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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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裴允之提起了一直以来没有的精气神。

他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带了两块湿抹布，当时也没有告诉左文轩这是用来做什么的。

眼看就要走进‘凡尘’塔的范围。

裴允之将手里的湿抹布交给了左文轩。

他道“捂住口鼻，切记不要摘下来。”

左文轩不解的问道“啊，用这干什么?”

“先捂着，一会儿再和你解释。”

左文轩和裴允之二人刚走进他们的‘老地方’，就呆愣在了原地。

看着二王子带着一群人堵在里面，裴允之惊讶的道“你怎么没走?”

“我为什么要走?”

裴允之裴允之无奈的道“我不都说了，今日那时给你的警告，你怎么还不走？”

二王子说道“你不也说了嘛?那是你的猜测！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二王子指着裴允之和左文轩问道“你们俩捂着个抹布做什么?”

“就是啊裴兄，我们捂着干啥?”

裴允之说道“我怀疑，‘凡尘’塔之所以能控制我们，是因为气味的传播！”

二王子闻言，立刻堵上了着急的口鼻，他道“你怎么不早”

裴允之无奈的道“我以为你走了，而且，我也只是猜测而已。”

二王子说道“本王看你，就是不安好心。”

裴允之无奈的耸了耸肩膀，找了一块地上坐下。

他道“你们也去寻东西遮住口鼻吧！”

左文轩自告奋勇带着一群人去找来了浸湿了的布子。

“一股味儿～”

二王子有些嫌弃，但还是将布子围在头上，毕竟命重要！

子时刚过没多久，三王子便来了，还是一如既往，他摇摇晃晃的走到了‘凡尘’塔外，直接倒下。

骨头和地面撞击的声音格外的响亮。

左文轩道“这不得疼死？我看都骨折了吧！”

果然有了异常，裴允之小声说道“谁都不要轻举妄动！”

“好！”

他说了这话，可是除了左文轩回应了他，就没有其他声音了。

裴允之回头看去，见二王子等人都在地上呼呼大睡。

裴允之开始并没有在意，毕竟现在已经是深夜了，睡去也是正常现象。

三王子身体上的红光闪现无疑，整个‘凡尘’塔却被绿色气体包围着。

就在裴允之纳闷今天怎么还没有人来的时候，身后的士兵发出了声音。

裴允之看去，只见他们排出整整齐齐的一排，捂着口鼻的布子已经被扯下。

他们整整齐齐的开始往外走，裴允之想要拦住他们，却只是站在原地没有做出任何举动。

裴允之知道，不管他做什么，现在都没有任何意义了。

也行早上三王子，真的是来给二王子警告的。

可惜二王子没有听，他排在队伍的最后，慢慢的朝前移动。

裴允之无奈的道“也许你真的改离开！”

说完他准备去拉身旁左文轩的隔壁，却拉了一个空。

回头看去，原本左文轩的位置，现在确实空无一人。

一种不好的预感，再裴允之的内心深处腾起。

他急忙扒拉开身后的草，看向‘凡尘’塔。

果然，就如他所料。

左文轩走在第一位，带着那群士兵走向死亡！

裴允之的拳头紧紧的握住，良久，他才转过身去，不敢在看。

脑海里还回荡着不久前，左文轩说的话。

“命可比真相重要的多呢！”

“裴兄你可要保护我呀！”

裴允之当时还信誓旦旦的答应了，然而，当这一切开始的时候，裴允之却只是坐在了远处。

他甚至不敢去看一眼！

【对不起左文轩……】

即便是知道这件事情不是他自己能够控制的，可是裴允之还是觉得良心过不去。

就算是知道结局，也应该取拼一把才是。

裴允之朝着出口跑去，手里捡起了地上的木棍。

裴允之看见二王子，直接朝他脑后一棒子打去，见二王子受击倒地，裴允之急忙跑去将左文轩打到。

裴允之就像疯了一般将士兵们一个又一个的击倒。

可是他刚打到一批士兵，就又来了一批百姓。

裴允之手里的木棍已经沾上了血，也不知道是谁的。

面对走来的百姓，裴允之的手有些抖的厉害。

他猜到了这几日来的人很多，可是没想到这么多。

“空欢，你究竟要做什么？”

裴允之转身看向那‘凡尘’塔，眼里的泪水再也止不住。

‘凡尘’塔像是听懂了裴允之的话，绿色的光芒渐渐的收敛，退化，变成白色的光芒。

那群被吸引的人依旧没有停下脚步，在水位后面，排列成了一排。

还没等裴允之反应过来，那群人便跳进了水里。

“不要……”

一个接着一个，一瞬间全部跳进水里，化成了血水。

血水慢慢的又变回了清澈的模样。

裴允之看着水池慢慢的由红色转变为透明，清澈的能看见水底的石子。

这就像是裴允之的内心一般，愤怒渐渐的化作平静。

“我知道，我阻止不了你，没必要做这些给我看！”

裴允之退了几步，走到左文轩的身边将他扶起，他道“我只想知道真相，你不应该是单纯的想杀人吧！”

一切都安静的出奇，裴允之甚至听的见自己的呼吸声。

“你是需要吧！如果我没猜错，你……杀了他们，是为了恢复自己。”

“我……还不能死去！离开了塔，离开了树，我就会慢慢枯竭，我还没有找到我的主人，我必须活着。”

裴允之道“必须杀人吗？”

“我没有别的办法，我要尽快的见到天鬼，我要活着见到他！如果……如果他是我的主人，我就可以回到他身边了！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你走吧，我不想杀你！”

“空欢，你有没有相过，如果百离王时骗你的呢？”

裴允之说这话，可不是空穴来风，巫女和应如意他们举行那场唤出天鬼的祭祀，已经是许多年后了。

那个时候的百离根本没有空欢这一号人物。

“他用命骗我？何必呢？”

“你是说……百离王……死了？”

“死了，是他用命和我换的！你走吧！”

空欢说完这话，白光就又要散去，裴允之急忙喊道“留着他！别杀他！”

白光散去，再次被绿色的浓雾取代。

裴允之绝望的看着从远处又走来一批辽佸人，摇摇晃晃的走进了绿色的浓烟，化为血水。

刘行几人也走了过来，跪在血泊中，开始打扫。

这一夜，算是保住了左文轩和二王子的命，可是明天呢？

“我这脑袋，怎么起了这么大一个包！”

左文轩的脸上带上了痛苦面具，两眼泪汪汪的。

“你走吧，离开这里，走的越远越好，再也不要回来！”

“什么？裴兄你说什么呢？”

左文轩从裴允之的怀里起来，四处打量了一番。

“嘶，怎么在这里了？我没记得我出来了啊，他们怎么都倒在地上！”

裴允之怒喊道“我叫你走啊！”

左文轩左右观望了一会儿，一切如故，没有任何的不一样，只是空气里似乎弥漫着浓烈的味道。

是血腥味。

“裴兄，昨晚上……是不是发生了……”

“找一匹快马，头也不要会，离这里越远越好！”

裴允之站了起来，指着二王子的位置说道“还有他，你们都不要回来了，再也不要！”

一觉睡醒，已经是下午，整个屋子就只剩下刘行几个人呆愣的坐在那里。

左文轩睡得地方收拾的十分整齐，可惜再也不会有人住了。

他走的时候，裴允之还没有入睡，他听见左文轩同他告别。

“裴兄珍重！”

空欢不再给刘行他们制造假象了，因为没有这个必要了。

二王子也离开了这里，他虽然不会离开辽佸，可是毕竟空欢警告过他，让他离开，暂时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裴允之换了一身衣服，将自己整个人放空，想起来，好久没有去见箬芜了，也不知道她这几日如何，伤好了吗？

他领走之前，在刘行身边拿了一袋子银子，便出去找箬芜。

几日不见，箬芜瘦了许多，她竟然竟然穿了白色的衣服，看着裴允之的眼里，有说不尽的苦楚。

“你……来了！”

裴允之将腰间的钱袋子交给箬芜，他道“这几日，可还好？”

“好，你呢？”

裴允之没有回答，两人都沉默了良久。

“我接近了‘凡尘’塔，也见到了空欢！他告诉我，她要见天鬼！”

箬芜看向窗外，“百离国，换新王了！”

“什么时候的事？”

“就这几日，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只是听来的。”

裴允之看着箬芜的侧脸，眉头微皱，他道“是听来的吗？”

“嗯，从……她那里听来的！”

两人四目相对，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裴允之自然之道，箬芜口中的‘她’是指的谁。

“背上的伤也是她打的？”

箬芜道“是！”

“为什么？”

“因为我违背了她的意思，”箬芜转头看向裴允之说道“我接近你是她安排的。”

裴允之忽然笑了，他道“所以说，所谓的合作，就只是骗我而已？”

“我也是用来骗你的！我不叫箬芜！”

箬芜说完这话，嘴角渗出了血迹，白色的衣袖擦去血迹。

箬芜继续说道“我叫阿奴！是巫女捡来的，很小很小的时候，便有人一直教我‘凡尘’舞，后来，我被巫女选中，她给我起了新的名字，叫箬芜。”

“噗呲！！”

一口鲜血从箬芜的口中喷出，裴允之急忙扶住她。

“别说了！”

箬芜摇着头道“没用了，你听我说完吧！”

箬芜指着床说道“扶我到床上去！”

箬芜想要自己起身，可是明显已经没有力气支撑她自己起来。

裴允之一把将她抱起，放在了床上。

此时，箬芜已经开始七窍流血，眼泪顺着血一起流了出来。

“她……让我骗你，让我……趁机杀了你，杀了……应如意。”

裴允之捧着箬芜的脸，将他的脸上的血擦去，可是怎么也擦不干净。

“我……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了，别说了！”

箬芜努力的摇着头，“我没有时间了，你不要相信她，不要……”

又一口鲜血喷出，箬芜的脸上却带着笑意。

“我从小到大……一直都在做箬芜，只有今天……做了……阿奴！”

“裴公子，阿奴……没有……骗过你！！”

箬芜每说一个字，都要从嘴里带出许多鲜血。

裴允之将她抱在怀里，阿奴微笑着环抱上了裴允之的腰。

渐渐的怀里的人，没了气息。

“阿奴……”

天黑了，裴允之找了布子，将阿奴脸上的血迹擦干净，看着这张脸，裴允之的记忆有那么一刻，被打开了。

“阿洛你看，我的舞跳的怎么样？”

那个红衣箬芜是他记忆里的人，眼前这个人，是巫女的棋子。

裴允之还是无法想起，箬芜究竟是自己的什么人，可是巫女又是如何知道自己的过去？

这段记忆没事他自己都不愿意记起的，甚至连他自己都忘记了。

巫女究竟是如何知道的？

裴允之带着一身的血迹从酒楼里走出去，吓得里面的人都躲得远远的。

裴允之加快脚步，回到‘凡尘’塔，可是一切还是晚了一步。

手里的木棒滑落在地，他踏进来的那一步，左文轩也正好踏进了绿色烟雾之中，化作一滩血迹。

马儿还在水池前发疯，许是被绿色的烟雾还有左文轩的死吓到了。浓烈的血腥味，极为刺鼻。

这是空欢的阴谋，这个时候，明明才天黑没多久。

身后传来脚步声，裴允之没有让开，堵在了路上。

裴允之认的这些人，是昨天的那些士兵。

看着地上的木棍，裴允之整个人朝后倒去。

“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啊！！”

是二王子的声音。

裴允之看见他跟在一群士兵的身后，哭的稀里哗啦的。

他像是被人困住了一般，双脚不听他的指挥，唯一能动的好像就是那张嘴。

二王子经过裴允之的时候，用眼神示意裴允之救他。

“救我啊！”

二王子哭着大喊，可是裴允之好像没有要动弹的意思，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裴允之，本王命令你，救我！啊！你要什么本我王都给！救我啊！”

二王子在绿色烟雾前停下了脚步，无法向前。

是裴允之拉住了他！

“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救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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