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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居然那个姓康的有这么大本事,郑哥,他到底何方圣神?你不怕金佬却怕那个跟着法总身边的康先生?”
唐磊大为震惊。连忙追问。
届时,夜总会的头魁仙姐出来了。
周围人兴奋不已,场里的氛围热烈起来。
仙姐二十多岁,肤白貌美,声音妙,嘴甜歌也甜,窄腰翘臀,身材也是一流,可谓风华绝代的美人。短短时间就成了夜总会的头牌,上海滩不知道多少纨绔子弟,多金老板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但这仙姐虽流落风尘,却拒人于千里之外,只卖艺不卖身。任人骂她嫁清高、欲擒故纵、婊子立牌坊,多少阔气先生花重金追求她,送的花篮都够开家花店,她也随心随意,绝不越界。
偏有一人,仙姐对他例外。
仙姐今晚穿着件黑缎面旗袍,一双三寸高的高跟鞋跺得地板咚咚响,扭着细腰,晃晃悠悠的向郑千帆走来,这几步路走得可谓是风情万种,不少客人看得眼睛都直了,暗戳戳动着什么心思。
仙姐走过来,熟练地坐在郑千帆腿上,两手揽上他的脖子。郑千帆顺势搂上她的小腰,让仙姐依偎在他怀里。
这场面,好不暧昧甜蜜。
唐磊识趣地走开。
“侬今天怎么来得这样晚,让人家等了老久了。”
仙姐笑脸盈盈,操着一口甜甜的吴侬软话,哀怨地给郑千帆撒着娇。
听到这几声娇娇滴滴,给其他桌的犊子馋的口水都留下来了。温香软玉在怀,好不让人羡慕,恨不得能去顶替郑千帆抱着仙姐这小妖精。
可惜呀,这仙姐只肯让郑千帆抱着,那些送了无数花篮、首饰绸缎的先生少爷们可没有这待遇。
“你有不跟我进小屋子,我早来又有什么意思。”
郑千帆摸着仙姐的腰,暧昧地看着仙姐,邪笑着说。
“我不是说过了吗,侬要是娶我,我就跟你进去那小屋子。”
仙姐媚眼如丝说,勾魂摄魄的桃花眼盯着郑千帆的眼睛看。
方才周围的客人就直竖着耳朵听着,他们听到这些暧昧话语,安耐不住打趣郑千帆。
“郑千帆,你说你这是哪来的福气,还不快点娶了仙姐,你还耗着干什么呀。”
“就是就是,要人仙姐等急了不嫁了,找上个大老板跟人跑了,看你不悔死。这孙子他不识货,仙姐你看我怎么样,嘿嘿”
“郑千帆你还等啥,你不会是有什么隐疾吧?哈哈哈哈”
“择日不如撞日,要不郑哥您今天就把人娶了,也让弟兄们喝上杯喜酒,沾沾喜气。”
几个好事的客人嘻嘻哈哈,七嘴八舌的议论郑千帆。
“哦哟,你们这些死鬼天天插科打诨,算个什么东西,跟老太婆一样乱嚼舌根,自己老婆没讨到还有面子打趣别人,小心成了老光棍。”
看着甜蜜这么议论,仙姐不太愉快,指着那几个人的鼻子咒骂。说罢,从郑千帆的怀里钻了出去,扭着屁股上台唱了一首夜来香。在台上身姿摇曳,灯光打在仙姐身上,朦朦胧胧得勾着人魂。
场内的注意力也都被吸引到台上去,不愧是头魁,唱得可真让人春心荡漾,舒适不已。
来场的华捕羡慕地对郑千帆说。
“郑哥你可是仙姐看上的男人之一,之前有浙江富商过来求婚、收做侧室仙姐都不干。吃了秤砣铁了心要嫁给我们郑哥,郑哥你究竟是给这妮子灌了什么汤,也教教咱呗。”
“郑哥这丘八竟然占得便宜都不要,不识好歹啊”
“屁嘞,我郑哥这能耐可多了去了,哪能随便教给你们。”
唐磊大笑和他们说趣。
郑千帆笑而不语,看着台上的女人曼妙身姿,如痴如醉。眯着眼睛想着什么
突然,有个人神情慌张,跌跌撞撞地闯入歌厅,带倒了门口不少桌子凳子,冲撞了好些人。
唐磊和其他华捕们都警惕起来,注视着门口的动静。
那人直愣愣往郑千帆这边跑,吓得场内陪酒的姑娘们尖叫连连,客人们也都慌张害怕,见了瘟神似的。
这人满身的血,活脱脱一个血人!
郑千帆从他进门开始注意,见人是冲他来的警觉了三分。
当那人离郑千帆只有几步远时,郑千帆定睛一看,认出来他。
这不是巡捕房的山东牢头吗!咋弄成这幅模样。
他连忙起身,走上前去。
“郑哥、郑哥、出出大事了、巡巡捕房巡捕房”
山东牢头喘着大气,神色紧张害怕,语无伦次,说不出句完整话来。
郑千帆和唐磊搀扶着他到自己位置上,让他坐下休息会,慢慢说。
“别急,牢头大哥,发生什么事你仔细讲我听,巡捕房怎么了?”
郑千帆冷静地安抚。
“喝口水,牢头大哥”
唐磊将桌上的水递给牢头。
气氛忽得紧张起来,旁边的华捕们都有些着急,但也毫无办法,只能围在旁边等山东牢头缓过神说说发生什么。
“他妈的!贝当路的警厅被人给冲了。他娘的,还个个带着家伙,见着人就是一梭子,他娘的全死球了。”
山东牢头喝了水,摸着额上的血,惊恐愤恨的咒骂。
在场的人都懵了,艹!什么人这么猛,敢冲巡捕房?
这贝当路可是法租界地盘,巡捕房也是由洋人和公董局罩着的。虽说他们华捕比起别的西捕、日捕地位是低了不少,但好歹也是个官,哪路不开眼的敢冲巡捕房?这不是找死吗?这样的稀奇事还是头回碰上。
他们巡捕房跟上海滩的好些黑白势力也都打过招呼,和平共处,各管各的,也没有什么大冲突和仇恨。头儿老陈这个怂b也都夹着尾巴做人,有他做示例这巡捕房哪还能得罪什么人啊。相安无事多年,实在是想不出是谁敢对巡捕房动手。
“到底怎么回事?弟兄们都死光了?牢头你快讲清楚点。”
“就是就是,没头没尾的,到底怎么了?”
华捕们愤怒道。
郑千帆抬起手,示意让他们冷静一点。
“牢头,你有没有看清那一路人的模样?都是些什么人?熟不熟面?”
郑千帆问。
“干他娘的,这伙人一进门就打了灯火,一句话不说,见人就是一梭子。弟兄们哪能反应得过来,躲都躲不及。”
“我这还是走了大运,碰巧今天轮值,正准备出去巡更,离门口近才能逃过一劫。”
“看弟兄们顶不住,这才快来通知郑哥。他妈的,还在后面追着老子放枪,要再跑慢点,脑袋就给开了瓢了。”
山东牢头颤抖地看着郑千帆汇报情况,冷汗直冒。牢头的头上被子弹擦了过去,浑身是血也分不清哪块皮好,大大小小的伤应该不少,汗碰到身上的伤,疼的他哇哇直叫。
“这下可好,大本营被冲,脸都丢尽了。咱得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卧槽,咱平日里也没得罪什么人啊郑哥,这咋还掀咱们老巢。”
“这还能忍?郑哥,咱快回去救弟兄们。”
华捕们听这一席话,早已预备动手,就只等郑千帆动口,去为兄弟们报仇。
“你们俩留下带着牢头去医院,其他人跟我回巡捕房。”
郑千帆指着唐磊和另一个巡捕道。
“是!”
华捕们大声应答,群情激奋。歌厅里的客人也被这场面吓到。华捕们从歌厅里鱼贯而出,修整形装,预备干场大的。
敢冲巡捕房,怕是活得不耐烦了!
郑千帆也跟着出了歌厅,表面是镇定自若,其实内心早已翻滚沸腾,满头皮发炸,脑袋里一片空白。
郑千帆只有一个感觉。
他们要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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