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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之后,星冥帝国皇帝凌颜亲自将儿子送出宫门后,与大总管易文稚从另一道门出宫。
用易文稚的话来说是:“青使庄启圣对左柠已起歹心。”
孝华山往南一百里的平原上,有一座城镇名虎伯,这里在一个月前,已成为星冥帝国属地,军队驻扎最开始多达五万,此时一切归顺,介于雨蓬城事变,帝队逐渐往外扩充不免惹人眼红,离城后由最初的一百二驻兵,增至三千,城中的巡逻,也增加到了十队列。
林墨跟左柠俩人刚到虎伯城,便去了一家打铁铺,左柠不挑剔打铁铺给出的图纸,只是林墨说这些都是陈旧样式,说不定走在街上,还要跟别人对撞剑鞘,便提出了自己来设计剑鞘雏形。
左柠听后,显得很期待,匠人从隔壁借来了四宝。
剑鞘口端,竖着四个深口小字‘赤道良颜’,然后林墨毛笔蘸满黑墨,手腕甩动,大小不一的墨水点在整张图纸上。
“成了!”
林墨的玩耍心态让左柠偷笑,反正他是长辈,也不跟他争论好看不好看了。
倒是匠人拿起图纸一瞧,询问道:“客官,你的这个样式我没做过啊,恕在下眼拙,这点在剑鞘上的墨是什么意思?”
林墨解释道:“这是用铁榔头敲出来的坑,两面大大小小加起来一定要七十五个,不能多也不能少,剑名上也要有,不然太突兀。”
赤膊的匠人笑道:“还是头一回见这种样式的剑鞘,看上去挺简单,但老冯匠一定给客官做满意了,麻烦客官把剑拿出来,我好比着做,这样更精致些。”
让那老冯匠吃惊的是,林墨居然弯腰,将他二十几年前铺在地上的砖头,给用指头抛开来,然后从泥土里拔出一把女子佩剑来,这把能发出淡淡红光的长剑,老冯匠没见过,他确信不是自家的,问道:“客官,这就是前几日在孝华山……”
话到一半的老冯匠立马闭嘴,他庄严地接过林墨已递来的长剑,点头道:“客观放心,老冯匠即刻打造剑鞘!”
林墨点头:“有劳了,我们先去别处的酒楼吃一顿,过会儿就来取剑。”
老冯匠心中对于林墨的信任倍感剧烈,赤道良颜在手,他转身便开始了铸剑鞘的工序。
左柠担心将这么贵重的东西,放在打铁铺会不会出问题,但时不时都想要与她说情话的小叔说道:“把你带在身边就好了啊。”
惹得左柠脚下碎步飞快地跑到前头去,不想理她的小叔了。
俩人来到了一家酒楼二楼落座,刚点了热气腾腾的菜,林墨正要动筷,左柠问道:“为什么一定要是七十五个印子?”
林墨玩味笑道:“我就等着你问呐,要不你猜猜?”
左柠还不怎么习惯坏坏的小叔,她白眼道:“不说算了。”
林墨嘿嘿一笑:“我们认识了有七百五十天了,从抓房子已的那天算起。”
左柠憋住心中的喜感,不屑地别过头,没去看小叔。
楼下是人潮窜动的街市,楼上是安静的酒楼吃客们,街上有卖吃食的摊位,蒸笼里的蒸汽大股腾空,人间极美的气息。
像虎伯城这样的城镇,在星冥内部看来是很识时务的,从兵临城下到城主开门恭迎,用时不足一个时辰,也难怪虎伯城的城主不敢打一仗,侃侃是坐镇中军的帝国公主,就有胆识去跟单京韫和阮青海他们争夺仙人赠物,着实想来都觉着后怕。
林墨跟侄女儿左柠用膳的这座酒楼食客颇多,他们所在的二楼位置偏高,要是目力好的常人,还能看到三里之外,那城墙外头的广原风景。
赤道良颜能够落户左族,林墨有振奋的情绪在里头,为求得左柠圆满心境,将来的林墨打算入赘到左族去,至于家中苍灵门那边儿,就要看庄叔叔给不给他爹一个面子了。
突然间,灵识强大的林墨遥望极远处的万里晴空,眉头紧皱。
有一女一男飘然落身在城门的屋檐之上,男子一席黑色锦衣,身形佝偻,那女子衣着天青色龙袍,脚踩金丝绣踝的长靴,风吹动了她的青丝,飘荡间又归于身后。
林墨凝重道:“凌姐姐?”
左柠小口地吃着菜肴,她在小叔开口后,才注意到极远处的城防屋檐上站有两人,左柠目力远不及小叔,模样却看不真切,她问道:“小叔,我娘吗?”
“不,是你姨妈。”
左柠惊道:“姨妈来了?你可看清楚了?姨妈怎么可能出国来?&nbp;”
林墨笑道:“这么紧张,怕她来抓你回去啊?”
左柠放下竹筷,噘嘴道:“这个我倒是不怕,以前我执意要待在军营里的时候,姨妈都没有下旨管我过。现在我想开了,她更没有理由管我,再说了,要是我真被姨妈抓了回去,你可不得哭着求姨妈把我放了。”
哪知小叔没顺从她意,摇头道:“这可不一定喽。”
左柠哼哼两句,瞧着小叔的目光还往城头望去,她最后缩着脖子捻菜劝道:“快吃啦,吃完拿到赤道良颜就赶紧走,真要来抓我的,可怎么办?”
林墨笑道:“傻丫头,怎么可能真来抓你,肯定是别的事儿,我们吃我们的,在这里看看究竟有什么名堂,等事情弄清楚了,咱们该拜见的,还是得去拜见。”
高达五丈的城防屋檐上,凌颜负手而立,好似风吹过她的精致脸庞,都要再留下些美丽的念想,她的目光别无去处,紧盯着正前方枯黄的草地,那里的气势来得很磅礴。
只因有了心事,即便饭菜再可口,左柠也吃不香了,好在小叔气定神闲,稳住了她的内心,等到小叔要喝汤时,突然从城防上传来震音:“青使庄启圣,朕已等候多时,请你入城。”
此话阵阵传来,惊得酒楼上的林墨二人,登时站起身来。
城防之上的凌颜目光平视,在城外十里的黄土坡上,赫然是身负大刀的庄启圣仆仆而来,同样是风起之时,庄启圣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要爆裂得多。
庄启圣攻伐心之重,平时看上去平易近人的样子,实则除了门主林羡,谁也没在他那儿讨要过好处,此次出山来,遇见生平最大的敌手,庄启圣心间顿生厌恶感,继而憎恨得勇往直前。
庄启圣以丹田逼音,回应道:“皇上的消息真快,这可真不是个好消息,但庄某人不想与女子过手,不妨让你身边的易先生出手,倒还有些胜算。易先生跟皇庭内的黄祇首同为皇上的智囊,今日的星冥发展之壮大,天下人有目共睹,但不知易先生的拳脚手功夫又如何了?”
身形佝偻的易文稚在凌颜身侧,望见前头奔赴而来、一步一个余音沉重的庄启圣,易文稚朗声道:“老奴不过是皇上的一个奴才,老奴的职责,便是拼死也不会让皇上伤到一根毫毛,既然青使大人指名点姓了,老奴就代皇上与你一战,还请皇上降旨,让老奴将青使大人请回去。”
易文稚的右臂被单修沭封印,至今未能解封,跟庄启圣对战,俩人生死难料。
凌颜轻轻摇头,与极目处的庄启圣振声道:“请青使大人入城!”
庄启圣的脚步逐渐慢了下来,在距离城门两里的地上停下,前方的城防屋檐上,就是天下第一美人,曾经一个小小金如峰就能逼得凌颜下嫁的帝国皇帝,如今凭什么资格能与他抗衡?
庄启圣哈哈大笑道:“倘若皇上是来此处寻求刺激的话,倒不如去单族嘛,何必来为难我这么一个不杀女人的糙汉子?”
“皇上不行,加上我这个左族之长呢!”
只见得碧海蓝天的另一方,凭空又来一人,是一袭白衣的左欣蓝,她在空中以两步行百丈的神技走来,在距离城头十丈的半空中悬停。
左欣蓝身后的一道残影还未散去,与庄启圣豪言道:“你庄启圣在青使一部,也是个大将之才,但你要来害我侄女儿性命,今日本族长可没有易大总管的好脾气,敢动手的话,就要你有来无回,也正好让林墨补上青使第十二的位置。”
“这都是在干什么啊?小姑都来了!”
酒楼内的左柠难以相信这一切都与她有关联,手脚慌乱道:“小叔啊,我们快过去,别打起来了!”
知晓一切的林墨为保左柠安危,他安慰道:“你什么都不知道,站在此地,哪里也不要去,我一个人去便是。”
林墨越上窗户护栏,脚下轻点,落身在十丈外的屋顶之上,回过头来提醒道,“待会儿柠儿你结了账,就去打铁铺,替小叔看看老冯匠的手艺怎么样,若是不好的话,你可别忙着给钱,等小叔来理骂他。”
这话在左柠听来特别扭,她怎么觉得小叔好像什么都知道,要去赴死了的样子,手伸到半空,却已来不及,小叔的越纵,在两息后已在百米开外。
突然出现的左欣蓝将阵型形成三角之势,她两手环胸,冷冷道:“这事儿你们门主不管,我可要管,柠儿是我左族未来之长,我以这个理由保下柠儿,你庄启圣还有话说?”
两里之外的庄启圣嘴角轻扬,高声道:“既然此刻我已出山门来,门主那儿,便是什么理由都不是理由了,你们三人一起都行,都挡不住我要震散左柠的一身道力。”
高高在上的凌颜眼皮子底下有人影窜过,是林墨奔至庄启圣面前,他急道:“庄叔!你来真的!”
女子体质比男子弱,寻常男道者犯事后被震碎丹田,尚且有劳作之力,但女子道者一旦被震碎丹田,不仅体虚得走路都会气喘,寿命更是大减,墨灵便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奈何庄启圣瞧也不瞧林墨,不与他废话,伸直右臂伏在林墨胸口,只听‘嘭’地一声响,林墨倒飞出去十数米远,后背结实地打在黄土上坡处,他艰难地挺起胸膛来,口中却喷出鲜血,最终敌不过在体内乱窜的内劲,昏死了过去。
左柠并没有听小叔的话,她急匆匆地来带城门下,远远儿的就听到庄启圣之言,本想探个明白,却瞧见小叔被击飞,当即破音道:“小叔!”
在场的凌颜跟左欣蓝知道林墨不会有大碍,凌颜瞧见往前头奔跑而去的左柠,降身在她面前,拦住了去路道:“柠儿,你小叔没事,你别过去,庄启圣这人不好对付。”
左柠苦涩地摇了摇头,她什么都不知道,只喘着粗气问道:“姨妈,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庄叔叔会如此对我?”
凌颜跟她说道:“的确跟柠儿你一点关系都没有,都是这人胡搅蛮缠罢了。”
左柠不信,她朝着庄启圣呐喊道:“庄叔叔!我是左柠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
庄启圣给了左柠选择,直言道:“丫头你要跟林墨在一起的话,就得被我一掌震碎丹田,或者与林墨立下重誓,永不越界,你选一个吧!”
左柠蒙了,脚下无力的她向后倒退了一步。
左欣蓝凭空移步至左柠右前方,道:“我家柠儿想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要你这个蛮子说什么三,道什么四,要打你就出招来,本族长全接下。”
左柠只觉着脑海要炸裂,她不管不顾地往前跑了两步,叫喊道:“好!震碎丹田就震碎丹田!我什么都不怕!庄叔叔你来吧!”
左欣蓝降身落地,她拉着左柠的小手,怪道:“丫头瞎说什么呢,你爹作为苍灵门的弟子,可以入赘到星冥帝国,林墨同样可以入赘到咱们梨花山来啊,你这般遭罪,只为满足庄启圣一人的荒诞念头,你咋不想想面前还有你姨妈,还有小姑都不赞成呢!”
晃了神的左柠用力地抱住小姑,哭道:“我怕小姑跟姨妈受伤,我怕嘛……”
凌颜正视前方,严肃道:“左族长,庄启圣交由朕来对付,你带着柠儿到安全的地方去,这里有朕在,便不会让他踏足半步星冥的国土。”
左欣蓝将左柠托起,点头道:“你小心。”
“姨妈……”
左柠神情痛苦,她的内心纠缠至极,被小姑拖着身子从凌颜身边掠过,她伸手想要抓姨妈的衣裳,却没抓住。
前方的庄启圣高举手臂,从后背卸下宝刀来。
凌颜做出起手势,道:“易先生。”
只见易文稚将一把窄厚长刀交付凌颜手中,凌颜一握刀柄,易文稚便悄然后退,随后在这数十里方圆枯黄青草交融的平原上,凌颜与前方的庄启圣,一道竖直升空。
庄启圣尚且不知凌颜道力早已破御统境,更没想到凌颜还会刀法,心念易文稚此人来路不明,凌颜一生成就与他脱不了干系,庄启圣不敢大意,先才甩出的豪言也成了空话,庄启圣率先出手。
面对强势匹敌,且踏空而来的庄启圣,凌颜毫无退缩,选择迎难而上,一抹天青色在天空中划出一道光影,触碰过后的第一招,两人便震慑四方,尽管俩人都控制道力不散,但震荡在高空成波纹席卷开去,牵连虎伯城中的瓦片瓷碗尽数碎去。
庄启圣面向凌颜猛退百丈之外,万没想到保留了四层的力,居然会吃这么大的亏,庄启圣喝道:“皇上好厉害的道力,庄某人看走了眼,跟皇上打个痛快再说!”
曾经的黄维攻破天古城一事,被赶到的单允三招破去气势,而后还有赶到现场的苍灵门副门主,以及青使四人。
庄启圣当时在列。
凌颜横刀在身前,动身追上去,她道:“青使一众,对我星冥有救国之恩,若是此刻收手,朕可不与你纠缠,还望青使大人量力自重!”
庄启圣立身于黄土之上,握刀笑道:“皇上言重了,当年庄某人赶到之时,危及已解,咱们大可不必再念那莫须有的旧情,庄某人今日到此,为的就是摧毁左柠,否则无颜回宗门还愿。”
凌颜落身在一处小山坡上,不再接话。
她眼神微末,默然躬身,窄刀在手,整身如炸裂般弹射而去,一道残影也不留。
知道凌颜那一身来历不明的修为要高过自己,所以庄启圣在凌颜眯眼时,就已做出拒敌之势,他抬臂用刀护住了脖颈,那把窄刀正好割过刀刃,擦出的火星如泉水在庄启圣面前喷涌。
火星尚未泯灭,庄启圣又握刀划过脖颈,护住了后背,凌颜瞬息间的攻势,一刀砍在庄启胜的刀面上,庄启圣直立不动,整个人却被击退十数丈远。
庄启圣受此重力,胸腔中憋出一道浊气喷口而出,还未吸气,头顶便传来强烈异感,他两手撑刀高举,凌颜已以自重踩踏其上,硬生生地将庄启圣膝盖以下没入黄土。
林墨的半成品六安论述,尚且入不得庄启圣法眼,而眼前身临其境地与凌颜对了数招,庄启圣只有招架之力,他暴喝一声,越身而起,正想要给予凌颜奋起一击,只听嘭的一声闷响,庄启圣后背遭重击,被凌颜一脚踢飞。
浑身沙土的庄启圣握刀撑地,吐了一口泥沙混着血水的唾沫,侃侃起身,他望着前头风轻云淡的凌颜,凝重道:“居然能把庄某人打得如此狼狈,真是大出我意料之外。”
凌颜缓缓抬起握刀的手,松开之际,掌心将刀推给远处的易文稚接住。
她两手附于身后,开口道:“既然青使大人认输,朕也好做个强行买卖,今后林墨与左柠一事,还望青使大人莫要插手,若成,朕在林前辈那里,也才好交代。”
此时的庄启圣毫无疲战之态,打是打不过了,他振声豪迈道:“不认输也得认输啊,庄某人并非不识时务之人,皇上能拥有五百年前的卫羽邻刀法傍身,实在让人望而生畏,虽说只用了刀法里的身法,但庄某人已知道,天下鲜有皇上之敌。”
凌颜霎时间怒发冲冠:“庄启圣!你敢威胁朕!?”
凌颜道力尽出,同境界的庄启圣只能束手就擒,被一股强烈压力从四面八方袭来,将他整身禁锢。
全力护住周身不被挤压至扁,庄启圣嘿嘿道:“原来管皇宫拉屎放屁的大太监就是卫羽邻,哈哈哈,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你想死,朕成全你!”
凌颜闪身至庄启圣身侧,一记手刀就要戳穿他的胸膛,却被赶至当场的易文稚拦道:“皇上息怒,请饶他一命。”
龙颜大怒的凌颜停手,冰冷的目光盯了庄启圣一眼,淡然离手。
易文稚虽说已成宦官十多年,可他依旧拿得出五百年前的风发来,易文稚回身瞧了一眼城防之上的左柠,她由小姑左欣蓝搀扶着。
易文稚回过身来,说道:“郡主年岁二一,即便经历过生死,可那都是外人所为,比起与她牵扯至亲的人来讲,性子尚未坚韧的郡主,其实经不起庄启圣身死的打击。即使郡主深知自己与此事一点关系也没有,可老奴看来,庄启圣之前说出的话,已给郡主心中造成了无法抹去的阴影,倘若皇上杀死了庄启圣,郡主也会内疚得跟林墨产生隔阂,对他们将来大有影响,所以为了郡主,庄启圣不能死。”
来时的路上,凌颜想过此节点,这也是她一而再地提醒庄启圣的缘由,可此事已牵连到易文稚的安危,凌颜目光凝重,道:“若是不杀,泄露了先生的身份出去,给先生惹来了麻烦,又该如何是好?”
易文稚笑着摇摇头,平静道:“无妨。”
庄启圣怒号道:“卫羽邻,你这想要逆天改命的蠢材!道灵和灵神两界,容不得你跟德炫和尚胡来!”
凌颜鄙夷道:“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凌颜一脚踢中庄启圣下颚,庄启圣往旁处伏倒在地,吐了一口带三个大槽牙的血唾沫,只听得凌颜在他身后警告道:“回去好好管住你的嘴,若有一点风吹草动,你可记住林前辈能保你一时,但保不了你一世。”
易文稚瞧见庄启圣口服心不服的眼神,轻言道:“今日皇上跟左族长保下郡主,你大可不必再与我们拼个你死我活,青使大人跟你们少门主隶属同门,你二人之间尚有恩情可念,依老奴看来,今后大不了老死不相往来。”
“青使大人,你走吧……”
好一个唱红脸白脸的一出戏,看得庄启圣肚里直冒酸水儿。
而有过皇帝凌颜的亲口允诺,庄启圣艰难地用刀撑起身子,抬袖狠狠地擦掉嘴角的血迹,腾空去了。
…………
虎伯城里有人办喜事,有人哭嗓子,还有人在打着桩子。
只是突如其来的震荡,不仅摧毁了上了桌的汤碗,就连房屋也被摇下来一层灰,铺在地上。
城中还有用膳的公主凌澈,面对被震碎倒撒一桌的汤菜,她神色无常,但比起她的镇定来,那光是听见皇上清音的将军士兵们,各个变得异常活跃,奈何吵到了公主殿下用膳,被凌澈冷眼扫过后,气势上全都歇了菜。
城外头传来沉闷声响,城中百姓不知道是出了何事,才能闹得这么大的阵仗,比起前两日在城外,瞧见的通天石柱,这内心的颤动更具震慑人魂。
幸好人们都知乃苍灵门的青使庄启圣跟皇帝打了起来,好歹是刚被收编的城镇,家中被破坏了的人们不少都在碎碎念着:“不是才来过了公主殿下了,怎么皇帝打架都跑虎伯城来了,真是闲不住,也不知道跑远点儿,受苦的可还不是我们老百姓嘛。”
也有人因为家中损毁闹腾着:“这皇帝可还别输了,这要是输了,还不如将虎伯城交给苍灵门来接管!”
在堂内吃着饭的凌澈没有顺风耳,听不见城中百姓的闲言碎语,她安静地用布巾擦擦嘴,自言道:“皇上出宫办事,做臣子的别去打扰,本宫用膳同样如此。”
一群将士齐齐跪倒认罪。
等到城外风声小了,凌澈起身走出大堂,纵身一跃,脚点在院墙上,往出事点去了。
刚过城防上,凌澈径直越过左欣蓝跟左柠,瞧着那负伤不轻的男子御空而去,凌澈来到了母亲身边。
“易总管,一切还好吧?”
易文稚欠身道:“公主殿下放心,皇上打得庄启圣毫无还手之力,一切都很顺利。”
凌澈点点头,与背向她的母亲说道:“皇上,虎伯城已打理好,即可入住。”
凌颜转过身来,却是二十来都不曾跟女儿有过的笑容,笑着说道:“澈儿,你还是先去看看你小叔吧。”
凌澈愣住,从来不苟言笑的母亲为何向她展露笑脸,下一刻她张煌望去,发现很远的地方有人躺着,她哎哟一声,奔跑过去。
奔赴途中,凌澈瞧见城防上下来一人,同样往此处跑来,当她赶到时,那女孩已经将小叔抱在怀中嘤嘤哭泣。
凌澈认出来了眼前这张哭花脸的人是姐姐左柠,一向对她没好感,凌澈蹲下身去没管姐姐,一摸小叔脖颈动脉,二翻小叔眼皮,三掐小叔人中。
左柠一直在哭,她询问凌澈:“小叔他怎么样了?”
在跟谭轩分开的这两年里,心性更加独来独往的凌澈,看事变得更加通透,姐姐左柠只会哭泣的行径,在她看来真是蠢到了家,所以没好气道:“左族长跟皇上能做到心里有数,没来看小叔伤势,你慌什么,没死都被你哭死了,你个扫把星。”
左柠神情愣愣,她没有气力更没有说辞来反驳妹妹,反倒闭着眼的小叔冷言道:“小叔正享受着,你怎么跟你姐姐说话呢?”
林墨笑着从左柠怀中翻腾出来,无耻道:“柠儿怀里可真柔软呐。”
凌澈眉头紧皱。
左柠第一遭被林墨吃豆腐,羞得她当即给了林墨一巴掌,林墨却不气,转过头去跟凌澈恼道:“你看什么看,要不是你在这儿,小叔会被打?”
凌澈傻眼,她当即站了起来,恼怒地指责道:“小叔,左柠是我姐!”
左柠坐在地上,别过了头去,她面对不了不被祝福的因缘。
凌澈的无礼,把林墨气得睁圆了双目,他抑制不住心中的火,朝着凌澈恼道:“要你管了吗?你娘都赞成的事,还能被你反对了?”
以前是被小叔说教过,但在此时的凌澈看来,以前的事都很能接受,而现在三观极度扭曲着事实,凌澈红着双眸,盯了一眼林墨,不愿瞧见小叔跟左柠,转身朝城门大步走去。
左柠站起身来,怪道:“你干嘛对妹妹这么凶?她都被你骂哭了!”
林墨尴尬一笑,道:“谁叫她先惹你的,她要气不过,也可以找她的相好,来吼我嘛。”
左柠没空听林墨随口而来的冷笑话,她焦急地望着凌澈大步而去的身影,想要叫住她,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眼界之上的城防&nbp;小姑一直望向他们,左柠脸色动容,却瞧见小姑于她暖暖一笑,左柠深吸口气,微微一笑回报之。
“柠儿你别怕,这一切都在小叔意料之中,咱们的事总会解决的。”
林墨半握左柠纤细的前臂,将她转过身来面对自己,说道,“这事儿姨妈赞成,你小姑也同样有自己的看法,至于我爹那边,他既然肯让庄叔出山门来找你的麻烦,自然就让这件事看天意了,反正咱俩活下来了,那就该咱们快活了不是?”
左柠的情绪被安抚下来,她埋着头,小声道:“怎么说都是你有理,可妹妹她就是不同意,难道还要把她给打一顿吗?”
林墨哈哈一笑:“这个我倒很乐意为我妻子效劳……”
左柠推了一把林墨,一脸认真的她责怪道:“你瞎说什么啊。”
林墨看得出左柠对他的心意,既然心情畅快,他笑着跟走过来的凌颜挥挥手,说道:“姨妈啊,柠儿她不好意思啊,哈哈哈……”
左柠猛然回头,果真见到姨妈与易文稚总管向他们走了过来,她连忙踮起脚趾捂住了小叔的嘴,无比祈求道:“姨妈来了,你可别再瞎说了,不然以后我都不理你的了”
林墨闷声点头,左柠才将信将疑地撤手。
已经走了老远的凌澈止住脚步,她回身瞧见小叔跟姐姐左柠的暧昧举动,心头一阵恶心,厌恶地继续往城内走去。
凌颜来到林墨俩人近前,左柠不敢正视长辈,再一次低下头去。
凌颜轻言道:“朕已知道到小墨跟柠儿在雨蓬城偶遇,你俩当时互生情愫,并不被人知晓,即便当时在场的左族长跟三位苍灵门前辈都没看出来。”
林墨笑道:“反正我就一直那句话,他们要是知道,也不至于现在还打光棍儿了。”
几人哑然失笑,左柠给了林墨一下,叫他别插话。
凌颜笑笑,继续道:“但朕要说的是,每个人遇到最初最早的人,就那么一个,之后谁来也代替不了,朕现在肯孤身一人过日子,便是将这其中的道理给悟透了,所以朕很开心柠儿跟小墨俩人能够相识相恋,你爹娘那边,柠儿也不必害羞,朕回去后会跟他们讲明白。”
林墨建议道:“皇上要不赐婚得了。”
凌颜摇了摇头,道:“这件事朕能够明白,柠儿父母也能明白,但是星冥国人民众多,民众目光长短不一,朕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非议,此事朕比较看好左族长的意见,小墨你入赘梨花山,将来跟柠儿做个族长跟族长夫君,你看如何?”
林墨一把搂住左柠小肩头,咧嘴笑道:“只要能够跟柠儿在一起,就算隐居到深山里一辈子我也干!”
而左柠也正因林墨的这句承诺,下定了决心要跟小叔一起去面对未来。
可是她忘了,这个决心是她答应庄启胜的时候,就定了。
…………
虎伯城内,一间厢房,凌颜跟女儿凌澈呆在一屋,门外站有数人,是驻扎此地的各路将领。
凌颜坐在床沿儿上,用手抚了抚被褥,说道:“澈儿,叫他们各忙各的去。”
凌澈领旨,开门站了出去,口宣道:“皇上有旨,尔等速回军营,各司其命。”
“末将领旨!”
各路将领抱拳授命。
凌澈跟母亲的关系处在君臣之间,比起天下那么多对母女,凌澈并未感受到作为母亲的凌颜给了她多少关爱,更多的仅是母亲赐予她的权利。
所以颁发完了这道指令,凌澈回到房间后,俩手侧放,恭敬地站在床边儿,一声不吭。
凌颜挪了挪身子,跟女儿笑问道:“最近可还好吗?”
凌澈没有正视母亲的眼光,她低着头回道:“臣将经手的十七个城镇,都已安排妥当,担任城主的人选,交给了黄祇首亲自审核,陆续已经批下来了十一个,黄祇首看过后,应该也快给皇上发来折子了。”
凌颜笑着摇摇头,又道:“朕是问澈儿你个人,最近还好吗?”
没经历过皇上的突然关心啊,让凌澈难以启齿,她愣了片刻,回应道:“回皇上的话,儿臣都还好。”
凌颜笑着,伸手拉着凌澈,让她坐到自己身边来,说道:“娘的态度大有改变,娘知道澈儿你还不适应,但过些日子便好了。而至于娘为何如此,还是三天前在宫中,跟你弟弟争锋相对了一场,让娘看透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帝王家也可以有亲情,也可以有温暖……”
“这么多年来,娘一直像训臣子一样,将澈儿还有你弟弟绑在身边长大,在没明白这些道理时,觉着帝王家只有无条件地服从。可以告诉澈儿一件往事,当年黄祇首将要攻陷天古城的时候,娘的皇爷爷,并没阻止娘被迫下嫁金如峰的行为,那会儿娘真是绝望透了,娘的脸是冷酷的,心里边儿更是像针扎了一样。”
凌颜两手盖住女儿的双手,轻轻拍了拍,笑道:“所以澈儿不要责怪娘,这么多年来没有给过你应有的母爱,娘在这个时候改过,应该还来得及吧?”
凌澈有些想要抽回被母亲抱着的手,只识大体却不懂小礼的她,最终还是抽回了手,她道:“不晚的皇上。”
凌颜没有责怪女儿的心,这是她第一次发现女儿的小毛病,那就是在平常的待人接物方面有些欠缺,心念着女儿处在官场之上,被受万众敬仰的光辉笼罩着,让她不懂小节也是正常。
转而一念,凌颜问道:“到处都听说,澈儿把那谭轩给拒绝了,是这样的吗?”
凌澈神采顿时暗淡下来,最近的几个月里,她总是稀里糊涂的经常想起这人来,谭轩的突然消失,真成了一个晃荡在心头的小船,打不翻却又到不了岸。
“臣没有……”
凌澈心中的那只小船翻动起来了,荡漾在心间:“臣没有拒绝过他,只是烦他天天都跟着臣,他看见了阮青海靠近臣,他就生气了,可他不想想,阮青海是小叔的朋友。”
凌澈不想在母亲面前多做解释,便闭口不言了。
母亲说道:“谭轩是单族人,你俩成了,娘要多费神打理其中的关系厉害,不成的话,可他偏偏又耗了澈儿你两年时光……”
凌澈当即否定:“没有啊!臣没跟他在一起过。”
凌颜点点头,道:“是没有,可娘知道儿女情长,就算每天从你跟前无故掉一片树叶下来,两年过去了,你也得想想今天为什么就不掉了不是?”
凌澈错愕,母亲说得正中心怀,她不予否置。
凌颜担心谭轩一去便不回头,看得出女儿心中对他有挂牵,叹了口气,道:“看天意吧,如果他还回得来,澈儿就要认真考虑一下跟他的关系了,明白吗?”
这一递进的叙述让凌澈从‘怎么可能回不来?’到她脱口而出:“臣会认真考虑的。”
凌颜看了一眼凌澈,凌澈改口道:“到时候谭轩回来了,澈儿会认真考虑跟他的关系的。”
皇帝凌颜看问题注重层次,目光长远的同时,更在意晚辈的感受,否则也不会将知道易文稚身份的庄启圣放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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