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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复海的死,对赖娟打击不小,两个月没来例假,自己居然没有上心,反倒是娘,眼瞅着赖哨皮肤越来越粗糙,贪睡,有些怀孕征兆。吩咐闫长生,给妮妮送鱼时,顺便带赖娟去医院检查,居然怀孕三个月了。
赖娟拿着单子,才清醒过来,孩子不能留下,自己的身体自已清楚,孩子应该是欧复海的。
赖娟暗骂,人死了,也不让她安稳,给她埋下一个大地雷,情况明摆着,没有人会同意去医院流产,与闫长生连当兵时间算上,都四年了才怀上一次,珍惜的跟大熊猫样。
怎么办?赖娟跳楼的心都有了,这是个死结话题,连让人知道都不能,更不提跟闫长生诉说。
别人家怀孕,都是不胜欢欣,她倒好,弄个夜夜愁。
娘是心细的人,白天都不许赖娟离开她的视线!闫长生父母不在,她要尽母亲和婆婆两人的责任,大活不让干,连涮锅洗碗这样的小事也明令禁止,怕水冷有刺激,连偷偷去医院做掉的时间都没有。
别人怀孕吐的死去活来,她没一点反应。有时,母亲上厕所,她总算自由些,跑到屋里又是蹦,又是跳的,最惨忍的一招,居然拿擀面杖在肚皮上反复的用力擀。她都被自己的惨忍吓着了,肚子里的种子仍出奇的顽强!
肯定是欧复海那个死鬼在作怪!
她梦见过欧复海两次,都是手拿彩笔,在她肚皮上描绘着什么!
闫长生倒是高兴,他揽住赖娟的腰,十分兴奋地说:“呵呵,我们也有孩子了,昨天我去告诉爹娘了。”
闫长生说的爹娘,是他死去的爹娘,他边烧纸边哭,这次哭,是高兴的哭,他们家有后了!
风把纸灰吹起了几片,闫长生认为是爹娘听见了他的话,前来暗示。爹娘当然也该高兴,儿子的日子越过越好,还给闫家留了后。
想想当初,怎么撑过来的,他为养活妹妹,自己饿的到河里摸生鱼生虾,根本等不及回家煮熟,摸到就生吃生啃。
烧纸回来,他给赖三亩两人磕头,改口称爹娘,说:“不等渡假村盖好了,马上结婚!”
娘松了一口气,她早就看出赖娟身形不对了,追问赖娟几次,赖娟都三斤半的鸭子二斤半的嘴,死硬!
因没盖好新房,闫长生只把村里的人通知通知,马马虎虎的办了三十桌。赖娟给妮妮和杏花说了,居然没给赖黑子说!
妮妮倒是能天天见到赖黑子,她怎么也没想到,赖娟没通知赖黑子!
郑伟喝完喜酒,也没发现赖黑子,以为赖黑子被锁事缠住,要晚些过来。
隔了四天,赖黑子一家三口找回家门,赖三亩第一句话喷得赖黑子不知东西南北“你有多大事,你姐结婚也不来!”
“大姐结婚,多大的事我也得来,关键是没有人给我通知,我不知道怎么来?”赖黑子一肚子委屈,正不知朝谁倾诉,老爹又给他这一棍。
“我要自己通知你的,你姐说去县城送鱼,顺便通知,我就信了。”爹仔细回想一遍,细节也没有漏掉!
看来是大姐的事,赖娟上次犯病,莫名其妙的弄一场不愉快,还记上仇了!
赖黑子带着欧阳朵和儿子,气哼哼地敲开门,闫长生不在家,赖娟没有好气地问:“什么事?”
“没什么事,你结婚时没人通知,今天与朵朵过来,补送一床被子,另奉伍千块钱喜礼。”见到姐,赖黑子忽然心疼起来,不愿指责,温暖软和的说道。
“不需要。”赖娟并没有让开门的意思,她干巴巴的说:“回去吧,我婚已结过,假惺惺的送什么礼?”
赖黑子并没有像她预想的一样走开,而是委身进了家,急得她大喊:“喂喂喂,赖黑子你太过份了。”赖娟过来追他,欧阳朵抱着赖大宁也进了院子。
不知怎么回事,从烦赖黑子开始,赖娟就见不得他,恨不得一巴掌煽死他,或者一脚碾得他稀烂。她自己也懂得什么兄妹情,一家人,该和睦相处,可她就是克制不住。
赖黑子放好被子和钱出来,看到头顶的葡萄熟了,说:“喜酒不给一杯喝,葡萄总得吃一串!”
“叫你吃!”赖娟恶狠狠地说着,迅速返回屋内,抱了被子和钱,怒冲冲说:“给我带走!”
把被子向赖黑子与欧阳朵的背影扔去,然后又把十元一匝,捆好的五千块也砸向赖黑子,赶上来的闫长生与赖三亩看了,皆不可思异。
赖三亩气愤地指责道:“赖娟,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赖娟自顾关上门,留下被子,一地的钱和愤怒的几个人。
赖黑子从小是跟惯了闫长生的,他知道姐与他已结婚,改口称姐夫。
“赖娟怀孕了,脾气有点呛,千万别在意,我替你姐姐陪礼!”闫长生非常诚肯,并执意自己把钱捡起收好,又伸手挟了被子说:“中午去爹那吃饭吧,我去安排菜。”
中午饭闫长生喊赖娟两次,赖娟没有来,回去的路上,赖黑子的心情奇差。当着欧阳朵的面,让他下不来台阶,姐是怎么了?忽然想起,难说弄死欧复海的事被姐发现,她又不能说出,只好朝我生气?
下午,怀强支书通知闫长生去村里开会,村里一应工作人员齐全,陈计兵书记也在,看到人员来齐,书记说出解除王怀强支书的职务,由闫长生担任赖闫王村新一任书记。怀强调任乡镇刚成立的规划办认副主任。
陈计兵宣布完毕,让两人交接工作,怀强明天去镇上报道,规划办已经成立半个多月了,怀强是第一个工作人员。
我当支书了,闫长生高兴地在心里跳舞,打滚。其实,他不知道,他退伍被安排在规划办当主任的,他偏要夺怀强的支书,陈计兵顺势来个移花接木,本来该回家种地的怀强,捡个大漏。
当支书的第一件事,他为建造温泉宾馆开始办手续,准备征地。
村长是闫年,跟赖黑子同辈,才上任两年,一直被怀强打压,早就气不过,可又弄不过怀强,宣布闫长生当支书时,高兴的屁股眼都笑出声音来!
闫年也不想窝里斗,他想要个起码的尊重!闫长生尊重他,上任当晚,提两瓶酒,一只烧鸡上门,两人坐在院中的小桌上,每人倒满一杯。
一只麻雀从头上飞过去,掉下羽毛,在半空中飘飘荡荡到两人中间,闫年伸手捏住说:“赖闫王村现在你来掌舵,你是部队上下来的,不能像怀强那样自私了吧?”
闫长生说:“你也看到了,那个工业园区里面的企业全部是私营的,说明什么,说明人家有眼光,抓住政策新机遇,都干上来了,你说,政策又不是只给他们,为什么咱穷,我认为咱们眼光不行,魄力也弱。”
“你说的有道理,比如,咱村人到处捡破烂,收破烂,好多旧电池都扔掉,我在明光学了一手拆卖旧电池的本事,想让怀强支书出面搞个电池拆旧厂,他一直不相信俺的能耐。”闫年遗憾地说。
“那好吧,村口打麦场下面是队里的预留地,会计不是说村里还有两千七百块钱吗,拿去两千,我个人再给你一万,一万两千块钱,办个厂应该夠了。”闫长生干脆地说。
那么干脆?闫年努力两年,没想到被闫长生刚上任就办成。他可不傻,闫长生这样待他,肯定不会白给他好处,总是要回报的,厚着脸皮问:“那你看,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为我?”闫长生摇头说:“算了,都算作乡镇企业吧,先让村人占点便宜再说!”
“乡镇企业?”闫年知道闫长生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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