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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方子达手中把玩着一份请柬,请柬上的落款人是原陆军第八师后勤官,日本顾问藤田一郎。方子达在南京卸任后没几天,藤田作为顾问的任期也到了,本以为他早就回了日本,想不到居然跑来了北京,还独自找到了自己府上。
藤田拜访时方子达恰好去了宋府,为此特意留下了一份请柬,请他后日晚上去六国饭店参加酒会。对于这个日本人,方子达一向心有警惕,而且藤田顾问背后的真正身份,方子达也猜出了一二。
说句实话,藤田究竟骨子里卖什么药,方子达至今未能完全猜出,不过以他的感觉判断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无事献殷切,非奸即盗,小日本一向就是如此,在生意场上和日本人较量过多回的方子达曾深深体会过。
不过,任他打什么算盘,方子达也不惧,在南京时他就细想过,日本人最大的可能也就是利用自己罢了。至于利用,方子达毫不在意,日本人利用他,他何尝也不是在利用日本人?关键只要达到自己目的即可。比如说陈其美之事,方子达当然明白藤田的告密绝对不会是什么好心,更不可能像他口中所谈的热爱中国,可对方子达来说,无论是什么原因,陈其美这个人他是必须抓的。
方子达和这个时代的人不同,他有自己的想法,同样也有自己的判断,更不会被什么仁义道德的框框所约束。说白了,他骨子里只是个纯粹的商人,商场上你死我活,方子达见得多了,打蛇不死反受其害,优柔寡断绝对成不了大事。就像陈其美这种革命党死硬份子,百战百败却又百折不挠,这种人只要还有自由,那就非常可怕。方子达绝不允许陈其美如此轻易逃脱,再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当然,陈其美最后的自杀也是方子达始料不及的,原本只想把陈其美抓到手,然后用法律审判后让他在牢中渡过此生,谁想到居然会愤而自杀。不过死了也好,一了百了,假如可能的话,方子达巴不得孙文落得和陈其美同样下场呢。
想了一想,方子达把请柬丢在一旁,找来周三儿细细交代了几句,让他安排人去六国饭店盯死这个藤田一郎,有什么情况随时汇报。
“中央银行?”
袁世凯过宋教仁递上的报告,忍不住问道:“交通银行不是在么?方鄣明如果想当总办,何必要拆分交通银行?”
“就是,他方子达是什么意思?他想干什么!”梁士诒脸色异常难,要知道他现在就是交通银行的总办,而交通银行实际上就是北洋系的钱袋子,交通银行总办的实际权利不在财政总长之下,要是按照方子达的意见把交通银行拆分了,再成立一个中央银行,取消原来交通银行的货币发行权,他这个总统府秘书长、交通银行总办还有什么地位可言?要不恼怒才怪呢?
“翼夫兄不必生气,我只是向大总统转呈方鄣明的要求罢了。”见梁士诒这种反应,宋教仁和颜悦色地解释,心里却是暗暗叫爽。
这个梁士诒仗着袁世凯的信任,又手握交通银行大权,一向不把自己瞧在眼里,而且善后大借款的主要资金全部存在交通银行,没有梁士诒的许可,财政部根本无法调动,有好几回宋教仁为了财政问题找到梁士诒,都被他给生生顶了回去,要不是最后袁世凯出面批了条子,财政部那边早就揭不开锅了。
“方子达是在胡闹!他……他是居心叵测!大总统,您千万不能答应他!”不等袁世凯说话,梁士诒黑着脸就一口拒绝,神情激动非常,他本来就和方子达不对付,何况此事又直接关系到他的权利,不争辩一番才怪呢。
“每逢大事有静气!翼夫,口渴了,去喝点水吧……。”袁世凯突然冷冷说了句话,梁士诒听后身子顿时一震,连忙退到一边大气都不敢出一口,拿起茶杯小口小口的喝着。
对梁士诒这个心腹,袁世凯平常还是很重的,不过今天梁士诒如此露骨的反应让袁世凯心里很是不悦。作为民国大总统、北洋大佬的自己还没开口,更不用说在场的还有总理宋教仁,梁士诒他这个总统府的秘书长就擅自妄言,有过于跋扈。
“梁翼夫手中的权是不是太大了些?”本来,袁世凯倒没这个想法,但今天的事让他起了这个念头。平常无论是杨度还是夏寿田,都没少在他面前批评梁士诒,更对梁士诒的某些做法提出异议。不过,因为袁世凯的一向信任,梁士诒的地位并没有受到影响,相反还因为他一向忠心,在自己正式接任大总统职务后就任命了梁士诒为交通银行总办。
右手搭在桌沿,中指轻轻敲打着,袁世凯似乎在琢磨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道:“事情重大需要慎重,这个东西就先留老夫这里,让老夫好好想想,过几日再回复,遁初你如何?”
“这是当然!如此大事大总统这样考虑教仁当然没有异议。另外,大总统,还有一事需要通报您一声。”
“哦,还有何事?”
宋教仁笑道:“就是关于正式宪法、刑法、民法等法制订一事,我打算近期内向国会提交制法提案,希望大总统能够支持。”
“呵呵,这个当然,遁初尽管放心提交,老夫一定全力支持!”袁世凯笑着一口答应,关于制订宪法等提议袁世凯早就有了考虑,作为一个国家制订法律是理所当然的,他作为大总统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更何况,眼下国会那边也没多少事,这些国会议员个个不是省油的灯,可不能让他们太过闲着了,这人一闲嘛就容易折腾出点事来,眼下还算太平,给这些家伙先找点事情做做,免得闲得太闷又跳出来给自己捣乱。
等宋教仁走后,梁士诒急忙又开口劝道:“大总统,这交通银行可是我北洋的命脉啊!方子达是什么人?kmt的人!宋教仁的心腹!宋教仁他是想掘您的根啊!这件事您千万不能答应,大不了拨笔钱给他让他们自己搞家银行去,何必非要拆分交通银行呢?”
“行了!此事老夫自有决断!”抬手制止了梁士诒往下说,袁世凯不免有些恼火,但又见梁士诒一副欲言又止,神情惶恐的样子,忍不住又叹气安慰道:“翼夫,你的忠心老夫是知道的,放心回去吧,不必把此事摆在心里。”
“是……是……。”梁士诒恭谦地点头,告辞离开。
出了大总统府,梁士诒脸色铁青气地顿足,心头大大问候宋教仁和方子达的祖宗,他久在袁世凯身边,深知袁世凯的脾性,哪里会听不出来他最后几句话里有代表着别样的意思?来无论将来是否拆分交通银行,他总办的宝座有些岌岌可危了。
梁士诒离开后,袁世凯独自想了想,本来他是打算招杨度等人过来,对此事好好商议一下,可仔细一琢磨,杨度他们几个一向和梁士诒不对付,有这个落井下石的机会肯定不会放过。至于段祺瑞等人的意见,袁世凯暂没考虑,这些政事作为军人还是少插手的好,他老袁近些年来虽然有些年老昏花,但有些事还是把握得住的。
“父亲,这是儿子沏的高丽参茶,您尝尝……。”
闻声抬头,只见长子袁克定端着茶盏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毕恭毕敬地双手敬上。
微微点头,接过茶盏品了口:“嗯,是上好的高丽参茶,现在可不多见了。”
喝着茶,袁世凯忍不住想到自己当年的朝鲜的往事,自从甲午战败后,朝鲜成了日本殖民地,当年很容易喝到的上好高丽参茶如今也成了稀罕货,长子袁克定不知哪里费心搞来的这东西孝敬自己,算这小子有点孝心。
“你的腿脚近来如何?阴雨天还疼不疼?”放下茶盏,袁世凯垂手站在一旁的袁克定,指着一旁的椅子道:“坐着吧,脚不方便就不要乱跑,以后端茶送水这种小事让下人做就是了。”
“谢谢父亲关心,克定无碍,何况父亲操劳国事,劳心劳力,克定能力不足无法为父亲分忧,但身为人子理应服侍父亲左右。”在袁世凯面前,纨绔子弟袁克定就像是个孝顺的乖宝宝一般。
“有心了……。”满意地点点头,一向在子女面前严厉的袁世凯露出欣慰的笑容,拿起茶盏一饮而尽,随手放在一边。
袁克定见他喝完连忙过来收拾,无意中瞧见摆在一旁的报告,忍不住了几眼。
“方子达?中央银行?”
“你也知道方子达么?”听见袁克定轻声惊呼,袁世凯随意问道。
“呵呵,当然知道,父亲您还不知道吧,这方子达和儿子的关系还不错呢。”袁克定有些得意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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