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6.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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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联邦，圣凯德格伦大教堂。

拉斐文正端着冒着热气的红茶，神色轻松地翻阅着古老的经文，按照他给自己定下的计划慢慢地修复着这本已经难以看清的古籍，享受着最悠哉的下午时光。

但还没等他投入古书，门外就传来几声有特地节奏的轻响，拉斐文只能无声地叹了口气，不过他对此也算早有预料，毕竟到了他的位置就没有什么个人空间所言了。

他提高音量朝着门外问道：

“是谁？”

“尹凡妮副庭长阁下。”门外传来了回答，“她说有事情要报告。”

“让她进来吧。”拉斐文无奈地说道。

话音落下半分钟以后，他就听到了走廊传来金属碰撞的声音，接着一位身披轻甲的英气女子推开了他办公室的精致木门，动作干净利落地走到了他的桌前。

“你不能挑我的工作时间来报告吗？”拉斐文无奈地看着她，“你知道现在是我为数不多的休息时间吗？”

她表情认真地说道：

“我来是有正事的。”

拉斐文很想说自己的休息时间也很重要，但是他最终还是没对尹凡妮这么说，这位跟他年纪相彷的英俊女性对信仰和工作都很认真，这也是那些审判庭成员的通病。

年仅二十九岁的尹凡妮现在已经是审判庭的副庭长了，不过和其他副庭长不同，她能得到提拔不是由于她的经验或能力，她是被当做下任庭长培养的。

年龄也让她没有其他审判庭高级成衣那么地狂热和那以沟通，所以她被提拔以后立刻就开始代表审判庭和拉斐文进行交涉了，不过这也是因为她当时没有那么的适合其他工作。

尹凡妮情况如此特殊的原因也很简单，她是注定能成为阶的那种天才。

要知道已经传承几千年的审判庭掌握着稳定在同时代产出一位阶能力者的手段，尹凡妮却是那种自己就可以晋升的人，也就是说如果她能顺利地在上任庭长退位前晋升，到时审判庭就会有两位能扛起重大责任的强者。

并且像是这种自然晋升的能力者往往都会在同阶中比较强，即使是教会强行培养出的高阶能力者也只能勉强达到正常水平，这还没有提只有像是教会这样的巨型组织才能堪堪提供的巨额资源，以及其连带的各种副作用和限制——需要圣器的辅助，以及比普通人还短的寿命。

让拉斐文对她特别有耐心还有个原因，尹凡妮在刚刚被提拔的时候确实没有匹配位置的能力，但现在的她已经变成了全教会里阶以下最靠得住的人选，也有着统治同阶能力者的强大战力。

就算面对那些以联邦标准同样有可能晋升阶的能力则，尹凡妮多半也可以轻松自如地取胜，当然，这和她身上的五件顶尖4阶异常装备脱不了干系，不过谁让教会就是这么有钱呢。

所以对于这位真正属于教会的天才，拉斐文还是相当有耐心的，毕竟在过个十几二十年，她就有可能成为自己最得力的下属之一。

“好吧。”拉斐文最终没有再说什么，“你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

尹凡妮正色道：

“教宗阁下，我想先说件小事。

“您应该知道在东联邦也有活圣人。”

拉斐文抬手打断道：

“别用也，我可算不上活圣人。”

虽然他的确有这个称号，但那只是宗教意义上的称呼，但真正的圣人全联邦只有一位，而且她还被混在了其他三位圣徒中隐藏了起来，只有极少数的教会高层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拉斐文会有这个尊称是因为他在明面上为教会做得贡献实在是过高了，以至于他们不得不给自己举行封圣仪式，以符合那些教众们的期待和认知。

但是他们不清楚所谓的圣人和圣徒只是一种特殊的体质而已，虽然这些圣者们实际上也都必然具备高尚的道德，但对教会来说完全不重要。

尹凡妮没有理会他，只是接着说道：

“我们最近得到了东联邦传来的消息，最近那位活圣人遇到了些问题。

“她有位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弟弟，东联邦的天使们和主教们似乎觉得她的弟弟是个麻烦，所以想要用些办法将她和自己的弟弟分开。”

拉斐文已经猜到了结果：

“他们失败了，对吗？”

尹凡妮点了点头。

他叹了口气：

“我总是告诉他们，做这种事情前必需有十足的把握，但是看起来东联邦的主教们并没有真的有记住我说过什么，那些天使也全都傲慢得要死，根本没将凡人们放在眼里。”

尹凡妮将当做没听到他最后那句话了：

“是的，毕竟那里实际上不由我们直接控制，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办法。

“但这还不是重点，他们和活圣人的弟弟爆发了冲突，当地的审判庭派出了很匕首，但却没有能立刻压制住对手，最终还引来了三个四翼天使。”

拉斐文略微有些惊讶：

“听起来她的弟弟不简单啊，他们还打输了吗？”

尹凡妮摇了摇头：

“不，他们没有打起来，活圣人的弟弟在他们动手前找来了援兵，通过压倒性的数量和力量逼着那些天使们当场承认了自己有问题，最终只能任由他待在自己姐姐身旁了。”

拉斐文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他们嘴上说着不随意干涉凡间，却总是要做这种蠢事，而且东联邦的那些蠢货也都像是没有自己的脑子一样，只会傻乎乎地听从他们的命令。

“他们早晚得来找我擦屁股。”

尹凡妮尽力地假装没有听到他对天使的评价：

“而这位活圣人弟弟的身份也很不一般，真正震慑住那些天使们的不是他或他当时在场的同伴，而是他们共同代表的特殊势力，这位呵退天使的年轻人就是最近名声大噪的马恩。”

拉斐文面露好奇：

“谁？”

尹凡妮回答道：

“在南联邦领导救世联盟和联邦签订和平条约，并且杀死了位现实扭曲者的马恩。”

拉斐文露出恍然的神色：

“我知道，就是那个最近名气不小的年轻人。”

尹凡妮小声都囔道：

“您也没比他大多少……”

“你说什么？”他露出了副没听清的表情。

“没，没什么……”尹凡妮连连摇头，“总而言之，他是位最近崛起的年轻强者，据教会的推测他也有着能晋升阶的潜力，而且还是那个神霄的追随者，所以最后他们只能对他妥协了。”

拉斐文微微颔首道：

“神霄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听你这么说马恩应该不止是那种会打架的莽夫，我估计他应该和没带任何圣器的你战力相近，而且可能在其他地方的手腕还要比你强不少。

“但是他这样野生的能力者想要晋升到阶就是运气问题了，不像是生在教会的你可以得到我们和天堂共同的帮助，在神霄落败的情况下，我觉得他应该算不上什么，除非神霄能重获自由……

“那样的话我还是先洗干净脖子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吧。”

毕竟他才参与了前段时间对神霄的围攻。

尹凡妮接着说道：

“我觉得他还是挺危险的，可能我得带上一两件圣器才可以真的和他抗衡，毕竟他曾经战胜过一位很危险的现实扭曲者。”

拉斐文知道她对于威胁的评估特别的谨慎和小心，但也没有对此多说什么：

“如果我没记错陈云的年纪，马恩应该比你还年轻几岁吧。

“所以你提他是因为感到焦虑了吗？那样的话我可以向你保证年龄说明不了什么，你们能够得到的资源才是决定一切的事情，能确保你这样的天才顺利晋升的组织世界上也没几个。

“而且你也知道……”

尹凡妮脸上流露出了几分无奈的神色，她已经知道拉斐文下句话是什么了、

“您十六岁就晋升到阶了，这句话我都听了几百遍。”

拉斐文露出了微笑，接着用相当自豪的语气说道：

“没有你说的那么好了，而且我也只能算是当代第二年轻的阶人类能力者，只能排在十二岁就晋升到阶的神霄行者正后面一位。”

尹凡妮微微叹了口气，试图将他拉回原来的话题：

“我不是感到焦虑，虽然我很清楚自己肩负着何等的重任，消耗了教会多么庞大的资源，但我对这件事半点都不着急，该来的早晚都回来，就像是他注定会归来一样。”

拉斐文疑惑地问道：

“那你到底想问什么，我觉得这些还没有必要来找我说，毕竟她又不是我们的人，这些圣者的问题就让那些天使们烦恼吧，反正最后她只会变成个混蛋天使。”

听到这里的她终于没忍住了：

“教宗阁下，请尊重下我们的信仰。”

尹凡妮话音刚刚落下就后悔了，这句话就像是在指责这位被封圣了的教宗不虔诚，而她很清楚自己完全没有资格这样对面前这位付出了一切的男人这么说。

但是她只看到拉斐文露出了恶作剧得逞般的笑容，接着她立刻意识到拉斐文反复表示出对天使的不敬就是为了这一刻。

简直就是个小孩子。

她又叹了口气，接着不管不顾地说道：

“重点在马恩呵退他们以后发生的事情，在当时天堂就不知出于为何撤回了她的守护天使，虽然说这些守护天使其实不是我们真正保护她的方案，只是用来让其他人以为她也是圣徒的障眼法。

“但是我们真正用来保护她的神圣庇护却在最近破碎了十几分钟。”

拉斐文的神色瞬间变得严肃了起来：

“你确定？”

尹凡妮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立刻露出沉思的表情，过了几秒后又问道：

“现在马恩还在她的身旁？”

尹

凡妮点着头：

“是的，我们不清楚他什么时候会离开。”

他又想了想才说道：

“还是交给天使们解决吧，我不想掺和跟神霄有关的事情了，对她的围攻可以算是公事，但要是再接着对付她的重要追随者就有可能变成私人恩怨了。

“她可不是什么大度的人。”

尹凡妮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

“这件事其实本来打算晚点再来找你说的，但是他们想让我跟你说件事。”

拉斐文忽然想到了什么：

“他们是特地让你来说的？”

那么他将要听到的消息恐怕不会很好。

她认真地说道：

“天使们在前段时间和异教的太阳伪神谈了几次，最终决定和他进行合作。”

拉斐文微微地眯了几秒眼睛，接着强行将自己心中的怒火给尽可能压了下去：

“他们胆敢自作主张？”

尹凡妮看得出面前的男人相当的愤怒，不过她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感到害怕，拉斐文也如她所料迅速地平息了自己的怒火，重新露出了往日温和的神情。

“他们做了什么？”他问道。

尹凡妮音量不自觉地也降低了点：

“太阳神去了亚特兰蒂斯——那座我们知之甚少的城市，但他对那里有着远超我们的了解，并且还很清楚他们将要和联邦有所冲突，并且太阳神还已经预料到了他们将要以什么方式解决这个问题。

“联邦可能要按照古老的约定和亚特兰蒂斯通过三次不同阶级的决斗来解决他们的冲突，这对他们来说比本可能爆发的战争要好上很多，但却对亚特兰蒂斯十分不利。

“如果他们答应就中了联邦的陷阱，但是太阳计划借机反摆联邦一道。

“所以他提出了个对我们三方都有利的建议，如果我们合作的话就可以保证拿下这三场决斗，教会要做的就是派出很可能在整个世界单对单综合战力最强的几个4能力者之一。

“也就是带满圣器，召唤天使附身的我。”

拉斐文的眼中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溢散金色的流光了。语气也变重了不少：

“是吗？他们答应了？那么我们能得到什么？”

尹凡妮神情略微兴奋了些：

“亚特兰蒂斯承诺了二十七预言之一。

“一次大洪水。”

拉斐文勐地闭上了眼睛，将翻腾的圣焰封锁在自己的眼皮后。

这才是他们要让尹凡妮来传达消息的原因，那些鸟人狠狠清楚自己在听到这个消息以后会肯定会在强烈的愤怒和不悦中肆意地挥洒自己暴虐的力量，还很可能会借机对他们发难。

但是现在他只能强行冷却自己心中的怒火，甚至拉斐文也明白这才是最明智的做法，毕竟……

她“注定”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