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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两,不过不收你钱了,我另外出六百两买玉佩,如何?”药商问道。
“你呢?出多少?”灵儿对着身前的粮商晃了晃手里的锦囊。
本就担心玉佩被药商拿下的粮商,竟一把抢过锦囊道:“我给你们一千两,足够买下他的药铺了!”
灵儿大急,哭叫道:“你怎么抢东西啊。”
药商更急,将刚刚包好的药塞到齐舟手里,道:“药给你了,玉佩只能卖给我。”说完向两个伙计示意了一下,三人直接冲向粮商。
那粮商早有应对,一把将药商拉至身边,低声道:“要打我们东山帮可不怕你,我可以再给你一千两!”
“两千!”药商回道。
“成交!”粮商一边从锦囊中取出玉佩想再看一眼,一边吩咐手下:“去给这位姑娘拿一千两现银!慢!怎么是假的?你小子敢调包?”粮商的笑容一下了僵住了,手上的玉佩竟变成了一块扁扁的鹅卵石,当即便冲着药商吼道,口水都喷了对方一脸。
“我呸!真的在哪里?快拿出来!”药商揪住粮商衣领也大吼起来,四周商户纷纷过来看热闹。
“放手!你看,这不是你压在垫布四角的石头吗?怪不得这么爽气地答应下来,就是你刚才看的时候调包的,还有什么可以狡辩的?”
“我不卖了,把玉佩还我!”灵儿大哭道。
“不卖了,还我们玉佩!”贺齐舟上前将刚包好的药塞还给药商,大声吼道。
药商接过药扔起手下,自己先不损失再说,然后指着粮商道:“是他调包的,找他要。”
被揪住衣领的粮商再也忍不住愤怒,一个巴掌扇了过去,然后道:“快给我搜身!”
“给我打!”药商也不示弱,他们的身后都有帮派的影子。六人一时打作一团。灵儿继续哭喊着还我玉佩,药商竟不耐烦地叫道:“滚开,本来就是块假石头。”
“你们别跑,我们去报官!”小雪拉住灵儿,对贺齐舟说道。
“对对对,报官。”四周唯恐天下不乱的商户、顾客纷纷应和起来。
“你们快去,我看住他们。”贺齐舟一边说道,一边想去拉那药商,只是被药商的伙计一脚蹬翻在地。贺齐舟爬起来,转身就跑,边跑边叫:“你们等着,我去叫族人过来!”
一句话点醒了粮商,正打得势均力敌的粮商大叫:“快去叫人!”
那药商挨了一拳后,马上也大叫:“去叫人——”
不一会,不断有人从四面八方涌来,当天傍晚,东山帮和金龙帮酿成了近年来南市最大的一场械斗,两间商铺被砸了个稀烂,只是最终也没打出玉佩的下落。
“老大,那枝人参不见了。”遍体鳞伤的药商伙计坐在地上说道。
“不可能,我自己包的还认不出来?”正包扎伤口药商气道。
“都是黄芪,是第一次调包给他们的,现在又调包回来了。要不要报官啊?”伙计道。
“调什么包?你们卖药还掉包?都好了没有,少罗嗦,全都跟我去青龙寺!”一名青龙寺官员怒喝道。上百人的械斗都惊动了城里的青龙寺土堂首领欧阳暄,大队人马将这条街围得严严实实。
“没,没什么,是我们自己搞错了。”药商一巴掌打向手下,官差就在身边,说话还这么不过脑子。
临街的一间玉铺里,一名富家公子一手摇着折扇,一手把玩着一块精美玉佩,道:“吵死了,商人都是这般,见利忘义,毫无君子之风。”
玉商陪笑道:“大爷,您这话就有点伤人了,在下可是本本分分的老实人。”
富家公子嗔道:“庸俗!就要这块了,有没有好点的锦囊啊?”
“大爷,大冬天的,您能不能别扇扇子了啊?”玉商恳求道。
“管你什么事?”
“那您对着自己扇,别对着我扇呀。”玉商一脸苦相。
“问你有没有好的锦囊,扯这么远干嘛!”富家公子一收折扇,喝问道。
“不好意思啊,最好的一对一个时辰前让一个瘦子给买走了,真是怪人,花了二十两,只买锦囊,一片玉都没买。”
“贺大哥,如果官府的人问起来怎么说啊?”已经走出南市的灵儿问道。
“就说他们人多势众,我们得罪不起,自认倒霉呗。”贺齐舟道。
“我怕当官的一唬,一紧张说漏了嘴”灵儿弱弱地说道。
“得了吧,一开始还担心你漏馅,我总算看出来了,只有你骗人的份,哪可能会被别人唬倒。”小雪揶揄道。
齐舟道:“我们没偷没抢,没打没骂,怕什么?就让那两个贪心的家伙好好斗上一斗吧。”
“大人,两边都没改口,也没搜到玉佩。”一名青龙寺官员向欧阳暄汇报道。
“总有一人撒谎了,等等,也有可能是德家人撒谎了,到底是什么样的玉佩,让两家打得头破血流的?”欧阳暄自言自语道。
“粮商说药商查看玉佩时,自己的视线被德家人挡住了,药商可能是在双方抬价时偷偷调包的。”下属说道。
“药商怎么说?”
“药商说粮商曾走到他的铺子前,肯定是偷偷拿了压垫布的石头,在抢过小姑娘锦囊后调包的。”
欧阳暄又问:“德家有人报官吗?”
“有人看到德家两个女的本来是要去报官的,后来留在原地的男的被打了,可能不敢再去报官了。”
“潘古部人向来老实,这次莫不是在偷奸耍滑?可又有什么好处呢?”欧阳暄又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大人,两帮人怎么处理?”
“目无法纪,聚众斗殴,扰乱市场,破坏财物,让两个帮派掏点银子后都放了吧。”欧阳暄道。
“是,德家人要去查吗?”
“查什么?他们骗财了吗?还是要帮他们找回玉佩啊?”欧阳暄没好气地说道。
客栈小屋内,许暮雪把玩着那块玉佩,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想不到又用到它了。”
“也没骗到什么,主要是为了解气。不过有了那些药,你恢复得应该会快一些。”贺齐舟道,他是从药商手上拿回锦囊后调包交给灵儿的,至于那块石头,贺齐舟在第一次买药时就注意到压住布面的四块石头了,趁着别人的注意力都放在灵儿和玉佩身上时,偷偷把石块放入另一个锦囊。没人想到这么精致的锦囊居然还有另外一个,也没人怀疑向来质朴的德家人会骗人。
“这么好的玉确实是世所罕见,也难怪那两人见财起意了。”小雪道。
“送你了!”
“为什么?”
“你不是送过我面皮嘛,我还没回礼呢。”
“不要!”
“不要的话,我去送给拓跋灵儿?你到底要不要?”贺齐舟做出伸手要回的样子。
“不要——白不要!”小雪抿嘴一笑,将锦囊纳入怀中,然后柔声道:“待会小心点,记住忘掉招式,忘掉真气,早点回来。”
“我学会用真气也不过一年,不用真气的时间更多,放心吧,很快就回来。”
城南的万马楼虽然不是统万城最贵的酒楼,但绝对是最大、最热闹的酒楼,贺齐舟依约在酉时三刻来到楼下,果见彪哥等在外面,可能是周人多骑马出行的缘故,酒楼内都有一个极大的院子来驻马、停车。
两人径直穿过大院,里面还有座其貌不扬的两层小楼,楼下大门守着两名盐帮之人,可能是赌场正欲开赛,一同穿越大院的人还有许多,只是人人都裹得严严实实,让人无法看清样貌。
彪哥道:“虽然上下都打点过,但我们毕竟是黑道,有些白道的人还是不愿意被人看见到这里来玩。这座小楼一般也只有熟人和对上口令的人能够进来。”
“彪哥,这打擂有什么规矩没有?赢了会有什么奖励?”
“当然有啊,打前先签生死状;打时赤脚、上身赤祼;不许用武器、暗器;投降的、被打下擂台的,被打死的判负;听到敲钟声就得停;不许四脉及以上的内家高手上场;连胜两场方可下场,但如果最后还剩一人,则必须再打一场。至于奖励的话,最后站在台上的擂主赌场会奖励三百两,倒数第一和第二个输掉的分别奖一百两和五十两,其他拳手没有奖励。”
“等等,连胜两场方可下场,那是不是指只要赢了就一直可以打下去?”
“当然,不过谁打得了那么长时间啊?”彪哥道。
“哦,彪哥,不知道这擂台比武怎么个赌法?”
“你还想赌?我们会让打擂之人右臂分别系上红黑二色的丝带,然后开赛前派人出售筹签,也分红黑二色,对应台上红黑二人,每签十两银子,一柱香内根据押注的情况我们会报三次盘口,最后我们会从赢者头上抽去半成利。隔壁市场里的都是些小生意,我们盐帮真正挣钱的除了贩盐之外,就数这赌场了。”
“彪兄,能不能麻烦您一件事?”
“说说看。”翟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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