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幕然亲王的市井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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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各位也听过传言，特科状元郎在将军府外的一跪，本王现在告诉大家真相！”

“父王，还是儿臣来讲吧，儿臣知道的更多，讲故事，儿臣比你更强！”世子刘启最喜欢讲故事。

得到摄政王允许，刘启转身先给母妃来句“给小姑奶奶问好！”

“……”民众看不懂，这是要演哪一出。

讲起自家舅舅跟舅母三人化妆易容去了长安郡暗访，后又让空军主帅上官雄飞直接把人一家直接投送到将军府院内，并严令所有人不提将军府的一切，女帝表姐变成大小姐，亲王表哥变成大少爷，刘启自己变成表少爷，摄政王妃则就是他刚称的“小姑奶奶”，说到这里，台下爆发大笑，这上将军一家可真会玩啊！

然后就是讲李幕然在府里是如何做的，殿试当日自己舅舅舅母又是如何演的，表现得有模有样，台下则是笑声不断，那十个特科榜上有名才子，则是面红耳赤，相当尴尬。

“也就是说，直到我父王主持的特科殿试已经开始，李幕然才子还不知道他们一家自从落地，就一直住在将军府，他也不知道，平日里跟他一起照顾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的人就是我那女帝表姐，所有一切他们都不知道！”

“知道我那女帝表姐让他出门看看院门，他才知道，所以这就是大家听到的传闻，他转身一抬头就是一跪！”

……

台下仍在哄笑，有离台近的胆大民众，居然开口问，

“世子殿下，当了半个月表少爷的感觉如何？”

“什么叫当了半个月？本世子自出生起，本来就是将军府的表少爷，只是没人这么叫而已！”

众人才想起来，刘启的身份，确实就是将军府的表少爷。

“所以，本次特科，实际上就是考的善与孝，本王倒不是说在场十位才子为了参加殿试而视遇到的老人不顾这事有什么不对，事从本心，只是相对来说，陛下对此有一定的看法。大家都知道，陛下说过，百善孝为先，在此，本王也借此句，告诫本次特科登榜才子及天下民众，勿以善小而不为！”

特科的放榜就这样结束了，整个北平陆续传出特科状元的糟遇，而且被皇家歌舞团的后辈们以戏剧的方式搬上了舞台，首演自然就在将军府内，需要将军府给予指点才能真正在外面出演的。

弄得自认“混吃等死”的刘思雨总想自己三人本色出演，不过也只能想想，现在身为女帝的母亲，她跟王嫣然可不太好乱来。

不过看到歌舞团的后辈们化妆后的模样，不说百分百的像，但看起来也差不多了。演的过程更是笑得大家乐不可支，整得李氏父母也跟着笑，至于李幕然嘛，则是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算了。

十名特科才子依例进入了各部，前期参加各郡考的才子也算是顺利毕业，有些进了郡府，有些当了教习。

关于特科状元的任命，却一直未见宫里的旨意发出。

最近这段时间，双方父母一直在谈论二人的婚事问题，经历了前期的慌乱与惊奇，李氏父母已经逐渐回复正常。

始终还是长安的大族子弟，虽然旁支，到底还是知书达礼，大的方向不需要谈，毕竟是女帝，但细节肯定还是要谈的，比如自己儿子应该从哪里出门？是就在北平城还是要回长安郡城的家中？其实这也不算是小事。

既然要成为亲家，封小刚夫妻三人的意思也很明确，就从长安郡城的家中出发，不需要赶路，直接安排空军的兄弟们飞一趟就行了。如果那边有之前相对较好的亲戚也想来北平，可以一起当送亲的亲人，等婚礼结束后再安排送回去就成。

当然，如果是关系并不好的，肯定是不建议带来的，这一点是双方心知肚明的事情。

而且，婚后一家人都要到北平居住，这一点是不容质疑的，毕竟这么多年这李氏父母的身体确实也不是太好，不可能把二老留在那么远的地方，这个不符合将军府的观念，也不符合女帝的观念，更不是李幕然能够答应的事情。

至于亲王府的建设，都不用其他人操心，将军府的区域内，空地还多的是，寻一片空位，建几间屋子，朝廷再改改钦赐将军府包括的内容，也就行了，以前就是这么过来的，现在依然如故。

女帝如何？亲王如何？还不一样都是将军府的女儿女婿？

就如同摄政王世子那句话，“我从出生起，就是将军府的表少爷！”

女帝在北平城是名人，如果不化个小妆，易个小容，她一出门肯定是会被人认出来的，近日五老的情况略为好转，她可以出去逛逛了，可是不行啊，只好央求王嫣然帮忙打理一下，顺便也给李幕然打理一下，弄成两个相貌极其一般的年轻人，双双去逛北平城，连护卫丫鬟都不带。

已经没有人会提意见了，一是如今的北平城，帝都，天子脚下，夜不避户的大有人在，相当安全。二是女帝本身就是一个高手，用于防身的更是封小刚夫妻三人的标配。

关键是第三点，很明显这是人家女帝要带未婚夫出去压马路逛街谈恋爱，弄几个人跟着算什么？

北平城哪里有好吃的，哪里有好玩的，哪里能听到更多的杂谈轶事，女帝可是门清，北平的大街小巷，那是年少时太上皇外公抱着她走过的，是登基后牵着太上皇外公和爷爷走过的。

出门之前呢，还是要跟李幕然交待清楚的，那就是出门之后，肯定不能表露出任何身份的，能表露出来的就算是未婚的小两口。大汉皇朝对这一块如今是相当开放的，只要双方定下了婚约，是可以相约逛街的。

刚开始的时候李幕然还是不太自然，不过慢慢的也就习惯了，女帝封筱潇喜欢吃一些街边的小零食，也就是一二文钱的事情，最多也不过百文，除了客栈酒肆茶楼，那里面的东西就相对要贵一些，特别是酒，就相当贵。

十几年前像什么牛肉羊肉这些也很贵，自从大漠被封家军收入大汉版图，九州统一之后，这些牛羊肉也慢慢的走进了民众家里的餐桌，茶楼酒肆客栈的价格也就提不上去了。

这个时候，他俩正坐在一个茶楼，品着小酒，听书，说书先生讲的正好就是李幕然的事情，乐得女帝花枝招展的，自己拿出一片小金叶子，递给李幕然，拿去赏给说书先生。

“你得先告诉他，让他别声张，你告诉他，你就是他口中说的李幕然，我就是他口中的陛下！给他说，他说得很好，我很喜欢听。我们在的时候他不能说出我们的身份，我们走之后，他想怎么说都可以。”女帝用极低的声音交待李幕然去做事。

好吧，未婚妻女帝有交待，那不能不办吧！硬着头皮拿着金叶子上去，先是拱手对台下一礼，这是打扰人家听书了。然后把金叶子递给说书先生，再低头在说书先生耳边，把女帝的话复述一遍，惊得说书先生直接就站起来了差点下跪。

不过这说书先生还算镇定，听到说是不能暴露两人的身份，自己就快速组织了语言。

“在下说书多年，赏银收过不少，这还是第一次收到金叶子，实在太激动，对不住各位了！谢谢那位客官的打赏！”微微一礼，既然女帝不让表露身份，那施以读书人之礼，也是可行的。

过了一会儿，两人特地给说书先生行个礼，走了。

看到二人已经走了近一刻钟，说书先生才缓过来，停止了说书。

“众位看官，在下说书二十余年，今日第一次收到金叶子，想必各位都看到了。只是众位怕是不知道这金叶子是谁赏的！”

这下好了，引发大家的关注和猜测。

“刚刚上台赏递金叶子的正是今日说书中的主角特科状元李幕然李大才子，而这金叶子则是当今陛下亲自给的赏赐！今日有此一赏，在下此生无憾！”

台下一片哗然，李幕然才子大家可能不熟不认识，这女帝陛下当面，没道理不认识啊，这片地，女帝以前也常来常往的，怎么会不认识。

“众位看官，想想在下说的书，内容里有什么？上将军携两位夫人是以什么样的方式见到的李大才子啊？”

“哦……原来如此”

女帝今日化妆易容前来，这李大才子怕也是化妆过的，所以大家才不认识。

一时间说书的也不说书了，原本喝茶的也叫小二换成了酒，所有人谈起了女帝，谈起了太上皇，谈起了他们之前这么多年经常见到的有关将军府的一切。

不得不说，将军府真是能够花样百出啊。

当然最开心的莫过于说书先生了，那可是女帝亲口说的，喜欢他今日说的书，这一外传，接下来每日就会有很多东家请他去说书了，再加上客人打赏，收入就会倍增。

……

女帝遗传了刘思雨走路的风格，特别喜欢蹦蹦跳跳的走，今日是第一次化妆出门约会，刚开始她还能端着，后面就放开了，蹦来蹦去的。

有时候一串糖葫芦尝过觉得太酸，就随手递给李幕然让他吃，好像两人一开始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等吃了一口才反应过来……额，女帝咬过一口的……两个瞬间大红脸。

两人一同逛北平城的言论传开了，朝堂众臣才反应过来，一直没有给出职务任命的特科状元李幕然，想来已经不会再出任官职，必然是将军府已经定下了他就是女帝的未来夫婿了。

作为将军府的亲家之一，礼部那边早就收到自家千金的消息，已经着手安排亲信准备女帝大婚的事物，只是用的还是以应急为由的。

这样的理由，任何人都能理解，大汉皇朝每年，各部都会根据将军府很多年前的提法，做各种应急预案，如今太上皇三人和将军府两位老人的身体状况大家都是知道的，说不准哪天就没了，所以礼部做的女帝应急预案，有着冲喜一说。

或许是女帝的婚事基本落定，就差确定成婚的时间，五个老人奇迹般的能够从床上起身了，不需要每日都一直躺在床上，可以在院子里走走，对于这个未来的孙女婿或是外孙女婿，五个老人还是很喜爱的，虽然前阵子总是躺在床上看似昏迷不醒，但还是知道有一个外来的人不辞辛劳的帮忙照顾。

只是，封小刚夫妻三人觉得，五个老人的时间怕是真的不多了。

对于婚期，女帝封筱潇没有什么意见，有父母亲三人还有姑姑姑父在，她不需要考虑这些，只需要尽心尽力的照顾好五个疼爱她的老人即可。

按照太上皇的意见，婚期就定在这一年的秋天某个时候，这个就需要安排钦天监看看日子。距今也只有不到四个月。

看日子这件事，摄政王妃封雪岚去处理，双方生辰一合，很快就有了具体的日子，则天五年九月初九。

日子定下，就得对外公布了，首先得把李幕然的位置摆上台面。

女帝明旨天下，则天五年特科状元李幕然，册封为大汉皇朝幕然亲王，赐宅幕然亲王府，与钦赐将军府并建，八府合一，对外依然统称将军府。

特科前后，女帝亲自察其言，观其行，幕然亲王确是以孝行天下。

今女帝年正芳华，经请太上皇、皇太后、皇太妃、封老将军、封老夫人、钦赐上将军及两位将军夫人许可，女帝陛下决定，招幕然亲王为夫婿，定于则天五年九月初九日于帝都北平将军府完婚。

着将军府、摄政王府率礼部承头，朝中各部、长安郡、大汉皇家空军协理女帝大婚庆典。

明旨发出之后，女帝封筱潇和幕然亲王逛街就不再需要化妆易容了，行走于北平城的大街小巷，收获了不少的祝福。

但是也没能再逛多久，李幕然一家肯定还是要回到长安郡，处理一下族中的相关祭祀事物，这个需要一定的时间。

而作为特科状元，不只是赏赐宅子那么简单，金银肯定还是有的，所以回乡祭祀，相对很宽裕。

当然，随行肯定会有宫里和将军府安排的礼仪丫鬟嬷嬷还有皇家护卫，礼仪丫鬟嬷嬷是需要教导李幕然相关的宫廷知识以及将军府的各种规矩，皇家护卫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他已经是幕然亲王，这是皇家亲王，有一队护卫很正常。

李族这边，也还算不差，往日该是李幕然一家的，从未克扣，但说实在一点，也从没给过额外的照顾，旁支嘛，又不是直系正室。

只是很搞笑的就是，当他获得特科状元的消息传到长安郡之后，无人在家的大门口，每日都聚集众多的媒人婆子，长安郡各个有适龄女子的大户小户一窝蜂的派出了媒人在他家门口守候，往日里门可罗雀，前阵子犹如元宵灯会一般热闹……但是女帝的明旨一出，就安静了，蚂蚁，这可不敢想，女帝的男人，那是标准的一夫一妻，暖床丫鬟都不会有的！

这是他们一家回到长安郡之后，长安郡王、也就是刘思雨的六哥说出来的，论起来，他得称长安郡王为六舅舅……

长安郡王开玩笑说，当日十三公主下嫁，上将军封小刚曾在婚宴敬酒时说了，他婚后可不敢欺负十三公主，想想十三公主娘家有二十四个亲兄弟和二十四个堂兄弟，一窝蜂上来，他打不过！幕然亲王你还好点，陛下还没那么多兄弟。

李幕然头大，“郡王大人，提前叫您一声舅舅吧，我哪敢欺负陛下，您不想想，陛下还是有四十八个舅舅、舅母，还有至少十五个叔叔姨母、再加上这不少的兄弟姐妹……我哪敢？陛下背后还站着二十六亿子民呢！”

逗得郡王府一群人笑坏了肚子。

族中的宴请肯定是不能缺席的，无论之前怎么样，毕竟还是一个族群，吃完喝完再宴请回去就行。

还要修缮祖宗的坟墓，前前后后耗时一个月时间，这还是长安郡王府、郡军、李族一起帮忙，才能这么快做完。

可能李族曾经有人起心动念想送亲，但是最终还是没有人好意思说出来，至于李幕然母亲的娘家那边，已经没有至亲之人存在，最后还是长安郡王府出面，以娘家的身份送李幕然一家入帝都，郡王入帝都是需要女帝许可的，这个之前女帝就给过密旨，她了解过李幕然的家世。

当然，其他郡王也被邀入帝都观礼，毕竟都是自家舅舅，几年难得一见。

更重要的是，太上皇三人已经数着日子在过了！趁此机会，让外面的舅舅们回来，看一眼。

当初陪老皇帝打江山的老人已经差不多走完了，如今就剩下老将军老夫人这两个。

年前陈王跟陈王妃相隔数日离世，二老无后，封小刚和刘思雨执女儿女婿之礼，率将军府后人隆重地为二老大办后事。

更早一些，礼部老尚书，王嫣然的爷爷也风光地走完了他的一生，年轻时跟随老皇帝打江山，年老了一纸孙女的年轮叙事书将孙女平安的送进了将军府，成为将军府与十三公主齐名的上将军夫人，老人走得很安详。

则天二年秋，大汉皇朝太学正岑老夫子蒙受皇恩风光大葬入住皇家陵园。

更早之前，北平太学老学正慕容云海老夫子更是享大汉皇朝国葬礼遇，享年一百一十岁，作为九州大陆有史以来最年长者，无可争议的入住皇家陵园中，相当显耀的位置。

宫里的那些老嫔妃、老太妃……

原来的东吴长公主阳乐馨、原新华印刷东家吴昕及两位夫人，大汉快运掌柜李宁……这些陪着封小刚和刘思雨一起东征西战的人，都成功见证了初见之时二人许下的那看似不可实现的辉煌之后，变身一捧黄土，沉睡在或是各自的故土或是特许入住皇家陵园之中。

老人，越来越少，而封小刚和刘思雨，看起来……依然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