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之路 第四十一章 少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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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不疫吃惊问道“大哥，你这是要玩真的？！”

“那不然呢？自从见了你们，我就碰过一次女人，好几年了哥！这再不让我尽兴可太不仗义了。”姬雨泽委屈道。

连久经沙场的姜飞白都错愕问道“大哥，北方魔人这么豪放吗？”

“废什么话？要么一起，要么观战，要么出去，我今儿气可不顺。”

三人一听连滚带爬逃了出去，李浮末了还扔下一句“完事收拾好了再喊我们进去。”

几人刚要出门，那探子就慌了，赶忙说道“别走，别走，我说！”

姬雨泽气急喊道“你别招！”

眼见姬雨泽要扑上来，那探子几乎要吼破嗓子“我是嬴安宁大人的手下！”

待她闭着眼说完之后，感觉外面久久没有动静才一点一点睁开了眼，发现四人同开始一样围坐在身前。

姬雨泽坏笑道“小样，跟我们斗？也就是你招的快，不然手段有的是。”

“哼哼，你这忠诚度也不高啊，还没让你上刀山下火海，就让你献个身就把你主子卖了？”李浮蔑笑道。

姜飞白舞着铁剑在她身上比划着“最好跟我们交实底，要么聊透，要么人透。”

“嬴安宁是谁？”嬴不疫问道。

探子睁大了眼睛反问道“你们连嬴安宁大人是谁都不知道？”

姬雨泽一边脱衣服一边喝道“废话，我们该知道吗？”

“大哥大哥，您别脱了，我这不是正交待吗？”那探子都快哭了“嬴安宁大人是上一任的总军副手，佛域西边的金矿都是他们家的。我不是挑衅，只是嬴大人在佛域特别出名，你们该听说过的才对。”

嬴不疫继续问道“他为什么派你跟踪我们？”

“嬴大人没有多说，就让我远远跟着你们。具体任务也没有交待，只让我回来以后把看见的一切复述一遍。”

李浮摸了摸下巴问道“你为什么用得是封域手段？”

“我本是封域人，五岁的时候就被人带到嬴大人府中，是大人一直找人教我的。”

姬雨泽见几个人都不说话了就问道“你们还有没有问题了？”

一听这话，探子当时汗毛耸了“大哥，我该交代的都交代了，多的我也不知道。”

“留一命吧，也没干什么特别出格的事。”嬴不疫劝道。

听到嬴不疫求情，姬雨泽才放下了已经轻轻抬起的手。这时探子才明白过来，刚才的脱衣服只是恐吓，要命才是真的。

“那我一会去告诉我妹子，记得投食别饿死了。”

嬴不疫一边点着头一边松开了绳子“你放心大胆的跑，如果你觉得你比圣人剑快的话。”

几人出门之后，姜飞白问道“哥几个，你们觉得她说的是真的吗？”

嬴不疫摇了摇头“她一路跟着我们，距离一直很远。直到我和雨泽动手的时候才开始靠近，明显带着强烈的目的性。为达目的不惜冒生命危险，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探子，甚至是死士。怎么会向所谓‘’这种低级威胁妥协。”

“那不接着审？整她的手段不有的是？”姬雨泽有些不解。

“我猜不疫可能是想钓鱼吧，咱们进城也不是隐秘。我们回来了探子没回来，谁放的探子肯定要瞎琢磨，一琢磨就可能动手，动手就有暴露的风险，静观其变吧。”

姜飞白接着李浮的话继续说道“我甚至觉得她刚才供出嬴安宁都是提前计划好的，就为了让我们觉得嬴安宁对应的家族就是嬴烷背后的势力。”

嬴不疫伸了伸懒腰“以后再琢磨吧，今天咱们主要是陪李大人。大人回域之后肯定会同风而起，别忘了咱们几个穷弟兄。”

“嬴掌教这话酸，酸倒牙了。”李浮笑道。

“回去搞个宇清城掌教当当，等我哪天回去了，我勉强搞个总军干干，也好监督监督你工作。”

“去你的吧。”李浮锤了姜飞白一拳，哈哈大笑。

夜幕降临，姬雨泽将探子关在地窖中，还捆了起来。一行人换上了华服，行走在宙慈城最热闹的街道上。

“你把荒远搞得再好，这总城终归是总城，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啊。”姬雨泽看着歌舞升平国泰民安的宙慈城感叹道。

“唉，要说这人啊，真是一曰命二曰运。同生为人，有的人食不果腹，有的人却安享太平。你看看这里的人，一个个精神饱满安心舒适。再琢磨琢磨边城贫地，面黄肌瘦还则罢了，还要提心吊胆朝不保夕。难啊！”

姜飞白拍了拍李浮的肩膀“兄弟，今儿就别说这样的话了。明儿一早你就在云霄之上了，好好享受享受人间烟火吧。”

“你们看这家馆子如何？”嬴不疫指着一家名为“四方客八张席”的馆子问道。

“四方客，八张席？这名字倒是有趣的紧。冲这名字咱们也得进去瞧瞧，给老板挑挑刺儿。”

几人进去之后，见偌大的厅堂仅有几个跑堂的，再想想刚才灯火辉煌的大门不由眉头紧皱。

“这落差，大了些。”姜飞白笑道。

小二见来客了赶忙热情迎上“几位爷，今儿咱店正好还差一张席，咱们二楼雅间？”

姒天岚对他的话产生了兴趣问道“差一张席？什么意思？”

“各位爷怕是不常来咱这宙慈城，咱店恭迎四方来客，但每日只做八桌菜。您也不用点，每桌十六道菜，十二道固定，三道随缘，最后一道便是主食了。今儿咱们已经接了七张席了，还差一桌。接待了您，就不接其他客了。”小二热情介绍道。

“哦？听着稀罕。价格如何？”唐盼青问道。

“每桌三百二十两，酒水另算。”

李浮皱着眉头说道“一道菜二十两！有些贵了，要不咱们换一家？”

话音刚落，姜飞白就把他推上了楼，一边推一边说“李大人，勤俭持家自是好事，小的不才还有些银两。咱们今天就这里了，难得清静。”

跑堂的带着几人在二楼挑了一个临街雅间，总城闹市地价非凡，雅间装饰自然极尽豪奢之能事。

“各位爷，咱们喝点啥？”

姬雨泽掏出三袋银子递给小二“酒！必须是好酒！让掌柜的把压箱底的好酒都给咱拿出来，咱们今天是一醉方休。”

小二笑嘻嘻地接过银子，道了一声“得嘞”便下楼去了。

见小二离开之后，李浮砸吧一口茶问道“咱们吃酒之前，我想先问点关于秘境的事情，我对这了解还真不多，别到了以后两眼摸黑。”

其他人听到后习惯性看向嬴不疫，他也读懂了众人目光摸着头尴尬笑道“我也知之甚少。”

姒天岚笑着说道“这种事情我感觉你们还是问天家人来的牢靠些。”

“薄茶一杯，请君赐教。”

姒天岚起身说道“不算昆仑神宫，天下四域十二主城。四方换边城之前，佛域两大秘境定风坡与大僧缸；魔域则是业火谷与血魔池；道域为三千林与炼器冢；封域由西向东分别是梧桐岗与水泽园。通过名称你们有没有发现什么规律？”

嬴不疫琢磨了一会说道“坡、谷、林、岗该是自然生成，缸、池、冢、园则像是人为修建。”

姒天岚点头称道“不错，确是如此。四域中的两大秘境，一为天然，二为人造。”

“人造？谁造的？”姜飞白问道。

姒天岚一字一句答道“极！目！苍！穹！”

“四大将！”众人异口同声答道。

“缸、池、冢、园正是四大将的墓之所在！最深处藏有本域最高的技法与隐秘。”姒天岚见几人激动不已继续说道“你们也别太激动了！这技法与隐秘早都没有了，不然你们以为四位老天爷的历代传承都是哪儿来的？”

“切！”众人不屑道。

“呦呦呦，瞧你们这不屑一顾的劲儿。最高的是没有了，但是老天爷们为了激励后人，一些充满传奇色彩的技法还是有留存的。”姒天岚一拍桌子“被你们带跑了，咱们继续哈。因为四域边城互换，四个人造秘境的外在控制已经易主……”

姒天岚没说完嬴不疫突然提到“封域的水泽园既然在域东也就是靠近荒远城的位置，那么控制权该在佛域手中才是，蠪侄在那里转生岂不是说它现在该在佛域手中？！”

“哎呀不疫兄弟，怎么你也这么急了？我不是说了吗？是外在的控制权易主。秘境深处禁制横生，而且是四大将的坟冢所在，这要是被夺了去除非是老天爷不在了。”姒天岚笑道。

“原来是这样，那么就是说半年之后我们只需要把秘境外部异域势力清空，我们的任务也就算完成了？”李浮着急问道。

“不错，就拿道域这次要夺回的炼器冢来说，据我所知之前封域一度是常规守备力量驻扎在外侧罢了。”

说完姒天岚又坐了下来继续说道“我觉得各域总军都看明白了，这次四域行动明显是老天爷们商量好之后的结果。之所以没有直接交换而是选择了争抢的形式，我猜里面有练兵、探底的意思。故此，都会分调一些力量给进攻方设卡，最后即便有死伤也该是小规模的。”

“我觉得你猜的不错，早上总军大人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李浮愤而拍桌“我真就不明白了！明明在桌上就能解决的问题，为什么非要下面的人去拼命？老天爷是控一方生死，也不能把人都视为工具与蝼蚁吧？从四方混战开始，边城连年战乱，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结果呢？谁都没占到便宜，白白损耗本族实力，图什么啊？！”

姒天岚打了个哈欠回道“你这个问题我早就听别人说过。首先呢，老天爷确实不太在意哪一个个体或者族群。就拿你们举例子吧，从现今的结果来看你们的年纪与实力完全不匹配。查遍古今，十七八岁甚至于二十岁的圣人都是凤毛麟角的。但是，在老天爷眼里依然是草芥。就别说咱们了，就是巧夺天工那也不过是他们用着顺手的工具罢了。我妈还是……”

说道这里姒天岚突然说不下去了，原本神采飞扬的眼眸突然变得寂寞孤寂以致黯然失色。

几人都知她的过往，此刻也不知该如何安慰才好。

姒天岚擦了擦尚未流出眼眶的薄泪继续说道“其次呢，我始终相信老天爷们看到的知道的绝不是我们能想像的，他们肯定不会为了个人好恶而争强斗狠妄起争端。四方混战目前来看确实如李浮所说，但肯定有更深的意义在里面，目前看不透罢了。”

众人虽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但见她因提起往事心情不佳也都没反驳。

原本热闹的氛围此刻鸦雀无声。

这种无声被上来送菜送酒的小二所打破“抱歉啊各位爷，久等了。先上的四道菜呢分别是智果菩提、象筋虎骨、上清三白和鸾凤呈祥，这酒则是我们掌柜的十年窖藏的陈酿。请各位爷品鉴。”

说罢则让其他小二伺候倒酒。

姜飞白听到鸾凤呈祥以后忍不住拿筷子翻了翻大笑道“这不就是老母鸡炖鸭掌吗？还鸾凤呈祥呢！玩意儿你卖二十两，良心过的去吗？”

小二陪笑道“爷，那真鸾凤我们上哪给您找去？这是封域最出名的菜，我们做法保正宗的。”

姒天岚夹了一口反复咀嚼说道“小白子，给赏！确实地道！跟我吃过的一个味。”

“白你大爷白。”姜飞白一边骂一边掏出一锭银子扔给小二。

小二接过银子眉开眼笑地离开了。

“我看明白了。”嬴不疫说道“原来都是各域当家名菜，不过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佛域的主菜叫智果菩提。”

“这还真是应景啊，咱们也就是从四域凑起来的，不愧是四方客。”李浮端起酒杯说道“列位，我提一杯，咱们先尝家乡菜再互品异域风光。这第一杯酒就敬家乡吧，也不知这明月知我心否？”

说罢一饮而尽，其他人均道“敬故乡明月。”

洗盏更酌，忆往昔峥嵘；觥筹交错，谈明日凌峰。

同龄、同心、同梦，相聚于此，人生大幸。

命途多舛又能如何？不效穷途之哭定可回天转日问鼎青云。

但愿此夜长久，愁见东方既白。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酒醒之后怕要遍插茱萸少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