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3章 现在赎罪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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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能给我讲讲您是咋认识关爷爷的吗”？许乐跟二爷爷慢慢走着！

沉默了一会，二爷爷说道

“这一说得四十多年前，那时候还是刚刚解放没两年吧，我有一年到这沟里来玩，不知道咋着的我自己走丢了，然后我就碰上几只狼崽子啊，正是半天黑的时候吧，吓我就跑啊，一下不知道滚到哪了，那些狼崽子也追了过来，就要咬我啊，就这个时候关大哥出现了，他拿着钢叉啊，就把那些狼崽子给打跑了，从那以后我们就有来往了，我跟他挺投机的，后来我们就拜了把兄弟，那个时候你爸也没出生几年呢吧，你爷爷也还在呢，还见过关大哥几次呢，那个时候关大哥也经常下去喝酒，哎，这一晃啊都四十多年了，我啊，就跟小妹啊一来二去的就好上了，到了五五、五六年的时候啊，那个时代啊，哎，就不说了，都是我的不对啊”，二爷爷说着说着，也快到了地儿，这眼圈又红了！

然后又不说话了，许乐反正就是慢慢陪着走，别太激动了，毕竟老头岁数大了，真的外一出点什么事儿都不好！

大概走了半个多小时，苗苗和清凝在前方等着呢！

二爷爷突然对许乐说道“小乐啊，别让二爷爷的错儿再重演了，男人啊，有时候不能往后退啊，这一退往往就是一辈子啊，这心里过不去的”！

二爷爷也是心明眼亮的人，能看出来许乐可能有自己为难的地方，看这俩闺女都对许乐挺好，但好像许乐不是那么回事！而且如果真有事儿也不会俩俩的来，要么一帮要么一个！

“许乐，你是怎么想到写那篇文章的”？这苗苗就是个工作狂啊！

“我没想那么多，我只是看完了之后就有点那种感觉，就写了出来，然后交给了马主编，谁知道搞成这个样子”！

“还弄了个花里胡哨的名字啊”！许乐感叹道，“我本来是很严肃的一篇基于考古的文化推演，最后成了神话了，这以后我还怎么对外搞研究啊，人家一说就是这就是那位写推理的人，哎”！

这真不是许乐的初衷啊，历史是不是就是这样被篡改的？

难道这就是历史的虚无和消解，有些是有意的，有些是无意的！

“许乐，小白真的是太聪明了”，清凝兴高采烈地说着，真的很难想象这是一条狗啊，除了不会说话，什么都能理解！

“是，你要是跟个那样的人在一起，你也什么都懂了”，许乐心里说着，不由得又想起了老道！

拐过弯，看见前面四个人和一条狗等在一个岔路口！

等许乐走到了，看了看，又跑到旁边一处高山包处向下看了看，然后往右走，顺下一条小路一直往下走，路更窄了，只能是一个人往里走，否则就会被伸出来的树枝扎着！

许乐和二爷爷走在前面！

最后面是小良，他前面是赵金环，偶尔的小良用自己的手够着赵金环的手，到了最后，赵金环就跟假装不知道的一样被小良紧紧地握着，两个人都满脸通红，心跳不止，小良的手心都出了汗，赵金环也一样，后来握得越来越紧，生怕丢了一样！

小良想上前一步并排着，刚要上前想要把手搭在赵金环的腰上，赵金环狠狠地掐了一下他的手，小声说“三年，你必须要学两门外语，考上研究生，否则不许碰我”！

“啥”？小良一下叫了出来，前面的人都回头看着他俩，弄得这俩人跟做贼的一样，一下把手撒开了，都满脸通红了！

然后又若无其事的继续向前走着，霍清凝心里很异常的感觉，苗苗也是！

小良悄悄地在赵金环耳朵边上说“金环姐，是不是等我三年考上研究生就可以跟你那个了”

“去一边去，瞎想什么呢”！赵金环满脸通红害羞的说着！

“我一定会考上的，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知道你赵金环的男人是最棒的”！

“行了，你别过会嘴上说说，我要看到你的表现，才会决定的”

“行，咱俩说定了啊，你等着”！

“哎，别到时候你又看上年轻漂亮的了”！赵金环知道毕竟自己的岁数比小良大三岁呢，虽说女大三抱金砖，但这个社会谁说的清楚呢，变化太快乐，尤其是在城里那个花花世界！

“金环姐，我以后要是变心，我就撞死在这深山沟了”！小良狠狠地说道。

“呸呸呸，说什么胡话呢，以后不许这么说啊”金环急急的说道。

“嗯，行，我都听你的，你放心吧”！

许乐在前面看见了那边八卦林，自己联系八卦步的树林，拎着他们穿了过来。

走过这片林子中间的时候，别人没注意，霍清凝一直盯着这脚底下的硬实土地，都已经板结了，另外看看这一片树林里有不少的树中间树皮都掉了，这都是人工打的节奏啊，她甚至用力的往下踩了踩，顿了两下脚，有些疼，梆梆的声音，大家看了看他，许乐和二爷爷没有回头，许乐知道霍清凝在干嘛！

小白一直都在许乐的旁边，往前再走两分钟就看到了一座石头砌的房子，小白一下蹿了出去，朝着那院子跑去，冲着那边叫着！

里面传出来声音“这不是小白吗”？是个男的老人的声音，声音洪亮！

“是啊，那个老道又来了，这不是前两天刚走吗”？一个老年的妇女的声音。

那小白就站在门口朝着里面叫，也不进去。

“走，出去看看”！关爷爷和关奶奶起身往外走，刚出大门，就看见不远处有六七个人的样子，前面好像是一个老头，后面是一些年轻人，老头看见关爷爷的时候一下愣住了！

大家都停了下来，小白也不叫了，就站在旁边看着！

那老妇人突然冲着二爷爷吼道“你给我走，你给我走，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二爷爷突然一下冲着关爷爷和关奶奶跪了下来，痛哭流涕，“大哥，嫂子，我对不起你们，我对不起小妹啊”！

一下子泪水再也止不住，那关爷爷和关奶奶瞬间也是泪流满面！

“小妹啊，那张汉文这个没良心的看你来了啊”！关奶奶一边哭一边骂着！

许乐赶紧一把把二爷爷要拉起来，二爷爷死活不起来！

过了好一会，关爷爷才喘过来气，冲着二爷爷说“老二啊，起来吧，你终归是来了，来了就好”，随后关爷爷赶紧上前扶着二爷爷起来，生生地把二爷爷给拉了起来，拽着他往院里走！

许乐走到关奶奶跟前，扶了一下关奶奶，关奶奶止住了哭声，拍了拍许乐，往院里走！

到了院里，打扫的很干净，许乐帮着关奶奶拿了几把矮凳子出来，大家都坐了下来！

许乐先把书包放下，小白看着书包坐在跟前！

“奶奶，我们来您不高兴啊”？许乐笑呵呵地说道。

“谁说的，你自己来我高兴，你带着这么多人来我更高兴，这都是你啥人啊”？

“奶奶，这是我妹妹许意，叫奶奶”！许乐说道。

“奶奶好”！小意很乖巧！

“好，好”！

“这两位是我的同学和朋友，这位叫田苗苗，这位叫霍清凝”！

那两位立刻站起来喊了一声“奶奶好”！

听到介绍霍清凝的时候，关爷爷看了两眼她！

“这个女孩呢，是我二爷爷哥家的孙女，叫张丽雅，这个男的呢是我二爷爷哥家的孙子张自良，他们是亲兄妹，这位女孩呢，叫赵金环，是张自良的女朋友吧？”

这三人赶紧站起来，冲着关奶奶叫道“奶奶好”！

“好，好，女朋友就女朋友，还加个吧干嘛啊”！老太太有点不高兴似的！

“对，对，就是您说的，就是女朋友”！

“哈哈”，大家都笑了起来，赵金环和张自良脸红的根猴烧屁股一样！

“你们都吃饭了吗，这点过来”，两点多钟，确实是当不当正不正的！

“奶奶，我啊，上午十点多了才回到家，这到家先洗了个澡，然后我就直接去找我二爷爷的，这不是太饿了吗，我们就先吃了，我二爷爷没吃呢，他一直就吃不下去了，他没吃呢”！

“他没吃管我什么事儿啊，饿死这个老东西才对呢，那个时候闹饥荒为啥不饿死他啊”，老太太说话很硬气啊！

二爷爷就是一直低着头，眼泪吧嗒吧嗒的掉！

小良和小雅听着挺难受的，不过不知道发生了啥事，所以也不敢反驳！

“奶奶，晚上有地住吗”？许乐笑着问道。

“有啊，你们晚上都要住这是吧”？老太太一听，站了起来，特别高兴的样子！

老人啊，都这样，见着孩子就高兴，别管是不是自己亲生的，这老两口长期不见生人，连自己的儿女也很少过来，亲孙子岁女、外甥外甥女更是来得少！

“我们今儿晚上住这啊，有个条件”！许乐笑着说！

“你只要不替这个老东西求情，啥都成”！老太太很硬气！

“我二爷的事儿是他自己的事儿，我不管，我就一个条件，今天我们住这儿啊，那您和我关爷爷没事也得去我们家那住两天，您要是答应的话呢，我们就住这了”，许乐笑得很灿烂！

关奶奶一下眼圈红了，这小子这是怕自己老两口寂寞啊，都这么多年过来了，哎！是个可心的人啊！

“行，行，一看你啊，就是个有良心的人，比某些人强多了”！

然后冲着二爷爷说道“锅里还有俩贴饼子，怎么着，还得我请你啊，老东西”！

许乐冲着小意一使眼色，小意赶紧站起来冲着屋里的锅台走去，掀开木锅盖，拿出一个贴饼子给二爷爷，二爷爷也不说话，自己就在那啃着贴饼子，咋看咋让人心酸！

“来，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奶奶坐在关爷爷旁边！

一帮人聚精会神的听着关奶奶讲故事，关奶奶讲的故事就是二爷爷和关小妹的故事，一开始还没在意，等后面听到关小妹天天坐在长城上看着南边，也不知道啥情况就天天盼天天哭，听到南边传来消息说那人已经出门了，怕自己成分不好耽误姑娘，就走了，那姑娘最后哭瞎了，纳鞋底都不知道扎自己流了多少血，所有的女生都哭的稀里哗啦的，张自良后来也哭了起来，赵金环哭的都趴在了小良的怀里！

二爷爷一边啃着玉米饼子，一边掉着眼泪，虽然关奶奶没有提那个男的名字，但是大家都知道那就是二爷爷啊，难怪人家嫂子那么气大啊，这换了谁谁也不干啊！

关爷爷抽着旱烟袋，也是眼泪啪嚓的，只有许乐一直抬着头，仰望着天空，满含热泪不知道想着什么，小白一直脑袋靠在许乐的身子边，好像也听着像是流眼泪似的，泪水从眼眶掉到了嘴边，许乐给它擦了擦！

“后来，我们听到那个狗东西说是结婚了，就再也没有了联系，你们说，我这能心里没气吗”？关奶奶讲了出来，心情好多了！

过了好几会，大家才慢慢地都平复了心情，小良一直都搂着赵金环，拍着她的后背，生怕她哭晕过去！

最后大家都没声儿了，小良和赵金环坐的更近了，一直都手拉着手，脸也不红了，更加的坚定的样子的，永不放手！

许乐站了起来！

冲着这几个年轻的说道“我就不说啥了，你们也都知道这男的说的是谁”！

他停了一下接着说道“我为啥带着你们来呢，二爷爷也同意了，他知道这是丢人的事儿，可是呢咱们是小辈儿不能说老辈儿的事儿，二爷爷到底有错没错呢，保准有错，但是这是那个时代的特殊情况造成的，很多都是无奈！二爷爷其实呢，出发点是好意，怕耽误小妹奶奶，但是他以为的好心好意只是他以为的，他不应该以自己的“爱”为名都不跟关爷爷、关奶奶和小妹奶奶商量啊！但是呢，我还是希望大家都理解，也更要尊重二爷爷，他背负了多少年啊，将近四十年的心理包袱啊，一个人一天到晚的就这么过来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啊，一回到家就是冰冷的被窝啊，他跟谁都没有说过啊，他苦不苦，他难受不难受，换成你们你们能做到吗，他不是在给小妹奶奶赎罪吗”？

许乐说这话明着是对大家说的，暗地里是给关奶奶说的，不管咋样也得把话找回来啊！

“今天为啥来，还叫着咱们来，二爷就是不希望他的悲剧再重演，所以你们一定要注意，我再跟你们说一下，这是老辈儿的事儿，今天就在这个院里说就在这个院里听，如果要是出去了，哪天让我知道外面有啥风言风语的，别让我知道是谁说出去的，否则我告诉你，不管是谁，我让他一辈子都不好过”！

许乐说的非常狠！

大家都点了点头，谁都知道这不是好事儿，有时候话好说不好听啊，后脊梁骨是会被戳死人的！

关爷爷点点头！

“嫂子，我想去给小妹添两张纸”！二爷爷站了起来，大家都站了起来！

关奶奶没说话，去了里屋，拿出一捆烧纸，小良想要去拿，二爷不让自己拿着！

然后关奶奶和关爷爷在前面走着，大家都在后面跟着！

没一会就到了后山的山根底下，有三座坟头，最右边的是关小妹的坟头，上面写着个“关小妹之墓”！

二爷爷一见到这墓碑，一把就抱在了上面，痛哭流涕嚎啕大哭，大家也不知道他到底在说着什么！关爷爷和关奶奶也哭泣着，那些女孩子想到管小妹的悲惨命运又都放声大哭起来！

等过来好半天，关爷爷上前拉着二爷爷让他起来，他还是死活不放手，后来给强行拉起来了！

“哎，老二啊，你来了就啥都有了，其他的别说了，都七老八十的人了，是不，说啥也没用了，你也都过来这么多年了一个人，这就算对得起小妹了”！

“别让小辈儿也看着难受了”！

“嗯，大哥，我知道，我听你的”，二爷断断续续的说着！

最后他找了两块石头在许乐压得纸上面又放了几张纸！随后又用手一捧捧的往上撒土，然后紧紧地拍拍！

接着又在坟前画了一个圈，写上“关小妹”的名字，把烧纸点着了，一张张的往里放，然后又扔出去两张，嘴里念念有词！

许乐让大家都聚拢过来，围成一个大圈，这边有山风，外一着火那就事儿大了，这其实是违反规定的，但是没办法，这四十年的内疚啊！

大家也不觉得热，都在那围着，一边围着还一边抽泣着，真的确实太感人了，一个女子为了一个男人还要咋样，那个时代啊，有很多的无奈！

但不管怎么样，你得问问啊，人家是否愿意，你光说你是好心但是把人家给坑了啊！

“大哥，嫂子，小乐，你们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陪陪小妹”！二爷爷说着！

关爷爷想劝劝二爷爷，许乐拉了他一下，关爷爷就明白了，许乐跟大家打个手势都往回走，然后让在正房拐角的地方，时不时地看一下二爷爷别做啥事儿，小良明白停了下来，赵金环也停了下来，一直都拉着小良的手！

其他人都回到了院子里！

“小乐，你们先呆着，跟你关爷爷聊会天，我呢，去收拾一下房子，晚上呢，我和这些女孩子一起就住东西正房，这俩老东西睡被厢房，你和那个男孩就睡南厢房”！关奶奶说道。

“行，都挺您的，小意，你跟着奶奶去收拾去”！

“行”，小意站了起来，小雅和苗苗、清凝也站了起来，跟着进了屋！

“小乐啊，爷爷谢谢你了”！关爷爷真的很激动！

“关爷爷，您别这么说，这是我应该做的，我要是不这么做我一辈子也心里过不去啊，那还是人吗”？

“嗯，这不是小白吗，那个老道呢”？关爷爷一直有个疑问，这小白咋跟着许乐了，以前只要过来，老道都带着小白过来啊，他熟悉啊！

许乐一下眼眶湿润，抬头看着天，缓缓地说道“他上天了”！

“啥”？关爷爷一下没想明白，“上天了”？

然后突然好像明白了，一下子眼睛也红了，“咋说走就走了啊，那就是前两天是跟我来打个招呼的吗”？

“哎呀”！

小白呜呜的又哭了！

关爷爷摸着小白的脑袋，许乐又给小白擦了擦眼泪，冲着小白说道“如果有缘自会再见，如果无缘那就一拍两散”，然后拍了拍它的头，小白哭的更厉害了，不断的顶着许乐的大腿！许乐抱着小白的头不断的摩挲着它的后背！

“好人啊，好人啊”！关爷爷不断的重复着！

过了好一会，他看着许乐，“我咋感觉你比前两天又强了啊，而且就快过那个坎了啊，这一步迈过去就追上我了啊”！

许乐一下泪水落了下来！

“老道教的我”！

“嗯，好，那就别辜负了他的一片好心，好好地对这个世界”！

“嗯，关爷爷，我会的，您放心吧”！

“你是个好孩子，我相信你，我现在也没啥念想了，我也得好好试试了，看看有没有机会再冲冲，老道临走的时候给我留下点东西，有个药丸说兴许对我有帮助，要不我给你吧”？

“不成”！许乐一听这话，噌得一下站了起来！

“关爷爷，您别这么说，打死我都不能要，我也想您再努力一下，万一冲过去还能多在世一些时日，到时候还能护着我呢，您说对吧”？

关爷爷哈哈大笑，“你得了吧，还我护着你，到时候我别给你拉后腿就成了，对了，那个女孩知道你会拳术吗”？

许乐摇了摇头！

“哦，行，我知道了”！关爷爷很神秘的看着许乐，“这个女孩来历不简单啊”！

许乐本来也没啥心意所以也没有抻这个话茬儿！

“关爷爷，我二爷爷是来赎罪的，您晚上呢，该说啥说啥，别憋在心里否则他还是迈不过去这个坎，另外呢，我们明天上午八点多钟就的早走会，我二爷爷要是想多呆两天就让他自己在这呆两天，你们呢要是有空呢就一块下去住两天，我后天就得回城里了，以后来这的机会就少了，您和关奶奶别抱怨我啊”！

“你小子，行，我知道了，让老二多配我呆几天吧，有空呢，我也下去住两天，你们该忙忙你的，就是你啊，别拉下功夫啊，要走正道，知道了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