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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新月如钩。

但是有几个人说过,每个月的初一,基本上是没有月亮。

所以,六七十年后,很多专家学者向西方看齐时,攻击自己民族的农历不够科学。

但是,一个月两个月,这样的月份本身就是按照月亮的圆缺来定的。

从一个月的第1天,初一,月亮彻底看不见,慢慢变成新月,慢慢的变大,慢慢的到十五十六满月。

然后月盈而缺,再慢慢的到二十八二十九弦月,从三十到初一的不见。

到底谁的历法更准确?

这个就不得而知。

就是不知道那些崇洋媚外攻击自己国家民族历法的人,脸会不会被事实给打痛。

今天就是初一,所谓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就是指今天晚上的夜。

但总有一些人,天生不怕黑,反而喜欢更黑,因为天太黑,就可以干一些白天不敢干的事。

比如。

山本一木不知何时已经悄悄的爬了起来,进入了总部直属特种作战营的随行电台安放处。

用棉被包着拿走了电台,钻进了一处荒僻的所在。

作为一个日军曾经的特种作战部队奠基人,曾经在德国学习深造过特种作战技术。

山本一木对于电台的使用,哪怕是在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也依然很娴熟。

他老练的打开电台的开关,小心又谨慎地用棉被盖住电报机,熟悉的发出去一段电文。

用棉被紧紧的捂住后,虽然还有发报声,但他这个地方刚好离开了人群。

他知道,这是一个永远都有人守着的频率,自己发出去的电文,一定会有人及时的收到并且翻译出来。

他挎上一支沙冲锋枪,71发的弹鼓,给他一种直达心灵深处的安全感。

他在黑夜里前行,摸过无数岗哨,不得不说他教出来的学生,真的很优秀。

可是怎么说呢?

他毕竟是这些人的老师,作为老师,能够轻易的绕过学生设立的岗哨,不管是明哨还是暗哨。

中国的古代寓言故事曾说,当年老虎跟猫学艺的时候,猫把所有的本领全部教给了老虎,但最终还是留了一手上树的功夫。

山本一木并没有留什么压箱底的手艺,因为他需要取信于人,所以帮八路军总部训练特种部队的时候,绝对是尽心尽力。

并没有留一手。

他现在之所以很轻易的绕开了自己学生的这些明哨和暗哨,完全是因为他在这个领域已经钻研了很长时间,而他的学生才刚刚尝试着进入这个领域。

山本一木并没有回到宿舍,他离开了营地,绕开了他一路上所观察到的所有明哨暗哨。

包括陈山河的特殊作战营所布下的哨位。

然后,进入了早已计划好的路线,来了这么些天,互相交流了这么些天,他早就把周围的环境摸了个一清二楚。

从这里出去,能最快的到达一条河。

他所听到的那个案例,成功的从陈山河的特殊作战营手里逃走的那个案例。

就是从河里逃走。

这一路上很顺利,但他也走得很小心,因为他知道,有时候别看一个地方挺安全的,但很有可能,会是雷区。

不过幸好他一路平安的来到河边,渐渐的没入河边冰冷的河水。

十一月了,这幸好是天干没下雪,否则如果有湿气的话,十一月都快该下雪了。

所以这个时候,其实,河水真的很冰。

不过山本一木以前既然能够当上日本特种部队的奠基人,不只是他有这个本领,更因为他的心性强韧。

在河水两边,都是八路军的根据地。

所以,他也只能是有一个逃脱的方案,就是顺着河水飘走。

水流并不湍急,人仰躺在水面上,只要不乱动,基本上是沉不下去的,前提是要放弃手里的枪。

因为枪很重,71发弹鼓,也不轻。

山本一木游到了河中心,就这么伸展着躯体,随着水流缓缓的移动。

但是他突然感觉不对,因为离自己不远处,有一艘小船正在滑动。

正朝他划了过来。

当小船上的手电筒亮起时,他知道,自己此次的出逃计划,彻底泡汤。

“山本一木教官,大晚上的不睡觉,来抓鱼啊?”

是陈山河,他亲自来了。

山本一木并没有说话,认命似的松了口气,然后尽可能的呼出肺部所有的空气,整个人像秤砣一样的往水底下沉,累了,就这样吧!

但是很显然,他的打算并没有成功,哪怕他打算去死。

在河流上讨生活的渔人,都会有一把勾挠,此时这把勾挠,就直接勾在山本一木的衣领处。

山本一木也没有挣扎,他知道,如果他挣开了衣领处的勾挠,那下一次勾挠的钩子就会勾进他的肉里。

陈山河做得出来,就像当初他俘虏自己时,威胁会踩断他双腿的膝盖一样,他做得出来。

不过,陈山河手中的钩挠钩住了山本一木的衣领之后,并没有把他提出水面,而是静静的看着水里的山本一木一口接一口的呛咽着冰冷的河水。

等到山本一木彻底失去了意识,他才把人给拎出水面,这个时候不用担心他被呛死,也不用给他人工呼吸,因为他还没有完全的失去自主呼吸的能力。

至于把他挂在船舷,那只是方便他把肚子里面的水给控出来而已。

山本一木恢复意识时,已经是天亮,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去掉了,不过还好,他现在是在床上,而且盖着棉被。

总部直属特种作战营副营长王坤,一直坐在屋里,等着他醒。

“醒了就起来吧!

昨晚的河水挺冷的,就给你煮了碗姜汤,现在刚好还没凉,温热温热的正好下口!

先暖暖身子再说吧!”

王坤从桌子上的一个砂锅里倒出一个搪瓷缸的姜汤,递给了山本一木。

山本一木叹了口气,双手接过姜汤,其实他身上并不冷,毕竟盖的棉被,但喝姜汤是预防感冒。

“我想见陈山河!”

王坤叹了口气,闷声撂下一句:“好,我帮你通知他!”

王坤快走出屋门口的那一刻,回头问了他一句:“山本,咱们待你不真诚吗?”

山本一木默然无语,王坤叹了口气,出去了。

陈山河来了,还给他带了份饭,饭上还盖了两块肥肉。

“来,先吃饭再说,这是你们营长苏全有特意给你盛的。

我这些年的名声可能被传坏了,说日本人的俘虏在我手上,从始至终就只有你一个。

现在你出了这么个事儿,你们营长担心你小命可能不保了。

所以就特意给你加了两块肥厚的大肉,也算是他的一片心意吧!

毕竟你们共事了那么长时间!”

山本一木早就起来了,衣服也给了他一套平常百姓的,至于八路军的军服,他是没资格穿了。

看着桌子上,那一大碗饭,浇上了肉汤的大米饭上面还盖着两块大肥肉。

在这个年月,两大块肥肉,那可是奢侈品,这年月的黑猪,通常都没有那么厚的肥肉。

山本一木知道营长苏全有的意思,虽然八路军有优待俘虏的政策,但是陈山河手中确实除了自己以外,从来就没有过俘虏。

而自己,不知道还算不算俘虏。

很有可能是叛变的自己人。

因为他此前的职位是八路军总部直属特种作战营的教官。

山本一木也认为,不管自己是俘虏还是背叛的自己人,陈山河绝对做得出来让自己不明不白的死在他的根据地里的事。

昨天晚上,他就想用钩挠把自己淹死在河里,这一点山本一木非常确定。

面前的饭既然是营长苏全有的好意,山本一木觉得自己不应该拒绝,所以他捧起了面前的大碗,拿起筷子,把脸埋在碗边上吃得一塌糊涂。

“你说你,咋想的?”

陈山河的话淡淡的,却让拼命的往自己口中划拉饭米的山本一木僵了僵。

暂时停下了碗筷,抬起头,平静的看向陈山河:“不过是为了自己族群而已!

你们抛头颅洒热血,抵抗我们大日本帝国皇军的脚步,伤亡了那么多人还不言退,不也是为了自己的族群和国家吗?”

陈山河终于认真的看向他:“我记得你投降了!”

“诈降!”

山本一木又往自己口中扒拉了一口米饭之后,把那块肥厚的大肉往自己口中狠狠咬了一口,在口腔里滋拉冒出来的肥油,真的感觉非常香甜。

“我不降,你当时都要踹断我膝盖,四肢,让我像一条蛆一样耻辱的活着。

你我都知道,没有了手脚,想死都死不了,咬断了舌头是死不了人的,除非出血过量。

所以,我只能投降。

我心想等离开了你的掌控之后,找个机会自尽殉国。

但是后来我想了想,我在什么地方,八路军的总部。

可以干的事情很多,连死都不怕,还怕忍受屈辱留下来找机会干一笔大的吗?

所以我留了下来,当时我以为,我可以装顺服,然后找机会对几位首长出手。

后来发现不行,在他们身边有几个作战参谋和警卫员,身手极为强悍,可能比你差点,但绝对比我强!

那个总部指挥作战室,警卫更是森严,我根本就没机会。

我知道,一开始他们对我的警惕性会很高。

但如果我归顺了八路军,并且全心全意的帮八路军训练特种部队,我将会得到信任。

但到了那个时候,如果我还出手袭击八路军总部首长,成功不成功另说,就说这样的行动性价比较低。

因为,哪怕是个把长官没了,但可以换人来做。

要行动,就要搞一次大的,一击毙命那种。

所以这些时间来,我对于训练特种部队尽心尽力,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同时我也找一个好的机会,可以将八路军一击毙命的好机会!

但一直都找不到。

所以我一直在等,正如我组建特种部队时所说的那句话。

我们的行动必须要有一定辉煌的成果来承受。

为了这个注定辉煌的成果,我们可以牺牲。

但我不希望我们的牺牲,得到的成果不够辉煌。”

陈山河点头:“你的理念很正确,特种部队本来就不应该是跟普通大部队一样攻城略地,正面冲锋。

平时善于隐藏,到关键时刻给予致命并且决定胜负的一击,那才是特种部队。

但你好像并不是这么做的!”

终于把饭给吃完了的山本一木,把留在碗里的那块肥肉,全部塞入口中,嚼着。

一边嚼一边说。

“不,我做了!”

他用力的咽下口中的内大块肥肉,面露得色:“我给驻山西的第一军司令部司令长官筱冢义男发了个电报。

详细的说明了此地的情况,包括你们会生产火炮,不管是掷弹筒还是迫击炮又或者是现在正准备投入生产的20毫米口径机关高射炮。

可以自主生产简单精良的冲锋枪,可以生产非常容易瞄准,甚至可以用来当精确射击用枪的56式半自动步枪。

按照你们的月产量,再过两年,你们将能武装起几十万的八路军。

这太可怕了!

这里还有水电厂,火电厂,有金属冶炼厂,纺织厂,棉花厂,面粉厂等等很多基础工业。

这些。

我都说了!”

陈山河认真的看着他:“我知道,你爬起来的时候我已经知道了,你钻进电报室的时候,我也很清楚。

你在努力的发电报时,我就在你的窗外。

所以你发的电报,我很清楚,并且我还反向破译了你们的电报密码。

早上你昏睡的时候,我干的就是这事!”

山本一木脸色渐渐发白,终于轮到他愕然问出那一句:“为什么,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为什么不阻止我?

你知道,一旦被筱冢义男司令官知道了此地的情况,他甚至可能会向冈村宁次司令官求援,从河北和南方调兵过来,强攻你的根据地!”

陈山河点头:“我知道,而且我还知道,就算你的这封电报不回去,正如你原来所说的,他损失了十几架重型轰炸机以后,已经决定对我根据地不死不休了。

现在他正调兵遣将,但是,在得到了你的电报后,他可能来不及等河北和南方支援的部队,他就得倾其所有来进攻我的根据地。

因为,今天晚上我会以你的密码,再给他发一封电报。

告诉他,我根据地的这些厂区,正准备搬迁,就在这几天!”

山本一木脸色一变,但还是强笑着回了一句:“不可能!你不可能那么快就破译出我昨晚所用的密码!”

陈山河胸有成竹的笑了,伸手用茶壶砂锅里的姜茶水为墨,手指为笔,直接给山本一木写出一排的代码。

这就是山本一木,昨晚发电报所使用的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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