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向死而生 第二十章 慕家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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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灵纪28年冬至祭祖

“白臻王被杀！听说是镇州慕家杀的！”

“可不是嘛！镇州慕家要造反了！”

天之国，富洲某处酒馆内，各界英雄豪杰热烈谈论着昨夜臻王府发生的惊世骇俗的臻王刺杀惨案。

“我怎么听说是猎魂宗伙同血尘影组织暗杀了白臻王，镇州慕家向来与白臻王交好，怎么会做出暗杀这种事！”一名携着长剑、脸上有条长疤的中年武者义愤填膺说道。

“哎，对对对，你们仔细想想啊，能闯入戒备森严的臻王府暗杀白臻王，肯定是深谙暗杀之道才能做到这一步吧。慕家实力是强，但暗杀是另一回事。”有一个瘦子附和压低着声音挤眉弄眼地说，“而且在白臻王遇害之后，南无之地猎魂宗总部遭遇到袭击，损失惨重！听说就是慕家为了给白臻王报仇的！”

“是啊，三个多月前道上便传出猎魂宗劫夺了慕家的尸魔珠，还夜袭幕府！大家可不会忘了吧！我也觉得你说得对。”

“不可能！白臻王遇害现场可是发现了慕家的证据！而且皇室已经发布了对慕继峰和其三子慕容凉的通缉令，你说不是慕家所为，难道是质疑当今圣皇的命令吗！”

众人面面相觑，没人敢接下这句话。

“正域之界十大通缉犯现在要变成十二大通缉犯咯！”

“管他那么多呢！他们每人可是值200万个金币呢！抓住他们咱可就发达了！”

“就是……正域之界越不太平，咱们做佣兵的越有钱赚啊哈哈哈哈！”

酒馆众人依旧在兴奋地交谈着，却没人在意一个穿着麻衣粗布带着斗笠的剑客从角落离开了酒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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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回冬至前半个月，猎魂宗卜先生和血尘影夜闯慕府，大部分世人都不知其缘由，纷纷猜测。有人说猎魂宗与慕家有血仇，报仇来了；也有人说这是大战的前奏，三大国要再次发动‘围剿之战’了！

但大部分人都站在慕家这边，毕竟猎魂宗的名声在世人眼里可不算太好。而且镇州是慕家地盘，镇州的人民在慕家的治理下也算略得民心。可这些在慕家当前面临的抉择下都无足轻重。

“父亲，我们真要这么做吗，大不了我们……”慕府西厢密室中慕继峰仍旧不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慕老家主端坐在陈年红木座椅上，正好处在烛光映照范围外的阴影处，人影斑驳，气息似有似无，声音低沉“大不了什么，你是想说造反吗，这是当今圣皇给咱们慕家的任务。我们慕家世世代代效忠皇室，自古忠义难两全，我们慕家…没有选择了。”

“可圣皇给猎魂宗带来的喻令是让我们交出辅助尸魔珠融合的阴阳火，并且要暗杀富洲白臻王！白辰樱竟然要杀自己的亲叔！”

“住口！白辰樱是你叫的吗，他是天之国当今圣皇白灵帝！他想要做什么我们做臣子的照做就是。”

“父亲，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做的后果。为什么白灵帝会与杀父仇人猎魂宗勾结？如果我们这么做，猎魂宗有一万种办法让世人认为我们慕家就是叛国之徒！到时候我们慕家就真的完了！”

慕继峰显然无法接受这个喻令，“白灵帝他想做什么我不管，但我是慕家家主，我必须要对慕家子弟负责，不能在我这断了慕家香火！就算接下这个任务，暗杀白臻王岂是容易之事。白臻王实力不怎样，但他身边的三大护法实力却是不俗，而且臻王府军备兵力雄厚，戒备森严。这个任务明摆着就是拿我们来当垫脚石，一来除了白臻王这个心腹大患，二来灭了我们慕家收回镇州！三来得了尸魔珠！当真我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吗！”

沉默良久，密室内仅有一处通风的窗口，窗口有些许凉风吹进屋内，烛光摇曳，变化着两人不安、悲愤、不甘的神情。

“峰儿，我老了，时日不多，这个任务也是我能为慕家做的最后一件事。浅影已经被我安排去了镇神宗秀灵峰，相必他们想动浅影也要看在秀灵峰主的面子。你钟叔也已前往灵州找继程商谈，但盛儿和世儿远在边域也只能通过继程联系；至于凉儿他……希望你不要怪他，他是我们慕家的希望。”

“父亲，尸魔珠的事您…您都知道了吗？”

“我也只是猜测，凉儿看似沉稳，可却还是小孩心思，他从小便没了母亲，他这么做也只是为了他母亲罢了。”

“可我担心的是，凉儿他帮助猎魂宗抢夺尸魔珠是为了利用猎魂宗的力量对付我，可猎魂宗与皇室有关联，事情没那么简单，相必凉儿也只是他们计划中的一枚棋子。”

“算了吧，凉儿的事暂且放一边，如果这件事结束之后还有机会，你再当面和他说清楚吧。至于你堂弟继程，你怎么看？”

“继程一直对我不满，凉儿他母亲和大哥的事相必也是他说的；如果真是他从中与猎魂宗、白灵帝作梗对付我们，我一点都不会觉得意外；只怕钟叔此次一去也是没有结果。”

“峰儿，我当年就一直告诫你，做事要三思而后行，不能鲁莽行事；你是聪明，但过于冲动，以前的事不能全怪你，但终究是你的责任啊。”

“父亲……”

“何方高人！听够了么！”慕老家主突兀地拔高声调，衣裳无风自动，散发出强烈的气息，猛地推开暗门。

“恩？有人偷听？是谁？”慕继峰聚力凝神，感应着密室内外任何波动，这才感觉到有一丝异样，顿时拔出碧云神剑，剑一出鞘立刻将昏暗的密室映照生辉。

“首先声明，我没有恶意。”门外刮起一阵阴风，一个穿着道士服的小老头嘿嘿笑着出现在两人面前，“我只是一穷困潦倒的老道士，来淘点酒喝罢了。”

“这位高人说笑了，有话直说无妨。”慕老家主站起身来，面带和善的微笑，他深知眼前这位吊儿郎当的老道士功力可要在他之上。

“慕老家主果然是一代豪杰，您可是当年围剿之战的功臣啊！”老道士嘿嘿说着，“我前几日夜观天象，卜了一卦，慕家，凶多吉少啊。”

“你！”

“峰儿！”

慕继峰眼瞅父亲不动声色的暗示，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不得已压制住怒火。

“哎，这就对了，年轻人还是太冲动。”老道士左右望望发现密室空空如也，一滴酒都没有，砸吧砸吧着嘴，“可说来奇怪，我算的那一卦算到一半，竟没敢往下再算，天道深诡，不可贪知啊。”

老道士左右跺着步，似乎有些焦虑。

“但我却不信天意，慕家，不应该亡！”老道士一本正经看着眼前的父子俩。

慕老家主与慕继峰双目对视，似乎这老道士还真是多管闲事来了。

“不知道友有何高见。”

“刚才你们都没说到点子上。白灵帝那可是想要发动全面战争啊！让你们慕家暗杀白臻王就是为了收复镇州和富洲！”

“白臻王其心二异，白灵帝早就想除掉他了；而你们慕家自从围剿之战元气大伤之后，势力每况愈下，已经无法镇得住镇州这块肥沃之地，白灵帝想要亲自接管！但白灵帝总不能说收回就收回，总得想点阴招。”

老道士大大咧咧坐着，继续说道“白灵帝吃定你们暗杀皇亲国戚也不会违抗圣令。而且事后定会将这口气出在猎魂宗身上！白灵帝一石三鸟，坐观虎斗，高招！高招啊！哈哈哈！”

慕老家主和慕继峰听闻是这么个道理，但他们俩的脸色都不太好看，这位老道士说的头头是道，但似乎并没法改变慕家覆灭的命运。

“前辈既然如此说了，定有更好的办法能够让我们慕家转危为安吧。”慕继峰说道。

老道士眼明心快，知晓他们俩的心思“此行，九死一生；唉，不过谁叫我喜欢多管闲事呢……”

说着，老道士从怀里拿出一封密函交给慕继峰。

“便按上面说的去做，或许能有一线生机。”老道士语重心长的说道。

慕继峰接过密函，打开与慕城威一看，两人脸色阴晴变化。

“南无之地？碎月门！”慕继峰惊呼说道。

老道士点点头，将目光转向慕老家主“没错，来个声东击西。”

慕继峰和慕老家主互相看了看对方，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坚定的神情。

“好！”慕继峰将密函重新收好，郑重地放入怀中，“前辈，您如此帮我们慕家，有什么需求尽管提，我一定满足您！“

“嘿嘿，有慕家主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老道士笑呵呵地说道，“日后，还望慕家主的三子慕容凉能够照应碎月门一二。”

“凉儿？”慕继峰闻言心中一惊，不知为何这老道士忽然提到凉儿是为何意，一时语塞。

“一定；请前辈放心。”这时，慕老家主拱手说道。

“哈哈，好，还有件事……”老道士猥琐地笑着搓搓手停顿了下。

“前辈，请说。”慕继峰回过神来。

“你们这有酒吗，嘿嘿，我打一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