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四章 这就是灯下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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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山距离实在太远，想要印一百零八罪行状，也只好花大价钱用了雕板印刷。

印书坊的掌柜一见是要印高衙内的罪状，当即就不干了，给多少钱都不干。最后南行司只好双管齐下，既利诱又威逼，让这掌柜的守口如瓶，同时花大价钱从这掌柜的手里买下了印书坊，这才让插图版黑白字体的一百零八罪行状得以问世。

一套一百零八张，一共印了一千套，田十一花了不少钱。好在如今的天赐盟财源滚滚，又有无数的财宝积蓄，这点钱也只能算是毛毛雨了。

大宋百姓的识字比例有点低，无奈也只能加了些插图在上面。图到是谈不上雅不雅，都是高衙内祸害死妇人的一面，有点血腥，只可惜血是黑色的。

街上正有识字的或是只识少许字的人为旁边人讲述言纸的内容，开始时赵佶听得津津有味，只是听到后来不禁也变了脸色。

内卫很快便连抢带卖凑了一百零八张罪行状送到赵佶面前，看着一百零八张言纸，赵佶想起了田十一奏章里的一个词，“变态”。

之前只是以为高衙内玩弄了几个民间的妇人，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也没想到手段会这么残忍，如此的没有人性。而且，一个活口都没留。

向来没有公理心与正义感的赵佶，这一刻也感受到了邪恶，还有深深的厌恶。他此刻非常想知道，一百零八张言纸上的内容是否都是真的。

想知道事情的真相自然要问田十一，只是如今田十一的落脚地点很隐秘，据说是为了提防高太尉狗急跳墙，将他的儿子抢回去。

杨戬得了官家要见田十一的命令，不大一会儿就引了个人回来，那人自称修化真。

修化真先是拜见了赵官家，却又说想去见知县大人需要再度乔装一番，因为若是不小心被人跟踪的话，将会有无穷的麻烦。

赵官家自然不怕麻烦，因为他就是大宋朝最大的麻烦。但乔装改扮、隐秘行事这些话却勾起了赵佶的兴趣，因为从来没玩过，想想都刺激的感觉。

对于田十一的认知，杨戬要比赵佶深刻得多，所以杨戬心中隐隐有些不安的感觉。

赵佶向来看到的都是田十一的诗、画、酒和玻璃，想的是田十一到底忠不忠心。但杨戬对田十一的阴暗面却有着更加深刻的了解，能一口气弄死梁师成等当朝四大权利顶峰人物，田十一又怎么可能是个好相于的角色。

修化真确实是修化真本人，田十一既然想请赵佶陪自己演一场戏，自然要有重量级的人物压场，这才能对得起赵官家的出场费。

在大宋朝没人敢追踪皇帝陛下，那无异于谋反。只不过乔装之后，修化真又带着一行人遮遮掩掩一番，这便很容易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了。

换马车、换衣袍，数不清的群众演员打掩护，修化真终于带着一行人来到了原本的开封县衙。

赵佶看着没有匾额和升堂鼓的原县衙，不禁感叹道：“妙啊，原来这就是灯下黑。”

杨戬很是拍了赵官家几句马屁，随即一行人便跟着修化真进了原县衙，之后又从后门而出。

赵佶有些脸红，此时竟然还在游戏之中，根本就没到。好在修化真语言风趣，很快便用打岔大法岔开了话题，避免了赵官家的尴尬。

自春风阁穿过，赵佶又是感慨了两句，只不过这里仍不是终点。

此时不仅赵佶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就连杨戬和肖桂籽都生出了极大的兴趣，这田十一到底藏哪了？

直到夜幕降临，一行人终于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赵佶看着大门上的匾额，惊愕地说不出话来。杨戬张了好几次嘴，也没想出一句能哄官家开心的语言。

田十一竟然藏身嘉国公主府之内，这特么的是人想出来的主意吗。这置皇家的颜面于何地，又将嘉国公主的名声放到了哪里？

虽然心中有点小不满，但赵佶还是默不作声地跟着修化真绕到偏门进了公主府。

此时的公主府中异常安静，赵梅儿仍是带着两个侄女住在城外的大宅院里面，为这事赵楷都挨了好几回骂了。

一路绕到后院，田十一正恭候着赵官家的到来。赵佶掐着手指头算了半天，发现嘉国公主府距离他见到修化真的地方，竟然只差了几里的路程。自己走得腿都直了，竟然都是为了甩掉可能有也可能没有的尾巴，还真是挺烦人的。不过，也挺刺激。

赵佶看了高衙内签字画押的供词，不禁也气得够呛，实在是太变态了。

有句话叫“三木之下，何求不得”，初时赵佶还担心田十一是用刑逼供，但见了周身上下完成无损的高衙内，赵官家立即打消了心中的担忧。

对于这份供词，赵佶觉得完全可信，因为其中没有半点关于高俅的罪状。

田十一之前与高俅弄得很不愉快，但这供词中却没有公报私仇，这便彻底打消了赵佶的疑虑。如此一来，高衙内想求活已是万万不能了。

听赵佶突然问自己，为何要散播言纸，田十一只回答了一句话：“官家稍候便可知晓。”

话声未落，竟是有大批的黑衣人自墙外翻入公主府中，转眼便将田十一赵佶等人围了起来。

杨戬大惊失色，本想高呼“护驾”，却被一旁的杨再兴捂住了嘴巴。

无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