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筹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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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因所行之路相近，话匣子一打开众人皆乐在其中。所谓英雄相惜大约就是这样，彼此敬重相互赞叹。

原来姜子石命丧秘境之变，其子姜恒作为有名的抵抗派不愿撤到昆仑苟且偷生，便留在道域拉拢志同道合之人共同为战。

本聚集于宇清以北的卫城之中，后行事暴露惨遭围堵。历经一番苦战，牺牲十数人为代价远遁深山，姜恒身上的伤便是那时留下的。

至此正式揭竿而起，自号为“行”，纵是行难亦要迎风直上，发誓要荡清寰宇除恶务尽甚至要复兴人族还于旧都。

行进路上，秉持的诸多理念均与“舛”不谋而合，逐渐放下心中戒备。姜飞白告知了许多往事秘闻，却没明说异族来历。

一番交谈之后，姜飞白起身敬道“贤兄所行之事不失为大丈夫，真乃人中豪杰！愚弟驽钝，险坏兄长大事。昆嵛百姓正在山下，不知兄长欲如何安排？”

姜恒身旁女子听闻代为答话“飞白兄弟客气了，幸得列位鼎力相助才能如此轻松击破昆嵛城。此山阴面靠海多有平整之地，早先所救之人大多聚集于此，不失为暂居之地。不知列位意下如何？”

“如此甚好！劳烦移步山下了。”

姜恒带人与几人一同下山，人群经长途跋涉虽狼狈不堪但此时也都喜笑颜开。

瞧见姜飞露怀中婴孩，姜恒不由心情大好“好哇，乱世中也有新生儿真是……”

一边说着一边不自觉扯开襁褓，却见婴儿双腿交叉不由怒目。说未说完便御来短刃，直取婴儿性命。

电光火石之间，嬴不疫瞬身上前徒手擎住了屠刀。

姜恒睨了他一眼，冷笑道“嬴兄弟，这是何意？岂不知此子为交胫异族？”

嬴不疫将手中短刃收起，淡笑道“不仅知道，他父母还是我亲手所杀。”

“既然如此，又何必留有后患？对待异族，无论老幼善恶，皆应一概而论杀之而后快！”姜恒恶狠狠说道。

“婴儿尔，何罪至此，”嬴不疫夺过已哭闹不止的婴儿，“且放他一条生路，以人族文明教之……”

“胡说！”姜恒没等他说完话便怒道，“异族杀我族人时，可不论老幼。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正当公平。”

这话不仅煽动性十足而且有理有据，在场除嬴不疫微微摇头、姒天岚沉默不语以外，所有人都在为他摇旗呐喊。

“罢了，”嬴不疫也知众怒难犯只得妥协，“此子由我处置，其他人还劳烦姜兄照顾了。”

“如何袒护，嬴兄别是异族习作吧？”姜恒眯眼回道。

李浮闻到了不该有的火药味，上前解释道“我这兄弟自幼修佛，总有些悲天悯人之感，勿怪勿怪。”

说完之后瞧见姜恒与嬴不疫仍四目相对，便知今天这和事佬是做不成了，也不再言语了。

“瞧姜兄这意思，我若强留此子，今日恐难善了了？”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两锭银子，“既然这样咱俩赌一把可好？姜兄若胜，婴孩、银子连同我这条贱命皆是姜兄的。倘若我侥幸取胜，所奉银两加倍并望姜兄对此子放下芥蒂一视同仁。不知姜兄可有雅兴？”

“怎么赌？”姜恒不冷不热答道。

“以武会友吧，”嬴不疫指着远处的山林，“切磋一二，点到为止。”

“我家大哥有伤在身，某来会一会尊驾高招！”一个青年道域移花快步上前，主动请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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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恒微微点头“莫要轻敌大意。”

“大哥放心，”转而面向嬴不疫，“林中相见，某先去也。”

那男子踏石而去，嬴不疫脚尖点地紧跟其后，二人一前一后进入密林消失在众人视野中。

姬雨泽搓了搓手“各位‘行’之兄弟，咱们也博个彩头？小弟不才，愿出黄金百两赌我家兄弟胜。”

姜恒抬了抬下巴，身后女子会意掏出黄鱼“那就小赌怡情出资黄金百两，押我家哥哥胜。”

……

众人紧张地望向密林方向，姜飞白等人却席地而坐翘着二郎腿悠然自得，似乎完全不关心赌局结果。

“行”与百姓幻想的旷世大战并未发生，甚至草草结束没弄出一点动静，约战二人从离去到回来未消半刻。

“嬴兄弟神乎其技在下宾服，”男子当众朝嬴不疫深鞠一躬，又对姜恒说道，“大哥抱歉，是我输了，一招过后胜负已分。”

“技不如人那就再练，莫要沮丧，”姜恒安慰一番后对嬴不疫说道，“愿赌服输，这交胫幼子可随昆嵛百姓一同安置。婷儿，结账。”

女子大大方方将赌金交给姬雨泽，他也是识大体的人，收下后连同自己的百两黄金以及嬴不疫的二百两白银一同转赠给姜恒“姜兄，这是二百两黄金以及二百两白银，算我们‘舛’为道域百姓略尽绵薄之力，万望笑纳。”

姜恒不想拿这笔钱，那女子反而痛痛快快收下了“那就谢过姬大侠以及‘舛’之诸君了。”

事情解决差不多了，姜飞白伙同嬴不疫走到队伍最前面，嬴不疫率先开口道“形势所逼无意冒犯，是友非敌来日方长。”

“今儿是咋了？怎么都文绉绉的，”姜飞白媚笑道，“姜兄，我们还有要紧的事，不能久陪。日后有缘定能再见，收复失地的义举算我们一份。”

听到这话，姜恒的脸才带出笑意“本就是茶余作乐，过了也就过了。今后战场之上，望仍与诸君同路。”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双方拜别之后，姜飞露选择跟着姜飞白一同向南，头一次乘坐大妖他显得很激动也有些无所适从。

“话说，你咋没跟大部队走，这不得急死爹娘吗？”姜飞白坐到他身旁问道。

“别提了哥，”姜飞露气道，“战争还没开始的时候，咱家就进不到药了。我眼瞅着大夫无药可用，就上山采药，结果一回来人去城空！还没进门就被异族逮住，看出我是行医大夫以后就把我扔在阁里白天看病晚上算账……这鬼日子总算熬到头了。哥咱接下来怎么办？我想去寻爹娘了。”

“等到了封域给你们寻个可靠的船家，你跟狗子哥一起先去昆仑。到了昆仑以后先给爹娘带个平安，再跟带上家人一起去佛域封地去寻你盼青嫂子。”

姜飞露也知自己斤两且正好随己心愿，坦然接受后跟姜飞白唠起了家常“大哥，一别十数年，彼此杳无音讯家里人都很担心你啊！二哥走的早……”

说起在蠪侄之难中罹难的二哥，姜飞露眼睛不自觉红了，姜飞白也仰头垂泪“我一直在外漂泊，对家里一点贡献也没有……这些年苦了你了。”

姜飞露擦干眼泪“就是老爹那点营生，苦倒也谈不上，城里人对咱家一直挺客套的。真没想到还能逃出生天，我以为这辈子也看不见爹娘老婆还有儿子了。”

“你都有儿子了？！”姜飞白惊道，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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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又释然了，“也对，我要是在家估计儿子都能应召入伍了。我大侄子叫什么名？”

“姜小白，”姜飞露自豪道，“老头子起的，说将来要和你一样，大丈夫志在四海……”

“这老头，”姜飞白打断道，“我白，我大侄子也白，这不犯讳乱辈份嘛。唉，算了。小白就小白吧，等回昆仑我高低得好好抱抱我这大侄子，给他寻个靠谱的师父才是。”

姜飞露左右相望，见众人都自觉远离自己，小声对姜飞白说道“哥，我这几日看下来，那位姒姑娘与你举止亲昵，似乎对你有意思啊。”

“我对你哥没啥意思。”远处的姒天岚突然开口，给姜飞露吓了一跳。

姜飞白笑着把她拉过来“飞露，你看他们离得远，你说的每一句话他们都听得清清楚楚的。介绍一下，封域天家姒氏天岚，快叫大嫂。”

“见过大嫂。”姜飞露突然跪地拜道。

“快起快起，”姒天岚一时手足无措，“飞白你别光看着啊，快给三弟扶起来啊。”

姜飞白大笑“长嫂如母，这是规矩。今天只有你能把他扶起来。”

“这是什么鬼规矩，”姒天岚无奈将他搀起，“三弟快快起身吧，意思到了就行了。我和你哥这不还没成婚呢。”

说到这里姜飞白更来了兴头“飞露，记得把这事告诉爹娘，让他们抓紧准备。等我们再回昆仑咱就三书六聘八抬大轿娶媳妇儿喽。”

“得了，放心吧哥。”

姒天岚无奈地揉了揉眉头，害羞一般把头别到一边，引得众人大笑不止。

……

一行人抵达封域边境后就不再飞行，沿着一路乔装打扮一路行至宇心城附近。无不感叹没有战火纷扰的美好景象，封域人虽对异族有所警觉，对异域人的审问盘查更为仔细，但总体上与之前没有太多出入。

大城之内仍然人头攒动，买卖甚至比战前更好做了些。

几人简单采购以后就将姜飞露与嬴苟子送往宇心城西北面的海岸上，花重金雇了一个有大船的商队，等二人安稳上船后才再赴宇心城。

客栈内几人围坐一团，商量着之后的对策。

“我俩联手，现在对上天公倒有一战之力，但地处封域，是你大姑的地盘。打起来恐诸多干扰，得想个法子才好。”

姒天岚连同姒天文一起给剩下几人添了茶，倒给几人整得手足无措。

“这事不管怎么说，都是我的家事。而且凶险异常，稍有不慎满盘皆输。咱们兄弟归兄弟，夫妻归夫妻，几位敢陪我俩趟这个火坑，天岚已经感激不尽了。敬杯薄茶总是要的。”

“外道了。”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都是应该的。”

见大家都吃过了茶，姒天岚也端着茶杯一饮而尽，姒天文有样学样也满饮杯中茶。

“首先不敢怎么说，我们肯定不能在荒莽城动手。老天爷脚下，姒书容势力也盘根错节，一旦动起手来有死无生，咱们不干这莽撞事。”

听得姒天岚的分析，众人皆连连称是。

“所以，我们必须要调虎离山。想要将她调出荒莽城，只有一法！”

“你要把穷奇之所在当消息放出去，以此为饵引蛇出洞？”

姒天岚拍手大笑“聪明不过嬴不疫！不错！列位觉得这办法可行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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