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大破张郃（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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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啊、杀啊......”

南山上，魏军的喊杀声冲透云霄，魏兵从东坡和南坡分作两路攻打。他们人数不下万人，漫山遍野，声势浩大。

关兴已率校刀手亲自冲杀了两次，凭借着居高临下的地形优势勉强将防线稳在了半山腰，要是让魏军杀到山顶，那汉军就真的退无可退了。

“魏贼、受死。”关兴瞄到了一个魏军校尉，大刀直奔此人而去。

四周的魏兵想要阻拦，可关兴刀法何等精妙，左劈右砍，上挑下刺，片刻之间已斩杀十数人，方圆数丈内为之一空。

“死！”

关兴一声暴喝，挟斩杀数十人之杀气一刀劈下，那校尉早已被吓得慌乱不堪，勉强举枪横挡，可是关兴这一刀的气力何等之大，这校尉焉能挡住。

在巨力之下，校尉右膝跪地、咬牙抗住，然而关兴焉能给他挡第二招的机会，变劈为削，校尉头颅顿时立身，一道血柱从其颈中喷出。

关兴打马上前，用刀尖将那校尉的头颅挑起，高声喊道：“谁敢与某决一死战！”

一众魏兵见关兴如此神勇尽皆胆寒，无人敢上前应战，就是阵后的贺第见状也心有余悸，这几仗下来他早已晓得在武艺上自己绝非关兴之敌手。

“将军威武、将军威武......”与魏军不同的是，汉军们备受鼓舞，个个高声欢呼起来。

关兴也随即喊道：“汉军威武、汉军威武......”

于是众汉兵跟着主将一起高呼着汉军威武，士气得以振奋到顶峰。军士们如猛虎下山乘势反攻杀敌，魏军们虽然兵力众多，但一来碍于地形施展不开，二来气势已泄，反被压在下风。

幸好关兴这等勇将南山上只有一个，东坡汉军稳住局势，但南坡汉军的防线却显得有些岌岌可危了，魏军已有慢慢越过半山腰之势。

听得南坡告急，关兴立刻将五百校刀手调了过去，魏军大半虽在东坡，但此刻战局已被稳住，暂时不需要校刀手在这里了。

也是校刀手来得及时，再晚一会儿南坡山腰就要守不住了，幸好关兴应对及时，有这些精锐校刀手支援总归还是将魏军的这波冲锋给打退了。

关兴这里虽然已是惊险万分，但毕竟稳住了局势，然而王平那边却是已然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了。

“放箭、放箭！”王平的声音已变得沙哑起来，他一边鼓舞着军士们，一边寻找机会射杀魏军中的军官。

不到两个时辰，营寨外的鹿角拒马就被魏军尽数摧毁，现下汉军的工事又变得只剩寨墙了。

今日来犯的魏军不仅兵力较前次更多，而且战意更加强大，他们没有任何花招，只有一个招数，那就是悍不畏死地向前冲杀。

潘羽将刀拄在地上不断地喘着粗气，他虽然已是十分劳累，但见得汉军只剩下寨墙，心中是说不出的畅快。

今天魏军攻击猛烈除了军法森严、军士悍勇的原因之外，潘羽披甲执锐带头冲杀的表率作用也是颇大的。

自从在街亭城下吃了杨清一个不小的亏之后，潘羽这几天的日子不是十分好过，张郃虽然只是训斥了他一番没有真的降罪，但其他将领在背地里可是没少嘲笑他。

因此这几日潘羽的心中都是憋着一股怒气，他想要一雪前耻打打那些嘲笑过他的人的脸，所以今日一发起进攻，潘羽就不顾自己身为骑兵将领的身份，找到步兵将领成顺调了一支步卒亲自带头冲杀。

“潘将军如此不惧生死，真乃勇士也，此战过后再无一人敢嘲笑他了。”看到潘羽如此勇猛，在后面压阵的成顺也不禁感慨道。

“潘将军，蜀贼只剩一面寨墙了，将军就不必带头冲杀了，到后阵歇一歇，等攻破贼军的营寨，还得将军的骑兵进去冲杀呢。”成顺打马来到潘羽的面前，笑着劝道。

潘羽点了点头，在亲卫的搀扶下退到了后阵。成顺望着眼前的一地尸体，心里也不由生出一丝伤感之意，不过他很快就调整好心态，令旗一挥示意众军继续进攻。

凭借着数倍于敌的兵力优势，魏军今日的攻击方式变得多种多样起来，或让骑兵上前用钩索借用马力拉扯寨墙，或由步卒抬着巨木上前撞击，亦或让军士抬着简易梯子搭墙而上，总之是手段尽出、攻势迅猛。

当然弓弩手施放箭矢与汉军对射也是应有的动作，故而汉军一面要顶着魏军的箭雨，一面又要对魏军的破墙手段进行反制，如此一来不到两千的兵力就显得有些捉襟见肘了。

这对王平的随机应变能力是一个极大的考验，他连下军令不断地抽调人马去将墙破的危险扑灭，勉强维持着寨墙不破。

一刀将一名借着梯子翻越过来的魏兵砍死，王平退后几步靠着后面箭塔的木柱歇息，他已用弓箭和大刀斩杀了二三十名敌军，体力已然有些不支。

不过战事凶危，他不敢久歇，喝了一大口水平复了一下气息，又领着亲卫冲了上去。

魏军的尸体虽是铺满了一地，但己方也已折损了数百人，若是魏军再这样一波一波地不间断地冲上来，王平对守过今天心中也有些不确定了。

想起杨清的安排，王平心里有些惊疑不定：“难道真的要放弃此地撤到山上去？”

“罢了，还没到放弃的时候，不管其他，现在某还有一战之力。”王平在心中怒喊着为自己打气。

就在汉魏两军在街亭激战之时，上邽城外的诸葛亮也已收到了杨清对张郃后军到来的禀报。

“诸位，张郃五万步骑已经聚齐，现在恐怕已对明之他们发起了大举进攻。吾意率大军北上去战张郃，诸君以为如何？”中军大帐内，诸葛亮看着众将缓缓说道。

“丞相，那上邽这里该当如何？要舍弃吗？”魏延旋即问道。

诸葛亮道：“郭淮得了数千援军，上邽难以卒破，所以街亭和上邽我们现在只能顾一处，前去街亭击败张郃再回来扫灭郭淮是我军目前唯一的出路。”

“丞相说的极是，上邽就在这里跑是跑不掉的，关乎北伐成败的一直都是张郃那支五万大军。之前明之他们为我们争取了几天时间，可惜还是未能攻破上邽，所以既然现在上邽这里暂不可为，大军北上与张郃决战自是合乎兵法的。”马谡娓娓说道。

魏延道：“前去与张郃一决胜负某自是同意，只是上邽这里就真的不管不顾了，要不要分兵留守防止郭淮出来捣乱？”

诸葛亮沉吟片刻后，道：“文长说的有理，只是我们只有四万人，不可再分兵，只有合在一处方有击败张郃的胜算。高翔如今驻守在列柳城，纵然郭淮随后追来，有他阻拦，郭淮一时半会儿没有威胁，我等即可专心迎战张郃。”

“延明白了。”魏延想了想，觉得也是这个道理，遂不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