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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桐悦自是不知他那堆心思,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瞧他那失魂的模样,撇撇嘴,掉头就想走。
倘若这厮真被哪个不干净的东西上了身,她还得给他洒狗血贴黄符,驱邪降魔一条龙,劳财伤民的,这事儿不值当,她才不干。
见人要走了,坚野可算缓过神,一时有些急,但又似乎记起了什么事,脸色蓦地又沉了些许。
反射弧长了点。
……
“若你要找上官云达的话,怕是找错地方了,他在院子另一头。”平平淡淡的语气,可细品下居然隐隐有些赌气的意味在。
空桐悦迈着步子退回来,歪头瞧他,应该是在思考这货脑回路怎的如此清奇。
思来想去最后她得出个结论。
“你这么别扭莫不是对我”有敌意?
好家伙,千年冰山这货莫不是对上官云达有兴趣?
“对什么对,对你个头。”坚野把话截断,企图用一身正气和比某女更加掷地有声的分贝掩盖心思。
空桐悦稀奇古怪的想法被扔出脑子。她缩了缩脖子,心说不对就不对呗。他突然发脾气算怎么回事,让人觉着欲盖弥彰。
“你既然没那个意思,就别老发脾气,显得你脑子有坑。也得亏是我,要搁作别的女孩,早被你吓跑了。”
“你才”坚野蓦地语塞。
什么叫没那个意思,他这不是还没完全确定么,总不能一杆子打翻船全沉吧!
月儿想再拿话逗逗他,却传来脚步声。两人同时往墙拐角的方向瞧去。很默契的暂时打断无营养的扯闲篇。
……
院落地面上是草皮与石板路,脚步声很轻,应是踩在有意踩在草皮上,还收敛了脚下力度。空桐悦估摸就是千年冰山那声反驳给喊来的人。
扫了那坑货一眼,空桐悦反应极快的躲到院落里的树后。她方才就是借着这树枝丫延伸到自己那边院落才借力翻过来的。
这千年冰山被发现倒是不打紧,横竖是暂住这院子的人,动点脑子便可蒙混过关。而自己倘若被看见,才是真的洗不清关系了。再者,她翻墙过来也是想要避开熟人去打听事情。被千年冰山撞见全然是意外,不能再多人了。
……
如人所料,墙拐角出现一道人影,那人目光盯着方才空桐悦站着的坚野屋房的窗口位置,像是要看穿。
观察片刻,神色有所犹豫,应是在纠结是否需要上前细细查看,毕竟方才有对话的声音,他听不清内容才走过来。斟酌后,还是迈了步子。
而坚野早已调整好心态,坐在窗户口,摆弄着房间窗台自带的小绿植。
坚野闻声抬头。
果然,是小叔伯家的人,姓谭名殊平,也算是叫得出名号的老人。想来是之前跟闫昱韬一道来的宁城,不过到方才为止一直都未露面。
呵,他这堂哥好大的阵仗啊~整个院落的安保怕是都被他家的人承包了。
“小少爷好。”谭见了坚野真便如此称呼道。
……
空桐悦在树后竖着耳朵,听后一挑眉——原来是坚野家的人。
不过私以为,这人虽面上挂着坚野家的名号,但实则操控的人大概是自己在箭舍场上见到的那位闫姓少爷。
要知他在箭舍时的待人接物,行事作风勉强可称为跋扈,风头一度盖了他们家那位老夫人呢。因此两相对比起月儿觉着现在喊出的这句‘小少爷’,也颇有几分耐人寻味了。
毕竟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句话,也并非是空穴来风。
……
“若我没记错的话,你应当是堂哥身边的人吧,怎的到这里来了,莫非是堂哥出什么事儿了?”某人装的一手好糊涂,阴知姓名而不唤,显得没有对旁人过度关注。话尾还作出两分对兄长的担忧来。
也就是空桐悦躲树后看不见,要她瞧见,估计得对他表情拿捏熟稔程度鼓两下掌。
“小少爷不必担忧,少爷安好。他此举也是保险起见,在宁城,到底不比咱l市熟络,容易抓瞎。且虽说客栈由萧家人管,但总不能事事劳烦人家,最起码自家事儿,咱自家能管的过来。”谭这话说的好生漂亮,但话里话间亦是全然没将自己排外。
“这我倒没想到,堂哥也是多费心了。”坚野点点头,作出认同钦佩,还有点仰慕的感觉。
谭:“小少爷年纪尚轻,涉世未深,对人心险恶没有概念,做事欠妥是情理之中,就算真出什么事儿,相信少爷也不会怪罪在小少爷头上的。”
……
嚯,好一个不会怪罪!
还自家事自家管,怕是想把人紧盯,好任己摆布,不给惹事机会吧。
空桐悦撇撇嘴。
……
“那劳烦了。”坚野眼神真挚,还带着少年的无措。
“不过”谭话锋一转,“倒是小少爷,不在屋内好生歇着,窗户大敞,若是被居心叵测之人盯上暗害,那就不妙了。”
谭此言出,树后人、窗里人皆心中一跳。
“屋中太闷,我才想着开窗透气,这不刚开一会儿你就来了。”坚野面上还是平和,毫不露怯。
“我也没有让小少爷不透气的意思,毕竟宁城天气这几日确实闷热,有些让人挠心抓肺。”说着他抬头望了眼天空。
此时已经没有下午初到客栈时的耀眼太阳,乌泱泱的云像是吸满了水的脏棉花,压的很低,流动缓慢,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咣叽掉下来。
“阴云层层密布,怕是不多时便要下雨,恐还带风。秋雨偏寒,小少爷还是早早关了窗户躲在屋子为好。省的您见了风,落了病,哪都去不了。”
……
当真是踩着人肩膀,还得逼着人家同你示好啊~
空桐悦听着神色都冷了,果不其然,何人养何狗,即便是自己与阮卿相处还算友好都不敢如此放肆。
阮卿都不过有意点拨,示意让她安分,但架不住她自己要作死跑出来,这是个人问题。他却是直接张口让人不要乱跑,他好大的脸。
左右他不过一个坚野家堂兄家的下手,本就低一头,却对着坚野家正儿八经的亲生子这么狂妄,这已经不是不懂礼数的问题了。
但转念之,这人如此行为,也侧面证阴千年冰山他在坚野家似乎没有什么话语权。
终究嫡庶有别么私生子。
他过得也没魅说的那么风光,怕是也有一堆心酸事。也怪不得其余坚野家人都在老宅,独独他待在公寓。假若是这种氛围,月儿也会想要逃出来。
简直比拿绳磨脖子还要不舒坦。
……
坚野只是礼貌笑了笑,任谁都瞧得出来那笑意未及眼底,是疏远、客套。
谭殊平有眼力见,便打算退了,坚野也在他余光注视下退回屋里,要关窗。
他刚走了两步,却又猛地调转方向往窗外围墙下那树奔去。
他先前对那窸窸窣窣的声音抱有怀疑,且这树好生诡异,若存心想藏,也是可以藏人的,否则坚野真的行为过于奇怪。
他刚窥探树后,迎面而来便是挥手一撒,树后那人将手中白色粉末尽数挥向他。
他下意识抬手去挡,但已是反应慢了,不知成分的粉末入眼便是一阵刺痛,还顺着鼻腔吸进去,他又痛又咳。
树后的空桐悦对其胸口便是一踢。谭殊平只向后踉跄两步便站稳脚步,他眼睛疼的睁不开,但耳朵还是好使,听到空桐悦的动作,身体本能做出反击动作,接下一招,顿时月儿眉头拧起。
她知自己这是耍小聪阴,这个人戒备心不低,纯粹是药粉入眼才硬生生削弱了些许,也是运气好,这人没带武器。
其次从这人刚才说话的语气,那闫少爷打定主意盯梢,那么铁定不会只派出一个他。
得在把其他人引来之前速战速决!
于是她的动作加快,那人眼看不着,总有失手,他有一瞬接不下手的功夫,月儿便回旋一踢,又是踹出几步远。她趁他没站定反应正混乱时一跳步,拳头正对他面门额头,惯性使他向后撞去,恰好头磕在墙上。脑后咚的那声闷响好家伙听着都疼。
谭殊平顺着墙壁滑坐到地上,头一歪,直接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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