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合作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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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宣布一出，和府正堂之中，当即便是一片议论纷纷，一成的利润，严格算起来，对于商人们来说，并不算过分，在有的行业，抽取合作方一半利润甚至更多的，都是大有成例，和府如今只抽取一成，对商人们来说，实在是极大的利好。

只不过，在抽取时间上，商人们很有些疑问，每年抽取一成，但抽取多少年份呢？难不成一直抽下去？

对于商人们提出的这一疑问，张九阳在与和四海商议之后，最终宣布，和府为显示与大阳帝国商人们合作的真诚，决定，这种抽成的时间，永远定为十年。

而且，除开今日在场的商人外，所有大阳帝国的商人，只要有意愿，都可以前来与和府签订合作协议，然后次年，辣椒种植时令来到的时候，双方再展开合作。

这一决定一宣布，商人们当场便是炸开了锅，不少商人吵着立马就要与和府签订这一发财协议，和四海当然乐得如此，当即便是命人奉上笔墨纸砚，飞快地与一众商人写好文书，然后签订了协议。

而签订了这一协议的商人们如获至宝，和府家大业大，他们不怕和四海在这件事情上反悔，但是如果没有把协议真正拿到手，商人们反而不安心，如今，既然协议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那商人们也就完全放心下来了。

拿到了这一纸协议的大阳帝国商人，发现再继续呆下去也没有什么作用，便是纷纷向和四海抱拳致歉，然后满口的今日若有冒犯之处，还请海涵之类的话语，最后客客气气的，满心欢喜的告辞而去了。

这样一来，不一会儿的功夫，和府正堂之中，那原本数百名乌泱泱一片的大阳帝国商人，飞快地化作鸟兽散，走得干脆利索，没有丁点拖泥带水。

他们本就是因为辣椒的售卖利益而来，而今和府态度强硬，但好在总算有所收获，就算今年在辣椒一物上占不到利好，但是明年，却是希望满满，大阳帝国国土辽阔，城镇千万，市场之巨大难以想象，他和府就算有再多的辣椒，也不可能在一年之内，占据所有的国内市场。

因此，只要明年的辣椒一拿到手，广大的国内市场，就等同于有无数的银钱，在向他们招手。

所以，这些大阳帝国商人们，心满意足地走了，与其今年以高价收购和四海手中的辣椒，他们更愿意获得明年掌握辣椒种植这门技术这一选择，到那时，辣椒产量多少，品质好坏，不都是全由自己决定了吗。

这样的结果，实际上才是商人们真正想要的，与其年年从和四海手中高价收购辣椒，倒不如自己掌握这门种植技术，这些商人本就是因利而与蒯通言陶未公一道，纠合在一起集体登门兴师问罪的，而今求利的目的既然达到了，他们自然就该离去。

但是，大多数的商人们拿了协议，离去之后，和府正堂之中，以陶未公蒯通言为首的几位大阳帝国巨商，却是如钉子户一般，牢牢地坐在座位上，厚颜无耻地没有丁点要离去的意思，仿佛就像和府拿胶水，粘住了他们的屁股一般。

蒯通言等人心中的盘算很清楚，张九阳打出来的合作这一套，只能对付对付一下那些实力中上的商人，但是对于他们几位来说，却不是那么好糊弄，好打发的。

而且，买卖一行，谁最先进入市场，谁能够获得的利润必定最大，能够占领的市场也会越宽，和府如今手中掌握了如此多的辣椒，若是真的等到明年，那可真就是所有先机都让和府占尽了，要想再在国内市场上与和四海进行角逐，则是几乎再也没有了可能。

而到得那时，和四海在辣椒市场上的地位，必然是全然无法撼动的，而这也是蒯通言等人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

商业市场这一领域，向来都是一步慢步步慢，你在跑，先前进入的资本更在跑，而且比你跑得快，跑得妖娆，跑得更加引人注目。

所以，蒯通言等人，在大部分的商人们都走后，只是心中暗暗骂了一声鼠目寸光，然后便是稳稳钉在座位上，试图与和四海作最后一搏。

但是，向来很有脾气的和胖子今天显然已经奉陪够了，他见陶未公等人癞皮狗一般赖在原地竟然不走了，便是冷哼了一声，只说了一句，“好生侍候好各位大老爷，本老爷要回去打个盹了。”然后便是一拂袖袍，愤然而去。

和四海走后，堂中众人霎时间面面相觑，这个和四海，这算什么路数，直接撂下一句话就走人了？只留下他们这些走出这扇门随便跺个脚都能让广源城的街道抖一抖的大富商们，在这里喝穿堂风？

蒯通言等人见人家正主都不鸟自己等人了，也实在觉得没脸继续呆下去，而那依旧留在正堂之中的张九阳却是走了上来，看着陶未公等人的茶杯，笑容满面地说了句，“陶大老爷，你看，要不要再给你们添点茶水！”

陶未公闻言，冷哼了一声，他如何不知道张九阳这是在借添茶水讽刺自己等人脸皮厚，当即便是一挥袖袍，恼羞成怒，带头走了。

陶未公走后，剩下的几位领头的，见挑事的都走了，当然也就灰头土脸地跟了出去。

只有那蒯通言，在离开之前，一双冰冷的双眼，久久地落在张九阳身上，如同要将张九阳生吞活剥了一般。然后，蒯通言冷冷出声，说道“张九阳，我不在乎你是从哪里蹦哒出来的，但是，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势不两立，你确定接下来你真的扛得住？”

张九阳闻言，微微一笑，道“蒯大老爷言过了，对张九阳来说，钱财永远不能与父母相提并论，而且，张九阳从来也没有断谁的财路，这一切，都是在下一点一点，努力得来的。”

蒯通言听了张九阳这话，冷冷一笑，道“好，好一张利口，我蒯通言今天，认栽！但是，张九阳，你记住，我蒯通言，可不是那群拿了你的协议的废物，你和府，想要独霸大阳帝国辣椒之市，那是做梦，你我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蒯通言这话说完，抬脚“嘭”地一声踹倒一把座椅，然后便是狠狠一扫了张九阳一眼，最终恨恨而去。

看着蒯通言远去的身影，张九阳口中淡淡地自言自语道“瞧就瞧呗，大家都是两只眼睛，谁又会怕谁？！”

只不过，那蒯通言离去之时，那冰冷双目之中，毫不掩饰的杀意，却是让得张九阳心中，陡然警惕了起来。

蒯通言那充满杀意的双目，让他不由得想到了去年春末夏初桐陵官道上的那一场刺杀，那会不会，就是这个对自己毫不掩饰杀意，并且手段无所不用其极的下作富商做下的呢？

而丰收镇这一场刺杀的悲痛遭遇，对于张九阳来说，同时也是绝不允许，再有一次出现的了。

因此，不管这个出言威胁自己的蒯通言是不是真的有所谋划，张九阳都必须得提前早做打算。

……

和府正堂之中，这一场大阳帝国商人们集体登门兴师问罪的闹剧，就此收场，但在有些角落，却似乎在继续上演。

以陶未公蒯通言为首的几位大商人们虽然最终无奈，只得离去，但这之中却是有不少人打着拿辣椒种子，自己培植的想法，毕竟在和府正堂之上，张九阳已经点破了辣椒为初春种植的这一秘密。

所以，商人们摩拳擦掌，尤其以陶未公等人最为明显，他们认为，不就是种个辣椒吗？他张九阳能种的，自己等人当然也能种。

他们完全没有意识到，他们在此之前，甚至连辣椒树长什么样子都没有见过，而这个叫张九阳的实际上比较诡诈的家伙，是不是刻意放出辣椒种植时令这个消息的。

而和府这边，自打最后一批戎狄辣椒运入和府之内，张九阳便是连夜组织人手，炒焙了一批晒干并经过精心挑选的高品质的辣椒，然后以精心制作的器皿盛装，以和府敬奉给各大达官要员尝鲜的名义，飞快地送到了广源城大大小小的重要官员家里。

就连那皇帝老儿，张九阳也托纪若昀通过纪连海，送了一大份的辣椒，进到了皇帝老儿的御膳房。

皇帝老儿自从食用了辣椒炒制的菜肴之后，精神大振，仿佛顿时间年轻了几岁，大声叫好不停，同时宣布，以后，皇宫内的所有辣椒，都由和府供应，为了和府能够方便供应辣椒，皇帝老儿甚至御赐给了和四海一道进宫特许金牌。

而至于像吏部尚书纪连海这样的朝中大员，和府所送的辣椒，也是面面俱到，毫不疏漏，必要的时候，甚至就连某位达官的老丈人家，小舅子家，姑公舅爷等这门子哪门子的亲戚，也都收到了和四海的一份厚礼。

这样一来，导致的结果是，以蒯通言陶未公等人为首的几位富商，抱着大堆的金银珠宝，找到某些官员告状，想要使坏给和四海找点不自在甚至陷害他和府一把的时候，官员们尽皆面露难色，然后摇了摇头，前脚刚收了人家和府一大堆的辣椒，现在又想给人家使绊子，实在是难至这般厚颜无耻，很是难办啊！

就连那些向来与蒯通言等人沆瀣一气的大官老爷们，也纷纷表示这件事情有点难做，毕竟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和府前不久刚送的辣椒，还是热乎的呢，就在本老爷后堂搁着呢，一干女眷欣喜不已，正满嘴都是和府的赞美之辞呢，现在这个时候要搞和府，怕是不是时候。

于是，到处碰壁的蒯通言等人最终无奈，这件事情，便就只能暂时作罢。

然后，这些商人便是把所有的精力，放在了辣椒的培养之上，他们找来了一大批经验丰富的农民，准备来年的辣椒下地播种。

只不过，他们找来的这一批农民，虽然经验丰富，但是，这些可怜的农民，也是根本没有接触过辣椒的种植啊！

每一种作物的种植方法，那是截然不同，你若是用种水稻的方法，去种植玉米，用种红薯的方法，去种植白菜，能够得偿所愿吗？

恐怕是万万不能！

而这些，身在和府的张九阳，那是自然不知道的，从戎狄运回来的那一批辣椒，如今已经逐次投入市场，但大阳帝国之大，天宝大陆之大，这点辣椒，就如同一条河流汇入大海，对于整个天宝大陆的巨大无比市场来说，和府的这点辣椒，则是远远不足以满足人们对辣椒的巨大需求的。

而这也是，和府最终决定，将技术与培养之法，传授大阳帝国其他商人的原因，因为，仅仅以和府以及戎狄王国两家之力，断然不能满足巨大的市场需求，而且，长期的独占辣椒收购渠道，也势必会招致祸患。

当然，这辣椒入市至为关键的第一年，和四海必须牢牢的掌握在自家手里，因为，对于和四海来说，这一年，足够让他在大阳帝国辣椒市场上站稳脚跟，并且占据那一份最大的份额。

因此，和府这一年的辣椒，和四海是绝不会将之转售其他商人的，辣椒此物，本就是张九阳死里逃生从戎狄带回，又是他一人全力培养，没有义务要分给所有大阳帝国商人作为慈善。

而对于张九阳来说，以技术与培养之法作为合作的关键，然后抽取利润分成，则是张九阳认为，这样一来，可以分化大阳帝国商人对自己的仇恨，转移火力，从而不至于树敌太多，步步难行。同时，对于张九阳来说，钱是永远赚不完的，没有人能够一个人赚完整个大陆所有的钱，贪心不足蛇吞象，和府占据了辣椒市场上的所有先机，便已经足够为他带来数之不尽的财富。

所以，以技术和种植之法作为合作关键，然后坐等抽成，则几乎是把这些与和府合作的所有大阳帝国商人，跟和府捆绑在了一起，这种只出技术与经验的赚钱方式，岂不大为惬意。

而且这种以技术为核心推广加盟的方式只赚不赔，舒爽得很，张九阳当然愿意。

但是，众商人在离开的时候，那领头的实力惊人的蒯巨富蒯通言，临走前看向那张九阳的充满杀意的目光，却是让得张九阳的这种舒爽惬意，很快就消融殆尽。

甚至，蒯通言的那一张丑陋的万年茅坑板冰冷脸，还让得张九阳做了接连几宿的恶梦。

这让得张九阳很是恼火，也让张九阳脑中的各种思绪连日来东窜西跳，上下翻腾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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