传一脉的真人,身上所携一枚可以起死回生的道家金丹,更掌握着道家晦涩典籍所记载的回春之术。
大殿里,瑰流躺在床榻上,身形比前几日消瘦的更加厉害。道家真人金丹也用了,术法也使了,就连秦芳都以为金丹霸道浑厚的内力可以将瑰流体内那些残留无几的剑气冲刷掉,但其实效果甚微,仍有剑气游曳于瑰流体内,要说好的地方,也只是稍稍弥补了气血和血肉,使瑰流看起来没有那么吓人了。
金丹没了,太子还没救成,这位龙虎山真人脸色苍白说不出一句话。万两黄金的宫中奉饷没有,龙虎山也回不去了,现在还能去哪里?
小稚童眯起眼睛,见他道心已有崩碎的征兆,一手微微按下,道家真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下一秒昏了过去。
“把他送回龙虎山?”小稚童问道。
秦芳微微皱眉,“国师的意思是?”
“这人实力不如何,名头却响的震天,如今龙虎山如日中天,江湖人士也好,仙家修士也好,谁还敢不给龙虎山大天师一个面子?路上有他,好处诸多。”
秦芳目光一刻不离开床榻上昏睡的瑰流,淡声道:“依国师便是。”
小稚童微笑着挥一挥袖,倒地的真人就凭空消失不见,与此同时还有一人凭空出现。
是位托钵的僧人,袈裟破损,应是一名苦行僧。
他轻念一声佛号,整座大殿忽然梵音袅袅。秦芳这一刻才忽然想起来,几十年前自己刚从山上仙家下往世俗王朝的时候,就碰到过一位托钵而行的僧人,他不管前面是什么,只是闭眼一路西行。而记忆中的僧人,和眼前这位僧人是同一个人,只不过这次的僧人睁开了眼睛。
僧人缓缓开口,发出一股金石之音,“几十年前皇后娘娘问我钵中为何物,当时并非我不愿答,而是钵中空无一物。”
僧人不再说话,缓缓掀开覆在钵上的红布,只见一朵含苞待放的金莲安静睡在钵碗中。
“皇后娘娘,贫僧前来只为两愿。”
“一愿佛门香火不断,大奉难僧有个去处。”
“二愿再捐一份功德,问道骸骨山。”
秦芳猛然惊觉,厉声道:“你要散道?!”
僧人笑道:“皇后娘娘先说答不答应?”
只是秦芳还没说话,僧人忽然一步而起,强行把钵放到瑰流双手上,“嘿,答不答应也得答应。”
他后退一步,双手合十,笑容满面:“贫道还有一愿,愿天下人守住本心,净如琉璃,功德圆满,宏福一生。”
一位僧人立下宏愿,那便代表他真的要走了。秦芳谈不上多么伤感,轻声道:“明日起大靖王朝全境开放,广纳难僧,同时也会有轻骑候在中间地带,负责护送。”
僧人点点头,“那么问道骸骨山的事情,就麻烦太子殿下了,既然我小师弟愿意相信,我这个师兄也愿意相信小师弟的眼光。”
僧人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双手合十低头虔诚默念阿弥陀佛,一辈子所修的浑厚功德开始消散,化作一缕缕金色雾气涌入钵碗当中,化作滋润清澈的清水。
含苞金莲瓣瓣张开,最后呈现出一种怒放之姿。
“太子殿下可以死了。”
说完这句话,最后一份功德散去,大殿里再也没有了那位赤脚的苦行僧。
佛家梵语有言:“涅槃,也是圆寂,寂灭。
用人间的话讲,便是死亡。
秦芳咬着唇,一动不动,这何曾不是一种赌?赌自己儿子的生死?
万一万一
她不敢想象。
也就在她刚要说:“再想想别的办法的时候”,一道刺眼雪白忽然撞到床榻前,高高举起胳膊,一记手刃贯穿胸膛,鲜血飞溅,她雪白衣裙上猩红朵朵如花。
男人断气身亡。
秦芳呆滞当场。
瑰清抽出鲜血淋漓的手臂,眼神恍惚,身子一软瘫痪地上。
大殿死寂一片。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没有任何异象出现,突然在某一刻,钵碗炸碎,清水洒溅,金莲也随之枯萎。
秦芳彻底崩溃,嚎啕大哭。
瑰清蜷缩在角落,全身微微颤抖。
远古十大神山的青坟山上,王姒之忽然眯起眼,警觉地盯着某个方向。
作为万年前的神道共主,到底是谁能让她如临大敌?
大靖皇宫里,有个男人疯了般的狂奔,从太子东宫一路跑到皇后所居的椒房宫,最终体力不支的他停在了椒房殿门前,用最后一点气力重重推开大门。
瑰清痴痴看着那人,眸子氤氲起了层朦胧雾气,轻咬红唇的功夫,眼泪就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秦芳坐在地上,哭的更加厉害。
瑰流顾不得休息,气喘吁吁来到秦芳面前,喘着粗气道:“娘,我在呢。”
话音刚落,男人就挨了个结结实实的耳光。
“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混蛋玩意儿?”秦芳哭喊道,紧接着又狠狠扇了瑰流一巴掌。
瑰流被骂的一愣,更是被打的一愣,也不敢顶嘴,瓮声瓮气地低下头,像个大大委屈的闷葫芦。
秦芳像个哭的极其伤心的小孩子,哭着对瑰流又喊又打,好几次把瑰流推倒,后者也只能再爬起来乖乖蹲好,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终于秦芳哭累了,双手捧面只剩下幽幽的抽泣声。
脸已经被扇肿像是猪头的瑰流终于小心翼翼开口说话了,“娘,您消消气。”
秦芳放下手,哭的红肿的眼睛死死盯住眼前男人,“说!你错哪了?”
“我错哪了”瑰流吞吞吐吐,实在想不出结果,只好一个字一个字的硬往出憋,“儿子哪都错了”
这回答还能不挨打?果不其然,秦芳爆了句粗口,扬起手臂作势就要扇耳光,瑰流哎呦一声连忙挡脸求饶,“娘,儿子真错了,哪都错了,真的不能打了,再打该毁容了。”
或许是失而复得的珍惜,秦芳放下手臂,又哭又气道:“混蛋玩意天天让我糟心。你就不能快点跑过来?娘以为你死了,你知道娘有多崩溃?娘都不想活了你知不知道?”
眼看秦芳又要哭出来。那一刻,瑰流心痛的甚至不比被诛仙剑贯穿胸口差。这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如此轻易便将母亲抱在怀里,可事实上呢?总是这个娇小的女人在为这个身材高大的男人遮风挡雨,付出了所有,倾尽了所有,甚至心血都已经流干,却还要都用力挤出,煎熬人寿。
男人声音哽咽,一遍一遍说着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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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奉王朝,青坟山,察觉到那份可怕异象消失,王姒之看似自言自语,“被谁打伤的?”
她身后,土里忽然钻出一位布衣老人,右臂袖袍空荡荡随风飘摇,竟是独臂。
老人作为神道遗徒,万年光阴为了逃避仙人追杀,一直蛰伏藏匿在这座远古神山当中。本来他已经心死绝望,直到那天,一个鲜红眼眸的女人毫无征兆踏上这座山,她身上所散发的熟悉神性,告诉老人,这个女人正是万年前自己的主人。
布衣老人双膝下跪,恭敬回答:“回主人,被赵秉聂一剑所伤。”
王姒之揉揉雪球儿的小脑袋,淡然道:“给你九境,去把赵秉聂杀了。”
布衣老人眼神炙热,“定不辱命。”
仿佛只是随便施舍了一点恩惠,老人全身气息猛然暴涨,整座神山都有一刹那的颤动。
布衣老人身形瞬间消失不见。
高高山巅上,无形清风吹拂,王姒之一袭红袍,面无表情俯瞰人间大地。
万年前人族为何能在大地崛起?
还不是这位神道共主出于无聊而随便给予的福泽恩惠。就像她心念一起,便可以馈赠老人无敌于世的实力,就是这么简单。
她创造了人族,自然也可以随便毁灭人族。
那么神道为何会走向覆灭?
因为在那场持续整整三千年的大浩劫中,神道共主最终与那位酆都之主同归而尽,而神道共主也是最后一尊陨落的神灵,至此神道彻底崩塌。
万年后的今天,神道共主再次出现,那位酆都之主却依旧不知所踪,仿佛已经湮灭在万年的岁月长河当中。
这意味什么?
意味如果这位神道共主若是重塑神道,则再没有什么能够与之抗衡。
青坟山,作为远古十大神山唯一免于战火的遗址,可以连接人间与神道旧址,神道共主在人间还没“吃饱”,等吃饱的那天,便也是真正打通连接飞升神道的那天。
王姒之自言自语:“饿了。”
于是她随手一抓,天下某处一位正在闭死关冲击八境的山泽野修就这么被她抓住,甚至还没反应过来,魂魄就已经被吞食得一干二净。
她胃口极大,依旧没“吃饱”,于是又食掉了一位八品大宗师的魂魄。
她望的极远,面朝北方,看着那座金殿巍峨的皇宫。
已经变得极其陌生的她,缓缓抬起一只手,刚要将头顶那日拽下,忽然怀中的雪球儿喵了一声。
于是她放下手,只是始终一言不发。
只因她尚未完全剥夺出最后那份人性,对那个男人依旧留有情感。
可是这份情感还能保留多久?不久后,她就会剥离出最后一份人性,然后打通人间和神道旧址的通道,步步登天而去。
她一定会变成那个毫无人性情感的神道共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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