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炎枭姬 鸳鸯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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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容吾友,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决定,不要把我的消散算在你自己的身上,不要背负着这份愧疚活下去。春风桃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不过见了那坟墓,你一定很想问我为什么还要爱着谭烬。这种东西又怎么说得清呢?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兴许,是我成全了他们。
故人续凋零,似风中落叶。山河依旧在,几度夕阳红。霍元帅离魂之症的事情,或许你们可以去霍元帅身死之地去探查一番,阿容,永别了。祝福你与霍元帅,芝兰茂千载,琴瑟乐百年。”
容柯把那封方方正正的楷体书信放在在胸口,仿佛这般就能感受到故友遗温般。随后珍而重之叠整齐放在钱包的夹层中,又将泛着幽光的枭姬弓放在包里,随之而去。
学就西川八阵图,鸳鸯袖里握兵符。红衣沙场几回休,故人深谷一杯酒。
我之前不叫枭姬,我姓张字成璧,成人之美的成,珠联璧合的璧。枭姬不过一个代号罢了。
我是襄阳派掌门张裕的女儿,门派中皆学习襄阳骨鞭,我从小一副鞭子耍的极好。就连门派里的大师兄都要甘拜下风,当时我的姑姑是皇宫里的静妃娘娘,她没有孩子,很喜欢我,我便经常去皇宫里陪着她。
有一次,说是朝圣节,京城里要放烟花,我从来没见过那东西,又听人说烟花很漂亮,又灿烂又明亮,还开在天空中。我就登上了最高的城墙,早早的侯在那里等着烟花开放。
嗖的一声,一大颗烟花在我上方炸开,流光溢彩。我倒吸了一口气,好美,天下居然还有这般绝艳的东西。当时年幼,却不知彩云易散,琉璃易碎,这世间美好的东西大多都只有一瞬。火星稀稀疏疏窜向四周,旋即又消失了。紧接着又有一个烟花在空中绽放,映着人们的笑脸。许是我站的地方实在是太高,那下坠的火星子直往这边砸,我慌乱的逃窜,脚下一不留神,跌落了下去。
耳边风声呼啸,预感的疼痛却并未到来,那是一个极温暖而宽阔的怀抱。
“还好吗?别怕,没事的。”那是一种很柔弱清秀的书生的声音,可他的身手却那般的好。正当此时,最后一朵烟花绽放在深蓝色的幕布上,照映在枭姬的眼眸中,她也终于看清了他的长相。这人的长相和声音倒是般配,都一副文弱书生的样子,清秀的眉目,很好看。
这件事结束之后,我的父亲将我关在家里好一顿教训,又托人去找当时救了我的那人,我才知道,他叫谭烬。
我偷偷的央求大师兄放我出去,趴在墙角看着正在与父亲谈话的他,彬彬有礼依旧是那样文文弱弱的。
事后我假装不经意向父亲提起,父亲说,他是百越名门望族谭家的少家主,其年少有为,武学造诣竟远在父亲之上。
此后,我逐渐在武学上发奋,十六岁就远超派中诸人,眼见时机到了,我与父亲说,我想学更精深的武学,我想学习百越谭家的轩辕弓。
那轩辕弓本是轩辕皇帝所铸,选用泰山南乌号之柘,燕牛之角,荆麋之弭,河鱼之胶精心制作了一张弓,名叫轩辕弓,蚩尤被黄帝轩辕用此弓三箭穿心而亡!又被谭家化以穿锁之功,二者相得益彰。父亲颇有顾虑,云我一直所学皆为鞭,为何忽然想学弓箭。我只是答想要远攻,父亲拗不过我,只得带我去百越拜师。
果然一切如我所愿,百越谭家家主知道后就将我安排在了谭家最好的弓箭手名下,谭烬。
“徒儿拜见师父。”我在青石阶前与他三跪九拜。
原来是你。那个带着些惊讶的文弱的声音再次响起,我知道这一切都值得。
他问我不是一项善近战用襄阳鞭的吗,为何忽然想学弓?我笑眯眯的回答他,姑娘家近战受伤怎么办,受伤了就不漂亮了,远战可以减少受伤的可能性。
他愣在了原地,似乎没想到因为怕不漂亮学弓箭。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他开怀大笑。
此后,我就随谭烬住在了百越。
百越的景致是我在中原从未见过的古老神秘,那近乎于亘古的落日盘沙,天水同色是大荒神留下最后的神迹。近黄昏时,古旧一点的庭院就有成群成阵像一片片墨点子似的老鸦在老态龙钟的榆钱树的树颠上来回盘旋,此呼彼和,噪个不休。与陡峭的高山呼应出一圈昏橙的光圈,奇绝而壮美。
“成璧,早些休息,明日午时我在祭天台等你。你房屋里的一应摆设都按照你在襄阳时一般无二,若有什么不适应尽可告诉我。”
“好。”
百越的日子过的很快,春日绿柳如烟,艳杏烧林。这蒙蒙的绿意,这团团的红雾,真像刚滴到宜纸上的水彩一样.慢慢地浸润开来。我跟在谭烬身边也有一段时候,我家势大,百越中人对我大多礼待,我骨子里也没有太多尊卑分明的意识,很快和谭家这些同辈打成一片。
“青芜,你说我师傅至今连通房丫头都没有?”
“是呀,成璧我跟你说,少家主好像从不近女色,自小到大也没见少家主喜欢上那个姑娘。”谭青芜拄着腮帮子趴在青罗塌上,整个人慵懒的像一只波斯猫。
我又戳了戳昏昏欲睡的懒猫儿“青芜,你跟我讲讲之前的新罗一战吧,我当时在中原,听说新罗一战师傅还受了伤?”
塌上的女孩不满的扭了扭身子“嗯新罗一战确实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我百越深入西夏内部,不惜以百越八百精英为代价,长驱直入。那一战甚是惨烈,而少家主也在那八百精英里,一战过后,众人皆以为少家主死了,可清点敌后战场时,却并未发现少家主遗体。后来,差不多过了五六个月这样子,少家主竟自己回来了。说是当时受了重伤晕倒在景阳关为人所救,养了几个月伤才得以恢复,就回来了。”
“嘶,我这怎得怎么也射不中这红心?今日练弓练的真是不随心意。”一望无际的疆场上,一束极飒爽耀眼的红,与夕阳的霞光应合。
“呵,果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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