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小镇老酒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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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夜更天带着一把普普通通的刀来到一个小镇子外面，也还没有完全黑透，但是街上已经没有什么行人了。这让他觉得有点不对劲，要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他能明白，但是这天还没黑透呢。

街上行人没有几个了，而且看他们的个个行色匆匆的样子。

“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心里边一边想着一边走进镇子，今天走了四十里地不得找个地方好好休息才好，心里也不断的腹诽疯道人，说是附近有个村子，这附近居然要走上四五十里的地。

走在大街上，风一吹，房顶上的风铃随风而动，叮叮当当的，街上的竹编箩筐也随风而滚动着，挂着的招牌也是被风吹得晃荡不停。再看看街上，此时已经没有了行人，但是天依旧还微微亮着。

看这情形想找人问下客栈在哪里都有点难，路上已经空无一人了，好在镇子不是很大。走了一会后，看到一座两层的小楼房，门外一面旗帜飘飘写着一个大大的‘酒’字。

敲了敲门，没有人回应，等了很久才有一个老大爷开门，但是却也只是开了一条缝。开门后看了看夜更天，再把头探出来看了看周围，确定了只有夜更天一人的时候才放心把门打开并示意让夜更天快点进去。

等到里面的时候，老掌柜还是依旧打量着夜更天“小伙子，从外地来的？”

夜更天也是好奇这个老掌柜为什么这么打量自己，也好奇的说“是，从外地来的，这不家乡遭了水灾来这里投靠亲戚。但是已经好几年没来了。不认得路了。”

“原来如此。”老掌柜说“那客官是打算今晚在这里住下？”

原本夜更天还想着要是老掌柜要是问起自己的亲戚是谁要帮自己找的话，自己还得编个理由。

但是现在看这情形，这老掌柜似乎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古道热肠，不过倒是给自己省了些事。

“老掌柜，您先给我开间房吧。顺便给我来些吃食，顺便来一壶好酒。”说完便从衣服里面掏出一个布袋，赫然便是从那群劫匪手中抢来的银两。

从中摸了几两银子“老掌柜的，给，您看够不够？不够的话，您说。”

老掌柜看着放在自己手中的银两不由得哆哆嗦嗦，这可是足足七两啊！

顶得上普通人家大半年的收入，在这小镇里面，他这酒馆一年也就挣个十七八两的。

原本还担心这穿着破烂的小伙子会给不起房费呢。

老掌柜立马说递回去六两银子连忙说“老朽眼拙了，老朽这小店也什么吃食，打尖和住宿都用不着一两。”

夜更天讪笑的接回了白银，心想，这消费水平也不是很高啊！！

掌柜进去后厨，很快一碟牛肉，一碟花生，一碟青菜和一条鱼就被端上来了。

随着摆上桌的还有一壶酒水，只见酒水上贴着红色纸上边写着‘三月红’。看来这便是酒的名字了。

老掌柜上完菜后，便不知道去了哪里。夜更天一边吃着一边想着近来发生的事，打开酒瓶，一股淡淡的酒香味飘来，奇怪的是这酒不是白酒，带着棕色。

给自己倒了一杯，之前看的时候总是看里面到说里面的酒不够烈，不够猛。今天他也要试一下，看是不是真的。

一口入喉，顺势而下，浓郁的酒香味唇齿留香。入喉时丝滑不剌喉，但是到了肚子后，胃里却是很暖和。

酒不是很烈，但是并不像里面的寡淡如水。

酒是好酒，但是给他的感觉有点怪怪的，有一股果酒的味道。

就在他还在细品的时候，老掌柜从后院出来，手中似乎捧着什么东西一样。

走近后，手中的东西放在桌子上，也坐在了长凳子上。

夜更天笑着对着老掌柜说“老掌柜，您这是？”

老掌柜摆了摆手说“唉，没事，老了。腿脚行动不利，歇会。”

之后用手摸了摸刚刚放下的东西，用那粗糙的手轻轻的磨蹭着，拍了拍对夜更天说“小伙子，看你年纪不大，一路过来应该极为不容易，身上的衣服已经不能穿了。我这里有两件衣服，你待会换上。”

说完摆摆手说“咳~不是什么好布料，这本来是留给我儿子的，如今也用不上了，您可别嫌弃，您给的银两还剩下些，小店的吃食也暂时不够。”

听完掌柜的话后，夜更天放下手中的酒杯拱了拱手“掌柜的，谢谢你的好意，我收下了。不要怪小子多嘴，令公子这是？”

夜更天心里想着是不是死了还是怎么样？

老掌柜陷入沉思，浑浊的眼神中透露出幽幽的伤感，随后道“这小子，三年前，有位说书先生来到我们这个小镇。说了不少的江湖事，小孩子不懂事，听完说书先生的话后，当晚便不辞而别。带上一把木剑，几吊钱，收拾了点细软留下一封书信，说是要出去闯荡江湖，做一个游侠。”

老掌柜说到这里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说“我老来得子，平日里把他惯的。他母亲生他的时候难产而死，而我又要忙着照看生意，店里每天形形色色的人，人来人往。

这小子听得多了也就憧憬了起来，后面送去教书先生哪里，读了几年书。以为这孩子的心会静下来，以后做个读书人体体面面。”

夜更天听到这里也不由得叹了口气，小时候拜读金老和古老的书，也曾想过仗剑走江湖。

路过竹林时还会掰个小竹子拿在手上当做剑一样来比划，嘴中还不断的念叨着剑招，一边念叨一边对着野草就是一顿乱劈。

他能理解老掌柜儿子的那种心情，要是自己以前便是出生于这个年代，估计自己也会和老掌柜的儿子做出一样的选择，虽然这个选择他知道是错的。

“那他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老掌柜听完，无奈的摇了摇头说“说了。说是一年后就回来。这一去都三年了，这不。”

老掌柜指了指衣服说“我每年都会给他准备两件衣裳，怕他长个了以前的衣服不合身&nbp;，这两套也是今年年初让李姐给我做的，但是今年可能这小子也不会回来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老人不禁潸然泪下，老掌柜还有一句话没有说。

‘可能他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了吧！’

“如今我都这个年纪了，要不是为了等着小子，我也不想这么劳累，就是怕到时候他回来找不到家，找不到他爹。”

夜更天听完后也是极为的无奈，不知道怎么安慰，因为自己还没有做父亲，但是他知道在自己原本那个世界里的父母听到自己的噩耗的时候是有多么的悲伤&nbp;。

“老掌柜的，别想太多，吉人自有天像。我也认识几个走单帮的朋友，这样，我托他们在江湖中打听打听令郎如何？”夜更天不得不编个理由来安慰安慰老掌柜，毕竟人活着必须有个信念支撑着，尤其是老掌柜这样的人。

老掌柜听完后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起身连忙拱拱手对着夜更天说“那就麻烦公子了，老朽在这里先谢过公子。”

夜更天见状不立马起身扶老掌柜的坐下，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后，转了下话题，不想老掌柜的继续着刚刚的话题。

“老掌柜的，这酒挺香的，外面有得卖吗？”

老掌柜听到夜更天夸自己酒好喝的时候双眼放光，瞬间红光满面。也许老掌柜除了他儿子之外就只有这间酒馆了吧。

百年招牌祖祖辈辈流传下来，挣得并不快，但人熟地熟，还算落得自在。

“这酒啊！是从城里带出来的烈酒，这酒啊，寻常人喝个三两就酩大醉了。就是挺猛的，但是辣喉。镇上的人大多喝不惯，除了江湖客和那些官爷之外几乎都没人喝。”老掌柜悠悠的说了这酒的来历，夜更天也饶有兴趣的听着。

“我们这地方小，酒卖不出去，后来啊。我自己种了点果子，这果子每年三月份都会结果子，这果子只有我才有，别人啊，都没有。

想着这酒放着也浪费，就放了这个果子进去泡着。想着试试能不能缓和下这酒的烈性，然后过程中还加了点糖。”

说到这里老掌柜开心的双眼微微迷起来，小声的凑到夜更天的面前悄悄的说“你猜怎么着，我一年没开封，等我开封后，那酒闻起来鲜甜无比。我那天晚上偷偷喝了两杯，真香。”

老掌柜越说越起劲“这酒啊！我给起了个名字叫‘三月红’，只要我这里有卖，其他地方可喝不到。不过啊，镇子小，来往的行人不多。这酒现在除了镇子的人之外，几乎没有其他人喝过。”

夜更天仔细的听着老掌柜的话，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半刻钟，桌面的酒食也吃得差不多了。这酒虽然不烈，后劲可大了去了。

迷迷糊糊中夜更天还问起老掌柜的为什么白天他来到这里的时候，街上为什么没有什么行人。

老掌柜支支吾吾不肯说，夜更天也就没有多问。

但是走回房间的时候回头过头来问了老掌柜一声“老掌柜，您说的果子，可是荔枝啊？”

老掌柜收拾东西的时候手不由得颤颤巍巍了起来，回头诧异的看了看眼前的这个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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