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难忘的梦魇（第二更，求票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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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场寂静，鸦雀无声，所有人的视线都汇聚到那个瘦弱的身影上，气氛异常的紧张。

除了竹竿碰触地面那富有节奏的声音外，莫然就只能听到轻微的心跳声，这声音，不禁让他的心也跟着紧了一下，随即用力的攥了一下竹竿。

“来，将手放到前边的验灵石上。”尹杰面带笑容的引导着莫然，但他却忘记了，对方根本看不到他那满脸的笑容。

轻吸了口气，莫然缓慢的将小手探了出去。

“哧……吥噗！”

突然，一个轰鸣的响屁从人群中传出，声音太过突然，莫然那稚嫩的脸庞瞬间便转了过去，探出的小手也抖了一下，僵在半空中。

包括尹杰在内的所有村人都恶狠狠的瞪了过去，甚至声音的周围已经有些人骂了起来，原本紧张的气氛顿时变得嘈杂不堪。

出声的，正是二胖，他也被这气氛所感染，莫名的紧张了起来，见村人望来，脸庞顿时通红一片，满是尴尬的道：“不好意思，吃多了。”

飞刀般的双眼扫了一阵，这时，不知是谁突然喊了起来：“亮了亮了，有灵根！”

声音还没有散去，村人们就带着兴奋之色转过头去，再也顾不得数落二胖。

但是，当他们转过头时，见到的却是另外一幅光景。

孩童的一只胳膊揽着竹竿，另外一只小手平放在验灵石上，稚嫩的脸庞带着一丝平和的笑容，脑袋偏向一侧，似乎在侧耳倾听。

可是，下边的验灵石却并没有任何光亮，一如往常。

“怎么会这样？”村人那略显兴奋的脸庞渐渐舒缓，转变为惊疑。

“小然，位置好像放错了，你抬起来重放一下。”尹杰的心有些忐忑，但还是赶忙说道。

莫然依言照做，但情况并没有任何改变。

有序的心跳声不断变幻，喘息声，叹息声，也在此刻传进了莫然的耳中。

“怎么了？不是说有灵根吗？”莫然犯起了嘀咕，稚嫩的小脸上满是不解，转头看向尹杰，轻声道：“爷爷？”

“唉。”重重的叹了口气，尹杰褶皱的脸庞满是失落，但当他看到莫然那漆黑发亮的双眼时，一丝不忍流露于心间，苦笑道：“你年纪还小，没有灵根是很正常的。”

这话显然是安慰莫然的，不止是尹杰，甚至连村人们都知道，父母拥有灵根，那孩子很有可能在出生的时候也具有灵根。

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莫然的身上，表情不一，有失望，有疑惑，有惊奇，有惋惜，甚至也有幸灾乐祸，但是却没有人说话，场面异常的尴尬，而这尴尬的源头就是槐树下那个攥着竹竿的孩童。

而莫然在听完尹杰的那段话后，平静的脸庞也出现了短暂的呆滞，但是马上就归复于平静，状若沉思，可那攥着竹竿的双手却已经微微颤抖。

“他ma的，是谁哄骗老子？”二壮突然嗷老一嗓子打破了僵局。

如果说尹玉是孩童们的克星，那二壮就是大人们的噩梦，震天的吼声之后，沉闷的村人们瞬间变得喧闹起来，众说纷纭，甚至还有人帮忙寻找那造谣之人，似乎已经将莫然的事情忘却。

“我刚刚明明看到的，怎么突然没了呢？”虎子在心中低喃，却没敢承认自己造谣。

笃笃声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困惑之情，莫然提起了竹竿，向着后山的方向走去。

“都散了吧，也不要过于责怪孩子们，毕竟这东西不是想有就能有的！”尹杰悠悠的叹了口气，朗朗的说道，之后，便看向那手持竹竿的消瘦身影，陷入了苦思之中。

除了尹杰以外，盯着莫然的还有另外一个人，那就是树上的尹玉，此时的她，纤手正玩弄着鬓间的青丝，嘴角上挑，双眼微眯。

就在刚刚，她也见到那奇异的一幕，那验灵石明明发出了一道紫色的光芒，不过只是亮了一下就归于寂灭。

夜晚，悄无声息的来临，而莫然的小屋也来了访客。

“咳。”一声轻咳打破了宁静的气氛，尹杰皱眉苦笑，安慰道：“白天的事情不要太过在意，毕竟你还在长身体，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长出灵根了。”

这话就连尹杰自己都不信，那些后天生出灵根的，都是拥有隐灵根的人，可是莫然明显就不属于这类人。

“知道了，爷爷。”双手在竹简上不断的摩挲，莫然的小脸却依旧满是平静，似乎白天的事情早已淡忘，但尹杰清楚，这平静的面孔后，拥有的是一颗多么坚毅的心灵。

父母双双亡故，死在自己的面前，双眼失去了色彩，成为一个盲人，现在，连灵根也莫名的失去，换做普通孩童，或许早就哭闹起来，可是，眼前的莫然却连一滴眼泪都没流过。

老人默默的坐了很久，想说的话也很多，但当他看到孩童既平静又认真的模样时，一切都装回了肚中。

“唉。”轻叹了一声，那布满皱纹的脸庞仿佛变得更加沧桑，起身便欲离开小屋，突然，他顿了一下，似在沉吟什么，但手中却多出一副竹简，将之轻轻的放在莫然的小桌上，轻声道：“虽然你没机会成为印师，但多修习一下灵力也是有好处的，好好看看这个吧。”

莫然点了点头，摸索着将竹简拿在了手中，却没有翻阅，而是等尹杰走了之后，他才认真的研究起来。

印师可以用灵力驾驭猛兽，但先决条件就是拥有灵根，只有拥有灵根的人灵力才能大幅度增长，印师的等级才能大幅度提升。虽然莫然没有灵根，但还是拥有一定的灵力，而尹杰的意思是想让莫然用灵力代替自己的感官，这样才能更好的生活下去，可谓用心良苦。

印师分为天、地、人，三大级别，而每个级别又分为初中后三期，总共九级，刚好与凶兽、妖、灵的阶别相同，而在此之上，就是神印师，如果达到神印师的地步，那将可以驾驭……神灵，但是这个层次却比登天还难。

在这广袤无垠的大陆上，凶兽横行，妖魔当道，人类只是渺小般的存在，所以才有人创造出这个职业，希望可以借用外物提高一下人族的实力，以保全自己。

普通人或许需要与这些凶兽大战一场，但换成印师的话却能兵不血刃，不战而胜。

但由于各种苛刻的原因而致使印师成了稀有物种，毕竟这里边存在着很大的风险，如果错误判断对手的等级，那就不单单是吃亏的事情，甚至，会丢掉性命。

因为以上的种种，才让印师成了一个风险与利益共存的职业。

将竹简中的一切刻在了脑海之后，莫然才缓缓的抬起头，这时，也到了睡觉的时候。

“唉。”学着老者的样子，莫然也叹了口气，他所叹息的，是这夜的黑，因为，又到睡觉的时候。

每天夜里，他都会梦见那邪灵，狰狞的面孔，紫色的光影，挥动的翅膀，还有那清晰的马蹄声，一切的一切，都历历在目，但奇怪的是，梦中他并没有见到他的父母。

“来吧，邪灵，让我看看你今天晚上是什么样子！”寂静的小屋内，突然响起孩童那清脆而略显颤抖的声音，之后，便归于平静。

许久之后，传来了孩童那均匀的呼吸声，但这时，孩童紧闭的双眼突然紧了一下，撅起的小嘴也发出了恐慌的梦呓，蜷缩在尹玉为他准备好的床榻上，稚嫩的小脸变得苍白，但那已经有些痉挛的拳头却仍旧紧紧的握在一起。

……

时光像刻刀一样将一切留下印记，让岁月变得蹉跎，苍老了人们的容颜，改变了山川河流的样貌，或许正因为如此，才会让人向往仙途，但大道无情，多少枯骨饮泪而终。

转眼间，十载岁月就从指尖轻轻滑过划过。

六年前，十四岁的尹玉不负众望，在村人的目光中点亮了验灵石，不知是后天习得还是后天生出，总之，她获得了灵根，也在那时候离开了青木村，听她说，是去了一个叫做仙“侠”派的地方，而莫然也是有意无意的将这个名字记了下来。

尹玉走后，虎子便带着大毛和二胖悄悄的去了后山，但不久之后就被人得知，不过那时三人已经灰溜溜的跑了回来，每个人脸色煞白，眼神慌乱，身上还有些淤青，狼狈至极。

但无论别人怎么问，三人也只是不断的摇头，一言不发。自那之后便再也没有莫然的消息，除了验灵的日子，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甚至连尹杰也毫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