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杀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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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下，少年静静的坐在青石上，任由微凉清爽的感觉袭打着心头，不断的吞吐着天地间的元气，长达数个时辰之久。

陡然睁开双眼，那漆黑的双眸在夜色的映衬下显得愈发的光亮，随手拿起白天得到的青锋剑，莫然心中一阵窃笑，随即起身跃起，将青锋剑舞动了起来。

舞动了片刻，骤然停下双手，看向村口的方向，那里，隐约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

“爷爷，这么晚还没睡吗？”手中把玩着青锋剑，侧头看向缓步而来的尹杰，轻声道。

隔别十年，他再一次见到尹杰那明显比以前苍老了不少的脸庞，淡淡的心酸涌上了心头，但他不可能告诉尹杰，自己此时已经能够看到。

“睡不着，所以过来看看你。”尹杰慈爱的说道，说完便向着青石走去，顺手抄起莫然的竹竿，然后坐了下去。

“爷爷不单是想来看看我吧？”莫然笑着看了看老者，然后将青锋剑别在手后，做摸索状来到青石旁，也坐了下去。

“你这孩子，什么都瞒不过你。”尹杰欣慰的笑道，之后爱抚的将竹竿横了过来，一头刚好碰触到莫然的手掌，狡黠的笑容出现在那苍老的面皮上，故作神秘的道：“你有没有发现，这竹竿比十年前小了？”

“比十年前小了？”莫然一怔，旋即一把抓在竹竿上，抓握了起来，片刻之后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喃喃道：“难道不是我的手掌变大了？”

“嘿嘿……”难得能够见到莫然吃惊，尹杰戏谑的一笑，随即解释道：“这竹竿是青木村的特产，青木根，即使砍断根茎也能存活，而且它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逆生长。”

“你是说它现在还是活的？而且还会越来越小，越来越细？”用力的捏了一下竹竿，莫然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似的，惊叫了起来。

“这东西也算是咱青木村的宝贝之物，只要不断的沾染人气就能不停的成长，长成之后能与普通的通宝相比，不过你也应该发现了，这竹竿能够抵挡青锋剑的锋锐，这说明它没几年长头了。”尹杰悠悠的说道，顿了一下，便继续道：“本来是想送你一件趁手的武器，没想到你居然把那葛秋的青锋剑匡来了，不过也好，宝贝多了手段自然也就多了。”

“真没想到，爷爷居然十年前就开始为我筹划起来。”莫然暗暗感叹，一抹暖流也是荡漾在心间，随即发自肺腑的道：“谢谢爷爷。”

“好了，该告诉你的我都告诉你了，现在我这把老骨头要安安稳稳的休息一下了。”尹杰慢慢的站了起来，轻捶了几下略微有些佝偻的后背，欣慰的道，随即便向着村口的方向走去，苍老的双眼看了一眼天空，低喃道：“十年了，你们的孩子终于长大成人了……”

一抹酸楚之情涌进了莫然的双眼，那漆黑的双眸隐隐浮现泪花。这十年，他没有一晚能够好好休息，但那老者又何尝不是？

在青石上逗留了许久，莫然才拿着竹竿和利剑回到了小木屋，这时，已经是夜深人静，只有一些稀疏的虫鸣声。

将符纸拿出，平放到小桌上，莫然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身旁的翅膀，轻声问道：“你说，这次能成功吗？”

扑扑！

似是在回答莫然的问话，那翅膀轻轻的拍打了两下。

缓缓的闭上了双眼，整个人陷入沉寂之中，感受了一下符纸上的灵力后陡然睁开，漆黑的眸子充满了火热，深吸了口气，猛的探出那干瘦的手臂，没有任何犹豫的勾画起来。

上次因为勾画的太过缓慢，以致灵力冲破了符纸，这一次，莫然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莫然眉头微皱，手指如钩，行云流水般的流淌在符纸上，只是片刻的光景，一个充满灵力的金黄色闪光的符篆便呈现在小桌上。

“成了吗？”眉宇渐渐舒展，轻呼了口气，莫然满意的道，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手指还悬在半空之中，而且还在轻微的抖动着。

静等了片刻，见符篆没有什么其他反应，莫然才彻底的松了口气，不过随即皱起了眉头，低喃道：“成是成了，可是要对谁使用呢？”

扑扑！

“对啊，可以拿他试试！”奸诈的笑容浮现在莫然的脸庞上，如墨的双眼看向半空中拍打着的翅膀，心中笑道，随即脸色恢复了平静，诚恳的道：“能让我试下吗？”

本以为那稍有灵智的翅膀不会同意，谁料他居然扑打着飞了过来，落在了小桌上，一副任由莫然尝试的模样。

“你真好。”撅起小嘴在翅膀上印了一下，莫然兴奋的叫道，不过随即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开始干呕起来。

而那翅膀居然非常人性化的重叠在一起，用一只翅膀的尖端轻捋另外一只翅膀上被莫然亲过的地方，似乎在告诉莫然：“你嫌我埋汰，我还嫌你不干净呢！”

愕然了一阵后，莫然才将那符篆轻轻拿起，满是疑惑的看了一眼符篆，又瞄了一眼一旁的翅膀，随即粘手将符篆贴到了翅膀上，巨大的疑问浮现在心底：“就这么贴上去就行了？”

“咦？没反应？”紧张兮兮的盯着翅膀上没有任何反应的符篆，莫然不自禁的皱起了眉，疑道，不过随即拍了一下额头，恍然大悟的咧了咧嘴，自责道：“居然忘记这茬了。”

“嘶……”将符篆从翅膀上揭下，再次放到桌面上，然后拿起一旁的青锋剑，轻轻一划，手指上传来了轻微的疼痛。

鲜红的血液从小口上弥漫了出来，渐渐的汇聚到指尖上，划落了下去，莫然小脸凝重的盯着这滴鲜血，喉结不自禁的滚动了一下，心中满是忐忑。

“啪嗒！”

这滴血液当当正正的掉落在符篆的正中央，哧的一声后便不见了踪影，而那符篆上原本用灵力勾画出的符文也在此时发生了变化，颜色越来越浓，越来越艳，到得最后变得通红无比，像是被红笔勾勒过一样。

“这回应该能成了吧？”莫然似笑非笑的看向一旁的翅膀，嘟哝道，随即将符篆夹了起来，轻轻的放到了上去。

扑扑！

翅膀随意的拍打了两下，将符篆扇到了一旁，然后懒散的伸了一下，直接倒了下去，似乎很是不耐。

“印师是这样签订血契的，怎么不行？”眉头紧紧的挤在一起，莫然困惑的道，同时陷入了长久的沉思之中。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过后，莫然才猛的抬起脑袋，炯炯有神的黑目看向了翅膀，一只手将青锋剑提了起来，冷笑连连的道：“借点血用用。”

似乎已经困顿过去的翅膀腾的一下飞了起来，直接贴在了房梁上，一副打死也不下来的架势。

“乖，听话，就借一点。”一抹温和的笑容浮现在莫然的脸庞上，同时温柔的引诱道。

但这笑容，怎么看怎么像恶魔的微笑。

僵持了片刻之后，那翅膀终于拗不过莫然，扭捏的飞了下来，停在了小桌边与莫然较远的一个角上，还蹦达了两下，似乎在抗议着什么。

“放心好了，不疼的。”既灿烂又真诚的笑容逗留在莫然的脸庞上，手臂缓缓的探向翅膀，在距离翅膀只有半米的距离时，莫然噌的一把抓了过去，那和蔼的脸庞也顿时变得狰狞恐怖，阴笑道：“跑啊，你倒是跑啊！”

杀鸡般的翅膀拍打声从小木屋内传出，令一些赶早起来的鸟雀们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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