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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之事,大多甚为有趣,从孩提到老迈,以竹简书墨之盛,难以尽录。
而人与人之间,却也存在着一种极其有趣的现象,那就是在巴掌大的地方,有可能很久都相遇不着,但是在广阔无边的大都城里,却可能一不小心,就遇到了。
而且,这种遇到,在有的时候,并不见得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这对于这一日驾车出门的张九阳来说,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眼下正值初秋,凉风开始吹拂过广源城的大街小巷,街道上行人较之炎炎盛夏之时,要明显的多了不少,张九阳这一日驾着马车出门,主要是为了前往城西走看和府各家店铺的经营状况,同行的还有耿满,以及一位车技娴熟的车夫。
尽管天气渐渐凉爽,但是今天拉着马车的这两匹高高的大马,却似乎很有脾气。
往常,和府拉车的马儿,必然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温顺马匹,但今日这两匹拉车的马,却是时不时刨着蹄子,打着响鼻,车夫抽上一鞭子,它俩齐齐整整地退两步,再抽两鞭子,马儿受痛,伸着脖子嘶鸣两声,方才不情不愿地开始走步,总之,整一个就是,赶车的车夫让它们往东,它俩偏偏往西,让它们往北,它俩偏偏往南。
这一番折腾下来,张九阳自从走看完城西的所有店铺之后,这两马儿几乎就如自己穿上了一双小鞋一样,原本日行千里的本事,仿佛顷刻之间,全被这两套在车骨架之上的马儿,忘得一干二净了。
这下可把驾车的车夫,折腾得够呛,可怜的车夫如今空有一身的赶车娴熟本事,但是奈何马儿却不配合,无论你技术多么娴熟,本事多么过硬,那都如同马儿拉着车在空中奔跑,全然没辙!
张九阳与耿满两人,对此也是毫无办法,马儿这种牲畜,平时最是通灵,但是它万一轴起来的时候,你纵然身为万物之灵长,则又能把它怎么样呢?
没有办法的三人,连欺带哄地驾驭着两匹情绪很大的马儿,费了不少老力,终于成功地走完了平常路程的一小半。
尽管如此,两匹马儿依旧是显得桀骜不驯,而且,隐隐积蓄着一股暴躁欲发的架势,因而有好几次,和府的这一驾马车,都差点撞上了迎面而来的人群,让得驾车的车夫,急出了满头的大汗。
继续往前走,两匹马儿扭着脑袋,磨磨蹭蹭地拖着马车,终是转入了一条不算宽阔的街道。
广源城的主大街,宽阔无比,极大地显现出了身为二等帝国国都的宏大气象,寻常时候,就是七八辆富贵人家的宽大马车,同时在主大街上并驾齐驱,那也全然不成问题。
但是,除开主大街外,在广阔无边的广源城里,还分布着不少,相对比较狭窄的街道。
张九阳三人眼下正走上的这一条街道,便是如此,虽然街道依旧足以满足两辆马车同时经过,但是,与宽阔的主大街相比,则是有着无比明显的差距的。
张九阳耿满两人,自从马儿开始稍微温驯点后,便是缩回了马车,此刻,马儿在车夫的指挥下,不急不慢地朝前走去,这条街道行人较少,马车也更是难见,似乎很快,便能随着马儿的性子,安然无恙地走将过去。
在这样的情况下,看起来似乎也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和府驾车的车夫,身体也因此渐渐地放松了下来,而面对着街道两侧或是冷清的店面,或是高墙,两匹原本任性的马儿,兴许是觉得没有什么足够刺激的东西在侧,因此也似乎规矩了许多,它们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拉着和府的马车,缓缓朝前走去。
但是,就在车夫身体彻底放松,依靠在车门框上的那一瞬,仿佛戏剧性的设定好了的一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却是猛地从前方传来,这突如其来的马蹄声,顿时使得两匹原本规矩了许多的马儿,顿时如同打了鸡血一般,霎时间精神振奋。
驾车的车夫抬眼一看,心中闪过一丝不好的感觉,那迎面飞奔而来的马车,挂着大阳帝国皇家的标识,这个标识,让得车夫的手下意识的拽紧缰绳,同时,原本已经落下的心,也霎时间提到了最高。
但是,拉车的马儿,却是丝毫没有领会主人的心情,它们仿佛打了鸡血一般,伸着脖子长长嘶鸣一声,然后须臾间便是使出了似乎所有的力气,也不顾车夫手中缰绳的拉扯,拼尽全力,朝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飞速狂奔。
街道之上,两匹马儿全力奔跑,和府这一辆高大的马车,自然也就飞快地滚动起来。
那原本坐于驾车位上的车夫,此刻已经亡魂皆冒,且不说对面驶来的是一辆皇家马车,就算是普通人家的马车,照这样的速度奔跑下去,也难保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马车之内,自马儿开始狂奔伊始,张九阳两人便是察觉有异,顿时便是钻出车来,此刻再见那不受车夫控制的两匹奔马,一时间也是急惶惶无计可施,再抬眼看向那迎面同样飞奔而来的马车,那马车之上的大阳皇族标识异常刺眼,但这两匹已然不受控制的马儿,却是丝毫不会理睬对方是不是皇族的,相反,它们似乎受到了那辆皇族马车牵引马匹的刺激,反而显得异常的亢奋,甚至有些要与人家一较高下的势头。
张九阳见状,心中大叫一声不好,便是朝着身旁的耿满喝喊了一声,然后两人一起用力,死死地朝着车夫手中的缰绳抓去。
在张九阳三人的合力之下,两匹发疯的马儿,终于开始减速,但是,纵然如此,在两辆高大的马车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和府这边如同吃了炮仗一般的两匹马儿,终究还是费尽全力,朝着皇族车驾那边,使劲地撞出去了几步。
原本就不怎么宽阔的街道之上,因和府这边马儿的任性施为,情况当即发生了急剧变化,两匹得逞了的马儿得意洋洋地发出了一声声嘶鸣,然后在间不容发的瞬间,与这一辆皇族马车,擦肩而过。
但是,两匹马儿是幸运地擦了过去,然而它们身后拖着的和府马车,却是终究不受控制地,与那辆皇族马车的一角,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相撞的瞬间,街道之上顿时发出了“嘭”地一声巨响,皇族马车骤然受到撞击,牵引马车的四匹神骏健马顿时间脚步混乱,你推我挤,然后那驾富丽堂皇的皇族马车,在四匹骏马的拉扯之下,又“轰”地一声撞在了街道一侧的高墙之上。
而反观张九阳耿满两人这边,因为两车相撞的缘故,和府马车也是被猛地撞向了一边,那两匹马儿在力的反作用下,终于尝到了苦头,被坚固的马车横拽着,生生拖出去了老远。
经此一拾掇的两匹和府马儿,半晌之后才回过神来,这两货情绪惊惶地蹬着蹄子,然后臊眉耷眼地似乎意识到了任性的厉害,终于变得安分起来,规规矩矩地呆在原地不动了。
而皇族马车这边,随着马车“轰”地一声撞在了一侧的高墙之上,那脚步凌乱的四匹骏马,也终于渐渐平衡住了身子,安静了下来。
马车之上,镶满金丝的玉带锦绫装饰,一阵剧烈的摇晃,那驾车的车夫,无比惊恐地看了一眼和府的车驾,然后飞快翻身下马,稳住马匹,搬出降车凳,接着便是诚惶诚恐地,站立于马车之侧,半点也不敢动弹了。
然后,在一片极度压抑的沉默之中,一个冰寒的身影,缓缓地从马车之中,钻了出来。
和府车驾这边,当张九阳看到这个冰寒身影的时候,霎时间有了一种,他最为不齿的,驾车逃逸的冲动。
因为,那自皇族马车之中钻出来的,不是旁人,正是那张九阳在这个世界上,最大的仇敌,当今大阳皇帝的第二子,如今已是威王的二皇子李桀!
眼前的这般局面,还能用什么词语来形容呢?除了冤家路窄,张九阳实在找不出其他更加合适的词语了。
而就在张九阳脚下忍不住要驾起马车开溜的那一瞬间,二皇子李桀那冰冷的眼神,霎时间便是扫了过来。
在看到张九阳的那一瞬间,二皇子李桀脸上的神情,先是一滞,随后他的双目之中,便是掠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冷笑,且那笑意,笑得是那般充满讥讽,那般盛气凌人。
而和府车驾这边,张九阳见二皇子李桀,已然已经看到了自己,便知今日之事断然难以善终,心中反而是渐渐冷静了下来。
耿满与和府驾车的那一车夫,都是对眼前这位冰冷残忍的二皇子有所耳闻的,他俩见今日冲撞的竟然是那广源城中,最为残忍好杀的二皇子的车驾,顿时都是被吓傻了。
皇族车驾那边,二皇子李桀脸色冰冷,他纵身跳下马车,然后来到张九阳身前,那耿满两人,此刻已经仓惶跪倒,口中连呼“饶命”,只有那张九阳,傲立原地,没有丝毫动作,因为,他很清楚,即使跪下,眼前这视自己为眼中钉,肉中刺的二皇子,也决计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二皇子李桀,数年之前的那一张冰冷的长脸,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他生得很是英俊,完美继承了皇家优秀的外貌基因,就是脸庞之上,浓重的阴冷气息,破坏了整张脸的和谐感。
来到张九阳身前,二皇子目光冰冷,扫视了那跪倒在地哆嗦发抖的耿满与和府车夫两人一眼,然后冷冷开口说道“张九阳,呵呵,想不到你我,竟然在这样的情况下,再次相见。”
张九阳闻言,抬了抬眼皮,二皇子这话,倒是说得没错,他也完全没有想到,与这已然为不死不休关系的二皇子,竟然在这样的情况下,又撞到了一起。
这还真是让人很是无话,张九阳深吸了一口气,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纵是感慨也是无益,他待二皇子话音落下,然后便是淡淡开口,“没错,二皇子殿下,实不相瞒,草民实在不愿,在这样的情况下,再见殿下容颜。”
那二皇子李桀闻言,顿时哈哈一声冷笑,“数年不见,依旧这般尖牙利齿,张九阳,你可知冲撞皇族车驾,该当何罪?!”
张九阳闻言,摇了摇头,道“回二皇子殿下,草民见闻疏浅,对此却是不知,尚请二皇子殿下明示。”
二皇子李桀闻言,脸色怪异无比,半晌之后却是口中“啧啧”有声,“大阳帝国如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张九阳,尽然不知冲撞皇族车驾之罪为何?这话从你张九阳口中说出来,当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张九阳闻言,扯了扯嘴角,然后道“皇子殿下,今日冲撞殿下车驾,乃是无心之举,张九阳在此,向皇子殿下郑重致歉请罪!”
“哈哈哈!”张九阳此言一出,那二皇子李桀顿时间哈哈大笑不止,“致歉,请罪?无心之举?张九阳,难不成,在这大阳帝国国都,在这防备森严的广源城内,你张九阳还敢对本殿下,行有心之举不成?至于你张九阳竟然会致歉,倒是大大出乎了本殿下的预料,你莫不会觉得,本殿下今日,会因为你一句致歉,就放过你吧!?”
二皇子李桀话音落下,却是冷冷看定张九阳,他见那张九阳一言不发,便是心中杀意顿起,厉声喝道“冲撞皇族车驾,在我大阳帝国,乃为死罪,纵是公卿大夫,同等视之,皇族威严,不容侵辱,今日,你张九阳,唯有一死而已,除此之外,别无他途,现在,你张九阳若是当街跪下乞怜,本殿下或许会留你一个全尸也不一定!”
张九阳待二皇子这话说完,便是微微一笑,淡然不语,那二皇子见张九阳依旧如此态度,心中杀意更盛,只听得他一声大喝,“张九阳,你莫要以为,有我大哥一语承诺,我便永远也不能拿你如何。”
“今日之事,当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府无路你自来投!冲撞皇族车驾,尚如此态度倨傲,本殿下就算是杀你千遍万遍,那也是你自作孽不可活,纵然是我那太子兄长,也管顾不了!”
张九阳闻言,却是嘿嘿一笑,他之所以致歉,却是因为责任的确是在自己一方,但却没有想过二皇子会因此而放过自己这等的幼稚想法。但如今二皇子如此咄咄逼人,张九阳便知再作多言,皆是没有意义,于是便道“二皇子殿下,今日之事,事已如此,恐怕不是我张九阳卑躬屈膝,奴颜媚色,二皇子便能放过草民的吧,在殿下心中,只怕是无论我张九阳如何辩解,今日我张九阳这颗人头,只怕是终究保之不住。”
“既然如此,那草民又何须再费口舌,皇子殿下既然已经打定主意,非将草民除之而后快不可,那张九阳生死已定,只得泰然处之!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了。”
二皇子李桀,听了张九阳这一番话,顿时冷笑出声,“好!好一个泰然处之,好一个张九阳,没错,既然今日,你自己撞到了本殿下的手里,本殿下今日便是誓要取你项上人头,纵然是数年前我那太子兄长予你的保命承诺,今日,也保你不得!”
张九阳闻言,脸上神色依旧自若,只在心里,却是万般感慨,自己穿越到这个世界之上,苦心经营,难道今天,便就要生命就此终结了吗?
以眼下的局势看来,结果的确是如此啊,难不成,那凶残好杀的二皇子殿下,还能大发善心,放过自己这个最恨的仇人?
张九阳想到这里,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这个皇权至上的时代,终究难有讲理之处,平头百姓性命都捏在权贵手中,他张九阳如今看来,也不例外。
仅仅是冲撞了皇族车驾,且并无人员伤亡,平头百姓就得付出生命的代价,这样的时代,压得人根本喘不过气来。
随着张九阳双眼的眯起,那街道之上,渐渐地吹起了一股凉风,那凉风吹过衣裳,吹过发丝,很是带着一股冷意。
张九阳心中很清楚,他不能逃,他不能跑,因为,一旦他撒腿跑了,面临的就将是大阳帝国朝廷铺天盖地的追缉,而那与自己如今俨然已经捆绑在一起的和四海一家,也将是在劫难逃,而原本早就觊觎和府家产与和韵薇美色的二皇子李桀,则势必将趁此机会,将和府一口吞下,半点不留。
所以,张九阳不能躲,他只能以自己的一死,来获得和府的可能的保全。
然而,就在张九阳与二皇子李桀,僵持的这片刻时间,那原本不甚宽阔的街道之上,却是缓缓行了另一辆马车。
那马车玄色帷幔为主,牵引之健马甚为神骏,这辆玄色帷幔的马车驶到街中,由于双方的马车已然拦住了所有的去路,然后不得不停在了和府马车之前。
待这辆看起来气势非比寻常的马车停稳之后,只见那马车帘布一动,紧接着,一道留着花白胡子,头发同样花白的苍老身影,便是从马车之中,钻了出来。
那身影虽然看起来很是苍老,但举目望去,却是显得精神奕奕,他那苍老的身影却有着非凡的仪表,在他那威严的脸颊之上,一双深邃的眼睛,有着道道神光闪过。
张九阳看着此人,心中赞叹不已,由如今之相貌观之,此人年壮之时,必定是仪表堂堂,相貌极其不凡之辈。
来人斑白的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长鬓飘飘,颌下精致的胡子,聚成美髯,身上穿着的,正是一身华贵的大阳帝国朝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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