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上古神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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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系统的GPS特别的粗糙, 照理而言孟瑶也没办法在满地的灵器中确认这上古器灵的具体位置。

但眼前的场景简直太诡异了。

洞穴里传来颤颤巍巍的撞击声, 空气中全是肉眼可见的灰尘颗粒漂浮着。一只黑不溜秋的小圆球在角落不住的颤抖, 四周尘土飞杨，还在持续不断的制造新的PM2.5。

这也暴露的太明显了吧？！

这小球只有核桃大小, 见孟瑶看自己瑟缩的更加厉害。像个落入虎口的濒死鸡仔, 恨不得在墙上打个洞遁走。

孟瑶一脸懵逼的看着眼前的小黑球。

这一路走来满地灵器各个威风八面, 精致非常，反倒是这个传说中的上古神器长得也太随意了些, 潦草的像是河滩里随便捡的。

难道以后自己要带着这样的神器打架？

怎么打？像原始人一样拿石头砸人吗？

“这就是传闻中的上古神器？”孟瑶一脸无语, 就这副怂样简直和自家没用的系统像是师出同门。

系统虽然委屈，但眼前的上古神器确实胆小如鼠，一点上古神器该有的霸气都没有。

“我很厉害的！”器灵却像是戳到了痛楚，终于开口辩驳。但仍旧七扭八拐的躲避着孟瑶的手，它发出弱气的威胁，“我数三个数, 你快点离开，否则我要生气啦！”

小黑球嘴上叫的厉害，但行动怂得一批。在尘土中一路滚着，转眼就成了一颗小灰球。

孟瑶倒是配合，她看了一眼和自己保持着绝对安全距离的小灰球, 抬腿就走出了山洞。

不是她怕了这怂球的威胁，实在是这么弱的上古神器配不上自己。

这满地的灵器，一个赛一个的威风，自己何必要执着这么个看起来就很弱的神器呢？

小黑球在洞穴里来回滚动, 还当自己成功将孟瑶吓退了。却一失足成千古恨，它突然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拽住，死死钉在原地，自己的力量仿佛在缓缓流逝进地底。

孟瑶才出洞穴，身后就传来了小黑球疯狂的呼救声：“你快回来，救命啊。”

孟瑶回头，只见那小黑，不，小灰球定在洞穴中间。它浑身颤抖，似乎使了吃奶的力气，却仍旧岿然不动，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样。

小黑球的声音颤抖，“土，土里好像有东西抓着我的身体。”

果真如此。

孟瑶从土里刨出一个同样灰不溜秋的金色球体，同样是朴素到连半丝纹路都没有。

此时的小黑球紧紧的连接在它的上面，看起来像是叠了罗汉的八字。

“轻轻点呀！”小黑球发出痛苦的嚎叫，“我的头要被你揪掉了。”

你他·妈哪来的头？

孟瑶一手揪着小黑球，一手扯着另一头的小金球。呲牙咧嘴的拉扯着，哪里还有半分淑女的模样。但即便使尽了力气，这两个灵器依然紧密相连，纹丝不动。

小黑球躺在地上，那该死的金球仍旧连接在自己身上，像是自己的孪生兄弟一样。它感觉自己的灵力正在一点一点被吸收过去，身体逐渐空虚。

但对于现在的状况，以上的都不是重点。

现在的他只觉得自己仿佛要裂开了。

眼前的女人并没有放弃自己。小黑球眼巴巴的看着她思索了一会儿，随后就仿佛想到了什么点子，在储物锦囊中翻翻找找。

真是一个靠谱的好姑娘！

小黑球还没来得及感动多久。就见到面前银光一闪，孟瑶转过身，手中赫然是一把银色的劈斧。

她掂量了两下，似乎是觉得这武器很趁手。

小黑球思维都要停滞了，它眼见着孟瑶满意的点了点头，左右比划了一下，找到一个合适的角度，将斧头高高举过头顶。

空气中传来的她清脆的声音，“忍一下，马上就好。”

好个鬼啊！

小黑球觉得这下自己真的要裂开了！

头上闪烁的寒光哪里是要救它命的斧子，这明明是死神的镰刀！

“停！停手！”小黑球惊惶地呼唤。

终于在死神的手上争取到了一线生机。

它眼见着孟瑶把斧子放下，感觉自己仿佛从阎罗殿遛了一圈回到人间。

“我觉得我还能换个方法抢救。”

“不如我们……结契吧。”

神器一脸的沉痛。与其被当场劈碎去见阎王，或者被隔壁这个金球活活吸干，还是做这个女煞神的小喽喽比较靠谱。

它即便是上古神器，但也只是一个神器而已。它虽然有自己的思想，但在没有契约者的前提下终究没有多少力量。

自己被这个莫名其妙的金球吸住，如果和孟瑶结了契约，认孟瑶当主人，缔结契约后的能量必然比现在要强大很多，一定能把这该死的奇怪吸附物给弹开。

小黑球算盘打的啪啪响，简直想夸自己是小天才。

却不料对面的孟瑶又举起了斧子，她重新比划了下位置，语气冷漠得像个刽子手，“你看起来这么垃圾，我拒绝。”

小黑球一脸窒息，腆着脸哀求，“我，我可是上古神器。你真的不考虑考虑吗？”

不提上古神器还好，一提孟瑶心里就来纳闷。

“你真的是上古神器吗？”

世上有记载的上古神器共计十件，或能毁天灭地，或能降妖除魔，个个战力无穷。他们体内萌生的器灵也都是英勇刚强，庄重威严。

眼前这个神器，无论外表还是心里都丝毫沾不上上古神器的边。若非是它能口吐人言，拥有自己的思想，孟瑶简直觉得这是个江湖骗子。

“算是吧。”

小黑球支支吾吾，一听就知道里面有故事。

在它的解释下，孟瑶逐渐理清了眼前这个上古神器的来路。

小黑球确实是上古神器，出自女娲之手。还有一个很霸气的名字——御神台。

现如今世上所谓的十方神器其实只是诸多上古神器中的一部分。当年上古诸神用天地至宝制作了百余神器，并且赋予了他们灵根供其成长。

但也不是每个都成功的。它们之中有的早夭，有的入魔，还有的就是像小黑这种——发育迟缓，智商捉急。

最终只有十件神器是完美的。而余下的，如小黑球这种神器则可以被称之为被抛弃的神器。

它们大多被毁，或是深埋地底，沉入汪洋，永世不见天日。

而小黑球是幸运的，它凭借着小巧而圆润的身姿，躲过众人的眼线，跳下仙台似坠入凡间。硬是凭借着对危险的优秀直觉，又称怂的一批的本能，躲过了诸神的搜捕。

不过等它敢出门的时候，这个山洞已经成了清风派的剑冢。

而小黑又凭借着它艰苦朴素的长相，完美的融入了乱糟糟的石块之中，没有被人怀疑。它就在这个山洞里呆了一年又一年，也不知道自己呆了多久。

直到前段时间有人进入山洞，它感受到上古神器的连接，发现清风派内竟还有自己的同门，才有了出洞看看的打算。

它鼓足勇气呼唤孟瑶，却眼睁睁的看着孟瑶“凶神恶煞”的杀掉了一个才诞生的幼小器灵，当场又不敢吱声了。

“所以，我也能算上古神器吧。”

“我虽然没有哥哥姐姐那么厉害，但也有技能的。”

“你相信我，还不好？”

眼前的器灵傻乎乎的，语气委屈极了。真不知道这么多年的时间都活到哪儿去了，看着还像个孩子一样。

自从入清风派，孟瑶就没受过沈寻正统的教导。私下里主修的其实还是自家的咒法，对于武器什么的向来不太在意。

今日来剑冢，主要是为了毁清灵剑而来，至于自己最终能从清风派拿到什么武器，她倒是混不在意。

手上的翠玉天竺剑用着趁手，关键是还长得好看。其实她还有点舍不得换呢。

至于眼前的小黑球虽然有点丑，还有点怂，但带出去玩玩似乎也不错。

“行吧。”

孟瑶简简单单两个字，却让小黑球无比惊喜，连灰突突的球体仿佛也亮了几分。

契约需要鲜血。

孟瑶将手指割破与黑球紧密相连，指尖上的血珠迅速沁入了黑色的球体中。

巨大的灵力从球体中释放出来，像是一个小型的爆炸一样。四周的灵器被纷纷吹飞，耳边都是金属碰撞山石的声音。

漫天飞扬的尘土，将孟瑶吹得灰头土脸。她“呸呸”的吐着口中的沙子，含糊不清的问，“成功了吗？”

而空中传来小黑球绝望的嘶吼，“不！这东西怎么还在我身上？！”

孟瑶在尘土中眯着眼睛，只见小黑球悬浮在半空维持着诡异的造型，那不大不小的金球仍旧挂在它身上，丝毫没有松动的迹象。

小黑球的内心充满了绝望，感觉自己的灵力又丢失了一点，它感觉眼前这哪里是个金球，这简直是个恶毒的吸血鬼。

现状很尴尬。

即便出卖了自己的灵魂，它还是没能摆脱这个奇怪的吸附者。难道真的要刀劈斧砍才能脱离开来吗？

小黑球已经绝望到不想说话，任由孟瑶再次抬起斧子比划。

“嗯？”孟瑶突然疑惑，放下斧子拾起地上的命运共同体打量起来。

原本的小金球和一旁的小黑一样滑不溜手，光秃秃的没有半丝纹路。如今光滑的球面上竟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突起，孟瑶随意摩挲了一下却发现这个突起竟然是可以按动的。

随着按钮被按下，金球对面的小黑仿佛被安了弹簧似的突然被弹开，敲在石壁上再咕噜噜的滚落到尘土里。

小黑在地上哇哇喊疼，却被空荡的山谷里突然传来机械的女音盖住：“认主系统启动。”

那声音明确是从金球里传出来的，孟瑶侧目只见球体上倒映出自己惊谔的面容。

随着她目光一扫，金球中再次传出同样机械的女音：“确认完毕。”

？？？

谁同意你认主的？！

剑冢取剑本就是半日的时间，孟瑶一路折腾许久，转眼就收到了剑冢即将关闭的通知，也顾不得细想，便揣着两个球急急忙忙往外赶。

剑冢外的众人自然是翘首以待。

剑冢内的状况他们不清楚，但是方才巨大的冲击他们是感受到了的。听闻剑冢内宝器无数，不知道孟瑶是拿到了怎样的灵器。

时光在流逝，太阳从初升到正挂当空。许多人都被晒得昏昏沉沉，眼见着计时流沙即将走到尽头，却还未见到孟瑶出来。

直至剑冢关闭的前一瞬，一个少女从里面蒙头冲了出来。

她喘气如牛，显然是一路疯赶才在最后一刻跑出了剑冢。

一身墨绿的衣裙已经汗湿，她脸上头上布满了细碎的沙土，看起来狼狈不堪，像是被沙尘暴卷席过一样。

剑冢边有一石台，剑冢入器、出器皆要登记报备。一方面是以便计算，另一方面亦可以向众人宣布入冢之人得了怎样的宝器，以激励大家勤加修炼。

众人并未看到孟瑶身上持有宝器，权当她塞进了储物锦囊。他们皆是一脸期待的望着孟瑶。

却见到少女像是脱了力气，缓步走到石台边。将一金一黑两个石球被放置在台面上。

石台边的记录人员对照着册子来回翻找，再和孟瑶反复确认，却得到孟瑶肯定的回复。

她得到的就是这两个核桃大小的圆球。

“清风派弟子孟瑶，未取得灵器。”

众人哗然，再看孟瑶手中那两颗朴素的不能再朴素的小球，嘲笑声在空气中爆裂开来。

结了金丹，入了剑冢又怎样？最终还不是拿了两颗毫无用处的石头。

简直滑稽。

孟瑶皱眉，刚想出手却感受到先她一步爆发出来的威压。

那灵力毫不顾忌的铺张开来，四周的弟子跪成一片。孟瑶抬头，就见到熟悉的身影破云而来，明显是方才就没有走远。

系统惊喜，孟瑶却是惊吓。

一想到现在自己这狼狈不堪的形象，还有方才那遛鸟大爷一样提溜着两个核桃球的样子，孟瑶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自己绝美的形象怕是保不住了！

顾裴之确实没有走远。

他不喜人多，便御剑而上，在不远处等待孟瑶出剑冢一道回去。

却不料她取剑如此艰难，忙碌半日还是一无所获。众人的嘲笑声极其刺耳，他御剑而去便见到少女猛地掩住了面容，翠玉天竺剑凭空而起带着她飞速逃离剑冢所在的区域。

想来是真的伤心了。

顾裴之不善言辞，只是一路默默跟着，直至到了山下才了些措辞。他犹豫着开口，“取灵器一事你也不必烦忧......”

却见到一旁的少女微微放下遮面的袖子，露出一双黑漆漆的眼睛，“顾裴之，你会不会觉得现在的我很丑？”

顾裴之哑然。他早该想到这个大小姐行事作风不按常理，在她的心里神器怕是还没有她的头发丝重要。

“不会。”顾裴之摇了摇头，眼见着少女的眼睛弯成月牙，随后十分实在的补充了一句，“修仙之人不在意长相。”

少女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她自然知道作为修仙之人大多是不在意所谓的皮囊长相的，但她很在意。

眼前这是什么钢铁直男？！

她气鼓鼓的教育顾裴之，“你应该说无论什么时候我都最好看，骗女孩子都不会。”

脚上一痛，顾裴之只见少女恶狠狠的踩了他一脚，大步流星的就往前走，开门关门一气呵成，转瞬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门外面。

“水给你打好了，放在门口，你快些洗漱吧。”

才要离开，却见到一颗小脑袋猛地从房里探出，她望着自己，两腮鼓鼓的像个小河豚，“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会不会觉得我很丑？”

顾裴之无奈，伸手将她鼻尖的飞灰抹去，犹豫了半晌，终于遂了她的愿，“无论什么时候，你都是最好看的。”

少女笑起来，猫眼弯弯直盯着自己，一看就知道在动歪心思，“那现在的我和昨天的我哪个好看？”

顾裴之认命，叹息着回复，“只要是你，都好看。”

她眼睛晶亮，频频点头，眯着眼像是只被撸顺了毛的小猫咪，“孺子可教啊！”

......

孟瑶从剑冢里得了两个石球的消息不胫而走，瞬间成了玉牌上的热门话题。眼花缭乱的讨论刷满了整个屏幕。

事件的主角极其淡定的坐在桌子边上，手里摩挲着圆溜溜金球。这金球真的仿佛死寂了一样，连颜色都黯淡了许多。要不是小黑一如既往的活泼，孟瑶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捡了两个石头回来。

桌面上的小黑今天也精神萎靡，它在桌上打着圈，显然是充满了焦躁不安。

孟瑶看得心烦，一把点住小黑的头，耳边满是它委屈巴巴的声音，“他们，他们嫌弃我。”

“那是因为他们还不知道你的厉害。别忘了，你可是上古神器啊。”

即便看起来胆小怕事，但女娲所造的御神台也不会是吃素的。从缔结契约之时，她能感受到灵识内强大的力量。

天光大亮，孟瑶将小黑球握在手中。

今日的门派考核，自己该拿谁试试水呢？

作者有话要说：　　孟瑶：是哪个幸运鹅能获得我的试水套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