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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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男人利索的浇完水后，苗慧云满意似的点点头，吩咐道，“你提桶，我拿菜。”

肖圆圆使劲挤进来，“娘，那我呢？”

苗慧云又是好笑又是欣慰，将青菜分出十分之一，递给他，“你也拿菜。”

肖圆圆郑重的接过，好似在进行什么仪式一般，紧紧抱住！

小心翼翼的跟着苗慧云一起，走回家。

肖俊材将桶拿去后院放好，肖圆圆则蹲在井前望着苗慧云洗菜，手也蠢蠢欲动起来。

还没实施，就被肖俊材抱走了，“你小子也想洗菜？”

肖圆圆眼睛盯着菜盆，手指着娘那里，嘴里叫着，“菜！”

“嗯嗯，那是菜，妈妈洗好菜后，就可以做饭给我们圆圆吃了。”

像是想起什么事情，肖俊材拍了拍脑袋，“慧云，我的工作落实了，电影院的守门员，以后可以带你们母子两去看电影了，电影院有内部免费票赠送。”

苗慧云认真抬起头，“之前不是不成吗？”都两年了，要成的话，早就转业了，而不是待在家，跟着下地挣工分。

没成想，这一趟不抱希望的询问，就直接落实了。

“县人事调动的领导是我以前的班长，了解我的情况后，就直接帮忙落实了，下周一正式报道。”肖俊材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就是想到之后要离开媳妇儿，脸上有些不舍，“慧云，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县里？留你和孩子我不放心，而且我也想的紧。”

苗慧云睨了他一眼，“瞎出主意，我们跟着你去，又没个工作，喝西北风啊？再多的存款都不够嚯嚯。”

说到这里，眼神警惕，“你别想打那补偿款的主意，还有你带回来的那些钱，你当初可是答应我的，留给圆圆的。”

肖圆圆听到自己的名字，激动的往苗慧云那里看去，“娘…”

苗慧云回了个微笑，让肖俊材有些柠檬。

肖俊材摸了摸脑袋，快速解释，“这是肯定的，我答应的就不会动，钱都你拿着，我都不知道放在哪里不是。”

苗慧云这才给他个好脸色，好生商量起来，“我就算去了县城，又没有城里户口，吃住都不方便，还不如呆村里，有大伯照顾，每天拿八个满工分，可以够自家嚼用，还有给婆婆那里的，你的工资呢，可以攒起来，将这房子推倒了重建，不提圆圆到时候结婚生子，就我们两口子也能有私人空间不是。”

听到这里，肖俊材激动起来，万分认同。现在圆圆跟他们住在一起，听到点动静就起来，媳妇儿都不让他碰了，肖俊材委屈的想着。

同时，暗自立下目标，年底一定攒够钱建个小平房。

这泥砖加茅草封顶的房子，虽然能遮风挡雨，但是在村里确实看不太过眼，又不是没钱，没必要让媳妇儿那么辛苦。

这房子是他爹生前建的，现在他娘孟满枝住的房子是后来拿他爹参军牺牲在战场上得到的补偿款，靠一众叔伯帮忙住下建起来的。

这房子是他去慧云的代价，肖俊材一点也不后悔，反而感谢老天爷能给他们重新在一起的机会，就算累，心里也是甜的。

苗慧云看着她男人在那呆呆的傻笑，有些不忍直视，“你要是没事，就去灶上，将终于剩下的鸡蛋粥热一下，喂圆圆。”

肖俊材立马回过神，刚走进厨房打算热粥，突然反应过来，忙从厨房探个头出来，“媳妇儿，我今天买了你爱的红烧鱼，可以热一下，夹点鱼肉给圆圆吗？”

苗慧云忍不住念叨，“又乱花钱。”可脸上的笑意怎么都不藏不住，“那你热粥的时候，顺带热一下鱼，注意一下鱼刺，别卡着圆圆就行。”

“得令！”调皮说完，肖俊材就匆匆去热鱼热粥。

苗慧云也弄好的青菜，趁着肖俊材喂儿子，开始炒菜。

青菜也不舍得放太多油，看着比较清淡。

肖圆圆吃饱后，就骑着小车车在院子里转悠。

苗慧云关上了门，也不怕肖圆圆跑出去，放心的勺饭和男人吃起来。

陪着红烧鱼汁和肉，两个人吃的满意极了。

这时，肖圆圆听到了敲门声，忙骑着小车车回去，到肖俊材面前道，“爹，门口有怪兽！！”

肖俊材也不清楚怪兽是什么，不过那个能猜出来意思，柔声安慰，“不怕不怕，我们圆圆最勇敢了。”

肖圆圆：…他不害怕好嘛？他明明就是激动！

苗慧云起身将桌上的肉收进厨房，然后才给肖俊材一个眼神示意他去开门。

肖俊材纳闷谁过来，打开门一看，就看到冷着脸的孟满枝和敌视盯着他的肖从心。

“娘。”

“哼，你还知道我是你娘了，连孩子丢在我这老婆子那里一天，也不知道来找。”孟满枝怒气冲冲的跨过门槛，走进大堂。

看到正坐着的苗慧云，几乎跟苗慧云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肖圆圆，再扫一眼桌上的油腥痕迹，更加控制不住脾气。

“好啊，都已经开吃了。背着我老婆子和你亲闺女大吃大喝，肖俊材你还有心吗？”

骂的是肖俊材，眼神却冷冷盯着苗慧云。

肖从心不安的抓紧孟满枝，被孟满枝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抚。

肖俊材无奈道，“娘…，你这是又想干嘛？”

孟满枝被那又字给伤到了，伤心道，“俊材啊，你被这个女人彻底迷了心窍了，一味的顾着那小野种，也不去看看村里那些人怎么说，你就是个背锅侠，冤大头！”

“你现在不好好待你的亲闺女，到老了你会后悔的。”

肖俊材神色越发冷起来，盯着像极了那个女人的肖从心，“从心，还不快劝劝你奶，老糊涂了。”

肖从心心里不屑，脸上装作惊恐的畏缩后退几步。

却没想到，正是这样，更让肖俊材厌恶。

孟满枝气的一哽，“我人老心不老，眼睛清楚着呢，你也别逼孩子，我今天就问你句话，你要那女人还是要娘。”

苗慧云冷脸抱着儿子回屋，让肖俊材心里松了口气，心底越发心疼媳妇儿的忍让。

孟满枝也注意到了肖俊材眼里的心疼，更加气了，“你这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早知如此，我当初就不该把你养大！”

“所以…那你当初就该把我送人啊！”肖俊材许久才红着眼冷硬道。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难道非得逼我去死，才甘心吗？我有时候都怀疑你是不是摸亲娘。”

这话让孟满枝彻底痛心了，“我一开始也想遵守承诺不来的，可我是…心疼你啊！”

肖从心看着奶奶眼睛的泪意，扯了扯她的手，“奶奶，别伤心，以后我养你。”

孟满枝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脑袋，“小孩子，说什么傻话，该你爸养的就得养。”

肖俊材面无表情的看着这奶孙情深，直把孟满枝看得讪讪。

“从心先出去玩一下，奶跟你爸商量些事。”

肖从心乖乖的点头，跑出去后，又悄悄拐个方向，在另一侧趴着门口偷听。

“说吧，这里就我们两个，你又有什么要求。”肖俊材面无表情，生怕一心软，被察觉后继续祸害自己一家。

见孟满枝久久不答，不耐烦起来，“不要再说上吊逼我，我是不会再信的。你逼我离开慧云，娶孟大英，我娶了，结果呢？她走了。你说如果我娶慧云，就不让我们住进家，不承认我们，我也同意了，选择带他们来住老宅。你还想要什么？”

肖从心心里暗恨，渣男，一个屁股拍不响，奶奶逼你娶，你就娶，脚长在你身上，你不想她们还能强迫你不成。

我娘会走，还不是你长年不回家，冷落她，让她抑郁成疾去世的。

这些，都是前世今生都经历过的，她从来没有怀疑过。

“我就是想来见见你…，我说每个月交两块养老钱，三十斤大米，你还真的信了，让人提到我家里，也不愿意过来一趟，你真就恨我这做娘的吗？我这是为你好啊！”孟满枝忍不住将心底的话说出来。

“我分不清你嘴里哪些真哪些假，如果你真为我好，就别再来这边打扰我们了。”肖俊材诚恳道。

孟满枝毫不犹豫摇头，让肖俊材心底失望了下，果然…

许久才问，“你真就没有为自己的行为后悔过吗？”

孟满枝踉跄后退几步，，“可我都是为你好啊。”

“即使是我落入这残疾状态，一辈子都不能再有自己亲生孩子。”

“你有的。”孟满枝肯定倔强的盯着肖俊材，“从心就是你唯一的女儿，亲生骨肉。”

肖从心听到这秘闻，震惊的靠在墙上，怪不得他那么重视肖圆圆，估计跟村里那些男的一个德行，都是重男轻女的。

也不知道有什么脸责怪她奶，明明他自己要去当兵的，她奶和她娘怎么劝都不听。

心里是恨着她爹的，可耳朵却忍不住竖起来，想听她爹的回话。

肖俊材冷笑，“我当初就说了不要这孩子，还寄钱回来让去医院，是你们收了钱还将孩子生下来的，你们要认自己认，十年前我就当这女儿死了。你们这么做不过是在自我陶醉，感动自己罢了。”

肖从心只觉得好像有什么在心里碎掉了，脸上不止何时已经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