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6.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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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是甘泉醉，清冽，逼其他的酒都要烈上几分。

人也不多，只有慕容纤月和花甠皇帝。

花甠皇帝见到酒的第一刻便道“宁王妃大概不知道，出门在外，朕只和茶。”

慕容纤月依旧是将酒斟满了“怎么会不知道呢？只是咱们雪埜的规矩，朋友相见，那自然会要在酒桌上畅谈的，茶馆里面，品评的大多是家国天下，陛下大约也不想扫了兴吧。”

花甠国君接过她的酒饮了一口，表示认同了她的说法。

慕容纤月笑道“陛下果真是爽快人。”

花甠国君却道“你这丫头，大概是机灵成精了，明明找朕谈的便是国事，却打着私交的名义，想让朕将这人情记在你一个人头上。”

慕容纤月丝毫没有被拆穿的尴尬“那陛下觉得如何呢？”

花甠国君没有立刻回答，浅酌一口，复又认真地看着她“小丫头，一个人承担一个国家的人情，你觉得你又多大的面子？”

拒绝的意思很明显，慕容纤月却只当没有听出来，道“那陛下的意思是，要同在下去茶馆里谈一谈国事了？”

花甠国君对于她的说法感觉十分意外，也觉得十分的有趣。

慕容纤月接着说“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陛下既然那么给面子，不妨谈一谈条件吧？实不相瞒，我此次前来，是收了宁亲王的托付，若是合理，雪埜是很乐意同花甠合作的。”

花甠国君笑道“你这丫头倒是真的会顺杆爬，你怎么知道，朕就一定乐意同你们合作？”

慕容纤月眨眨眼“我以为陛下这个时间前来，便是给我们抛橄榄枝的。”

花甠国君确实有这个打算。他此番前来，一来是为了看一看儿子，二来便是知道雪埜最近怕是急需一个盟友。有着慕容纤月救了他儿子这一层恩情在，他也不准备趁火打劫，只要雪埜给足了诚意，他倒是不介意帮雪埜一把的。

不过毕竟是一国之君，在无论何时他都要为花甠争取最优厚的利益的，哪里能这么快便露出自己的本意。便是被慕容纤月猜了个七七八八，他依旧是不动声色“想来是这酒太烈，宁王妃喝得有些醉了，朕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来看一看儿子，不凑巧赶上了而已。”

拒绝的意思更加明显，慕容纤月却依旧锲而不舍“所以，陛下是现在不想谈，准备观望观望？”

花甠国君笑道“丫头，你也是聪明人，朕拒绝的这么明显，你听不出来么？说实话，你救了我的儿子，这是大恩。但这也只不过是我们二人之间的交情罢了，我总不能因为这一点私交，带着整个花甠冒险，与月戥交恶。若是哪一天你自己落魄了，到了花甠，我花甠自然是会议最高的礼遇来接待你，可是你知道，现在不是你自己的事，是整个雪埜的事。是花甠和雪埜之间的事情啊。”

慕容纤月知道他的意思，这归根究底是国事，自然是要由说了算的人来谈判，对于花甠来说也算是一个保障。可是如今的雪埜栾城一团，虽然纳兰倦夜如今呼声比较高，可是这种瞬息万变的事情，谁又能说的准呢。花甠国君是花甠的皇帝，他自然是要给花甠一个保障的。

“不会让陛下为难的。”慕容纤月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大约是饮的急了，呛得他不由得咳嗽了一声。

花甠国君忽然道“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

慕容纤月抬头看他。

花甠国君道“琉画还在你手上，你完全可以让他来劝朕，或者拿他来威胁朕。朕只有这一个儿子，说不定朕便考虑考虑了。”

慕容纤月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放声大笑。

最终摇了摇头“陛下这是看轻我了，我好歹也是江湖上叫得上来名号的人物，那自己的兄弟来谋利这样的事情，便是再给我一百年，我也断然不会做出来的。”

花甠国君道“所以，这便是你独自一人来找我的缘故？”

慕容纤月没有回答，只是举起酒杯“陛下，我敬您。您放心，我一定会找一个说了算的人，亲自来同您谈。”

花甠国君也同她举杯“如此，便静待佳音了。”

慕容纤月转身离开时忽然又回过头来“对了，忘了告诉您，这清泉醉，是琉画最喜欢的一款酒。陛下若是喜欢，我让人送两坛给您。”

花甠国君愣了愣，道了一声“多谢。”

他没有急着走，看了看桌上的酒壶，又给自己斟满了一杯，一饮而尽。酒是让人清醒的清冽，也是难以言喻的辛辣。花甠的饮食一向清淡，从来没有这般烈的酒，这一杯喝的太猛，花甠国君的泪被呛了出来。

但是又给自己到了一杯，他失去了看着琉画长成的机会，但是很想尝一尝儿子喜欢的酒，也很想体验一番儿子喜欢的生活。

可是他也知道是不可能的，自从他夺取皇位成功那一刻，花甠的重担就压在了他身上。而且他也必须要将琉画带回去，作为他的独子，他也不得不将这重担施加在琉画身上。

尽管，他一直希望儿子过得痛快。

接着，有人将酒杯从他手里拿走。

花甠国君抬头，琉画说“别喝了。”

花甠国君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露出温和的笑容来“什么时候来的？”

琉画道“在你答应同她见面之后。”他打听到了地方，便早早的藏在附近了，在这里等了整整一天一夜。

花甠国君道“你都听到了？”

琉画点点头。

花甠国君道“她是一个很值得相交的朋友。”

琉画道“是的，她一直都是。”她虽然很少说，但是一直都把所有人保护的很好。所以所有人才愿意追随她，信任她。

“你意下如何？”花甠国君问。

琉画将夺过来的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却只觉得如白水一般寡淡无味。他是花甠人，一开始是喝不了烈酒的。可是后来身上旧伤实在是太痛，他也只能用最烈的酒来缓解。后来他治好了，却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这酒的滋味了。

可是救他的那帖子药是相当珍贵的，单是药引幕啟草便搭上了天祚的一条命。还有其中大部分药材也都是慕容纤月想方设法找来的。其中一味药，是她用了屏南的生意来交换，她那么抠的一个人。

“帮帮她吧。”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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