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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不久后,许长安陪着李寻欢、阿飞、陆小凤、花满楼、司空摘星一起去勾栏听曲。
当然,消遣归消遣,正事还是要谈。
“李兄,你和阿飞到洛阳来办事还是游玩?”
李寻欢回道:“说来也巧,我与阿飞本来是要去泽州府的,结果在半路听闻了绣花大盗重出江湖一事,便赶了过来。”
阿飞接口道:“许大哥,李大哥知道你在洛阳,专程前来帮你的。”
许长安笑道:“太好了,有你们几大高手相助,绣花大盗这次一定跑不了。”
李寻欢皱了皱眉:“只是,这家伙太过神秘,没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与底细,如果他不露面的话,恐怕也很难找到他。”
这时,花满楼不由道:“不,我倒是觉得咱们这次应该有机会抓到他。”
“哦?不知花公子有何见解?”李寻欢忍不住问。
花满楼道:“二百万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绣花大盗纵有通天之能,也不可能这么快运走。
所以,银子一定还在洛阳城内。
而且这批银子全是官银,他不可能拿去钱庄兑换成银票,那样只会自投罗网。
最安全的办法,便是融掉官银重铸银锭……”
听到这里,陆小凤不由一脸恍然:“对对对,目前风头正紧,那家伙不太可能冒险将银子运走。
但是想要重铸恐怕也没那么简单,毕竟数目太大。
大作坊不敢接这个活,小作坊又没有能力在短期内重铸二百万两银锭。
所以,我们不妨分析一下,这批银子会藏于何处?”
司空摘星不假思索道:“那还用说?要么藏在一个特别安全的地方,要么就是一个大家都想不到的地方。”
陆小凤笑了笑:“看,线索不就慢慢出来了?既然我们想不通对方是如何盗走银子的,不妨先放一放,先从查找银子的下落着手。”
“有道理!”李寻欢点了点头。
总算是有了一点方向,再加上多了李寻欢与阿飞相助,许长安不由精神一振,也发表了一些自己的见解。
商议了一阵,一行人决定分头行动。
次日,许长安以京城六扇门捕头的身份,带着四个洛阳府衙的捕快来到威远侯府。
这个案子其实不关护龙山庄的事,而且,官府也曾派了三批人查验现场,一致确认为自杀。
但是,威远侯却不信,非说是有人谋杀了他的儿子。
换作普通百姓官府早就恼了,搞不好当作刁民抓起来。
但威远侯乃是堂堂世袭侯爷,身份尊崇,地位高贵,衙门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答应继续调查。
侯府管家将许长安迎进前厅,吩咐丫鬟沏了壶茶。
“大人请稍候,夫人一会就到。”
“嗯。”
许长安应了一声,慢腾腾喝着茶。
大约盏茶功夫,一阵悦耳的珮环之声传来。
接着,一個身着淡紫长裙的女人聘聘婷婷走了进来。
行走间如弱柳扶风,摇曳生姿,风情万种。
如果要用最少的词汇来形容这个女人,那么就两个字:尤物!
这女人的年龄看起来大约三十许,虽已过桃李花信之年,但却凭添了几分成熟的韵味。
一进门,便裹着一缕兰花般的幽香拂面而来,令人有些迷醉。
这是侯爷的夫人?
看年龄应该是小妾……至少不是原配。
许长安猜对了一半,这女人小名芙娘,并非威远侯的妾室,而是填房。
三年前,威远侯的原配不幸感染风寒,不治而亡。
之后不到半年,威远侯便迎娶了芙娘。
“妾身身子有些不舒服,让许大人久等了……”
芙娘上前盈盈福了一礼,声音娇柔糯软,犹如江南细雨。
“哦?夫人哪里不舒服?在下略懂岐黄之术,如夫人不嫌,在下可替夫人诊断一番。”
本是信口一言,没料,芙娘竟福了一礼:“如此有劳许大人。”
说完,款款上前坐在许长安身侧,轻挽衣袖,一只玉藕般的手臂悬空轻搁在椅子的扶手上。
好吧。
许长安也坐了下来,伸出三根手指搭脉。
片刻后,不由讶然道:“夫人练过武?”
芙娘倒也没有否认,点了点头:“嗯,妾身娘家也算是武术世家,小时候练过一些基本功。”
“原来如此……夫人的脉象的确有些不太平稳,气淤于胸,应该是心情低落导致。”
闻言,芙娘脸色一动,似有些惊讶:“想不到许大人如此精通脉理,一下子便诊断出妾身的病因。”
许长安谦虚地笑了笑:“一半诊断一半蒙,毕竟侯府出了大事,想来夫人心里也不好受。”
芙娘幽幽叹了一声:“又被许大人说中了。小侯爷正值青春年少,突然离奇身亡,别说侯爷,就算妾身也很难接受。”
一听此话,许长安下意识问:“不知侯爷的身体状况如何?”
“侯爷身体抱恙,这几天一直卧床休息,故而不便见客。”
许长安点了点头:“理解!在下此来是受朱大人之托。
朱大人说,经官府一再查验,小侯爷确系拔剑自刎,但侯爷却不信。
所以,在下想亲自去看看现场,不知夫人能否安排下人随同在下前往?”
“要不妾身陪同大人一起过去。”
“夫人身子不适,还是多多休息为好。”
芙娘摇了摇头:“没事,走一走或许会好一点。”
说完,一手撑着椅子扶手站起身来。
“啊……”
没料,刚一起身,似乎没有站稳,身子一歪,眼看着就要跌到地上。
好在许长安眼快手快,及时上前搂住了芙娘的腰。
芙娘一脸晕红,咬了咬嘴唇,低声道:“谢谢许大人。”
“夫人要是不舒服的话,还是回房休息好了。”
“没事的,只是个小小意外,许大人,咱们走吧。”
“那夫人走路时小心一点。”
芙娘嫣然一笑,眉目含春:“有许大人在身边,妾身还担心什么?”
这话说的,让许长安一时间不知如何接口。
这女人一定是故意的,包括之前故意摔倒,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是饥渴了,想要找找刺激。
还是说,想玩一出仙人跳?
看来这女人不简单,有必要探一探她的深浅。
没料,他还没开始探这女人,对方倒是先开始探他了。
“许大人这次前来洛阳,想必是为了绣花大盗一案吧?”
“哦?夫人何出此言?”
芙娘笑了笑:“小侯爷之死,侯爷并未向京城方面申请调查,所以妾身猜测许大人应该不会专程为此事而来。”
“夫人果然冰雪聪明,在下的确是为了绣花大盗一案而来。
只是一时间找不到眉目,而朱大人又委托在下前来侯府查验一番,所以便附带看一看。”
“辛苦许大人了。”
“不知夫人对小侯爷之死有什么看法?比如,夫人是否也怀疑,小侯爷是被他人所害?”
闻言,芙娘愣了片刻,随之摇头:“妾身不敢妄言,毕竟此事的确有些蹊跷。”
“怎么个蹊跷法?”
“此事说来话长……据妾身所知,小侯爷应该是为情所困。”
“为情所困?”许长安一脸讶然:“以小侯爷的家世,想来很少有女人能拒绝他的求亲吧?”
芙娘摇了摇头:“这个妾身也说不清楚,或许其中有一些特殊的原因。
那天晚上,小侯爷喝了很多酒,一个人关在屋子里一会笑,一会哭,一会舞剑。
当时,外面有好几个下人,但没人敢进去相劝。
没想到,小侯爷突然在屋子里大喝了一声:生有何欢?死又何惧?
下人感觉有些不对劲,透过窗户的剪影发现小侯爷似乎在举剑自刎。
紧接着,又见小侯爷的身影缓缓倒地。
几个下人吓得赶紧上前拍门,拍了一会不见回音,便踹开房门冲进去。
结果,却发现小侯爷已经倒在地血泊中,手中还握着一把染血的剑……”
听到这番话,许长安不由点了点头:“听起来的确像是自刎。”
芙娘继续道:“官府的人很快就到了,经过查验,当时的门窗都是反锁的。
房梁,房顶也查过,并没有异常痕迹。
所以官府的人认为,当时不可能有第三人在场,所以认定是小侯爷一心求死,故意将门窗反锁,免得有人打扰。”
说话间,走进了一处巨大的花园。
园中栽种着不少梅花、桃花、牡丹之类,园中还有一个人工湖。
走了一段,许长安下意识说了一句:“这湖看起来像是新挖不久的。”
芙娘回道:“其实这湖早就在了,不过侯爷嫌有些小,重新修葺了一番。”
“难怪……”
穿过花园,便来到了小侯爷生前所居的小院。
一进院,许长安便看见了院中一间贴着白花与官府封条的屋子。
显然,那就是案发现场。
“许大人,妾身就不陪你进去了,在外面等你。”
“嗯!”
许长安点了点头,带着四个捕快一起撕开府衙贴在门上的封条,随之走了进去。
这间屋很大,集房间、客厅、书房为一体,中间隔了一道屏风。
正面除了门之外,有八格窗户,上面蒙的是一种比较高端的窗户纸,不像一些劣质的窗户纸一捅就破。
不过,窗户纸终究透光,所在外面的人能看到窗户上的剪影。
许长安抬头看了看房梁,很高,差不多近五米。
这是有钱人家普遍的盖法,房顶高,屋子里的空气流通更好,不压抑。
夏天热气上升,呆在屋子里也不会太热。
再绕过屏风走到后面一看,后方也有窗户,不过只有四格。
许长安走到窗户前细细查看,窗户是反锁的。
随同而来的那四个捕快之前也来过,据他们说,为了保护现场,除了门必须要进入,窗户一直保持保样。
也就是说,当下里的窗户就是案发时的样子,没有人动过。
既然门窗都是反锁的,房梁、屋顶也没有人异常痕迹,那么,小侯爷理论上的确是自杀。
如果是他杀,难不成对方是个鬼,可以穿墙?
不过,许长安再转念一想,二百万两库银都有人一夜之间令其消失无踪,玩个密室杀人游戏,应该不算难事吧?
密室杀人?
念头一起,许长安突然灵光一闪……
他的脑海中不由忆起了前世、影视中的经典密室杀人案。
那么,有没有一桩与小侯爷这桩案子类似的?
接下来,许长安花了近半个时辰的时间将整间屋子细细查验了一番。
出去时,发现芙娘坐在院中石桌边,手托香腮,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夫人……”
“哦,许大人,查完了?有没有新的发现?”
许长安摇了摇头:“暂时没有。”
芙娘似乎有些失望,“哦”了一声。
“夫人,不知是否方便再查验一下小侯爷的伤?”
“这……”芙娘有些为难:“恐怕侯爷不会答应,毕竟是他的儿子,他不愿儿子死后总被人打扰。”
“好吧,那……”
“要不……”芙娘下意识看了看站在一边的下人,小声道:“你假装去上柱香,到时妾身将灵堂里的下人支开。”
许长安笑了笑:“还是夫人明事理。”
“许大人客气,那咱们先去灵堂。”
“夫人请!”
“许大人请!”
来到灵堂外,许长安吩咐四个捕快在外候着,并与芙娘一起走了进去。
灵堂里有五个丫鬟,有两个正跪在地上烧纸钱,另外三个则分站左右两边。
“好了,你们先出去,许大人要给小侯爷上柱香。没有本夫人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
“是,夫人!”
几个丫鬟齐齐应声,纷纷退了出去。
“多谢夫人成全。”
丫鬟一离开,许长安冲着芙娘拱手谢了一声,随之走到棺材边。
棺材盖并未合上,半开半掩,倒也省了不少事。
不过,许长安还是将棺材盖挪开了一些,正准备验伤时,却突然感觉左肩袭来一阵温软……
侧过头,芙娘一张俏脸近在咫尺,半个身子几乎靠在了他的肩头。
“夫人,你这是……”
“妾身从小便怕死人……”
这算什么理由?怕死人还特意跑到棺材边?就差没爬到他身上来了。
不等许长安发问,芙娘又解释了一句:“妾身不敢一个人站着,唯有站在许大人身边才心安。”
许长安眯了眯眼,笑道:“恐怕夫人不是害怕,是在玩火。”
“许大人真是会说笑,这里可是灵堂……”
“哦?那假如这里不是灵堂,夫人是不是就不会否认在玩火?”
芙娘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而是转移了话题:“许大人,时间紧迫,你要抓紧时间办正事……”
许长安抬起手,一根手指在芙娘温润的红唇上轻轻掠过。
“夫人已经乱了在下的心,在下恐怕已经没有心思办别的事。”
芙娘咬了咬嘴唇,双眸如水,一副似喜似嗔的神情:“不知大人现在想办什么事?
妖精!
“当然是办夫人!”
许长安一把将芙娘搂到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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