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决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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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来的可不只是是非，而是灾难。

就在广度菩萨被袭击的当晚，苏文也被一名僧侣拉住大声质问，说他乱了佛法，罪孽深重。

只是这一名和尚并不具有超凡之力，被苏文轻松制服，随后被人拉走。

随后苏文从真凡口中得知，闹事的是他一名师弟，钻研佛法多年，最近小有顿悟，似乎能破开瓶颈，成为超凡者。然而昨日在外面听了别人宣讲《金刚经》，一时间对钻研数十载的佛经起了怀疑，一时间心神大乱，坏了根基。几十年的禅心被破，心态炸裂，便将苏文视之为洪水猛兽，抓住苏文质问，为何要坏他道心。

被这么多人一闹，苏文便觉大事不妙，暗暗加强了自身防备。

防备果然是有用处的，就在早上，道场僧侣们去做早课的时候，一名罗汉便趁着真凡和尚不在，前来偷袭苏文。

幸好苏文的防御厚度也是不讲理至极。

他不仅有地支这样可以削减九成以上伤害的禁忌物，秩序之袍也是抗揍的神器，而神威罗汉赠送的锦斓袈裟，也拥有足够强大的防御效果。

以至于这位罗汉躲在暗处，暴起一击打在苏文后背的时候，踉跄了一步的苏文，还以为自己只是不小心一脚踩空。

只是回头一看，看到一脸怒容和震惊的罗汉时，他才意识到自己被对方所偷袭。

之后两人爆发出了一场搏杀，整个过程惊险万分。

这位被号称“明德罗汉”的超凡，硬生生地在苏文胸口捶上了十八拳。

每一拳挥出，可都是带上了他毕生修为。

仓促之下，苏文甚至连一拳都挡不住。

打完这十八拳之后，明德罗汉也的气血不支，大口吐出了一口金血。

然而苏文却只是觉得……胸口有些疼痛。

“……明德罗汉，开什么玩笑？！”

苏文看着两眼血红，口吐金血的明德罗汉，大是不解。

从明德罗汉动手的速度，苏文可以确定对方是想杀了他。

可对方出手却如此软绵无力，就像是在跟他开玩笑一般，让苏文大是不解。

“开玩笑？！”

看着苏文若无其事的样子，明德罗汉又吐了一口血。

在聚贤菩萨座下，他平时只钻研佛学，对超凡力量的掌握并没有深厚的研究，对苏文发起偷袭，便是他生平的第一战。

然而打得自己都吐了好几口血，却让对手以为自己在开玩笑，明德罗汉自然气得不轻。

“贫僧跟你开玩笑……开你个木头的玩笑！”

明德罗汉瞪着铜铃般的大眼睛，对着苏文一声怒吼，从身后抽出一根黑铁禅杖，朝着苏文脑门狠狠砸了过来。

到了这时，苏文也终于明白，明德罗汉是想要他的命！

“好家伙！”

他心里也很不明白，为何聚贤菩萨的道场里，竟然也会出现逆反者！

聚贤菩萨都接受他说宣讲的佛法，为何聚贤菩萨的弟子却是如此态度！

“哐当！”

明德罗汉这一击，没能落到苏文身上。

真凡罗汉已赶来，拦下了明德罗汉的一击。

“师弟，你发什么癫疯，竟然袭击苏文禅师！”

真凡罗汉可是听了苏文讲经的全过程，也是直接的受益者。对明德罗汉出手袭击苏文之事，自然觉得难以理解，还充满了愤怒。

“禅师？”闻此言，明德罗汉怒不可遏：“难道师兄也接受他的异端邪说，觉得人人可以成佛这种大亵渎之言？！”

真凡罗汉听到这一番话，先是沉默了一会，才开口说道：“至少……我是听了苏文禅师的讲经，才破开心中迷雾混沌，成为罗汉的，神威罗汉也认为，此真佛之经，不是邪魔外道，师弟不可自我蒙蔽，断了求佛之路！”

“真凡！”

听到真凡的话，明德罗汉怒意更甚：“你果然被假佛法所蒙蔽，堕入异端深渊，今日我便替佛门清理门户，连你一起镇压了！”

明德罗汉虽然只是钻研佛法，不擅长搏杀，可真凡也一样，甚至还不如他。真凡罗汉觉醒罗汉也就几天时间，超凡经验还比不上明德罗汉。

甚至可以说，两人对超凡力量的理解和运用，甚至都不如苏文。

“聚贤菩萨何在？”

看到杀心越来越浓郁的明德罗汉，苏文赶紧问道。

“老师在劝说诸多罗汉、菩萨不要动妄念。”

真凡罗汉回头对着苏文苦笑一声说道：“昨夜有不少风波……”

说到这里，真凡罗汉声音苦涩。

天亮之后，许多消息汇总到他这边。

广度菩萨遭到罗汉伏击，只是昨夜血雨腥风的一小部分。

许多明面支持苏文所讲佛法的僧人、普通人都遭到了袭击，死伤无数。

上半夜是持小乘佛教的超凡者出手，可到下半夜，许多得到新佛法好处的超凡者不甘坐以待毙，纷纷走出道场家门，对这些袭击者展开了反击。

都是满口慈悲的大德之人，但动起手的时候，却没有丝毫的手软，在普照的佛光之中，将敌人砸出脑花来。

临近天亮的时候，一直保持着中立态度的城主府也忽然加入了守旧的阵营之中，调动驻守城外的军团试图袭击聚贤菩萨和大德菩萨的道场。

只是在城主做出决定一刻钟后，大德菩萨便已降临城主府，控制住了城主。

但城外的军团却不好控制，失去了主心骨的守卫军，四处袭击僧侣寺庙和道场，最终灾难降临到了普通人身上，舍卫城还好，有着菩萨和罗汉镇守，舍卫军团不敢造次，可城外的城镇，却遭到了劫掠屠戮，血光冲天。

局势还在进一步恶化，至于最后会发展到什么样子，就不是真凡罗汉能够知道，更是他无法预测的了。

“情况已经恶化到这种程度了吗？”

听到城主府都参与了骚乱，苏文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

这意味着，舍卫城里的矛盾已彻底激化，短时间里很难平息下来。

“不就是一部经文而已嘛……就算有争议，大家可以坐下来好好谈，道理越辩越明，为何要打打杀杀呢……”

苏文掩面叹息。

“呵……此事便是汝招惹出来的，何必假惺惺！”

明德罗汉怒目圆睁，手里的黑铁禅杖哐当作响：“真凡师兄，若你还挂念咱们师兄弟一场，便让开道路，好教我打死这厮！”

明德罗汉素来举止得体，是有大德之人，可此时对着苏文，却连“这厮”这样的话语都骂了出来，可见他此时的愤怒。

“师弟，岂可妄动杀念！更何况苏禅师对我佛门有大功德，加害于他，汝之罪愆如何洗刷？”

“杀了这异端，便是大功德！”

明德罗汉一咬牙，怒声说道：“师兄再执迷不悟，可休怪我不客气了！”

“师弟，回头是岸！”真凡罗汉一脸苦涩，苦苦哀求对方悬崖勒马。

“执迷不悟，师兄，那你也一般去吧！”

明的罗汉动了真火。

其实这也是无奈之举。他读了苏文所传经文之后，心神激荡，许多佛理与他之前的理解截然相反，甚至可以说南辕北辙。

若接受这新经，那等同否认了他以往对佛学的认知，那他的罗汉果位便无法保住，很快就会废去超凡之力，变为普通僧人。

倘若他认可新佛法，那也不打紧。可以重新感悟经文，觉醒新的超凡之力，说不定还能更上一层楼，证得阿罗汉，甚至菩萨果位，立地成佛也不无可能。

可关键便在于……他并不认可苏文所传的经文。觉得自己苦苦修行数十年的佛法，必然是至善至美的，怎么可能会有其他的途径晋升超凡，甚至化身为佛？

这也意味着，一旦动摇了心弦，他不但会废去修为，也不可能重新走上超凡之路。

所以明德罗汉将苏文视之为洪水猛兽，败坏佛法的乱法之人。

让苏文所传的佛经在舍卫国蔓延开来，甚至很可能会导致末法时代的到来！

所以秉着“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的心思，决意将苏文杀死，将败坏人心的伪佛法彻底从舍卫国抹除，让此地恢复清净。

只是……素来不精通打打杀杀的明德罗汉，处心积虑了半宿，却是没有意识到苏文身上叠了那么多层厚甲，一顿猛拳捶下来，苏文没有什么大事，却让他吐了好几口血，实在有些过于讽刺。

只是到了此时，明德罗汉心里终于认识到，杀死苏文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必须要有重大牺牲，才有可能将其杀死。

“燃烧我的果位，哪怕他有禁忌物作为防御，也一样难以承受我致命的一击！”

他眉眼中出现悲天悯人的神色，暗暗道了一声佛偈。

他一直视真凡罗汉为手足，不愿加害，可此时，为了捍卫佛法，也不得不将去一起除去了。

“师弟，你动了杀念！”

真凡罗汉也发现明德罗汉心中的杀机，心痛说道：“此时悔悟，尚且及时！”

“师兄，是你该悔悟了！”

明德罗汉踏出一步，两眼中忽然流出金血，化作一声狮子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