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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朵朵烟花的绚烂散去,方能看清陈长安青翠竹签从上而下刺进汾阳先生额头,而汾阳先生的右手,直接抓进他的胸腔,破肉透骨,直抵内脏。
面对青翠竹签带来的灼灼疼痛,汾阳先生直觉得要形神俱灭,那是种超越的,针对更高层次的伤害,但还是咬牙承受着,并嘴角悬挂一抹得意。
“陈长安,我虽不知道为什么你突然变的如此强横,能够凭借纯粹的肉身来抗衡宰生,但我的手已在你体内,可直击脏腑!”
“扑哧!”
话音未落,一股气机爆破的音啸响起,陈长安整张脸剧烈扭曲,没错,纵然有伟丸的强大作用护持,如此近距离的宰生发动,根本无法抵挡。
“啊!”
他仰天长呼跌倒出去,身体多处引燃鞭炮般的噼里啪啦炸出血雾,心肝脾肺肾……等等自内而外遭受重创。
骨骼断裂,筋脉节节分崩,痛的双手紧紧嵌抓进地面。
汾阳先生哈哈大笑,内劲鼓涨,砰的声逼出刺进额头的青翠竹签,使其飞旋离去反方向扎入门柱。
“可恶!”
边消化着竹签遗留的内在伤害,汾阳先生深换口气来到陈长安面前。
旁边同样遭到重创的鹰爪男冷笑:“姓陈的,我说过,今天你必死无疑。”
略作停顿:“先生,动手吧!”
汾阳先生之前的攻击,可以说耗尽全部意念,再无能力可以发动原术宰生,于是从旁边提起把毛吉平时制造物件需要的匠刀,对准陈长安心脏:“从未想过,有天会被一个毫无功底的瞎子,把我逼到这种地步。”
“刚刚那招从天而降的剑法很有水准,怕是连苏鼎风都得避让锋芒,看来我的决定没错,确实应该早些除掉你。”
“虽然不明白像你这样的瞎子为何能使出如此惊骇的剑法,但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下一秒,抬手,竖刀,刺下。
几乎同时间,从远处的夜色中,出现颗灿若星辰的光点,并且越放越大,携带着分割空气的呼啸飞划而来。
嗖!
后发先至,强势逼近,是杆银枪。
“不好!”
汾阳先生猛然抬头,可惜为时已晚,银枪枪尖扑哧下戳进肩骨,以摧古拉朽的威力,将他冲推的直往后退,双脚在地面踩拉出两道宽槽。
最终连人带枪深钉进墙壁,堪堪停下。
而夜色中,紧顺着银枪飞来的轨迹,出现名穿着雪白色束身便衣,马尾长辫潇飒而摆,双手负背,眸子璀璨的女人,降落在陈长安面前,全方位护住。
“你……曹……曹舞,你怎知道这里发生的事的?乌衣卫,不注意这些平民街巷的动态吧?”汾阳先生面如死灰。
鹰爪男用双爪支撑地面起身,做好要逃的准备。
曹舞似笑非笑:“陈长安身上,有我赠送的乌衣令,我能够借此感应。”
应字出口,一圈圈气机鼓荡,她的眼中流露杀机:“上次在长宁公主府,我曾放过你二人,今日竟又闹事,琼花玉佩的面子,不会太大。”
说着轻勾下手指,戳钉在汾阳先生肩膀的银枪灵巧褪出回到手中,她继而嗖的画个半弧,对准脖颈:“贼子,纳命!”
然而,正当曹舞要发动杀招之际,眼皮不由的抽跳起来,她不做多想,快速拎起重伤昏迷的陈长安不停闪现挪移,下一秒,原来站立的位置,地面咔嚓嚓咔嚓嚓的大面积崩裂,有道烈火交织的巨型光柱从裂坑中冲天而起。
曹舞步步后撤,同时发动原术悯世,神光护住陈长安,毛吉,全程躲在竹筐下的两门童,以及方圆百米内全部的生命。
火柱范围不停扩张,除有悯世神光罩护的一切物件,悉数化为齑粉。
曹舞银枪杵地,神情凝重:“第11原术地藏!”
红光中,有条颀长的黑影掠过汾阳先生与鹰爪男的位置,提起二人消失在夜色里。
在高空经过几度飞赶来到某座宅院上方把鹰爪男抛落,黑影继续前行,最终降落在某片密林当中,凝视汾阳先生片刻,缓缓抬手,掌心中释放出汹涌澎湃的力量,把他包裹其中。
在这股力量的滋养下,汾阳先生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恢复,不消片刻便睁开双眼,意识清醒过来,拱手道:“师父,徒儿无能,还得劳您出手相救。”
黑影毫无情绪的声调:“这次多少有些着急了,以曹舞的阅历与细心,很容易猜出你们可能要报复陈长安,自然会有防备。”
汾阳先生垂头:“是的,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她在陈长安身上,留有块乌衣令,师父您说,曹舞会不会有心要纳陈长安进乌衣卫,此人虽是个瞎子,但精于查案心思缜密,倘若正式被朝廷所用站在咱们的对立面,恐怕会成为麻烦。”
黑影摆手:“不管曹舞如何,要杀白睌分取大闵江山的不止是你,待他们闹出些水花,咱再渔翁得利,万寿节过后,我得闭关冲修八品后玄境,你也暂时蛰伏吧!”
“好的师父!”
汾阳先生点头,又以征询的口吻道:“那……姓白的那边怎么办?”
黑影语气平淡:“偶尔通讯,不要与这枚棋子断掉联系即可。”
宅院中,重伤的鹰爪男摔落在地,急促呼吸着倚靠住石雕灯台休息好久,步伐踉跄的朝正厅而去,来到门前双手轻堆。
咯吱的声,厅门打开。
端坐在里面正用茶盖轻磕杯沿的宅院主人抬头,看到满身是血的他面色不禁大变:“怎么回事?你们两个人去杀陈长安,还会受伤?”
“一个瞎眼赘婿而已,没这么可怕吧?”
鹰爪男强咽下去口中泛上来的血水,有气无力的回应:“陈……陈长安身上,似乎是有什么厉害的法宝,本人也有些功底,我一时大意,被重伤了!”
宅院主人声调骤高:“不是还有那个汾阳先生在吗?他不是掌握原术宰生吗?总能杀的掉陈长安!”
鹰爪男叹息:“他……原本可以杀掉的,只是后来曹舞出现。”
宅院主人讶异而又不解:“曹舞出手,你们很难活着回来吧?”
鹰爪男回忆着刚刚的一幕幕:“是的,如果是曹舞,确实很难活着回来,但在关键时刻,有个神秘人出现,救了我们,据我观察,应该与汾阳先生关系匪浅。”
“哦?”宅院主人貌似很感兴趣。
鹰爪男点头:“是的,应该是专程为救他,顺手带走我!”
略作停顿一番思索,询问的口气道:“大人,我其实有些好奇,您与这汾阳先生是如何认识的,此人虽然……虽然与咱们共同谋事,但我总觉得……他别有所图。”
宅院主人放下茶杯:“我自然知道他别有所图,只是枚棋子罢了,但他背后竟还有能够与曹舞抗衡的强者,当真令人没想到。”
“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鹰爪男微弯腰。
宅院主人视线投向外面的无尽夜色:“你先回去养伤吧,接下来静观其变,有计划我会通知你的。”
“是!”
鹰爪男点头,捂住疼痛的伤口往出去退步,快到门口时又停下:“哦,对了大人,还有件事,陈长安身上,有曹舞赠送的块乌衣令,姓曹的,或许有意收纳他。”
“此人两次坏咱们的大事,如果真入乌衣卫,恐怕会成为障碍的。”
宅院主人听闻拧了拧眉毛,却是挥手示意不必多说,鹰爪男会意缄口离去,待这位身受重伤的下属走远,他取出纸张,提笔挥写:若陈长安要入卫衣卫,杀之!
接着装贴封好,吹响口哨招唤来只白鸽,系于鸽爪送走。
……
深夜子时,一轮明月高悬,皎洁月光笼罩着栋巷子尽头的高楼,高楼二层某间屋子里,陈长安忍着隐约存在于脑壳的剧烈疼痛睁开双眼,自我拍拍胸口,然后偏侧枕了好久有些僵硬的脑袋,惊奇的发现苏婉秋竟躺在身边。
“卧槽!”
他咋咋呼呼的从床上蹦跳起,于是背对着自己,一袭束身白衣,垂马尾长辫的曹舞又映入眼帘,这才想到昏迷之际生死关头,是她出现相救的。
拱手弯腰,陈长安语气恳然:“多谢曹大人救命之恩。”
曹舞回头,嘴角挤露出轻微到几乎可以被忽略的笑容:“不算是救命之恩吧,因为你最多,还能活十五天,嗯,就是半个月!”
“什……什么?”
陈长安当下腿软,牙关咯咯打响:“半……半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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