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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屁”欧复海端着酒杯十分不满的说:“真不好意思祝贺,赖三亩他妈的都烧六窑了,咱这第一窑才刚上满,你们说丢人不?”
怀强把酒“吱溜”一下喝尽,他可不管赖三亩烧几窑,他们的窑今夜黑十二点也要开烧了,这就算是大喜,才不管欧复海与小汤师傅的抱怨呢,嫌慢,拿钱出来呀,他妈的没拿一分钱,硬是分四成,有什么理由嫌慢!
程铁牛也跟怀强样,先灌下去一杯,只要今晚开烧,他们爷儿俩出的苦力就没有白费,慢点他也不嫌弃!
程二杆子的心思也不放在窑场上,临河镇准备提他到镇政府任副镇长,加强地方建设,八里堡镇现在工业领先,在县里挂了号,临河镇不能输,程二杆子地道的地方人,知道此片土地的习性,种什么,怎么种绝对是一把好手,八里堡搞工业,临河镇就在农业上下下功夫,总不能被八里堡压死!
他有一肚子信心,窑场挣钱反正有他的,快点慢点他懒得操那份心!
欧复海说:“我跟踪了赖三亩,他们那边拉砖的车,全送到老博物馆,新成立的开发公司,在那里建十二座大楼,我联系了一个朋友,他说工地上急缺红砖,有多少要多少,你们知道不,赚钱的机会摆在眼前,磨磨唧唧的只能让机会溜走!”
“我们谁都想赚钱”程铁牛红着脸,又把酒灌下一杯说:“欧复海院长呀,总得先把这窑砖卖出去,先见了回头钱再干不迟呀!”
看欧复海脸色不好,怀强打了个圆场,训铁牛说:“都想赚钱,目的相同,算了铁牛,身子都掉下去了,耳朵也挂不住,明天早上咱们继续打砖坯,不就是出把子力气吗,咱边干边等就是!”
怀强从欧复海嘴里听出个漏洞,卖砖的路子是跟踪赖三亩才知道的,不是欧复海以前保证的他有销路!
现在,怀强当然不能把&nbp;怀疑说出来,开弓没有回头箭,砖马上烧出来了,只要能卖掉,追究什么路数已没有实际意义了!
欧复海走了以后,怀强叹口气说:“这他妈的当了十几年的支书,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提副镇长的好事,连考虑老子一下也没有,直接提你个程二杆子,你说,老子该不该憋屈?”
“你憋屈?呵呵!”程二杆子蔑视地说道:“你怀强当支书以来,自私自利的事干多少,大家心里都清楚,以前的赖闫王村,出了多少人物,光我们程家围子,去你们那学习取经数不清多少回,你上任后,有过一次吗?你还好意思说憋屈的话?”
怀强的脸拉下来,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偏偏程二杆子跟他不客气,一直爱揭他的短。他还击说:“你又好吗?刚上任非要改种水稻,不是郁股长押着你游街,你还不知道把地折腾成什么样!”
“你懂得个屁,我没种成稻子,临边乡的乱山庙镇不是种植成功了,咱们乡有四个大水库,水资源比周围的乡镇丰富多了,只要让我当临河镇镇长,放心,我还要改种水稻!”&nbp;程二杆子犟脾气上来,标致性的表现是脸红脖子粗,嗓门也大起来,固执地说:“怎么样,怀强,咱打个赌,万一我要是改种成功,我的二小子还没媳妇,把王巧英给我当儿媳妇!”
“哼!做你的美梦去吧!”怀强才不希罕跟二杆子结亲,他的闺女已许配欧复海院长,欧复海年轻,上升的空间还有,到时当个县医院院长,他是什么?县医院院长的老丈人!
程二杆子充其量是提上去的土镇长,还一根筋的要去折腾水稻,老祖宗一直种的豆子玉米,多少年的习惯能是说改就改的,&nbp;啊呸!
“怎么,不敢答应啊,胆小鬼!”程二杆子不在搭理怀强,出了程家院子,直接回家!
“嘿,他妈的,这半夜点火的活又得我们几人干,明天还得打砖坯,真是没有人疼了!”程旺也一肚子不满,但对于看汤师父第一次点火,抱着一腔好奇!&nbp;紧紧跟在汤师傅身后。
不知欧复海找谁看的点火时间,定在十一点八分,汤师傅跟着码了一天砖坯,早累得跟狗熊一样,加上酒喝多了,困意像打不退的小鬼子,撑过一波又来一波!眼看着程铁牛爷俩跟怀强都倚着东西睡死,他看还差近一小时才到点,心想睡一会就醒,头一歪,也打起呼噜。
最终是怀强先醒,他睡的地方直对太阳,睁开眼睛就看见汤师傅枕着一捆麦草,嘴巴正一张一合,眼前的窑口还与昨天晚上一样,他回过神来,猜出了怎么回事。敢紧喊醒汤小师傅,不管什么吉时不吉时,先点火为准。
但是,昨晚准备的大公鸡,半夜被黄鼠狼叼走了,怀强气得不行,找来菜刀,划破自己的中指,在炉口滴几滴血,让汤师傅点火,错过昨天晚上最佳时间,是他这个师傅的错,此时,也不敢再挑剔,划根火柴头点上火!
看到点火成功,怀强总算松口气,今天他让程旺找的帮工来上班,怀强大气蛋病累犯了,他不敢去镇上医院,怕欧复海知道。
大气蛋是多么难为情的病啊!
到平县医院,医生说这个病的学名叫疝气,可以手术,连住院要花两佰块钱左右!
怀强手里连十块钱都没有。他先拿点消炎药回来。堂堂大队支书,居然没钱看病,说出去没人信不说,肯定被同行骂笨蛋,连捞钱也不会。
大队会计手里有钱,管他是谁的,老子先借来看病,窑火已点燃,要不了几天,砖一烧熟就能卖钱,到时还上即可,他妈的病在谁身上,谁才会知道痛苦!
进大队部才发现,大队部里围着一圈人在吵,怀强打眼一看,是赖三亩一家与闫长生的一家人。自家闹起来了,怀强看着就开心,身上的病感觉好了一层。他先让会计搬张桌子,放在院内的老苦楝树下,自己把自己的座椅拿出,又倒上大半缸子开水,在医院转了大半个上午,一口水还没喝!
场面摆好了,怀强才威严地咳嗽一声,眼光反复地在闰长生的四个叔身上,与赖三亩赖娟爷俩身上来回打量几遍,才转向闫长生四叔说“闫老四,你先说说怎么回事,闹得兴师动众的?”
哼!你赖三亩不是赚钱了吗,在赖闰王村威信越来越高吗,在老子这里不好使,有话先让你憋着,让你的对手先说。背叛我,哼!咱就走着瞧!现在,老子也有砖厂了,点火正烧着呢!
一辈英雄三辈弱,打仗年代,闫家老爷子是黑皮红心的保长,后来为掩护同志牺牲,闫保长五个儿子一个闺女,作为烈士后代,土改时及文&nbp;革&nbp;期间,波及较少,养成了他们高人一等的优越感!
闫老四看着赖三亩,不屑地说:“年上菜园那边旱,菜都没长好,这不,趁眼下闲着,我想先打一个手压井预备着,旱时好浇水。”
怀强纳闷地问:“你打井很正常呀,怎么跟赖队长吵上了,莫非赖队长不让你打井?”
“那可不是,现在赖家有点臭钱,架子也大起来,什么事都想管!”闫老四愤愤不平地说:“真惹恼了我,把那窑场拿回来,我们闫家的摇钱树,你姓赖的算老几?”
怀强转过头对抽旱烟的赖三亩说“三亩,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打井浇园子这没有错,你是队长不假,也不能乱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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