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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阁的门被缓缓推开,慕容纤月借着不甚明亮的灯光看了一眼,顿时乐了“哟,这不是楚笙歌楚公子么?怎么,将家底赔了个干净还没能管住你那张嘴?”
莫棋顺手点上了灯,慕容纤月捏住楚笙歌的下巴“可还记得我?”见楚笙歌满脸迷茫,慕容纤月声音柔柔的说“楚公子真是让人伤心呐!明明赏荷会上还说要将我养在房里。”
楚笙歌这才将面前这个皮笑肉不笑的女人和当日甜美可人的慕容纤月联系起来,吓得拼命挣扎“你你你……”
慕容纤月笑眯眯的说“想起来了?”边说边扯掉了堵着他的嘴的布条。
“本公子输成这样,原来是你跟本公子下的套子!”楚笙歌忽然就硬气起来“我劝你赶紧把我放了,当今皇后可是我的亲姑母,你得罪不起!”
慕容纤月嫌弃的松开他的下巴,用手帕擦了擦手“那又如何,楚繁漪还是她亲妹妹呢,难不成她会为了一条一事无成的虫子抄了能给助力的慕容家?”
京城这一块地方,盘根错节的,随手抓一把哪一个不是沾点亲带点故,拿势力压她慕容纤月,那是真蠢。
楚笙歌就像抓住了另一条求生之路,满脸堆笑“可不是说,你的母亲也是我亲姑母呢,月妹妹,咱们兄妹俩何苦如此大动干戈不是。”
听楚笙歌一声妹妹,琉画觉得恶心,一巴掌把他的嘴抽出血来。
慕容纤月不急不恼,蹲下来看着楚笙歌“话可不能这么说,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更何况,你那姑母楚繁漪与我可是有杀母之仇,当初可是她在我母亲的助产药里面加了蟹心。”
楚笙歌哪里知道这些隐情,一瞬间脸都白了,他这是给自己又添了一道催命符啊。
慕容纤月也不管他,将擦过手的帕子就着烛火焚了。“咱们来算算账吧!你输给我三十万两白银,我派人去找你老子讨要,他是不肯给吧?”
“他后来给你了!”楚笙歌忙说。
慕容纤月冷笑,他当然要给,楚笙歌的命握在她手里,楚国舅可是就这一个独子啊。“可是,他伤了我两个前去讨债的弟兄。”慕容纤月说着,生生掰断了楚笙歌一根手指。
楚笙歌惨叫一声。
“还有啊,你说你都穷得一文钱不剩了,不好好呆在家里,出来碍旁人的眼作甚?”慕容纤月又掰断他一根手指“小爷我的人,也是你可以随意辱骂的吗?”
“还有。”慕容纤月掐住已经不打算断他手指了,直接掐住了他的脖子“你”
“够了,慕容纤月。”莫书冷冷的打断她。
慕容纤月难以置信的看着莫书“你说什么?”
“他虽然混账,罪不至死,你若是为了报私仇,大可割了他的舌头。我断不容你这般夺人性命。”莫书本来是想说楚笙歌好歹也是管家的人,杀了他麻烦无数。可是听到慕容纤月口口声声说为纳兰倦夜报仇,竟有些口不择言了。
慕容纤月一瞬间有些怔愣“你就这么看我?你知不知道他”你知不知道楚笙歌这厮如何害死了小阿福?知不知道我这么做是因为前几天有一个被他凌虐侮辱的女孩子逃出来之后在我怀里含恨而终,我细查下去竟有十几个女孩子被他像害死小阿福一样害死?慕容纤月想要将这一切告诉他,可是不等她开口,就被莫书生硬的打断
“我不管他如何,反正今天他如果死了,你休怪我不讲情面。”
莫书的话一出,满堂都静了,其他人甚至都忘了从中调停。慕容纤月难以置信的盯了他许久,最后咬咬牙“好,如你所愿!”她愤然的斩断了楚笙歌的右手,又割了他的舌头,不管如何,她不能让楚笙歌把他的秘密暴露出去。
做完这一切,慕容纤月同谁也没有打招呼,愤然转身离开。她将手中的盘云扣握的紧紧的“小阿福,对不起,本来今天是带你来报仇的。”她有些不懂,莫书是不是真的厌恶她至极,凡事都不问缘由和她对着干。
大约是吧,从她把他从人贩子手中抢下来,避免他被人打上罪奴烙印,再到后来她把他安排的神仙楼挂了个“头牌”的名字,他一直表现出来的就是对她的厌恶。
“可是小阿福,我不得不顾及莫书。若是他与我决裂,离开神仙楼,他犯的就是逃奴罪,是要丢命的。我不能让他死。”尽管他厌恶我。慕容纤月心里说。她当初答应过他们每一个人的,她要护他们周全。
“啧啧,莫书,你可是闯大祸了。”慕容纤月一走,珠帘招的管事妈妈姚媚儿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神仙楼,一边幸灾乐祸的笑着一边坐在神仙楼的窗子上“慕容纤月那丫头什么时候这么轻率过,你真当她会为了一句不痛不痒的羞辱就冒着风险去诛杀一位皇亲国戚?”
莫书一愣,隐隐觉得不妙“你什么意思?”
姚媚儿抛了一个媚眼“独家内幕,想不想知道?五百两银子卖给你们。”
莫书答应了,随着姚媚儿把事情一点一点说出来,莫书的脸色一点一点的变得无比难看。
“你为何会知道?”
“我上慕容纤月的贼船可比你们早多了。”姚媚儿坦然地说“虽然我开始跟她混的时候那事已经过了四年,可是她还是坚持又找了小阿福好几年呢。你一个跟小阿福一样受这玩意儿迫害的姑娘又死在她面前,她什么感触。”姚媚儿说着,从窗户上跳下来,狠狠踹了楚笙歌一脚。
莫书恨不能杀了楚笙歌,琉画拦住他“你若是杀了他,纤月怕是因为不能亲手报仇遗憾一辈子。”
莫书忍了又忍才收回手,心里后悔刚刚自己为什么要横加阻拦。
只是这些事慕容纤月并不知道,憋了一肚子气回到宁王府。看到末易末殇整夜等着她,心里不想让她俩担忧,强行压下怒气,冲她们笑了笑。
“情况如何?”纤月问。
“王爷大约是习武之人的缘故,中途醒过一次,问你去哪里了。”末易说“我们便回他说怕你不老实,动了他的伤口,把你哄到偏房来睡了。”
慕容纤月揉揉末易的脸“末易大宝贝,你还真是学聪明了!这么一来,在他伤好之前我就可以安心在偏房住着了。我想他必是也不愿和我住在一起的,倒时候应该也不会开口把我叫回去,我俩就自然而然分居了!”慕容纤月并不知纳兰倦夜已经将她认了出来,在默认纳兰倦夜不会乐意和一个傻子周旋的前提下做出这般结论。
“还有事呢!”末殇兴致勃勃的把另一件事分享给慕容纤月“就宁王醒的那一会儿,那位在路上磨蹭了一天的御医终于到了。你猜怎地,宁王直接说宫里让御医来是来瞧病,却并没有说是要给谁瞧病,怕他漏瞧了去,就让他把宁王府今天雇来的小厮护院,连同后院的两只兔子和一只猪都给瞧了一遍才让放人。”
慕容纤月一听就笑了,让御医给兔子和猪瞧病,纳兰倦夜还真是想得出来“那御医竟然肯?”
“他必是不肯的,可是绥靖绥远今日腰上都别了好大一把刀,刀柄上还绑着大红绸。说是喜庆,可看着跟菜市口杀头的刽子手没什么两样,那御医哪里敢反驳。”末殇笑着说。
“也算是他活该,若是他接了圣旨早早赶过来,哪里会有这种事。非得狗眼看人低,拖到现在才来,看来没有人教过他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慕容纤月冷笑一下,这些人,惯会捧高踩低的。
“可不是。”末易也插话进来“等他折腾完了找宁王复命,宁王早就睡了。我刚刚出去看你有没有回来,见那倒霉家伙还在门外站着呢。”
慕容纤月笑道“好个睚眦必报的宁王,颇像你家小姐我的行事作风。”
“可不是,不然我家小姐也不会看上他啊!”末殇打趣。
末易也说“就是!就是!就单看今天晚上,你报仇,他报怨,果真是一对狼狈为奸的小夫妻。”
同末易末殇玩闹了一会子,慕容纤月觉得心里那股子闷气消了不少。眼见天都已经发白啦,她干脆让末易末殇去补个眠。反正皇帝对于纳兰倦夜是眼不见为净,纳兰倦夜刚一受伤,宫里的御医未到,让纳兰倦夜“好好养伤”,不用到宫里去谢恩的折子就已经到了。横竖无事,不补个眠还能作甚。
自然,慕容纤月并不知道,纳兰倦夜在她走后不久就已经睁开了眼。睁开眼后第一件事就是把床头放着的合卺酒喝了一杯缓解痛楚,第二件事就是对着慕容纤月放在枕头旁那个装着她“自卫”用的千奇百怪的毒药的匣子长吁短叹了一通,感慨自己立于危墙之下。而后才有了后面那些闹剧。
不过他依然没有将慕容纤月的事告诉绥靖绥远他们,既然她不希望他知道,那他就只当自己不知道。来日方长,总有她自己向他坦白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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