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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思之所以不打算跟宁辰说她要开圣道之事,就是不想让宁辰背负太多的心理负担。
闵思叹息一声道:“你在农道上本就比我有天赋,我替你挡在前面,是我做长辈应该做的。
你该比我更清楚,如果农道可以走通的话,对天下万民意味着什么?对人族又意味着什么?”
“正因为我清楚农道意义,所以我才更觉得,
闵姨应该在我之后再走农道。
我走不通,还可以换其它的?
可是闵姨愿意换道吗?”
闵思不说话,不过答案是明显的。
“闵姨这事就这么定了,闵姨你放心,我非常有信心开农道的。”宁辰最后一锤定音的说道。
闵思见无法劝阻宁辰,只能道: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把我那些手稿拿给你。
以你对农事的理解,加上我的手稿。
就算未必能够得见圣门,但是过五重天门,应该没有问题。”
“多谢闵姨。”宁辰恭恭敬敬的拱手道谢。
这事必须要恭敬。
闵思的这些手稿,还没有真正成书。
所以这东西谁先写到浩然正气书上,那就是谁的。
闵思愿意拿出来,先给自己,这已经不仅仅是信任的问题了。
当然宁辰并没有打算用闵思的手稿,因为宁辰的声望点马上就要到账了。
经过两天邸报的发酵,宁辰现在已经积累了快三百万的【忠】。
换算一下就是三万多的声望点。
比自己之前预期的一万多,翻了三倍不止。
有这么多声望点,宁辰完全可以放一把大招。
很快闵思就把自己所有的手稿和这些年积累,足足有一人多高的书册,一个人搬到了宁辰这里。
宁辰完全没想到书稿这么多,连忙上去接下书稿。
顺便还看了一眼,直挺挺站在一旁,丝毫没打算动一下的柳仲直。
这个师兄没救了。
“闵姨,这么多,你怎么不说一下,我过去拿就好了。”宁辰接过书稿之后,非常歉意的说道。
“里面还有一些,我再去取一趟。”闵思揉了揉肩膀说道。
闵思是六品不假,可是儒家的六品,跟武夫的体力还是没法比的。
而且闵思又不是孔祭酒,为了这些书籍,直接给你表演一个斗转星移。
“师兄,你去帮闵姨一起搬一下吧。”宁辰对柳仲直说道。
柳仲直直言道:“这是她的手书,未经应允,我不可随意翻动。圣人言非……”
宁辰直接打断柳仲直对闵思道:“闵姨,我跟你去取。”
两个人离开之后,柳仲直依然丝毫不觉得,自己什么地方做错了。
宁辰跟闵思过去之后,直接把闵思的那些手稿和书册,全部装入到了自己的立命石当中。
“闵姨,这些我带走了,不过我建议你还是先写成书。我对自己开农道,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不说得见圣门,但是过六七重天门还是可以的。”宁辰一边随闵思往回走,一边对宁辰说道。
事情已经这样决定了,闵思也不再跟宁辰纠结了,直接点头应下了。
“你还欠我一首圣人级别的农诗。”闵思提醒宁辰说道。
宁辰拍着胸脯道:“闵姨放心,这事我记得呢。等冬至日为你践行时,我一并送给闵姨。”
闵思标志性姨母笑的对宁辰道:“好,我等你。”
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回到了百家学院的正堂,宁辰看着还站的跟标兵一样的柳仲直。
真不知道该咋帮自己这个师兄了。
只是可惜了,师兄这辈子想跟人合葬的愿望,都没有机会实现了。
从国子监离去之后,宁辰就直接回家了。
到家之后,宁辰也将闵思的手稿,拿出来的仔细的翻阅了一下。
宁辰虽然是一个抄袭怪,但是不代表宁辰一点文化都没有。
一番看下来,宁辰发现闵思真的当得起大家这两个字。
闵思手稿里面的很多农学理念,在宁辰看来,那是真的非常超前的。
比如说堆肥、火肥这些,在闵思的手稿里面都能找到雏形。
宁辰甚至还找到了闵思说,可以提升一倍产量的方法。
看过闵思设想中的办法,宁辰都被震惊了。
闵思的想法是,在上中下三种田里面,各自选长势最好的稻谷作为来年的种子。
不过不是还种回原来的田里,而是交叉种植。
将下等田长的最好的种植到中上等田,中等田和上等田同理。
宁辰感觉闵思按照这个思路搞下去,搞出杂交水稻都有可能。
宁辰必须的说一声,闵姨yyds!
等宁辰把所有的手稿都看完一遍,都已经是晚上了。
兰香阁被封了,宁辰暂时也没地方去了。
只能在家里将就一夜了。
最关键的是明天还休沐,明天去干什么去都不知道。
“算了先睡吧,等明天结算完声望点,再想其它的。”
第二日本来想睡一个懒觉的宁辰,大清早的就被郑大晨练的声音给吵醒了。
宁辰穿着单衣,来到院子里面,看着在那儿呼呼哈哈的郑大。
宁辰是真的觉得郑大,这速度够慢的了。
自己算是和郑大,同时进入到的武道八品。
可是现在自己都已经是七品化气境了,郑大还在淬炼筋骨皮呢。
“我说你这是不是太慢了一点了,天天这么炼,什么时候能到七品?”宁辰对浑身肌肉鼓起的郑大调侃道。
郑大放下石锁,呼呼喘气如同风箱一样的说道:“如果大人有我一半努力,现在恐怕都已经武道六品了。”
“大人我就是怕把你拉开的太远了,所以才在七品等等你。”
宁辰说着话,脚下不动,身体直接舒展的向后倒了过去。
几乎在夏竹端盆摔倒的同时,一只手抱住了夏竹,一只手托住了铜盆。
没等夏竹反应过来,宁辰就已经再次画了一个圆,将夏竹和铜盆,全部转到了自己的身前。
这就是化气境的能力了。
劲气化于全身,身体可以作出任何违背物理常识的动作。
同时身体的五感,得到了极大程度的开发。
化气的巅峰标志,是可以将劲气溶于血液当中,两者混合变成至阳至刚的气血。
气血游走全身,身体得到全方位的提升,战斗力更是可以直接倍增。
夏竹等站稳了,才想起来自己该发出一声惊呼。
“你这反应比郑大还慢的吗?”看着张开小嘴发出惊呼的夏竹,宁辰揉了揉耳朵说道。
听了宁辰的话,夏竹这才闭嘴,一脸羞赧的说道:“多谢大人。”
说完夏竹还不忘狠狠等瞪了郑大一眼说道:“大人都是郑大害的,你看那地面都是他踩的凹凸不平的。
要不然的话,我怎么会被拌的摔倒了呢。”
“大人我现在还没办法,好好的控制自己的力量,我也不是故意的。”郑大连忙向宁辰解释道。
宁辰看夏竹还要驳斥郑大,打断了夏竹说道:“行了,他现在这个阶段,的确困难一点。毕竟不是那个武夫,都跟你家大人这么天才的。
你去找冬梅支取一些银子,去找一些匠人回来,把该修缮的地方修缮一下。
另外顺便让他们在郑大那屋后面,开一个小院子出来,让他以后就在那里练。”
顿了一下,宁辰对郑大说道:“你还需要什么药材或者器械,也一并跟夏竹说,让夏竹帮你去买。”
宁辰现在也是有钱人了,自然不会再亏待自己这些衷心的下人了。
“大人,我自己能去买。”郑大看了一眼,气势汹汹的夏竹,对宁辰说道。
“现在万胖子不买药了,我还让你自己去买。
你是觉得大人现在这点家底足够厚了?
让你一个人去,我这点家底都能让你被人坑没了。
你要什么,就直接给夏竹说。”宁辰没好气的对郑大说道。
夏竹也在一旁,捂嘴咯咯的笑:“大人说的极是呢。
前两日让他去买米,少了分量不说,钱还给多了。
要不是后来冬梅去找,还亮了大人的名号。
我们就赔大了呢。”
郑大老脸一红说道:“那是因为那个人是奸商。”
宁辰笑道:“那你觉得那个商人,不奸?”
郑大无语应对。
“行了,你需要什么,你就跟夏竹说。她去采买,自然会把你要的东西带回来。”
说完之后,宁辰对夏竹道:“记得带上我的腰牌,咱们买东西,不想占别人便宜,但是也不能被人坑了。”
夏竹脆生生答应了一声。
就在宁辰觉得,今日的休沐,就要在逗弄四个小丫头时光里,无聊的过去的时候。
孙非澜竟然找了过来。
要说起来,自己这个小粉丝,自己也算是许久未见了。
关键是大家在两个部门,实在很难有什么交集。
虽然偶尔孙非澜也会用防止郑大,恶奴欺主的理由过来一趟。
但是现在宁辰都七品了,这个理由显然也没太好用了。
就在孙非澜打算去打招呼的时候,宁辰看到孙非澜的身后,还跟着两个同为六扇门的捕快。
看到来了三个人,这显然就是为了公事而来了。
“六扇门捕头孙非澜,见过国子监司业、礼部兼兵部右侍郎宁大人。”
大武朝的礼制,正式场合,是需要把官职全部放在前面说的。
宁辰觉得自己现在兼任的还少,如果以后自己六部都兼职,估计叫自己官职,都能叫半天。
何况就是现在,孙非澜也把自己吏部的官职给漏了。
不过武夫吗,可以理解。
“孙捕头今日来找本官何事?”宁辰吐槽了一番之后,一本正经对孙非澜询问道。
孙非澜抬头一脸严肃的道:“今日我来找大人,是为一桩凶杀案而来。”
“凶杀案?”
宁辰倒是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跟凶杀案扯上关系。
“谁死了?”宁辰问道。
孙非澜答道:“滦州朱家治下的农家学正,伍正堂。”
“伍正堂死了?”宁辰听完之后,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这货竟然死了。
而且还是死在,朱家打算开农道之前。
这死的可是够蹊跷的了?
不过他死就死了,过来找自己干什么?
难道还怀疑,是自己杀了他?
“怎么他死了,你们就怀疑是本官杀了他吗?”宁辰面无表情的反问道。
孙非澜听了之后,连忙解释道:“大人并非如此,我们只是循例,将所有利益相关方进行调查而已。”
宁辰听了孙非澜的话,不由得冷笑了起来:“这事就真的好笑了。
他一个无功名无品级的私人家的学正死了,
却要来调查我一个朝廷五品大员。
什么时候朝廷的五品大员这么不值钱了?
随便死个什么人,都能过来调查一下。
那要是那天,我在路上碰到一条野狗。
结果第二天野狗死了,
我是不是也要配合调查一下野狗的死因。”
孙非澜连忙解释道:“大人并不是这样的,这一次只是因为死的人身份特殊。”
宁辰打断孙非澜道:
“身份特殊?不就是半圣家族一条走狗吗?
都是狗,他这条狗怎么就金贵了。
还是说在你们看来,他这条狗非常金贵。
金贵到得让我这个五品大员,
得到圣人认可,
开创百家学院的人,
得去配合你们调查一条狗的死因!”
孙非澜咬了咬嘴唇,艰难的道:“大人请不要让我们为难,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宁辰冷哼一声道:“不是我让你们为难,是你们现在让我很为难?
我真不知道京兆尹是大武朝的京兆尹,还是朱家的京兆尹。
你们六扇门究竟是……”
宁辰说到这里,正对上了孙非澜泪汪汪红彤彤的大眼睛。
看孙非澜这个样子,宁辰想凶也凶不下去了,直接挥挥手:
“算了,知道这事跟你们没关系。
你们去找曹刑,让曹刑来跟我说这是怎么回事?
曹刑不来,今天我哪儿都不会去。
这官司就算是到了陛下那里,我也一样不配合。”
“曹大人就在门外的轿子里呢,我这就去给大人叫。”孙非澜听了宁辰的话,连忙说道。
“老曹什么时候也学坏了。”宁辰听到孙非澜的话,不由得暗骂了一句。
很快曹刑就在孙非澜的带领下,进入到了院子里面。
看着面无表情的宁辰,曹刑也走进几步,低声说道:
“宁大人,我这也是没办法啊。
要不咱们换个地方,我把详细的事情,都给你说一下。”
宁辰拦了曹刑一下,面无表情说道:
“不用了,就在我这儿说清楚吧。”
说完宁辰就对还没走的夏竹吩咐道:“准备一些清茶送到茶室去,茶点就不用了。”
夏竹看了孙非澜他们一眼道:“大人还没吃早饭呢,我把早饭也给大人送到茶室去吧。”
宁辰点点头:“也好。摊上官司了,总不能空着肚子受审。”
听到宁辰的话,曹刑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自己这肚子现在也空着呢。
一大早自己就出来了,就是为了避免人多眼杂,天还没亮就过来找宁辰,打算好好说说这事。
宁辰回头看了一眼,卡姿兰大眼睛都黯淡无光的孙非澜,对夏竹吩咐道:“他们三个当差的准备三分餐食送过来。
他们当差的也无非是执行上官的命令而已。
再取一些【陋室】给他们暖暖身子。”
“多谢宁大人。”
跟在孙非澜身后的两个捕快,听到宁辰的吩咐,都是连忙拱手道谢。
要说他们也办了不少案子了。
还是第一次遇到,给下面捕快准备吃的的,让上官饿着肚子的主。
他们这也算是长见识了。
曹刑一看,就明白是咋回事。
立刻对孙非澜道:“孙捕头你跟本宫留在这里,你们两个去门房等候。”
“是大人。”
宁辰也对夏竹道:“把酒菜送到门房。”
“是,大人。”夏竹也应了一声。
两个捕头离开之后,宁辰三个则是去了茶室。
郑大默默的也跟着进到了茶室里面。
一副你敢动我家大人,我就跟你拼命的样子。
面对郑大,孙非澜第一次觉得自己非常的弱势。
因为这一次,她不是来保护宁辰的。
宁辰看了一眼,求助似看向自己的曹刑,转头对郑大道:“你去外面侯着去吧。”
“是大人。”
郑大离开,还不忘露出一脸凶相和胳膊上的刀疤。
表示自己是从尸山血海里面爬出来的,完全不怕拼命。
“宁大人的家仆,还真的是忠心耿耿。”曹刑没话找话的说道。
宁辰看了一眼曹刑道:“我对他们以诚相待,他们自然会以命护我。”
曹刑也听出宁辰这话里有话了。
无论是之前考课,还是后来孙甲的案子。
宁辰都算是帮了曹刑的。
宁辰对曹刑绝对算得上知遇之恩。
他现在能够坐稳京兆尹这个位子,宁辰对自己是有恩的。
提到这个,曹刑也是苦笑连连的说道:“宁大人你以为我想趟这趟浑水吗?”
就在曹刑说话的功夫,夏竹她们四个过来上茶了。
曹刑和孙非澜只有清茶,宁辰这边就丰盛了。
除了浓香扑鼻的香茶,还有各种茶点,早餐都有十几种。
这让饿着肚子的曹刑,就非常的难受了。
“你们四个也先出去吧。”宁辰对夏竹四个说道。
夏竹四个点点头,完了也不忘威胁一下,曹刑他们两个。
宁辰看了一眼,站在曹刑一旁的卡姿兰大眼睛孙非澜,委屈巴巴的样子。
直接对孙非澜招招手:“你看你想吃什么,自己拿就好了。”
孙非澜听了宁辰的话,眼睛又弯成了见到偶像的月牙。
孙非澜直接走到宁辰那边,宁辰往旁边挪了挪,给孙非澜让出了一个位置。
孙非澜直接乖巧的跪坐在宁辰旁边。
“你喜欢吃什么?”宁辰对孙非澜问道。
“那个。”孙非澜指着不远处的水晶小笼包说道。
宁辰拿过来放到孙非澜的面前:“有点烫小心点。”
孙非澜如同小仓鼠一样点了点头,轻启红唇吹了吹小笼包,就整个塞到了嘴巴里面。
小笼包是不大,可是孙非澜的嘴和脸也不大。
所以一整个塞进去,让孙非澜看起来更像是仓鼠了。
宁辰把自己的茶推到了孙非澜边上笑着说道:“慢点,没人跟你抢。”
曹刑在一旁看着,感觉肚子更恶了,但是精神层面好像有点想汪汪的感觉。
“曹大人,咱们说到哪儿了?”宁辰抬头对曹刑问道。
曹刑看了一眼,吃的不亦乐乎的孙非澜,把目光从哪些食物上挪开,才对宁辰说道:“宁大人,我说这趟浑水我也不想趟。”
“可是宁大人,我这也没有办法啊。”
“毕竟是死了一个人不是?”
“正常来说这种事情,应该直接是刑部来查的。”
“可是大人你也知道,刑部那些人虽然不结朋党。
但是真遇到事情了,他们也会明哲保身。”
“而且死的人,的确算是在京兆尹之下的事情。
他又没有功名,没有品级的。
刑部说不归他们管,我也说不出来什么。”
“所以这个事情,我只能硬着头皮查。”
宁辰听完了曹刑倒的苦水,依然冷着脸说道:“可是就算是这样,事情也查不到我头上吧。
你们不是应该先去抓凶手吗?
以你们的能力,想要抓凶手,应该不难吧。”
曹刑看了一眼,把小笼包都吃了的孙非澜,咽了口口水说道:“宁大人,凶手已经抓到了。”
“抓到凶手了,你们还来找我干什么?”宁辰继续问道。
曹刑说道:“可是凶手死了啊。”
顿了一下,曹刑补充道:
“关键是现在朱家说,凶手偷走了朱家农道的手稿。
这可能会影响到,朱家开农道。
所以现在这个事情就难办了,事情一旦上升到开圣道上面。
我想不查的清楚一点都不行。”
宁辰听完了曹刑的这个话,倒是一下子就想明白了,这里面的内容了。
姓伍的怎么死的,现在显然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朱家说姓伍的带了朱家要开农道的手稿。
这就非常的巧妙了。
朱家要开农道,朱家自然可以猜到宁辰这边可能也要开农道。
咱们大家一起开。
这就有个先后问题了。
先开的自然占据优势。
所以朱家就来了一招泼脏水。
你不是想证明你清白吗?
那你就等我开了农道之后,你再开农道。
到时候如果你能开,那证明你跟我的手稿没有关系。
可是如此一来,因为朱家占据了先机。
所以宁辰这边后开的农道,天生就矮了一截。
当然除非是宁辰它们开的农道,可以在质量上超过朱家的农道。
这样的话,后发先至,自然可以压住朱家的农道。
但是这样的可能性大吗?
至少在朱家的人眼中,这样的可能性不大。
甚至可以说是非常小。
朱家现在防备的只不过是闵思,能够开启一条跟他们朱家同等质量的农道。
这样闵思先开,他们就后天不足了。
虽然他们没看到闵思的手稿,但是闵思在朝堂上说的一些东西。
他们自然已经知道了。
如此一来,他们是有理由怀疑,闵思的农道可以跟他们平起平坐。
因此才有了现在这样一幕。
你想自证清白,那你就后开。
但是后开会先天不足。
如果你先开的话,你没超越我朱家的,说明你偷的不够多。
你超越了朱家的,说明你抄的足够多,但你先开了占据了先机而已。
至于你想把这事情掰扯清楚,那就很难、很难了。
这种事情,真想说不清,那有一万种办法让它说不清楚。
“半圣家族,玩的这么脏吗?”宁辰皱眉说道。
在宁辰看来,这种脏活,堂堂半圣家族,应该不屑于去玩的。
儒道二品是半圣。
整个儒道近万年的历史中,超品只有儒圣一个。
一品的亚圣,也只有孟圣一人。
就算是半圣,万年历史当中,不过十几个。
就算有些隐世半圣,但最多恐怕也很难超过三十。
所以说半圣朱家的地位,在整个儒道当中,地位那是真的高。
如果要论儒道正统的话,朱家绝对比云山书院更能代表儒道正统。
之所以现在大家更多的知道云山书院,主要还是因为云山书院的始创者,乃是最后一位儒家半圣。
这位前朝的儒家半圣,直接依靠强硬手段。
把朱家这些,不愿意配合他共同创办学院,传播儒道教化的半圣家族。
统统的赶到了北边去,独自创立了云山书院,以传播儒道圣言。
也是因为这样,所以这些半圣家族的声望,才没有云山书院响亮。
毕竟隔的远,同时又过了这么久,名声弱了很正常。
不过自这位前朝半圣战死之后,儒家已经千年没有半圣出现了。
但是朱家这些半圣家族,现在再想要入主中原,也很难了。
只是不管怎样,朱家玩的这么脏,宁辰都觉得不该。
人族的历史当中,人族的每一位半圣,都是为人族血战而死。
这些半圣都是人族延续的英雄,
可是他们的子孙后代,做的这些事情,
完全是在辱没他们先祖的名声。
曹刑看着宁辰道:“宁大人,脏不脏我觉得主要还是看利益是否足够大。”
宁辰反问道:“那按照曹大人说的,那如果利益足够大,他们也能把人族的秘密,出卖给蛮族,出卖给妖族了?”
曹刑没说话,不过宁辰却已经知道答案了。
显然这样的事情,不是宁辰想的能不能的事情,而是真的就发生过。
联想一下,定国侯的故事。
再想一想,定国侯衣锦还乡之后,直接踏灭的三个门阀。
宁辰才发现,刚刚的问题,自己问的实在有点中二,还有点幼稚。
“人族与妖族之间这样的事情多一些,跟蛮族只是极其少的个例。”曹刑觉得自己还是应当给宁辰解释一下。
毕竟宁辰才为官两年而已。,曹刑觉得宁辰不应该见这么多的黑暗一面。
宁辰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心态对曹刑道:“曹大人我们不说这个问题了,还是说回朱家的事情。区区开圣道而已,朱家当真值得用这么脏的手段吗?”
曹刑听了宁辰的话,并没有直接回答宁辰的问题,而是对宁辰问道:“宁大人可看出我有什么变化了吗?”
宁辰盯着曹刑看了看,道:“脸白了一点,头发好像少了一点,难道是肾虚了?”
曹刑:>_
“宁大人感觉我的修为可有什么变化?”曹刑把问题问的直白了一些。
宁辰感应了一下,曹刑释放出来的浩然正气的浓度。
眼前不由得一亮。
“曹大人何时晋升到六品的?”
宁辰记得之前见曹刑的时候,曹刑还只不过是七品养文而已。
这才多长时间,曹刑就晋升到了六品。
“法家?!”
宁辰看着不语的曹刑问道。
曹刑点了点头:“宁大人猜的不错,我走了法家之路。”
曹刑之前在大理寺,后来到京兆尹。
一直以来都是一个执法者。
而且就宁辰看曹刑的考课。
曹刑所有执法过程,除了用刑重以外,没有任何瑕疵。
对于法,曹刑可以说是自有自己的一套理解。
现在定国侯开辟了法家成圣道,曹刑无缝衔接,倒是没有任何问题。
“新的圣道,这么好走吗?”宁辰对这个结果,也有些惊讶。
曹刑点点头:“的确好走许多,新开的圣道本来就圣意充沛。再加上走这条路的人少,我自然可以吸收到更多的圣意。
而这些圣意再反过来,反哺我自己心中之所学。
自然可以很轻松的完善自己的修为。
再者我之前在法家这条道上,已经算是积累足够多了。
因此这条路一通,我自然就一蹴而就了。
并且据我所知,在法家这条路上,突破的不仅仅只有我一人。
刑部尚书,已经突破了六品,现在已经是五品了。
下面州府的一些主管典狱的官员,
有许多都在法家上取得了突破。”
曹刑这么说的话,那宁辰倒是明白,朱家一定要玩脏的原因了。
一条新圣道的开辟,意味着在短时间内,就可以涌现出一大批此道的高手。
如果说之前只是猜测的话,那现在有曹刑他们这些活生生的例子,那就不是猜测了。
既然不是猜测,那自然就要抢这条农道了。
即可以争抢来一大批高手,还可以趁机打击一下,自己和孔祭酒。
一箭双雕的大好事。
“宁大人其实这个事情,未必是朱家嫡系做的。可能是旁系,或者是一些想要讨好朱家的人做的。”
“朱家作为现存不多的半圣家族,朱家的底蕴还是非常可怕的。”
“想要讨好朱家的人大有人在。”
“朝廷也好,云山书院也好。不可能尽收天下所有儒生。”
“而且科举制度的开启,也给了这些半圣家族一个,渗透朝廷的机会不是吗?”
宁辰等曹刑说完之后,看着曹刑的目光,一直往桌子上的早餐飘,也对曹刑说道:“曹大人要不咱们一起吃点?”
“也好。正好我也说的口干了。”
终于有饭吃了,曹刑内心是喜悦的。
宁辰让夏竹几个进来,对她们吩咐了一下,让后厨准备好酒好菜。
夏竹几个离开之后,宁辰继续对曹刑问道:“曹大人,事情的经过和这里面的利益纠葛,我都已经知道了。
可是我依然不清楚,曹大人你让我配合,调查这个事情的原因?
难道我配合你调查这个事情,就能洗清嫌疑了?
而且我才是真正的百家之首,
让我配合调查朱家扶持的百家之下的一个农家学正的死亡,
不觉得这样反而让我更落了下风吗?”
曹刑,道:“宁大人,这个事情我也考虑过。
所以我这才趁着早上偷偷的过来,
打算跟宁大人你商量一下的吗?”
“商量什么?”宁辰反问道。
曹刑说道:“商量一下,看看宁大人你是打算保圣道,还是保威望。
如果是保圣道的话,宁大人配合我的调查,我有信心在宁大人的配合下,洗清大人的嫌疑。
到时候冬至日,宁大人你该开圣道就开圣道。
法理之下,大人你是站得住的,人心自是不失。”
宁辰没回答曹刑这个问题,而是对曹刑问道:“武昭殿下跟你说,我要在冬至日开农道的事情?”
曹刑点点头:“昨日这个案子发生,我就去跟武昭殿下说了,殿下把你要开农道的事情与我说过之后。
我就大致知道,这案子里面的内情了。
殿下想来也是明白,这里面的内情了。”
“那武昭殿下让你来找我,是让我选,还是打算替我选择?”宁辰继续问道。
提到这个曹刑也有些奇怪:
“殿下既没说让你选,也没说替你选。
殿下只是说知道这个事情了,让我自己秉公处理,抓到凶手就行。
是我自己不太放心,所以才赶早过来跟宁大人商量一下,该怎么选。”
宁辰听了曹刑的回答,倒是会心一笑。
“看来女帝大老婆还是对我很有信心的吗?”
其实在宁辰看来,不管是武昭替自己选,还是让自己选。
那都是对自己不信任的一种表现。
可是武昭干脆没提这茬,就代表对自己有着足够的信心。
“曹大人我们老家有句话,我觉得用在现在这个情况比较合适?”宁辰微笑着对曹刑说道。
“什么话?”曹刑连忙问道。
宁辰笑着说道:“我们老家的人都说,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我全都要!”
曹刑听了宁辰的话,眉头皱了一下,一时没明白宁辰是什么意思。
想了一下,曹刑才明白宁辰要干什么。
显然宁辰即不想失了威望,同时还不想失了圣道。
“宁大人你是打算让朱家先开农道,然后自己再开农道,以超越朱家的农道来自证?”
宁辰对曹刑反问道:“不行吗?”
曹刑有些没底气的说道:“这个行倒是行,而且还是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话锋一转,曹刑继续说道:“只是朱家毕竟是半圣家族,家族底蕴恐怖。
就算大家都是仓促开农道,朱家的准备,恐怕也会更加充分一些。”
宁辰倒是无所谓的说道:“如果说朱家,真的可以一开就得见圣门,那我这一次认栽了。
不过看朱家玩的这么脏,他们显然没信心,一次就得见圣门。
我估摸着他们最多有把握,过六重天,七重天估计都困难。”
曹刑点了点头:“我也觉得如此。”
听了曹刑的话,宁辰反问道:“所以曹大人是觉得我开农道的话,连六重天都困难吗?”
曹刑连连摆手说道:“那倒不是,如果宁大人先开的话,我觉得宁大人至少可以开到六重天。可是如果后开的话,这个难度就会加倍。”
宁辰听了曹刑这话,笑了起来:“曹大人放心就好,对付朱家我还是有信心的,曹大人记得到时候给我鼓掌就好。
至于死人的事情,曹大人也要用心的调查一下。
毕竟死了一个人,这背后的隐情,怎么也得调查清楚才行。”
提到自己的专业,曹刑严肃的说道:“这个是自然。不管这个人是怎么死?又是为什么死的?既然案子到了我的手里,我自然不会让它死的不明不白。”
话说开了,大家就又是好兄弟了。
一桌子好酒好菜,很快就都张罗出来了。
别看曹刑现在是三品,但是那日子过的,还真的比不上宁辰。
再加上曹刑对自己要求严苛,至少王林还经常去万花楼喝喝酒。
曹刑去都没去过。
所以宁辰家厨娘的手艺,那就真的让曹刑赞不绝口了。
孙非澜虽然不是第一次吃宁辰家的饭了,但是依然还是吃的非常香。
而且身为武夫,饭量大一点,那是很正常的事情。
“曹大人,在我印象中,你可不是这么办案的人。曹大人你这是也学坏了啊。”现在气氛轻松了,宁辰也可以调侃一下曹刑了。
提到这个事情,曹刑老脸不由得一红,干巴巴的说道:“见笑了,让宁大人见笑了。我这也是没有办法。要是我亲自来,估计宁大人也不会听我说这么多。”
宁辰咂摸了一下曹刑的话,总感觉这老货,好像映射自己是个色痞。
当然曹刑说的也不算错,如果就只有曹刑过来的好,宁辰倒是的确不会听曹刑说这么多。
毕竟旁边有个小仓鼠,心情都能平和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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