顽城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10章 必胜之弓,明末火器称王,顽城,海棠搜书),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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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金士麒的声音充满自豪感:“大叔,我绘制了‘六件套’,就是六件宝物!几件宝物一起使用,能把射箭的精准度提高百倍。这个小东西是‘箭台’,把箭搭在这小杈上,比直接搁在手指上更稳定,位置也更准确。”
“喔。”木匠冷冷地回应着。
“这个是‘窥孔’,这小东西夹在弓弦上定位,相当于枪械的照门。照门,你不懂?我解释一下……”
木匠竖起了耳朵,一边听着一边点头。
“这个最麻烦也最重要,是‘标尺’。上面有刻度和准星,也是瞄准用的。大叔你知道吧,箭射出去之后是一条抛物线……”金士麒用手做着“抛”的动作。
苏木匠不解地着他的动作。“你胳膊酸吗?”
“大叔啊!抛物线……就像尿尿的曲线!”他在纸上画了一根尿柱。“严格来说,射箭还不是标准的抛物线。因为箭不仅受到重力作用,还受到水平和垂直的空气阻力。当然有些东西我们可以忽略,还是以重力为主来计算加速下落……”
“不懂。下落就下落嘛,还加什么加?”
“加速下落你不懂?”金士麒呵呵笑着,“我给你举个例子,为什么站得高摔得狠?比如你站在山海关的城墙上,我把你推下去……”
苏木匠眉头一皱,“你在威胁我?”
金士麒忙道:“不不,那就换成我!比如我从桌子上跳下来仍然完好无损,若是从城墙上跳下来,咋就摔烂了?”
“因为,高呗!”木匠嘿嘿一笑。
“对啦!”金公子便开始向他介绍重力和抛物线的概念。
“这个是‘夹片’。我要标准化地射箭……就是说每次拉弓弦的距离要相同,那么射箭的强度才会相同。这个就是用来限定距离的,箭一到位,这个小卡片就会‘嗒’地一响,就可以放箭了!”
“啊,这个巧妙哩!”苏木匠乐得拍手,“你别说,我也想过这个问题,但没找到解决方法……”
“大叔你厉害啊,想到问题就是解决问题的开始!”
“哈哈,老了老了,还是公子你聪明!”
“大叔你别总叫我公子,多生分啊!就叫我名字吧。”
“好啊,士麒。”
金士麒又掀开一张纸,“,这个是‘撒放器’,用它来拉弦放箭,几乎没有抖动!结构我已经简化过了。我带来一把铁剪刀,改造一下就成。”
“好好,士麒,你想工艺都考虑到了,真周全。”苏大叔拍着他肩膀。“来来,你坐过来一点,你那边墙漏风。”
“哎呀,我才想起来,我的几个兵士还在外面站着呢。”
“这怎么行,外面那么冷,快叫他们进来!”
于是乎,几个金府的亲兵都轰隆隆地挤进了小屋子,沿着墙边坐在地下。金士麒和苏木匠继续研究技术问题……
“说到风啊,这个最关键。这个是‘风向仪’,顾名思义是测试风向的。其实它还能测试风速,秘诀就在下面这两个会摆动的小木片上,厉害吧!”
“没错,这几日风大,对射箭有影响。士麒你明天一定要赢啊!”
“大叔你要支持我啊!”
“我当然支持你啦!”两个男人互相击掌,相视而笑。
苏木匠呵呵笑着,忽然脸上有些僵硬……他猛然醒悟,自己怎么莫名其妙地就跟这公子亲近了?难道被他下了迷药?
魔力一定就在这些图稿上!
本来苏木匠对金公子是十分憎恶的。但他拿出图纸,便有三分惊讶。见他确实诚恳,像是换了个人,心便安了五分。等他一番神论,已经有七八分信服了。
再仔细那些图稿,各种构件并不复杂,只是精度要求高。苏木匠十分动心,想要亲手做出来。他是个工匠,也有成就感和荣誉感啊!
苏木匠忽然道:“金公子!我为什么要帮你。”
“因为那吴三桂是混蛋,我战胜他!”
“可是……”
“没错,我也挺混蛋的。可是至少今天晌午之后,我就不再混蛋了。”
“你说的。”苏木匠嘿嘿一笑,“工费,一两银子,我们谁都不欠谁的。”
“成交。”
金士麒付了银子,便命令亲兵们拿来一根风干的白松木料。苏木匠却说不成,这种松木质软,遇水易变。制造精密器具,必须用柚木、楠木、榆木之类质地坚实的木料,比如马车的中粱和大轴那种木头。
“好。”金士麒立刻对亲兵下令:“去拆个马车,把大轴拎进来。”
“你够狠……”苏木匠暗道。
他见这公子诚心如此,也不再多说,立刻搬出全套工具开始干活。工具在手,苏木匠立刻进入状态。金士麒和一帮仆役兵士们忙在周围伺候着。
一位优秀的工匠,干活的时候是很美的。
但见苏木匠前腿弓、后腿绷,身如仙鹤手若捏花。他指头轻捏,木料上便划出笔直的墨痕;手腕轻抖,立刻旋出浑圆的弧线;肩头摇动,锯条如电、木屑横飞,斧劈凿砸沉稳如铁,锤落声声顿挫铿锵。
那坚实的木料在他手下如油脂一般切开,化作线条分明的一块块一片片一条条。锉刀擦过之处,光洁如漆,榫子插落卯口严丝合缝,木料接缝之处浑然天成!
小小的茅舍,但听嚓嚓声、砰砰声,声声入耳。油灯闪烁下,长弓舞,刨花飞,溢彩流光。
艺术啊!金士麒赞叹道。
此时,那苏莫儿藏在闺房的门后,一直默默偷着外面。
她的目光凝聚在那混蛋公子身上。那男人在爹爹身边忙前忙后,眉飞色舞,欢叫个不停歇,就象个孩子一样。他身上沾着木渣,头上挂着刨花,手指上还缠着绷带……脑袋上也有绷带,是老爹中午时砸的……手腕上也有绷带,是她午后咬的。
苏莫儿忽然觉得这世界变幻莫测。几个时辰前,此人还是万般该死。但此刻他竟然在自己家中,跟着自己老爹忙得热火朝天。
而且,上去也不是特别该死了。
他真是……冤家啊!
……
一个时辰后,“六件套”都完成了。除了风向仪和撒放器,另外四件都已经牢牢地装在弓上,并进行了初步调节。金公子拿着“完成状态”的弓,他越越欣喜,忍不住“啵”地亲了它一口。
但“必胜之弓”还差最关键的一步:明天金士麒将会进行实地测试。获得拉力、距离、风速等参数,经过计算后获得各个距离和风速情况下的偏移量。
他问那五个亲兵:“诸位,我这弓能射多远?”
“五十步,再远就没劲儿了。”“三十步……或者六十?”“一百步没问题,我被射过。”“骑射奔袭,最远吊射二百步。”“回公子,顺风飘一里。”
好嘛,五个人给了六个答案,而且都有道理。“明天上午会很忙啊!我每十步距离算一组参数,要算出一百步的距离……”他转过身来问金财,“你会用算盘吗?”
“不会。府里只有孙管家会用。”金财挠挠脑袋,“但小的也想跟去,我可以帮你丈量步长。”
“好……”金士麒突然楞住了,一拍大腿:“糟糕,少了一件东西没做!”
“啥?”苏木匠跳了起来,他忙去那堆图稿中翻找,是否遗漏。
“不在那里,是我的疏忽。”金士麒皱着眉头,“是测距尺!没那东西,我怎么知道目标有多远啊!”
“那可咋办?”苏木匠忙问。
金士麒在桌边坐下,捏起一根废弃木料,端详着……思考着……
房间里静悄悄的,木匠、金财兄弟和几个兵士们都不敢出声。气氛很紧张,这些人虽然不懂得技术,但也感觉到了事态的严峻性。
“我泡壶茶。”苏木匠转身去找茶叶和水壶。他前后总计迈出了七步,就听背后金士麒哈哈一笑:“嘿,我想到了。”
“这……茶省了。”苏木匠放下水壶。
金士麒忙展开图纸,提起毛笔草草算过,便飞快地画了图样。他把图举起来,“就是一根简单的直尺,划分好刻度,上面再加一个游标”。
“好象是根秤杆?”
“这比喻很贴切。”金士麒赞道。其实他的灵盖来自于“狙击镜”的光学测距方法。只不过狙击镜用的是固定刻度测量目标的身高或肩宽,他却使用一个滑块去比照目标。
“不懂。先做了再说。”苏木匠已经毫无疑虑。
之前这金公子带来奇怪的“六件套”,苏木匠还猜测是他在某部孤僻的神书上抄的,所以也没有太惊讶。再听他一番神论,也只道他是照本宣科罢了,虽然也是很厉害的样子……但现在,这家伙竟然能瞬间画出新设计,真是让他彻底折服了。
其实金士麒并不比别人聪明,只是他的基础知识扎实,而且在后世见过无数的产品和设计,脑袋中藏着各种方案。几个方案互相对比选择,再略微调整,就可以执行。
测距尺结构简单,苏木匠手中刨子“擦擦”地动着,很快就成型了。
金士麒放下心,便转身坐下。
忽然间,他瞧见闺房的门缝里好像有裙角飘动。再仔细,那门下依稀有一双布鞋。那还能是谁呢?
金士麒暗笑:“苏莫儿,你一直在门后偷我啊!”
他心中一热,便向着那房门投去深情地一望。这公子爷的目光清澈,蕴藏着星芒点点。他心里还默念着:“再我,再我,再我就把你吃掉……”果然,那藏在门后的双脚慌乱地躲开了。
“哥儿,你笑个啥?大叔着你呢!”
“喔。”金士麒忙转过身来,苏木匠已经将“测距尺”做了出来。
金士麒忙接过尺子,他环顾着室内所有人:“你们想懂得这尺子的道理吗?来,我给你们讲讲!”
“啥?”苏木匠惊愕了,心想:你还赖着不走啊……
几张白纸贴在门上当作黑板,铺满木屑的桌子就是讲台。苏木匠、金财金宝和诸位兵士们齐齐站在面前充当学生,还有莫儿姑娘也正悄悄躲在门后。
金士麒居中站定,心中大悦,他找到了熟悉的感觉!
“诸位!这里应用到了‘相似三角形’的简单概念。听起来很深奥,但‘近大远小’的规律你们都懂吧……”金大公子手持着测距尺,浑身上下都焕发着迷人的教师风采。
其实那测距尺应用的是最基本的几何规则,对金老师来说,简直是信手拈来的内容,根本无需备课。他三言两语便把概念讲清楚,在众人耳中却是字字珠玑。
金士麒又提笔绘出图例,标识着视线、距离、敌人身高、尺规长度等等元素之间的关系。他举一反三、步步推导,听得众人皆恍然大悟。他在众人面前移来晃去,步履间谈笑风生,真是一派俊雅风姿!
再台下,苏木匠正在连连点头,仿佛茅塞顿开。亲兵们也连连赞叹,他们内心的崇拜之情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金财金宝更是呆了,惊叹这大公子除了喝酒胡闹搞女人,也没见他用过功啊,难道是从温柔乡里悟的道?
“同学们!”金士麒在测距尺上做着示范。“我把游标推到最远处,然后瞄准敌人,正好与其身高吻合,那么他距我多远?”
金宝立刻抢答:“一百步!”
这个回答立刻得到大公子的点头赞许。金宝乐得都快飘起来了。
其余人也连连赞叹:“一百步没错。”“公子,我也知道。”“简单呀!有了这尺子我也可以当炮手!”
“好,问个难的。”金士麒又道,“如果尺子坏了,游标卡在‘五十步’的格子上动不了。到敌人刚好是这游标的四分之一高度,那距离是多少?”
这个问题有点绕,一群爷们都卡壳了。“不是五十?”“应该更远吧……”“是四百?”
“别乱猜嘛!”金老师笑了。
只听一个轻柔的女声响起:“二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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