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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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楼镇外城隍庙内。

流民们看着几乎堆满了整个院子的粮食，眼里是抑制不住的欣喜，甚至还有些已经有泪花在眼圈里打转了。

“这次多亏了姜姑娘，出了这么好的主意，咱们才能把粮食带回来。”

“是啊，姜姑娘不惜以身犯险，这才跟咱们里应外合成了事。”

“还有辛虎这孙子也被咱们逮回来了，娘的，这孙子抢了多少檀城的赈灾粮，一会我非得教训教训他不可！”

流民们先是对姜素素一顿感激，等提到辛虎的时候，一个个又红着眼睛变得愤怒起来，他们中有不少人的亲人都是因为没能等到赈灾粮，而死在了檀城或者是逃荒的路上。

想到那些亲人在弥留之际饿的骨瘦嶙峋的样子，他们就恨不得立马对辛虎抽筋剥骨，否则难泄心头之恨。

“大家稍安勿躁。”张侍郎对着众人摆了摆手。

“我知道大家心里对辛虎恨之入骨，但眼下虽然抓了他，但我们不能擅自对他动用私刑，这不合律法。更何况，辛虎并不是真正的幕后之人，与他勾结的朝廷官员才是最应该受到制裁的，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让辛虎交代他上头的人究竟是谁。”

听着张文远的话，姜素素暗自点了点头。

张侍郎说的没错，辛虎即便再可恨，也不过就是幕后之人的一条恶犬，究其根本，赈灾粮的事还是坏在了朝廷里的贪官污吏手里。

他们利用辛虎给他们卖命，抢劫运送路上的赈灾物资，以此谋利，而他们则作为虎阳寨的庇护伞，保证朝廷剿匪不会对虎阳寨下手。

“张老爷，那咱们现在是把这辛虎送到县衙去审问吗？”王莽出声问道。

他们在那个装包袱的木箱里，已经找到了张侍郎的包袱，里面的文书和密旨都还在，只要他们愿意，现在就可以凭着这些东西去镇上的县衙。

“不，我们还不能去，现在敌人在明我们在暗，正是把一切线索都摸清的好时候，那个吴师爷可能也只是一个传话的小卒罢了，我们不能打草惊蛇。”张侍郎摇了摇头。

“张张老爷，那辛虎醒了！”

离辛虎不远的一个流民发现辛虎动了一下，连忙出声叫道。

“娘的这酒劲可真大，王久呢？王久！给老子倒杯水来！”

辛虎闭着眼睛皱着眉头喊道。

下一秒，一杯冰凉的水泼到了他的脸上，他一下子打了个激灵。

“干什么？！你你们是什么人？”辛虎被吓了一跳，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绑住了，根本直不起身，“为啥把老子绑在这？！你们到底是谁？”

“辛大当家不记得我吗？”姜素素凑上前冲着他狡黠的笑了一下。

“你”辛虎瞪大了眼睛，“你不是王久带回来的那个卖酒的小娘子吗？！”

辛虎也不是傻的，见到姜素素他就明白了，这是个圈套啊！

“你！是你在酒菜里下了药？！看衣服，你们应该是这附近的村民，可我辛虎从来没抢过村子，只抢路人，跟你们并没有什么过节，你们为什么绑我？！”

“这位是户部侍郎张文远张大人，有什么话，你还是跟大人说吧。”姜素素侧了侧身，张侍郎走上前来。

辛虎一听到张文远的名号，眼睛都瞪大了，这才开始慌了神，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辛虎，你前些日子刚从我手里劫了一批赈灾粮，这事你不会不记得吧？”张侍郎自上而下的俯视着他，冷冷的开口。

“大人我我不知道什么赈灾粮，我只是劫了一个卖粮的商队而已。”辛虎磕磕巴巴的说着，眼珠不停的转。

“是吗？那从你房间里搜出来的这些信件，你又怎么解释呢？”张侍郎将那些信件从袖子里拿出来，甩到辛虎面前。

“大人小的就是个土匪，根本不识字，至于这些信，我没见过，这不是我的东西。”

辛虎一脸我不认你能拿我怎么样的神情，他想起上头的人曾经说过，如果他被抓了，只要他拒不认罪，就一定有办法保他从牢里出去。

现在他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只要自己不承认，那顶多就是个抢劫的罪名，抢劫普通商队，和打劫朝廷命官劫赈灾粮可是两码事，显然后者比前者严重得多。

更何况辛虎扫视了一圈，只有他一个人被绑了过来，这些人顶多二十几个，不可能把他寨里的兄弟都带过来，所以只要他撑到兄弟们来救他就行了。

一想到这些，辛虎更加冷静了下来。

“我饿了，给我准备点吃的过来，就算是下大狱也得给口饭吃吧。”

辛虎这嚣张的模样惹的流民们一个个攥紧了拳头，恨不得往他脸上招呼几拳，谁知张侍郎却真的答应了他的要求，“王莽，给他弄点吃的，再给他喝口水。”

“辛虎，等你吃饱了喝足了，咱们再来聊聊那些信件的事，哦对了，你可能发现了，这可不是什么大狱也非公堂，实话告诉你，这些人都是恨你入骨的流民，我可不保证他们会不会对你做出点什么事来。”

“那你们就是动用私刑！你一个朝廷命官敢对我动私刑吗？就算我招了，那也是你们屈打成招，根本做不得数。”

张侍郎面色一凛，心里暗道，这辛虎的心理素质还真不是一般的高，要是普通的无名小卒，这样吓唬吓唬肯定就全盘托出了，不知他身后到底有什么依仗，竟然到了这个关头还这么嚣张。

姜素素在一旁思考了半天，突然出声，“辛虎，你不会真的在等你那群兄弟们来救你吧？”

辛虎像是被戳中了想法，一边啃着王莽塞给他的凉馒头，一边警惕的看着姜素素，“什么意思？你们把我那群兄弟都杀了？不会的，不可能，我一百多个兄弟，而且你们杀了人也是犯法的。”

“你想什么呢？我们当然不可能把他们杀了，我们不仅不杀，还要特意放了他们，他们现在估计满世界的找你呢。”姜素素微微勾了勾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