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一章 俏夜叉锦衣还乡（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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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赵翰青因为兵力不足准备派孙璎珞回孙家寨求援时，他的三个便宜大舅哥正在为出不出兵支援牛头山又开始了新的一轮争吵，这已经是这两天的第三次争论了，每一次都吵得不可开交，每一次也都没有结果。孙家寨和牛头山建由情报共享联络机制，所以，牛头镇失守的消息孙家弟兄第一时间就知道了，但是为出不出兵支援而达不成一致的意见。

孙寿站在江湖道义的立场上认为孙家寨作为牛头山的盟友就只能旗帜宣明地站在牛头山一边与叛军势不两立，再加上他跟赵翰青关系最好自然不愿意置身事外，以他火爆的性子恨不得立刻就带兵出发支援牛头山。

孙禄却是从整个孙家寨的利益上考虑认为仓促出兵殊为不智，理由是叛军势大，牛头镇已经被已经落入叛军之手，如今叛军气势正盛，赵翰青远在大别山鞭长莫及，，就连牛头山的队伍那么厉害也抵挡不住，孙家寨的这点兵力就更不行了，这时候出头露面不但是阻止不了叛军，还有可能引火烧身葬送了孙家寨的基业，到时候全寨的百姓跟着遭殃。因此，他的意见是等赵翰青从大别山回来看看形势再说，先不急于表明立场。

原来赵翰青为了对付日军故意隐匿了从大别山返回的消息，就只有牛头山的李铁锤和楚烈知道，虽然是一回到南都就收复了三城。但是这消息连重庆都知道了却并没有传到伏牛山的旮旯里。其实，如果他们知道赵翰青已经率军返回南都而且一回到南都就收复了玉州、邓城和唐州三城就不会为这事争执了。

孙福身为一寨之主出兵不出兵也拿不定主意，从江湖道义上该听三弟的立刻出兵。从孙家寨的利益上该听二弟的意见暂时按兵不动。如果仅仅是孙家弟兄几个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可是这事情牵扯到全寨的百姓就不得不慎重了。而且刚刚得到一个消息，就在叛军拿下牛头镇之后，又向牛头山附近几个依附牛头山的小山寨下了最后通牒令他们立刻投降，其中莫家寨仗着寨墙坚固高大有数百弟兄对叛军的通牒毫不客气地拒绝了，当天叛军就兵临寨下，几门威力巨大的火炮架在半山腰一阵猛轰。寨墙顿时坍塌，寨子不攻就破了。接着就是一场烧杀抢掠，寨中大小头目一律处死，余者编入叛军，所有的女人都遭到叛军的欺辱蹂躏。其余几个山寨见势不妙立刻投降了叛军才免遭涂炭。这样一来就让孙福对于是否出兵更犹豫了。所以讨论了好几次也没有做出决定。

“石头寨的金满堂已经回信了，宛北城的日军对石头寨一直虎视眈眈的，石头寨要防备日军实在是抽不出多余的兵力，只剩下咱们孙家寨还怎么出兵？”孙禄又抛出了一个孙家寨不出兵的理由。

孙寿一听狠狠地骂道：“这个老狐狸肯定是想要袖手旁观。”

孙禄道：“三弟，话也不能这么说，宛北城距离石头寨可是只有数十里，而且富甲一方，日军肯定会觊觎的，金老大焉能不小心戒备日军？就像我们孙家山寨一样。叛军知道我们跟牛头山关系密切，而且黑虎军吴老大的死我们也有份，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谁敢保证吴二虎不会知道这件事？说不定叛军已经将孙家寨也列为敌人了，随时都可能袭击孙家寨，我们也应该小心才是，俗话说枪打出头鸟，孙家寨这时候怎能再做出头鸟？将主力派出去就更欠妥了。”

孙寿反驳道：“叛军既然将孙家寨列为敌人了，早晚还不是要对孙家寨下手？既然如此何如先下手为强？”

“先下手为强也不是不行。问题是咱们得有那个实力不是，叛军一举占领了牛头镇。就连牛头山的部队也抵挡不要住龟缩牛头山不出，楚烈身为总司令态度却含糊不明，叛军兵力十倍于我，咱们出头露面岂不是拿着鸡蛋碰石头吗？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兄弟和四乡八村的百姓着想吧。”原来孙家寨势力日益大涨，四乡八村为了免遭土匪滋扰就纷纷投靠孙家寨。

“咱们不出头叛军就一定会放过咱们？说不定还因为咱们孙家寨软弱可欺先找上咱们，像咱们如果强硬一些叛军说不定就不敢惹再闷了。”

“好了，好了，你们都少说两句行不行，整了半天还不是昨天说过的那些话？”孙福越听越头疼，每一次争论都是这些理由，连争吵的这些话也一成不变。

孙寿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对孙福道：“大哥，我不是想要跟二哥吵，我也没有想那么多事情，我只知道孙家寨不出兵支援牛头山就是做缩头乌龟，将来如何面对翰青兄弟？我们兄弟如何在江湖上混？”

孙禄依旧不温不火道：“老三，翰青不是不明理的人，更不是心胸狭窄之人，他肯定知道我们的处境和苦衷，只要他回来平叛二哥保证第一个站出来响应。他现在不是还没有回来吗？至于江湖上怎么看咱们也管不了那么多，其实江湖上谁不是自扫门前雪？那些人其实也不配对我们指手画脚的，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们孙家寨暂时还不宜出这个风头。”

孙寿知道自己论口才说不过二哥，只好气呼呼道：“四妹呢，你可别忘了四妹对翰青怎么样，她如果知道咱们隔岸观火就差落井下石了只怕是也不依。”

孙禄笑道：“老三，你这一回搬出四妹可是没用，四妹她人又没有在山寨倒不用担心她会不依不饶的，说起来该好好教训她一番，这丫头越来越胆大包天了，说是去南都散心谁知道竟然悄悄去了大别山，如果不是翰青传来消息我们还都蒙在鼓里呢。”

孙福摇头苦笑道：“四妹那个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越教训她就越给你唱反调，咱娘还护着她，要教训还是你来吧，你口才比我好，念的书也比我多。”

孙寿一听二人越扯越远不耐烦地道：“咱们正说出兵之事怎么说起四妹没完没了了？大哥，我只问你一句，是做义字当先的江湖好汉还是做贪生怕死的缩头乌龟你就一句话，你说吧。”

孙禄责备道：“三弟，你怎么能这样说大哥？大哥总不能为了自己的江湖名声而不顾全寨百姓吧。”

孙寿摆了摆手道：“这不怪三弟，他说的没错，是你我考虑的太多了。”他知道自己这个三弟是个直肠子，而且他跟赵翰青交情最深，牛头山的事情他自然着急上火，说起来反倒让他羞愧，二弟虽然人很聪明，但是太过功利，胸中的格局也小，而自己有些优柔寡断，孙家寨迟迟不表明态度和立场赵翰青即便是不怪心里也肯定留下芥蒂，自己一直认为赵翰青非池中之物，出道江湖无往而不利，唉，不知道他这一次能不能顺利度过这一劫。

“大哥是说我没有错？那就是还是你们两个错了，明知道错了还要坚持这不就是知错犯错吗？”

孙寿苦笑了一声道：“三弟，你不要再说了，大哥答应你只要翰青回来跟乱军交战的话我们孙家寨就出兵，怎么样？”

孙禄急忙道：“大哥——”

“老二，你不要说了，就这么办，不管怎么说孙家寨同牛头山都是盟友，孙家寨不能袖手旁观的。”

孙禄想想赵翰青不知什么时候才会收复牛头镇，孙家寨暂时也无需作出与牛头山同仇敌忾的姿态。所以，他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大哥——”孙寿一听有些不乐，说了半天大哥还是不肯出兵。

“老三，你不要说了，眼下孙家寨匆匆出兵起不到任何作用，暂时只能这样了，你这些天就负责训练队伍吧，一定要加强训练，争取进一步提高队伍的战斗力。”

“是。”孙寿闷闷不乐地答应了，大哥虽然是没有答应出兵，但是也没有拒绝，自己还是把队伍练好了才是正事。

孙福又对孙禄道：“老二，你就多操心做好战备工作，尤其是要密切注意乱军的动向。”

“大哥你就放心吧，牛头镇那边已经派了不少弟兄，只要那边有什么动静，咱们立刻就知道了，寨子这边也加强了戒备，我把警戒哨派到了几里开外。不过，咱们的武器严重不足——”

“再想想办法看能不能从鲁州保安团那里再搞到一些，就是多花些钱也行。”

孙禄想了一下道：“要不我亲自去一趟鲁州吧。”

“也好。”孙福暂时松了口气，这两个兄弟有了事情干大概不不会再聒噪自己了，耳根子总算可以清净片刻了。但是，他心里却依然无法轻松，出兵不出兵只是表面现象，其实他担心的是孙家寨的安危，出不出兵孙家寨都危险了，这一点他没敢跟二位兄弟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