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7章 对面的无敌身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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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李修望了望天空，摇了摇头道，“我在等他出手，想必也快了，走是走不掉的，只有拼一把！没时间了，你们留在这里，我反而放不开手脚，我能一下子弄死这么多疯子，你们就算不相信我的实力，应该也要相信我的命大，所以，我未必会死，可你们留下来那我们可能都会必死无疑！”

虽然不相信李修说的这种话，但不论是龙鼎皇帝还是夸赞，都是经历数朝活下来的强者，他们的经历是很多人无法比拟的，可却也都没有经历过像李修这样，独自一人想要干翻一国的这种事，尤其这个国还有着一位伐天的至高魔帝。

他们知道李修一定是预感到了什么，才会浑身发抖。

他们当然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姬元。

“好，我走！”夸赞却出奇的冷静下来，接过李修递来的十个虚空法宝和一个空间手镯，这是李修送给他的希望，也是李修敢于当先驱者的勇气。夸赞心中无比后悔，后悔他为什么不多带几个人出来，那样的话，这个担子就可以交给别人，而他就可以留下来和李修并肩作战！

“这是你让庞古挑选的那一百万个人口，都是不错的苗子，颇有悟性，心性也很不错！当初本来以为你会去北海，想不到事情会发展到如今这般没有回旋的余地！”夸赞也取出一个虚空法宝，递给李修。

李修愣了一下，但很快明白夸赞的用意，点了点头，道：“我收下！”

李修将他的希望交给了夸赞，留下来赴死一战，夸赞明白这一点，他无法拒绝李修的最后遗愿，但他同样希望李修保持战心，不要放弃希望，故而将那一百万人交到李修的手里。那么，这不仅是他希望李修活着，一百万个人才也需要李修活着。那么这一百万个人身后的他们的家人和朋友，当然也就在冥冥之中，将最终的希望都寄托在李修的身上。

这种冥冥之中的因果，就是夸赞要送给李修的最后的礼物。

就好像当初夸赞对李修说过的话一样，像李修这样的人，本该身边有着数不尽的强者跟随和保护，为什么他会如此孤独前行？

当你是独行侠的时候，你的战力强到巅峰，你的剑或许只能斩杀几个脑袋就会失去战心；而一旦当你有了寄托，有了更大的责任，那么，当你有了巅峰的战力，你手里的剑就算斩灭一国，也嫌不够！

战心，夸赞同样将这种战心的道理告诉给了李修！

这样的战心，岂非也是李修当初战败剑圣的时候，让夸赞明白的一个道理？

剑客，本该绝世而独立，李修并不认同！

人是群居者，不论是英雄，还是神，或是圣，都绝不是自己封的。

那么李修现在是不是也该有个封号？

他是不是英雄？是不是神？是不是圣？

也许都不是，也许李修只不过是个很普通的先驱者，未来会出现更多的强者，也许光芒会很快盖过李修。

那又如何？李修就是李修，别人需要光芒，他并不需要，他只干实事！

这一刻，夸赞真正读懂了李修的决心，读懂了李修这个人。

他忽然发现，李修就是李修，这就是个有点脾气，认死理的一个可爱的年轻人，任何赞美都只是对他的侮辱，任何对李修的神化，也都是居心叵测！

李修和夸赞对视着，久久不语。

一旁的龙鼎皇帝，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个外人看到这一幕，不但没有感到丝毫的矫情，反而双眼通红，热泪盈眶！

“保重！”

“放心！”

“告辞！”

三人匆匆相聚，同仇敌忾，一战后又匆匆离别，互道珍重。

世上像这样的场景，岂非本身就是一件很普通的事？甚至生离死别，每天每夜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

李修没有去望他们离去的背影，而是将虚空法宝摄给朵朵，这一百万人，的确给了李修更强大的战心，更想要活下去的决心，更勇往直前的无畏之心。

这一刻，剑圣睁开眼来，他似乎终于真正明白了圣人无名的真义，他笑了，笑得像个平凡的老人。李修感觉到剑灵之剑已经找到了真正的主人，下一刻，剑圣离开了实验小区，出现在李修的身边，剑灵之剑破开李修的空间法戒，落入剑圣的手中。

剑圣并没有多么爱惜它，随手当拐杖一般，拄在地上。

李修却吃惊的发现，就是这么一拄，剑圣回来了！这种莫须有的感觉，不需要任何真气流动和行功施法，李修就是有这么一种感觉。

“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去做，要回一次剑门！”剑圣说道，“我记得我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去祭拜过她，我是时候去看一看了！”

李修道：“我们还会再见吗？”

“不知道！”剑圣回答了这三个字，转身离去，李修并没有挽留，也没有和他互道珍重。

这种离别，世上岂非也同样很多？

李修忽然发现他已不虚此行，不虚在这个世界来一遭！

两界为人，李修实际上花了很久很久的时间来思考他存在的意义，每次思考往往不是越发迷茫，就是似是而非，懵懵懂懂，他的心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平静过。

现在李修的心是不是真正的平静了？

李修也说不出来，他只知道，这一刻，他是平静的。一路走来，走到博望山，见青年道一，给李修讲述天地命数的年限，后来面对姬无寅他们的坦白和招揽，李修虽然拒绝，可心中却是翻滚的，是没谱的，他不确定自己这样反姬元皇帝是不是真的做对了。

现在，李修战斗至此，生命的大限可能顷刻将至，李修本来想让李若乘，朵朵、阳子、诸葛胜他们也离开，像夸赞他们一样离开自己，但不知为何，李修最终没有付出行动！

平静，是责任给予的力量，不需要逃避，不需要去胡思乱想的感悟各种道理。

一个人如果走上一条路能让心灵和肉身都完全平静下来，那么，这条路就是对的路，这种平静就是真正的慧心，就是觉心，就是我之本道！

李修这种领悟，谈不上大彻大悟，可却绝对是大顿悟。可以说如果此刻李修的面前站着武子，虽然李修此番身受重伤，但武子绝对不会只给予李修四个字“你很弱小”的评价。

“咔”的一声，李修仿佛感应到某种古老而晦涩的东西已经打开。

“是什么？”李修想要抓住这种感应，可稍纵即逝，就算是李修的计算和感应能力，也没有办法再去捕捉丝毫的痕迹。

忽然，黑夜之中绽放出一束虹光，普照整个大千世界。

各族各地的所有强者都骇然失色，这束虹光，看似遥远，但却映照在他们的眼前，整个大千世界的修仙界都即将见证接下来将要发生的那一幕。

姬元皇帝终于忍不住要亲自动手了吗？

那个静坐在皇宫御花园的无敌身影，几天几夜来，终于缓缓起身。

他这一动，四方星斗和天地灵气、世间万物，都随他动而动，他有创世之能，也有灭世之功。

这个世上，除了高高在上，万古不朽不灭的天道可以成为他的对手，就算是回到上古天庭时代，他也注定四方无敌，罕有对手。

他站起来，朝前方空中随手一抹，是那样的漫不经心、轻描淡写。可下一刻，商京皇宫和古秦郡无人区的距离已经完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李修已经来到他的跟前，当中只有一面薄薄的纸张。

这并不是破开空间，而是真正的将千万里的距离，在一念之间，变成一张纸。

这一手功夫，可以说不论是武子，还是后面投错母猪的那位神秘的大胖和尚，他们的无间无距都还只能算是小成，在这真正意义上的无间无距的面前，只不过是刚刚学会蹒跚行路的巨婴。

仿佛只要这位无敌的魔帝愿意，他伸手一抹，就能将上古天庭都移到他的跟前。

这不是错觉，而是所有的时空乱流，万般道则，在他的手上都只不过是一片飞絮，他只需要轻轻一抹，哪怕一万光年的时空间距，都形同虚设！

这才是姬元皇帝的无敌身姿！

李修注视着眼前那位高高在上的魔帝，没有丝毫感到意外，无悲无喜，接近寂静。

“三个月的时间应该还差十天，陛下这么快就要亲自出手，是打算对我这个蝼蚁食言而肥吗？”李修挺直身躯，嘴角噙着三分笑意问道。在那无敌无上的伟岸魔帝面前，似乎并没有感受到那呼吸静止、血液滞停的压迫，他居然能如此心平气和的说出这样一句话来，让姬元皇帝的神情立刻有了一丝细微的变化。

似乎这个年轻人身上，也有他没有完全看透的东西。

这个年轻人，和上次他接见的时候，看似没有多么大的变化，依然是个人仙级的蝼蚁，但这一刻，李修的心境似乎已经拔高，登上高山，欲与天比高！

“你终归还是做出了选择！”姬元皇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