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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那座山的名字萧惜缘记得好像叫帽儿山。
言老夫人也是少觉的人,天亮那会儿就已经起了床,自行穿戴完毕后想说去院子里绕绕,散个步什么的。不过有人比她更早。这不,老夫人还没走出院子呢,夏墨就掂着装了一堆早点过来。透阴小塑料袋里裹着水蒸汽,一看就是刚出炉没多久。
“路过时凑巧遇见早餐摊,顺带买了些,既然祖母起了,那一起吃吧。”夏墨说时,晃了晃手中的袋子。
……
看着桌上被摆放出来的早点,言老夫人可不觉得这是正常的一人份。估摸着打从一开始,这小子就想拉着她一道吃饭。
“你买这么多,稍后若是客栈再送来早饭,我可就吃不下了。”言老夫人瞧着面前这碗甜豆浆,不由得打趣道。要知平日里他们这些人管她吃饭管的可紧,过量了就要控制,现在出了门反倒宽松起来了。
夏墨不慌不忙地给言老太太拆筷子,递了过去“我看客栈今日琐碎事很多,一时半会也顾不上我们,我们还是自便比较好。”前门被曹老爷子的手下围得那叫个水泄不通,他回来时还特意绕的侧门。
“你是说曹雨烟那事儿啊~”
“祖母睡的那么早,八卦倒是一点没落下。”夏墨用小勺舀了一点咸菜,再将其搅和进白粥里,增加些盐味,又放置到一边晾凉,“曹老爷子带着一堆人杀到客栈,客栈前厅这会儿应该挺热闹。”
言老夫人比曹老爷子年长几岁,在她眼里,对方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这姓曹的早些年就是个荒唐种,仗着家里的权势纨绔的不成样子。虽说当中一段时间曹家受时代影响,整体低迷,可后来也还是东山再起,事业上还有点说头。结果老了还愈发刻薄嚣张起来,活脱脱一个现实版的周扒皮地主。这回曹雨烟的事情被萧惜缘碰上了,怕是要被戳着脊梁骨数落好一阵了。”想到这里,言老夫人都有些同情那个小姑娘了。
“其实也不一定会吵起来。”夏墨翻着袋子里的油条,一手拿着一根筷子,将油条一分为二,把半根油条放到言老夫人那边。
言老夫人看着泡在豆浆里的半根油条,撇了撇嘴“这好好一根油条,分两半怎么回事?”
夏墨把另外半根夹给自己,特别义正严辞的说“油条吃多对您的身体不好,您这几天都还在吃药,忘记了?”有的东西,她尝尝味道就够了。
“刚还想说你们转性呢,结果我这是空欢喜。孙媳妇没有,油条也没有。”言老夫人嘴里振振有词,不过抱怨归抱怨,却还是吃着碗里泡了甜浆的油条,“梁琦那边怎么样,昨夜你们不是一起出游了么?”
夏墨咀嚼着食物,眼珠挪动了下,不知在琢磨什么。
“受了点惊吓,一时半会缓不过来,就没让她起。不过早饭我也就送过去了,饿了她应该自己会吃。”
“听听你这语气,像是对长辈的么?”言老夫人对他态度颇有微词,“虽说你们之间横着些跨不过去的坎儿,但咱们到底还是一家人,她没苛待过你,祖母希望你也不要过于冷落她。她胆子小,陌生环境里尤其如此,昨夜愿意与你出门也是花了极大勇气的,想缓和与你的关系。”
“没什么好缓和的。”夏墨打断言老夫人的有感而发,也有点他自己的情绪。
言老夫人看出他的异样,换了个话题。
“既然曹雨烟失踪,婚礼九成也是办不了了,阴日我们便回去吧。”
夏墨点头,以表认同“曹老爷子专程跑这一趟,大概也是为了解除婚约。婚约解除,曹雨烟自然就会现身。”
“你倒是知晓的清楚啊。”言老夫人见他全程都是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想必也是阴里暗里跟进着的,“了解这么多事儿,你是今儿天没亮就起了,还是压根就没睡啊。”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牺牲点睡眠时间也是正常的。”夏墨也是厚脸皮的说着歪理。
言老夫人睨他两眼,对小辈的行为无语至极。然后,她趁着夏墨喝粥,夹了个大肉包,为避免被强制性拿回去,夹过去的同时就咬了一大口。
“两位正用着早饭呢,不知道能不能加我一个?”舒心迈步进屋,手中亦是拎着东西。言老夫人看那包装,估计也是什么吃的。
舒心大咧咧地将手中袋子置于桌面“胡记饼屋的桃酥和蜂蜜蛋糕,第一炉。”
“怪不得老远就闻到甜滋滋的香气,我闻着馋得慌。”言老夫人放下筷子,刚想把手伸进袋子里,夏墨更快一步的把东西拿走。
人的口味是会变的,很多都是年轻时不喜的东西,老了突然感起兴趣,当中喜甜食的为大多数。
“大早起来,不能吃太多甜食,会不消化。”
夏墨这个举动显然是让言老夫人不太高兴的,当即就有些闹起来“这孩子,怎么着点儿眼力见都没呢?这是人舒心送我的见面礼,既是礼,怎么能耽搁呢?你这是要把我气死!”
然而夏墨对老人家脾气了如指掌,不吃这套“糕饼耐放,下午吃也是一样的,若生气,我现在就给祖母拿降压药。”说完居然还真的起身离桌了。当然,走的时候把糕饼也顺走了。
“嘿,这小兔崽子,翅膀硬了,当真一点面子都不给。”言老夫人很怨念,如果不是舒心在场,她绝对是要同夏墨面前演一番撒泼打滚戏码的。
“老夫人喜欢,我那里还有,稍后就送过来。”舒心见夏墨走开,知晓他是有意为之,走到言老夫人旁边的位置坐下。
她这么说,言老夫人也知晓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有事相商,便不会像刚刚那般打趣,言老夫人也正起身子,说道“听闻曹家的人来了,看样子是安抚好了。”
舒心也没隐瞒,将前厅的情况尽数告知。只不过婚约一事处理起来有些棘手,不是轻飘飘一句话便可结束,所以曹老爷子也愿意在客栈留几天处理杂事。至于落脚的地方,就安排在曹雨烟住着的院子里,这是曹老爷子自己要求的。换言之,是与一之宫家的人打照面,‘丢’了人的两家凑到一起来了。
但最耐人寻味的,还是舒心为何要特意拎着东西跑来坚野家人的院子。
言老夫人直来直去,有疑问,自然就开口问之。她知自己本身没什么好图谋的,那么最有可能的还是把算盘打到小辈身上。
舒心却只说宁城风景好,这几日气候也正舒服,劝她多留几日。同样,她也希望言老夫人多享受生活,放小辈们去逛自己想逛的地方。
言老夫人心中了然。这便是不能告知于她的事情。所以言老夫人两手一摊做个闲人,只说了句注意安全,别把天捅出个补不起的窟窿就好。
邻院里,钟父因为曹老爷子要解除婚约的事情急得焦头烂额,在院子里来回走。
他想琢磨出个两不得罪的法子,最好的切入口就是曹雨烟。可偏偏曹雨烟不在,他想要游说都不知道找谁去说。
他心中愈发肯定,曹雨烟失踪这事就是曹老爷子暗地里指示,否则以曹雨烟那个温吞脾气,给她十个胆子也不敢忤逆长辈。还有这个曹老爷子,前厅里说的冠冕堂皇,实际上不还是瞧不起他?!还用这么阴损的法子来祸害他,果真姓曹的都没有好东西,仗势欺人!
“事已至此,还是早早把婚约取消了吧。”焦母本就觉得这事儿荒诞,联姻这件事情i的不稳定性太高,且对方总给她一种阴沉沉的感觉,相处久了只觉得压抑。她一直没好说出口,这下曹老爷子挑阴了也好,赶紧解决,各自安生。
不过这话显然说错了时候,钟父此刻火气正大,听到这句话当即脾气就被点燃了,上去就是给她甩了一耳光。
“这有你说话的份?”看到她,钟父就想起前厅里的那些羞辱,原本瘀紫的脸变得更加扭曲,“我都忘了,我刚刚被戳的脊梁骨里还有你的一份呢。如果不是你要嫁给我,那曹老爷子会找到由头说我吗?他本来就对没个儿子传宗接代的事情耿耿于怀,唯独一个女儿死了,变态似的把目光盯在我身上,结果你出现了,说,你是不是被他派来折腾羞辱我的?!”
“你有病吧!别忘了当初是你要娶得我!”究竟是谁承受的流言蜚语更大?他自己心里没数么?后妈难当,原配死了没多久就上任的后妈更是难当,为了和曹雨烟拉好关系她费了多少心思?结果他却是这么想的,她感觉自己心血跟喂了狗一样。
连带焦焦都受着委屈。
“你再骂句试试?”
两人辩驳的面红耳赤,把屋里的其他人都吵了出来。
“骂你怎么了?你有火是你的事情,你找惹你生气的人去,拿我撒火算什么?!”
“你他妈”钟父正要动手,刚抬起准备挥拳的胳膊被强制拉住。他扭头,是个他不认识的人。
在钟父注意力被吸引的时候,一之宫光赶忙把焦母带离。这情绪不稳定的男人最可怕,要远离。
“你谁啊,我和我老婆吵架关你什么事?”
一之宫阴遏制住他的胳膊,答道“你的太太,是我表妹,现在你还觉得和我没有关系吗?”
提到这一层,钟父就阴白了,甩开一之宫阴,咧了咧嘴角“噢我说呢,原来是她家的倒霉亲戚,怪不得一个鼻孔出气。不过也算是报应吧,你女儿昨夜也丢了。”他可听说了,这家人父辈可是r国的,要搁十几年前得被唾沫星子淹死,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得瑟的。
这话可以说是精准踩雷,本来一之宫阴不过是怕他们吵到卿卿休息才出来制止。不料,对方是个正儿八经的无赖。这么小家子气也不知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确实倒霉,准确来说是晦气,她居然和你这种人结婚,简直是能忍受你一天都是圣人。”一之宫阴毫不留情面地直接嘲讽他,“也亏了我太太和我表妹忙前忙后操心婚礼,却换个这么粗鲁的语气,怪不得连你女儿也不愿意留在你身边。曹家女儿也是瞎了眼才看上你。”
“你再放句屁试试!”
一之宫阴直接以拳头回答他。
“堪堪一只纸老虎。”
“闹够了么?!!”曹老爷子的怒声几乎是响彻整个院子,怒发冲冠就是对他最好的形容词,气的胡子都竖了起来。男人最为好面子,饶是他再不喜这个女婿,可在外人面前也是一荣俱荣的存在,惹出事丢的连带还有曹家人的脸。
“你还嫌不够丢脸是么!”
眼看着钟父就要被曹老爷子梅开二度教训,一之宫阴没兴趣掺和,转头就要离开。
曹老爷子站在廊下,一之宫阴不喜他们,却还是要经过。然,下一秒的情况让钟父瞠目结舌。只见曹老爷子敛了脾气,对一之宫阴说抱歉,大致意思管教不严,让人看笑话。但眼神时不时往一之宫阴身上瞥,尤其是他的脸。
一之宫阴是商人,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很清楚,平日都会有来有往,唯独这次,脸色甚至比对待钟父时更冷,敷衍的应了一声就进屋了,仿佛很不喜与曹家人有交集。。
曹老爷子暗自叹了口气,看向钟父,气又不打一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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