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姒无染有些惊慌手都在抖,但好歹也是一域总军身居高位多年,起初被突来的变故打得有些失措,两个呼吸后便镇定下来手也不抖了,冷冷回道:“属下不知天岚公主在说什么。”
“哦?”姒天岚柔声起身,刚刚站定便是一声暴呵:“荒莽城天子脚下发生灭门惨案!一城城防无动于衷甚至杳无音讯!你身为一域总军,居然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外面的人听见里面剑拔弩张火药味十足纷纷赶来,赢不鸣看着姒天岚在质问姒无染,想起兄长所言担心生变更是径直进屋。
刚踏进来就被姬雨泽无情地推了出去,他牢牢站在室穴口,一身赤炎凶神恶煞地对众人说道:“远离此处,擅近者休怪某家无情。”
“公主抱歉,”姒无染拱手回道,“这是大公主的命令。我虽是总军,实在无法……”
“哈哈哈哈,”不等她说完姜飞白便嘲讽道,“把脏水泼到死人身上,你倒是洗的干净。哪条律例规定,总军要听命于天家?据我所知,除了老天爷谁也不能直接命令你吧!”
见他总是插嘴封域事务,姒无染不悦道:“你算什么东西?谁给你的胆子干插手我封域内务?!”
“他是我夫君,不知这个身份够不够问责于你?”姒天岚平静道。
姒无染虽没想到,但还是不卑不亢地回道:“你们可以问责,我也可以不回。别忘了,就算没有全域通缉,您也仅是天家公主,我有权不配合您。”
姒天文急要起身说话,左肩却被李浮按住,进而发现右肩同样被姒天岚按住。大家都怕她一时激动,说出不该说的话。
嬴不疫缓缓起身,双手做了一个坐下的动作,示意众人先消消火。待人都坐下后,俯视姒无染说道:“你说的对,政务军务方面的话你当然可以不回,毕竟一域总军嘛。”
姒无染暗舒了一口气,以为今天可以搪塞过去,没想到……
嬴不疫突然变身狂暴蒙血,磅礴的劲力足以让二人胆寒,对着姒无染近乎咆哮道:“可有件事你若不正面回我们,你必死!”
话音刚落,一旁的姜飞白和李浮同样气焰全开,此等劲力笼罩之下她终于明白姒书容是怎么死的了。
“你看好了!”嬴不疫指着姒无染的鼻子说道,“我们三个都是昆嵛城蠪侄之难的幸存者!亲人罹难死伤无数全拜蠪侄所赐!子石总军为民除害,眼开那个畜生就要灰飞烟灭,你!为何救它?!”
随后轻松推开挡在她身前的嬴光,掐住她的脖子按在墙上红着眼暴呵:“我说了,不说必杀!甚至不会给酸与转生的机会!”
她慌乱地指了指掐在脖子上的手,嬴不疫微微一松,她大喘了两口粗气。本以为她要说点什么,岂料紫符在额头处亮起。不是想要交待!而是选择反抗!是想唤来酸与救场。
然而酸与没能如期而至,几人嘲弄似的盯着她的错愕的脸。
嬴不疫又将她按在墙上:“你刚才的选择不仅断送了自己,还把心爱大妖送上了断头台。”
她尝试沟通酸与,但看到的景象却让她心如死灰。强如酸与,恐怖的代名词,竟被一只爪子牢牢按在地上,像极了现在的自己。
绝望地说道:“你们居然有九……”
不待说完再次用力,咽喉被扼无法呼吸头上青筋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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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这么下去,脖子没被掐断也要气绝身亡了。一旁的嬴光有心救她,却被姜飞白李浮拦住,一点力也用不上。
“哥!”
“哥!”
“哥!”
赢不鸣趴在姬雨泽身上连叫三声,不想兄长完全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
“嬴不疫!”
听到这一声,他错愕地松开了手顺带把姒无染踢到一旁,确定是自己弟弟叫自己大名后极度愤怒地走向嬴不鸣。
“你刚才叫我什么?”嬴不疫冷冷问道。
“哥。”嬴不鸣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当即甩了嬴不鸣一个声脆的耳光,直接把他打倒在地,众目睽睽之下再次问道:“叫我什么?!”
“哥。”半躺在地上的赢不鸣再次小声嘟囔道。
猛起一脚把他踢到墙根,走过去像掐姒无染一样把他也挂在墙上:“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刚才叫我什么?”
赢不鸣被逼无奈,双手不受控制地扒在嬴不疫手上,嘴唇微颤小声道:“嬴不……哇!”
不待说完就用右手在他肝脏附近猛捏了一把:“我为师父、师娘、众师叔以及昆嵛罹难百姓报仇,何况直呼尊长名讳?!是何居心!”
“因为……呃……”嬴不鸣强忍剧痛,哪怕口水不断流出也要犟着把话说完,“你错了!”
嬴不疫好像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一样轻轻松了下手:“错了?哪儿错了?”
“她又不是害死爹娘的凶手,这账为什么要算在她头上?”
“我先不回答你这个问题,”嬴不疫把他架起来走回屋内,把他和姒无染一同丢在墙角,“那天岚一家的账又该怎么算呢?”
姒天岚冷着脸把家里的情况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反问道:“她也不是害死我全家的凶手,所以我的账也不能算在她头上了?”
见他迟迟没有回话,嬴不疫总结了一下:“她身为封域总军,明知蠪侄可能为祸苍生不管不顾倒也罢了,甚至为了自己的利益当着无数百姓的面救下了首恶元凶,这该不该杀?荒莽城中老天爷脚下,天岚一家惨遭屠戮。她本就有保护之责,不尽职尽责除去不算,同样为了自己的利益与姒书容狼狈为奸!擅自调离城防!致使无辜的人求救无门只能等死,这该不该杀?!你是怎么了?为什么要保这样的人?”
“我师父还有我爹,这个账她该还。”
“我二弟,毕歌以及一众城防,这个账她也难逃。”
“这是她对我们做的,对别人做的还不知道有多少。”
听到这些,他沉默了不知该怎么反驳。
姒无染看着嬴不鸣虽然沉默,但还是把自己护在身后,实在不忍心他再受苦。推开他的手臂走上前来哀叹道:“你们说的对,自作孽不可活,欠的账今日我便还了它。不需要你们动手我自我了断,省得他想不开。走前还有个不情之请,劳烦放酸与一条生路,哪怕杀了它后放其转生也是好的,它是无辜的。”
说罢掏出匕首毫不犹豫地刺向自己心窝,要给罪孽的一生画上句号。眼见命悬一线,匕首却难进一分。嬴不鸣,牢牢握住了离心窝还有一寸远的匕首,没有催动不动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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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手接白刃,鲜血瞬间布满整个匕首。姒无染大骇,慌乱中摸遍全身好容易找到一个小瓶,取出一个药丸强行塞到他嘴里--匕首有毒。
“哥哥姐姐们,”嬴不鸣无力地说道,“我想救她不是因为她是固的一员。几月前,她被异族追杀一路逃到这里,在逃跑过程中她发现了我们外出狩猎的兄弟。本可以来此避难,但她不愿意连累我们选择继续远遁,直到重伤濒死。我们把悄悄把她救回来后,人已经昏迷了,救治的时候嘴里一直念叨着我是封域总军,你们不能逼我。原以为这个‘你们’指的是异族,现在看来另有所指。几个月相处下来,她一直任劳任怨地传授技法与心得,常与嬴光大叔一同出去联络其他抵抗者。我不是说功过相抵,而是说她正在重归正路,希望大家能给她条生路走。知她罪孽深重,若还是不能饶她我愿一命赔一命。”
见他已盘坐在地,知他所言非虚,大有佛域圆寂之相。
李浮疾步过去将他搀起,问道:“你的命归你的命,她的罪归她的罪,所谓一命赔一命我不能理解。你就算去了,该不能饶她还是照杀不误,有什么意义呢?”
大抵觉得李浮言之有理,只能回道:“那也算我不负本心,做了我能做的全部,佛宗也不会怪我的。”
嬴不疫冷眼看着他蔑笑道:“所以你能做的全部就是轻生了断,可事情依然会发生,于事无补。见了佛宗他老人家也只会恨你迂腐,说你食古不化冥顽不灵。”
“你们人强马壮,她为鱼肉你们是为刀俎,”嬴不鸣眼也不眨好奇问道,“谈感情也不行,打也打不过,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小不鸣你说这话有失偏颇,”姜飞白笑道,“我为鱼肉她为刀俎之时,可没见她有轻放屠刀之意。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她的账你还不起。”
嬴不鸣琢磨着姜飞白嘴里的还字,突然想到了什么,急道:“哥,有个事情想问您一下。”
“讲。”
“我在你和嫂子心中算什么?”
“弟弟。”嬴不疫不假思索答道。
“既然是弟弟那就是一家人。老话不光说了欠债还钱,还说得人恩果千年记,”嬴不鸣突然起身,“现在有人救了你弟弟一命,咱们是不是应该报答人家?”
“你是想说刚才她给了你一粒解药是吧?”嬴不疫将手背在身后,“行,既然救了你一命,这个理由我勉强能接受,咱家还有你嫂子娘家的账就算清了。”
嬴不鸣又求救似的看向李浮,李浮把昆松收入鞘中反问道:“咱俩虽然熟,不过呢亲兄弟明算账。总不能因为有人救了你一命,就让我放下血债吧?说不通。”
“不是,”嬴不鸣摆手否认,“浮哥,你的梦想不是济世救天下吗?不知还执着否?”
“当然。”
嬴不鸣笑道:“现在有个人,当然之前犯过错,不过现在正在饯行沧桑正道。眼下遇到点难事身陷囹圄,浮哥你不会袖手旁观吧?要是连这样的人都不救,以后怎么救天下嘛。”
“哈哈哈,”李浮爽朗一笑,背过身去,“行,算你说的有道理,我愿意给这样的人一个机会。”
姜飞白见状上前,捏了捏他的脸:“我可没这么大的愿景,就是个小城药商。你大约还不知道,就算只有我一人杀她个十遍八遍也不在话下,你打算怎么摆平我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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